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哥哥、哥哥!”
“啊?”我回过神来。
“哥哥,你刚刚好奇怪,老是盯着千菊姨妈看,你觉得千菊姨妈的样子很怪吗?”小雪做
了个鬼脸,用手比着自己的肚子,“你看噢,她现在走路都是那个样子!”
“天哪,未知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走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女官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
,“殿下,您可是高贵的公主,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皇家的体统。”
小雪悄悄吐了吐舌头。
“请原谅,是我身为兄长的没有好好管教,让你操心了。”我向她点点头。
“正仁殿下……”女官红了脸,向我行了个礼,“您太多礼了,如果公主殿下能有您一半
的礼仪及风采,我想千寻夫人就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什么嘛!明明他跟我长得一样,你们老是瞧不起人!”小雪气鼓鼓地叉着腰。
“未知!”我低喝一声,小雪放下手,噘着嘴退到我身后。
“哇,还是正仁殿下行啊!只有殿下才能管得住像未知殿下这么调皮的公主,连夫人也直
说拿未知殿下没折的呢!”女官无视小雪威胁的目光,对我笑着说。
女官是我母亲自小的玩伴,也是母亲最信任的人。
我眯着眼,隐藏起眼中闪过的精光。
“对了,千菊夫人为什么会带着行李到我们这儿来呢?”我装作随意地问。
“啊,千菊夫人是被夫家赶出来的,太可怜了。”女官拭着眼角,“像千菊夫人这么美丽
、温柔的妻子要上哪儿找啊。还不到一年那,听说那个人的生活十分不检点,夫人只不过
劝了几句,就把夫人送回娘家,娘家不肯收留,才只好投奔千寻夫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千菊夫人眼看着就要生了啊!望月老爷也真是的。”
“太过分了!”小雪气得脸通红。“我要去和父皇说,把那个欺侮温柔的千菊姨妈的坏人
抓起来!”说着,拎起和服就要跑。
“站住!”我一把抓住小雪的胳膊。“不要胡闹了!”
“可是、可是千菊姨妈好可怜!”小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啊,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女官说着不够诚恳的懊悔的话,匆匆地离去。我拉着
小雪走向我的住处。
如果,如果她们发现,那些让长川敬一郎行为不检点的男男女女都是我送过去的,她们会
是什么表情呢?
哈!
“笨蛋!”我低喊了一声,心里却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千菊阿姨疲惫灰黯的身影在我脑
中出现,“笨蛋!你劝什么呢?”
男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一样。
只是,除了鹤!
这时候,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我烦躁不安,张皇失措。抬头
望着灰蒙蒙的天,我有了一种想飞到天上的感觉,飞吧,飞吧,远远离开这个牢笼,离开
这片土地,离开这里的人群。
我想保护他,好想,好想。
千菊的到来出乎我的意料,更出乎鹤的意料。
在我尚未来得及阻止之前,千菊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出现了我和鹤日常盘桓的庭院。
拿着让我辨识的苦灸草,鹤垂着头,退到了我的身后。
“打扰了,正仁殿下!”几天不见,千菊的脸色好像好了许多。目光一转,她看见了我身
后的鹤。
“殿下,请问您身后的这位先生就是天皇陛下为您延请的西席吗?”话虽问我,她的目光
却胶着在了鹤的身上。
“姨母,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我不动声色,挡在了她和鹤的中间。
“啊!”她的脸红了一下,托着十分臃肿的身体向我走近了两步。
“那个。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殿下。”
“是吗,那么请姨母大人到前厅去谈吧。”我向鹤点了下头,拉着千菊的手就要走。
“不!”千菊一把扯住我的衣袖,“等一下,正仁!我是想请您帮我。”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望着一脸温柔又无比坚定的千菊阿姨。
“我想,请您允许,我要和您的这位老师单独交谈。”
“这……”
为什么她要和鹤谈?难道……?
鹤满脸困惑地看着我们。千菊望着他,点了点头。
“您为什么要单独同他交谈,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沉吟了片刻,我问她,“您和我的
老师如果孤男寡女一起,将会有不好的流言,作为一位皇族,我想我有责任维护皇族的声
誉。”我也不能冒任何的风险。为了鹤,也为了千菊。
“您考虑得真是周到啊,不愧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千菊叹了一口气,转向鹤说道:“
先生,请恕我冒昧,您的名字,我指的是您在中原用的名字可是叫‘去非’吗?”
“去非”?我记得,那天夜里,长川喊的不正是“非”吗!
“您、您怎么会知道?”鹤惊讶地问。
“因为,我是长川敬一郎的妻子啊!”千菊微微地笑着,温柔地目光穿过我的身体,落在
了鹤的身上。
“是这样……”鹤扭过了头,长长的发坠落,遮住了他模糊不明的半个侧脸。
“我只是想和先生聊一聊,没有别的意思。可以吗?”问鹤,也问我。
沉默之后,是轻如落叶的叹息。手中的苦灸洒落了一地,鹤,静静地坐在地上。
“老师。”
我半跪在他的面前,执起了他的手。
“如果不愿意,请您回绝吧!”
“不用!”鹤拍拍我的手,“是大人总要承受一些事。逃避永远不是办法。”
“是吗?长川夫人。”鹤的眼睛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是呀!去非先生。”千菊微笑着点点头,也坐在了地上,鹤和我的对面。
“去非早就已经死了。”鹤从地上拾起一枝枯黄的苦灸,“现在在您面前的,只是一个叫
做鹤的平凡的老师。”
“去非的心或许死了,可他的魂,”千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直在这里,在一个人的
这里,永远也无法消失。”
我望着端坐的两人,空气之中弥漫着某种气息,一种或许只有他们两人了解的气息。
“回去吧,鹤!”千菊伸出手,覆在了鹤的手上。
颤抖了一下,鹤抽回了自己的手。
“有些事,你不明白。”
“是的,我不明白,可是今天我亲眼看见了你,我就都明白了。”千菊的笑容里夹着一丝
苦涩,“我曾经想,你将会是一个多么美丽妖娆的男人,可是当我远远地见到你的身影时
,我对你的恨意竟然全都消失无踪了。”
“我?”鹤局促地揪着衣角,“我并不美丽或妖、妖娆,我,我只是个长相很普通的……
”
“如果你真是我想象中的那样,我现在一定不会这么平心静气地与您交谈吧。”千菊捂着
唇,“我也只会轻视我那个放荡的夫君。”
“放荡?”鹤茫然地看着她。
“呀,你知道吗?他换情人的速度比我换衣服还要快啊,现在想想,能在他身边停留半个
月以上的几个人,都有某个地方和先生有些相似喔。”
鹤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心里一动。
“我想我现在可以体会一点敬一郎的心情了。”
“什么?”
“鹤先生你啊,怎么说呢?”千菊歪着头,“您啊,就象是纯净无垢的白雪,让孩子们有
种想去践踏、玷污狂热愿望,可是又想把这么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瑕疵的您永远藏在怀里,
不让别的孩子抢走。所以,他才会把您藏在正仁殿下这儿,几乎不能与外人相见啊。”
“不、不是这样的。”鹤低着声音抗议,红潮侵袭到了脖颈。
“我很喜欢您,鹤老师。”
“所以,如果是您的话,我愿意,和您一起陪伴在敬一郎的身边。”千菊牵起鹤的手,“
我们一起,让他的身边只有我们两个吧!”
“不!”鹤象被烫到一般,甩开千菊的手跳了起来,“我不是他的!”
“哎?难道您不爱他?”
“您在开什么玩笑!”鹤握紧了双拳,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我怎么可以委身给一个男
人!我、我……”
“可是……”
“夫人,请您不要再说了。我,总有一天要回国的,虽然,他折断了我的双翅,但他不能
控制我一辈子。”鹤哀伤地对千菊说。
折断了双翅!这就是他留下你的方法吗?毁去你的内力,种下奇奇怪怪的毒素,让你无法
走出这间金碧辉煌的牢笼。
一滴、二滴……
……
“我了解了。那么,请您多多保重吧。”千菊深深一躬,“如果先前敬一郎对您做过什么
,我代他向您道歉。”
千菊,成了鹤的朋友。
第 5 章
“啊——,好冷啊!”
身边的人离开时,彻骨的寒意从脊背蔓延开来。
今年的冬天,我特别的怕冷。
“别走!”下意识地拉着将要离去的人的衣袖,我发出阵阵虚弱的呻吟。
下颚一紧,寒冷如刃的眼神直刺我的双眸。
“怎么了?开始知道舍不得了?”他讥讽地笑。
“不是!”明明痛恨着他的残酷,却又不由得眷恋着他的体温,这让我懊恼不已,但又无
法抗拒身体的需求。
“我冷啊……”攀住他的颈项,我用力将他的身体拉向我,“好冷,真的……别走!”
身躯被紧紧拥在灼热的怀里,一切的痛楚和快乐都离我而去。恍惚中,我似乎只听见窗外
呜啸的北风,和一室粗热的呼吸。
“唉,北顼国刚刚进贡了四个美人儿,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那有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藉着他的体温,暖着我麻木的四肢。
“流樱!”
……
“你醒着吗?”
……
“朕睡不着啊!”他的下巴在我的发心上磨蹭着,双手在我的身上划着圈儿。
“睡不着吗?”
明明身体疲惫得要死,头脑还一片清明。我睁开了双眼。
“和朕说说话吧!”
“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随便什么吧,只要说话就行。”
骂你也可以吗?
我又闭上了眼睛。
“那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你会讲吗?可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笑了起来,宽厚的胸膛微微震动着,蠢
动的双手捏住了我胸前的花蕊。
“唔!”皱着眉,我发出一声痛呼。
“流樱,你好好讲哟,如果这个故事不好听的话,朕可是要好好‘惩罚’你的!”咬着我
的耳珠,他在我的耳边发出威胁。8D1A52犹迹:)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那你将我逐出国境,罚我永不来朝好了。”
“做梦!”他张口在我肩上恨恨咬了一口。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说吧!”他搂紧了我。
“是啊,从哪里讲起呢?”我喃喃低语。
从前,在一个叫幕府山的地方,有一片世外桃源。
据说,在那个桃源深处,藏着一个神秘的门派——仙鹤门。
仙鹤门的门规极严,向来不许弟子在外走动,也鲜少与别家门派交往,所以江湖上得知仙
鹤门门人真正身份和样貌的人少之又少。有幸见过的,虽人问及时三缄其口,但偶一露出
的钦慕与感佩之情又上闻者思之,见者神往。
“仙鹤门……我好像曾经听说过。这是中土武林中的事儿,你又怎会知道?”他疑惑地打
断了我。
“你说呢?”我微微地笑。
“继续吧!”他默然。
中原武林中人都知道在一个叫幕府山的地方,有一个叫仙鹤门的门派,门中的弟子个个武
功超绝,更难得的是人人精通医理,又神秘莫测。可是他们不知道,仙鹤门中,其实只有
一个弟子,一个掌门。
仙鹤门的掌门叫司徒鹤,他的弟子叫莫去非。
莫去非从小在司徒鹤的身边长大,很少出去,每天只在山里研读医书,习文练功。他熟知
的朋友只有山中的鸟兽,林中的草木,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位叫司徒鹤的古稀老人。
他十九岁的时候,他的心灵甚至单纯得还像个孩子。
直到有一天,中原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可怕的让整个武林为之动容的人。
“他是谁?”
“银鬼!”
“长得很可怕吗?”
“不,”我想了想,“他长得不丑,甚至可以说拥有着惊世骇俗的美丽外表。”
“原来是个女鬼!”他笑了一声,“那也一定没我的流樱美丽。”
“不,他是男的。和我一样!”我冷冷地回答。
他来自东瀛。
一个古老、神圣、拥有绝对荣耀和权势的世家。
他的刀法无人能敌,他的残忍也无人能敌。
在他十七岁那年,为了寻找武学上的最高奥义,他越海来到了中原。
尽管他把美貌藏在了银制的面具下,但他那一头闪亮的银发和琥珀般引人的双眸以及一身
异国的装束还是引来了无数路人的注目。
他那异乎常人的气质引来了许多轻浮的男女,妄想一窥那银色面具下的真面目,只可惜,
手还未动,头先落地。
一路上,他冷酷地杀死了所有对他露出探寻目光的人,却连一滴鲜血也没有溅落到自己白
色的衣袍上。
死的人当中,绝多数是武林人。
他开始寻访当地最有名气的武者,然后执着那染满鲜血的长刀前去挑战。
走过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越过一座名山又一座名山,死在他刀下的亡魂已成百上千。
武林中人人自危,生怕这外邦的魔头终会有一天找到自己的头上。终于,一向分崩溃散的
中原武林重新联合了起来,决定一同讨伐将其诛杀。而医术卓绝的仙鹤门人就成了武林中
人极想拉拢借重的力量。
司徒鹤被说动了,他成了讨伐大军中的一员。但他把自己的爱徒留了下来。
“不论如何,你是我仙鹤门中的唯一传人,我要你好好留在这里,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