莫去非不得已,只好一人在山中守候。
苦苦地等,等师父归来。
师父没等到,等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是那个‘银鬼’吗?”
“是的。”
“莫去非长得如何?”
“他是个长得很平凡的人,可惜,如果他的气质和他的外貌一样的平凡就好了。”
“你……怎么哭了?”他拭去我的泪。
“是吗?”我叹了口气。
他原来只是个单纯的人,一个快乐的人,从见到那个人的一刻起,他便失去了原有的一切
。
那天,他去了自己常去的池塘。
水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满头银发的人。
岸上,叠放着一堆银白的衣物和一把长长的刀,衣物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面具,银制的
面具。
从来没想到山中会出现陌生人的莫去非惊叫了一声,水中的人便转过了身。
阳光下耀眼的美貌让莫去非哽住了呼吸,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就这样,他被水中的男人拖
下了池塘。
水中银发的诡异男子看了他半天,慢慢放下了举在半空中充满杀机的右手。
“你,叫什么名字?”年轻男子的声音缓慢而有些古怪。
“莫,去非。”莫去非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呢?”莫去非很奇怪地问他。
“你们,每个人都怕我。”那个男子摸着莫去非的脸颊,喃喃自语:“你不知道害怕,我
刚刚只要一下,就可以杀了你。”
“为什么要杀了我呢?”莫去非奇道,“我以前认识你,冒犯过你吗?”
“什么为什么!”男人眯起了修长的双眼,“我只要想杀便杀,你今天看到了我的真面目
就是该杀!”
“我又没想看,是你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怎么可以不讲理呢!”莫去非皱起了眉,很
不以为然地瞪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与男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和湿透的长衫。
“是吗?”男人眼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下一瞬,就夺去了莫去非的呼吸。
唔——,被撬开牙关的莫去非跟本来不及反应,湿润灵活的柔舌就占据了他口中的每一个
角落。
“像我这样?!”
来不及抵抗,他的舌就长驱直入,侵犯了我每一分领地。令人窒息的深吻好不容易结束,
我的脑中已经被他扰着一团糊涂。
“别,别。”我喘息着,挣扎着,感受着他的体温一分分攀升。
“然后呢?是不是像这样?”他的手覆在我光裸的胸膛上,揉捏着我平坦的肌肤。
刺痛的麻感冲击着我的下腹,僵硬的身体在他熟稔的抚弄下渐渐有了异样的感觉。
“是不是呢?说啊!”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粗重地回响。掌握在他手中的弱点随着他粗
暴的上下套弄而痛得挺立。
“是、是啊!”我咬着牙,努力保持着可怜的一点点清明。
“啊!!”
伴着一阵阵抽搐,我尖叫一声在他的手中释放。空气中重又弥漫着腥涩的气味。
我瘫软在床上,无法运动我的一根手指头。
双腿被压贴在胸膛,我被他用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敞露出全部。
闭上眼,我咬住了下唇。
熟知的撕裂的痛感冲击着我的躯体。我喘着,尽量地放松身体。
一点一点被贯穿的感觉就算在习惯之后依然让我痛苦万分。
体内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烧尽了身体,燃尽了灵魂。
不知不觉间,我攀住了他的身体,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一块救命的浮木。
“杀了我,杀了我吧!”
我疯狂地叫着,狂乱地在他的身上划下一道道鲜红的指痕。
“啪!”
我哭着承受了他毫不留情的掌掴。
“你是我的,永远别想逃开!死了也不行。”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顾我的哭泣和哀求,一遍遍地掠夺着我的所有。
归于宁静时,我木然地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看着顶上金丝玉饰的床帐。
他早朝去了,离开之前,他对我说:
“记着,今夜在这儿等我,继续——你的那个故事!”
干涸的眼眶中流不出半滴眼泪。
突然,我笑了,笑得缩成了一团,笑得无法呼吸。
多可笑,今天的我,突然发现,原来,竟和鹤一样的境遇。
“那,就说下去好了,只是他的那些妖娆的美人儿又要独守空闺了吧!”我拉着锦被把自
己裹得严严实实。
“老师,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一样呢?”入睡前,我再一次问了自己。
第 6 章
我怎么也睡不着。
月到中庭,可他还没有来。
窗前的红烛忽暝忽灭,映着惨淡的月光。
想起白天雪樱来找我时的样子,我觉得头痛欲裂。
我为什么要等他?!为了他昨日的承诺吗?
我近乎自嘲地笑。
现在的他啊,大概又在哪位娇艳的美人儿那里欢度着春宵吧。
望着窗外,我就像一只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是的,一只没有自由,心甘情愿被关起来的金丝雀,只是主人不大能时常想得起来罢了。
东瀛的天空中,也有一样的月光吧。
“父皇,母亲……”对着月亮,我轻声的呼唤。远在天国的你们,可还能听得见么?
义政家的叛乱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果早知到有今天,我宁愿留在国内
,哪怕,和你们一起,到天国去。
“哥哥,陛下他终于答应了我,同意出兵了!”小雪兴奋得涨红了脸,“我们很快就可以
为父母和兄长们报仇了。我知道,陛下是爱我的,他一定会答应帮我!”
“是啊!”我点头。
如果她知道这样的结果是我用身体换来的,她会怎么说?
我闭上眼,推开了窗子。
冰冷的夜风灌入屋内,孱弱的烛火只徒劳地挣扎了两下,便失去了光亮和温度。
我好像又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声音。
“听着,我只会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回到东瀛,成为失去国家和亲人的俘虏,要么,成
为我的人,我只会为了一个人出兵,那个人,决不会是你的妹妹,东瀛亡了国的公主。”
我开始砸东西,一切我手中可以触摸到的东西都在我手中成了碎片。
我不用担心刺耳的声音会在寂静的夜里扰人清梦。因为,我所在的地方,根本就偏僻得无
人知晓。而谨慎的侍卫和宫女们也决不会在这种时候闯入这所被禁止的房间去阻止一个人
质的乱行。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天快亮了。
他衣冠整齐出现在我的面前。
“怎么?生气了?”他斜着眼睛看着头发散乱、张牙舞爪的我。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悉悉索索的声音向我靠近,刺鼻的脂粉香气随之扑面而来。
“别碰我!”我尖声地叫着,挥动着我的拳头死命地击打那坚实的后背。
“你是个混蛋!”我被他扛在肩上时恨恨地骂着。
“你是什么呢?”他冷冷地回答,扛着我,走出了屋子。
天边微微露着一点薄曦,寂静的宫墙里,除了我不成调的咒骂,听不到一点声音。
风还有些凉,隐隐传来的青草气息抚慰着我的身体。我默然了。
行了很远,他把我放了下来。
“流樱!”他轻声地呼唤着我。
风微微吹动着他的长发。如夜般漆黑的双眼望着我,深得让我无法逃脱。
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我的发际拂过我的鼻梁和双唇,似有若无的温柔让我不自觉地闭上了
双眼。
“旭……”
我仰起头,承接他的亲吻,却无法自抑地湿了双眸。
李朝旭啊,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想怎样,才肯放了我。
衣服,一层层剥落,我和他,如初生的婴儿,赤裸裸地袒裎于天地间。
“记得吗?我和你,第一次在这里相见。”他的双手在我泛起寒栗的后背上四处摩挲,“
那一刻,我就决定,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成为我的,我的专属。”炙热的吻细细密密地
落满了我的颈项和锁骨。
我靠在他火热的胸膛里默默地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也浸湿了我的心。
为什么,你要是他。为什么,你不能是其他人。
抱着我,他缓步走下台阶。
温热的水流也比不上两具灼热的身躯。
温泉,濯泠池,是我和他,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深碧的池水剧烈地翻腾,我被他压在池边光滑的石上任他予取予夺。温热的水流随着他的
进出,沿着身体结合的缝隙钻了进去,让我发出难耐的喘息。他粗重的呼吸节律地喷吐在
我的背上。我泛白的指尖紧紧抓着岩石,哽咽着承受水中传来的阵阵痛楚和欢乐。
“流樱!”他抓着我的发,强迫我回过脸与他唇齿相接,口沫相濡。我也只能如一只失水
的离鱼,靠着他的一点舍予苟延残喘。
我不喜欢这样的姿势,那让我看起来像一只低贱的动物,或是他发泄的一种器物。他知道
,可是他常常喜欢这样作弄我,践踏我。
“求求你!”我低下高傲的头颅,只为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如你所愿!”他就着相连的姿势将我的身体猛然翻转。
剧烈的磨擦和巨大的痛楚几乎让我晕厥,我只有颤抖着破败的身体,勾住了他的双肩,不
让自己因此而滑落。
他的双眸因欲望而深不见底,我也只能随着他的冲击而沉沦迷失。
什么天地啊,四季啊,昼夜啊,什么地狱啊,天堂啊,晨昏啊,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最后一刻,我昏倒在他的怀中。
醒来的时候,我依然在他怀中。天,也已经大亮了。
“你不用上朝吗?”我问他。
“不了,今天不。”他抱着我,靠在巨大的圆柏上,抚着我未干的长发。
“因为,你还欠我一个故事。”他说。
“我以为你不想听。”我闭着眼,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不,我想听。”他吻着我的发心,“说吧,流樱。”
“不,我现在不想说。”
“为什么呢?”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温柔地执起我的手。
“如果想听,今天晚上早点来吧。”我淡淡一笑,兀自睡着了。
那座山,那片谷,住着一个人。一个如鹤般优雅,纯真的人。
“非!”长川吻着慌措的人脸上点点的泪痕。
“你为什么要这样?”莫去非不懂,他单纯的脑中根本不明白发生的一切。身体上的痛楚
不及心灵上受到的冲击来得猛烈。
“这是你的错啊!”
“我的?”莫去非迷惑地望着长川。
“如果不是你这么可爱,如果不是你这样诱惑我,”长川的目光如火焰般灼疼了莫去非,
他的心揪结在了一起。
“对不起。”莫去非轻轻地说,却不敢再看长川的眼睛。
“你要负起责任来。”长川抓住了莫去非的手,压向自己的双腿间。
“你就是这样,不住地诱惑着我。”一下一下,湿热的吻落在莫去非的脸上,光洁的胸前
。
看着眼前美丽无俦的脸,莫去非一片惶惑。在被一次次压倒时,他不住问自己,真的是这
样的吗?
长川终于还不是莫去非的敌手。莫去非的招式优雅而完美,虽然招招都显得仁慈有余,他
却依然无法找出莫去非的破绽。
“跟我走吧,非,东瀛很美,那里有许多你没有见过的植物,那儿离中土也很近,只要你
想回来,我们随时可以回来。”
甚至没有给师父留下一封信,莫去非就被长川敬一郎拐出了山。
在扬帆的海山,因晕船而脱力欲死的莫去非被长川废去了武功。
“为什么?”他又吐了一口血,卧在长川的怀中问,心中却没有一丝恨意。
“你要武功又作什么呢?反正有我的保护。”长川理所当然地说。
“啊,是吗?”莫去非便不再问。
半个月后,他登上了长川的家乡。
除了对师父和家乡的思念,他觉得一切都很好。
长川照顾着他,带他走遍东瀛的山山水水,送他无数名贵稀有的植物,请来老师教他东瀛
的语言和文字,给他许多名贵的医典。
一年后,长川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莫去非感到了一丝不安。没有了长川的陪伴,他好
像少了些什么。
漫长的守候之后,莫去非决定走出独处的居所,找长川问个明白。可是当他找到长川的时
候……
“怎么了?”他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他只是看到了无法想象的一切。”
在莫去非的心里,从来没想过长川敬一郎还会有那样的一面。他单纯地以为,曾经有过的
快乐和痛惜可以持续到永远,可是他错了。
他找到长川的时候,长川的屋里共有四男一女。他依旧戴着那副银制的面具,手中托着酒
杯。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交媾,而他的身前,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埋首在他的胯
间竭尽全力地讨好着他。
屋里的人发着淫靡的声响,屋外的人面色惨白。
莫去非呆呆地站在房前,头脑一片空白。
他一直站了两个时辰,没有说一句话。长川也没有说一句话。AC97DB5幼:)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默默地离开的时候,天快黑了。
夜里,莫去非开始收拾行装,收拾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长川的,没
什么可以收拾的呀。
当他空着两手,走出长川的大门时,正好看见长川月光下银色的身影。
“你要到哪里?”长川的声音没有些许的温度。
“我想回家。”莫去非低着头,不去看那个身影。
“你的家?”长川笑了两声,“你的家不就在这里。”
“我要回中土,要回幕府山。”
“不行!”
“为什么?那是我的家,我的师父还在那里等着我。”
“师父?!”长川狂笑起来,“你的师父不可能还在那里。”
“为什么?”莫去非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张大眼睛看着长川。
“因为。”长川走近莫去非的身边,抬着他的下巴,“他,死了,死在我的手中。”
“不!”莫去非尖叫着,“不可能,师父武功盖世,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哼,真是可惜,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中了毒。这就是你们中原的江湖,就是你们所
谓的中原侠义人士。”
“不,他老人家医术举世无双,有谁可以下毒害他!”
“信不信由你。真可笑,那个老家伙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他的徒弟,要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