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之紫冥卷 下——尘印
尘印  发于:2010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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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店主?"

紫冥诧异地叫了起来,但随即知道要坏事,一把按住自己的嘴,却已经迟了。

阮烟罗听到人声,下意识地朝紫冥这边看来。

他一动,巨蟒立即抓住这空隙,粗大的蛇尾闪电般弹出,扫中阮烟罗握刀的手臂。力道奇大,柴刀脱手而飞。

阮烟罗也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那巨蟒"嗖"地窜近,已紧紧卷住阮烟罗双脚,两排锋锐无比的尖牙滴着腥臭的涎水咬住了阮烟罗大腿。

"啊--"尖牙的前端刺透皮肉,几乎碰到了骨头。阮烟罗摔在地上,痛得面色发白。

紫冥大喝一声,把手头点燃的艾叶抛向巨蟒,袖一扬,连人带剑纵起,直劈巨蟒。

寒芒闪过,短剑自巨蟒三寸处一劈到底。腥浓的蛇血从断口狂喷,断开的蛇身仍有知觉,被火一灼登时松开了阮烟罗的双足,那蛇头却依然死死咬住阮烟罗的腿不放。

紫冥再补上一剑,将蛇头劈成两截,脑浆鲜血四进,才从阮烟罗腿上掉落。

"臭蛇,死了还这么嘴硬!"

紫冥抹着脸上溅到的蛇血,一边骂,心里却一阵狂喜--瞧这巨蟒身型,少说也已经活了上百年。之前还在犯愁找不到蛇胆,竟如此顺利就得手。

他踢翻蛇身,一剑挑破了蛇腹,挖出蛇胆镇入烈酒中。

回头半跪在地,撕开阮烟罗裤脚烂布,检视血肉模糊的大腿。

伤口深切入肉,几可见到森森白骨,好在巨蟒体型虽然骇人,牙间却无毒,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紫冥定下心,替阮烟罗挤出伤口脏血,从衣摆撕下片干净布,包扎起伤口。

"我手头没带药,你回去还是要重新再替伤口消毒上药。"他站起来想走,看了看阮烟罗额头隐隐冒着冷汗,一对有点不忍心:"要不要歇一下,等没那么痛了,我再扶你回‘客来顺'?"

"不必了。"阮烟罗先前一直咬着牙不出声,这时终于开了口。

他捡了根枯枝,慢慢撑起身子,走过去拾起柴刀,淡淡瞥了紫冥一眼。

"不用你送,我自己还能走。你还是赶快回去替他医跟吧。"

紫冥碰了个钉子,见他神情冷淡,知道是自己数度对他出言不逊,惹他不快。讪讪地也拉不下脸再说什么,看着阮烟罗一瘸一拐走远,心头蓦然一动。

"阮店主,你上山......是为了给他找蛇胆......?"

阮烟罗倏忽停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回答是与否。

紫冥却明白自己没猜错,想起那天在绸缎铺里对阮烟罗冷嘲热讽,不由赧颜,望着草丛间的针阵,低声道:"这些针也是你弄的吧,你、你其实还是挂着他的,我那天不该乱骂你......"

或许,内心深处,他并非真正气愤阮烟罗对余幽梦的无情,而是嫉妒......嫉妒这个占据了余幽梦数十年朝夕思念的男人......

"他可以为我在悬崖底下独居多年,我在这里守几天抓条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阮烟罗轻描淡写地回眸,摇了摇头:"再说,你骂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我又怎么会跟个小孩子计较呕气?"

又绕着弯子说他幼稚不懂事!紫冥不服气地刚想反驳,阮烟罗却又笑一笑:"我说错了,你应该也不是小孩子了。"

啊?目光随着阮烟罗的视线落在自己敞开的衣领里,看到余幽梦几天中留下的吻咬痕迹,紫冥总算读懂了阮烟罗调侃笑容背后的深意,刷地红了脸。

阮烟罗微微叹口气:"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愿你能约束得了他,别让他再造杀孽。幽梦他孤独了半生,也该有个人陪着他,好好过点开心日子......"

走了几步,再度回头:"这枚蛇胆,就当是你独自找到的。你回去后,也不要告诉他在山里遇到我,更不要提我为他猎蛇胆,免得他又想多了,再起风波。"

紫冥摸着腰间酒葫芦,心知阮烟罗是有心送他这份大人情,但胸口沉甸甸地,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凝望阮烟罗两鬓微白和认真的眼神,终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跟他说的。"

阮烟罗欣慰地呼出口长气,不再多言,撑着树枝慢慢地走下山。

紫冥一直目送他背影消失,才动身下山。

回到小木屋,日头已然偏西。

"你说找到解药了?"

余幽梦估不到解药来得这般顺利,饶是定力过人,也不禁喜形于色,抓紧了紫冥双手:"我的眼睛,真的有复明的机会么?"

紫冥归途中原本心情沉闷,见余幽梦如此欢喜,郁闷一扫而空,笑道:"我以前可是苗疆远近闻名的大药师,天要上到我的门来求医,没有治不好的,你还担心什么?"

余幽梦哦一声,恍然道:"原来你不是中原人?怪不得脸皮这么厚。"

"你不就喜欢我脸皮厚么?"

紫冥欺余幽梦看不见,出其不意在他唇上咬一口,得意地笑:"要不是我胆子大,脸皮又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你在一起呢。"

扶着余幽梦到床边:"蛇胆还须再浸几个时辰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你就先好好睡一觉,晚上再服药。"

双眼复明在即,余幽梦兴奋之极,哪里睡得着?拖着紫冥也躺上床,听他天南海北地闲聊。

紫冥本就爱热闹、喜交谈,可惜燕南归逝后,他只有对影独斟。难得今天有余幽梦这个兴致极高的听众,他话匣子一打开便滔滔不绝,将自己孩提时偷寨里长老院子里的瓜果,拿蝎子吓哭小苗女种种调皮行径都抖了出来,听得余幽梦好气又好笑。

"你果然是个鬼灵精。"

他将紫冥抱在胸前,下巴枕着他头顶轻轻摩挲,听紫冥嘻嘻笑,心头说不出的平静喜乐,亲着紫冥眉眼:"我从前,总是怨老天,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爱,我却什么都没有?爹爹不要我,娘亲也从来不对我笑,烟罗也要离开我。"

想到阮烟罗,终究一阵伤怀,但转瞬抛去愁绪,摸着紫冥脸庞微笑道:"不过,我还是要多谢老天爷,原来还留了你这个大活宝给我,会逗我笑,会替我做饭,会在我最孤单的时候陪着我,还为我杀蛇找解药,不像烟罗......"

紫冥仰头,见到余幽梦嘴角虽噙着笑,眉宇间却始终掩不去丝缕惆怅。

他胸口一热,冲动上涌,就想将遇到阮烟罗的事说出。一个绵软的吻覆了上来,封住了他所有言语。

"......唔......"

成熟男人的气息像张无形的网,将他整个包容,醺然欲醉......

算了罢......其实说不说,都改变不了阮烟罗的决定,只不过横生枝节,让余幽梦本已平和的心境再起波澜徒添烦恼而已。

况且,他也已经答应了阮烟罗要保守秘密。

紫冥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将已冲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里,缓缓闭上眼睛,抱紧了余幽梦,放任自己沉溺在无边温柔里......

两人相拥着缠绵良久,都舍不得松手。最后还是紫冥看到天色全黑,省起该是时辰用药,他一骨碌翻下床,点起蜡烛,拔开葫芦塞子,浓烈的酒香立时扑鼻而来。

"这酒好烈。"余幽梦盘腿坐起,皱紧了眉头。

"用越烈的酒浸,蛇胆的药效才越好。记着喝完啊,我先去煮晚饭。"紫冥将葫芦递给他,出了屋子。

听到屋里突然传来余幽梦一阵猛咳,显是被酒呛到了,他哈哈大笑:"原来你酒量这么差。"

"......酒除了浇愁,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余幽梦喃哺道。

刚灌下喉的酒水已经开始发作,如同一团冰冷的火焰从胃底向上烧了起来,越燃越旺。两侧太阳穴也在逐渐发涨......

这种说不清楚是难受还是舒畅的奇特感受,他已久违多年。

记忆里,还是在御天道的时候,每次想阮烟罗想到无法自控时,平素滴酒不沾唇的他就会捧起酒壶拼命想把自己灌醉,而每次也如愿醉得天昏地暗......

"我从前,怎么就那么傻?呵......"他摸着热辣辣的子,怔怔低笑,又猛喝了一大口。

第二章

 紫冥在屋外忙得不可开交,煮了半只酱香蹄子,喂饱自己和那只馋嘴黑鹰。又将锅子里的油腻洗刷干净,重新烧开一锅热水,替余幽梦弄了碗面条。

"我的厨艺真是进展神速啊。"他闻着香喷喷的面条,洋洋得意。要换在从前,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竟会如此热衷于下厨房。如今才算领略到,原来替喜欢的人打点一日三餐,看对方吃自己精心烹饪的东西,那种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捧着碗刚进门,就闻到满屋子浓烈的酒气。

余幽梦斜倚床上,连脖子都发了红,脸上挂着笑。

"喝醉了?"

紫冥放下碗,走过去刚想拿掉余幽梦还紧抓在手里的空葫芦,脸颊旁虎虎生风遭遇飞来一拳,幸好他眼快,一扭头躲了过去。

发现余幽梦比他猜测中醉得还厉害,紫冥咋舌道:"看来,今后都不能让你喝酒。"

"谁说我醉了?"余幽梦吐出酒鬼千篇一律的反驳,蓦然拖过紫冥,摸索着捏住他的脸,用力咬着他嘴唇乱亲。

"唔呜......"醉酒的人力气就是大得吓人,紫冥快被吻得透不过气来。

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余幽梦拉开,硬将他按躺下:"喂,你别发酒疯了,睡觉吧!过一晚,明天就能见到光明了。"

看到余幽梦一直在揉着胸口衣物,不住口叫热。紫冥俯低腰去帮余幽梦解松衣带,好让他睡得惬意点。

褪了衫子,正替余幽梦脱着长裤,双手一紧,被扣住了腕骨--

"你!"手被余幽梦硬拉着按向胯间,触摸到炽热坚硬的隆起,紫冥脑海里自然而然想起这形状在他身体里抽动的情形......

他周身掠过阵难言的颤栗,脸颊也跟余幽梦的手心一样发起烫来。舔着发干的嘴唇,正犹豫该不该挣脱,余幽梦已经不耐烦地将他拉进怀里。

"陪着我......我不要你走......"

像是怕紫冥离去,余幽梦使劲抱着他。牙齿频频咬着紫冥头颈、耳朵、肩膀,可他似乎还嫌不够,将紫冥推倒床板上,急躁地扯掉紫冥衣裳,中指顺着脊柱一路往下摸到凹陷地带里的洼穴,试探了几下后就一鼓作气伸了进去--

痛!紫冥龇牙咧嘴地皱紧了眉头,发誓以后再也不给余幽梦任何机会沾到半滴酒。但今晚,看来已在劫难逃,注定要被这已经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满脸饥渴的男人连皮带骨吞入肚......

"啊......呵啊......"双脚被余幽梦折向胸膛,比手指粗大数倍的热物取代了刚撤出的中指,粗暴地闯进填满了他。

饱涨的感觉让紫冥竭力喘息,被开发过的身体在过去几天里已经学会了靠追逐快感来驱散痛楚。他尽量张开双腿,配合着男人猛烈的进出胡乱摇晃腰肢,逼迫余幽梦也发出低沉的嘶吼。

"别再乱动!"余幽梦蓦然放开了紫冥的脚,双臂如道铁箍般锁紧紫冥,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揉散碾碎再塞进自己体内。

下身也全力一顶,推高了紫冥臀部,用更快的速度大力穿梭。

"......幽......幽梦......啊......"紫冥忘乎所以地大叫。

插进身体的仿佛已不是男人滚烫的阳物,而是个熊熊燃烧的火把,把他所有的意识都烧沸熔化。

肉体剧烈撞击的啪啪声响,一声响过一声,像直接敲击在心房......

他宛如海滩的沙,潮汐上涨时,他便被那种似要毁灭宇宙一切的窒息般快感覆顶,却在潮退瞬间又找回了呼吸,颤抖着期待海水下一波更汹涌的冲刷、碾压......

被紧紧夹在他和余幽梦腹部间的欲望在一轮接一轮的激烈摩擦下,不断肿胀,几近疼痛。

紫冥呻吟着挺起腰,紧贴住余幽梦火热的腹肌,用力磨蹭乞求解放。

余幽梦的呼吸也变得更急促,一股股热气掺着酒香吹过紫冥耳垂:"......等、等我们一起出来......烟罗......"

烟!罗!

紫冥所有的狂野扭动刹那静止,前一秒还鼓荡不已的心脏也像被突然切断了血液停止搏跳。一阵麻木感缓缓自他紧搂在余幽梦腰里的双手指尖开始蔓延......

"呃......呵......"他不确定那几声嘶哑刺耳的怪笑是否从自己僵硬的喉咙里发出,只觉得手指在痉挛......

高昂的欲望也急遽萎缩,全身都跟着痉挛,慢慢地蜷缩成一团......

还在情欲和酒精里沉沦的余幽梦却根本没发现身下人的异常,反而为吞吐着他欲望那地方越收越紧的刺激兴奋到了极点,扳开紫冥双丘奋力把自己推向更深处。

"烟罗,你好棒!夹得我好舒服......好舒服......"

"我、我不是他......"紫冥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想辩解,可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吐出那几个做弱的字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男人火热的汗水滴到他头发里、额头上,又滑过眉骨......

他眼前一阵花,什么也瞧不清楚了。只知道余幽梦以接近疯狂的节奏在他体内冲刺,最后大叫着重重压在他身上,抽搐着释放。

......结束了么......他的身体依然维持着僵硬蜷曲的姿势,没有动。

直等耳边传来男人疲累的酣声,他的手指才似乎恢复了点知觉,慢慢地推开了身上的余幽梦,抓起床尾皱巴巴妁衣服下了床。

蜡烛只烧剩小半截,吐着暗红微弱的火苗。紫冥赤裸着在屋里站了很久很久,闻着自己身上沾染的酒气和汗味。

他觉得自己应该思考点什么,但胸口就是空荡荡的,像个被风前后吹遍的空壳,不知道能找寻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供自己咀嚼......

他轻轻打开门板,拎着衣服走到溪流边。

今晚的月色特别地亮,照得流水闪动出一片银光。

倒影里的人,披头散发,浑身泛着惨淡的青白色,目光呆滞而空洞......

紫冥抱着双臂,对水里的人影打量良久,突兀地笑了。

"你这傻子,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不过是喝醉了,你何必跟他计较......"

他知道,余幽梦已然酩酊大醉。可醉里寻梦千百度,酒后吐的,才是真言罢。

辨不明他是谁,分不清自己抱的是谁,却依旧记得阮烟罗......

"......烟罗......烟罗......"那样深情又自然的呼唤,可惜叫的,并不是他的名字。

余幽梦真正想抱紧的,也应该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念了数十年,守候了半辈子的人--阮、烟、罗!

而他,跟那些被余幽梦奸杀的丫鬟和武林子弟有何分别?一样的替代品!

"啊哈哈......"真好笑!他凭什么,居然自信地以为自己能抓获余幽梦的心?凭什么?

大腿上湿乎乎的,渐渐有股稠腻的液体往下淌。

意识到那是什么,紫冥看到倒影中大笑的人骤然露出个非常厌恶的,想呕吐的表情,他的胃也传来一阵强烈抽搐,喘着气跪倒岸边,真的开始呕吐起来。

这个被人当作发泄的容器,灌满了男人腥臭体液的身躯,连他自己也觉得,肮、脏。

"唔......"十指深深枢进了岸边泥土,他大声喘息,大声吐。

栖息树顶的黑鹰被惊醒了,"呼--"地飞近紫冥,像平素那样欢快地扑打着翅膀,想落在紫冥肩头同他玩耍。

"滚!"

充满愤恨的大吼裂云冲天。黑鹰飞高,扑翅间点点血珠洒落溪水,叫声凄厉惨切。

紫冥扔掉手里硬生生从黑鹰翅膀拔下的羽毛,冷酷地看着羽毛随波飘去。

"我心情不好,别来意我。"

~f~a~n~j~i~a~n~

余幽梦醒时,阳光暖烘烘地洒了他一脸。他摇着还有些宿醉涨痛的脑袋,小心地微睁开一线眼缝,小屋内的摆设清楚地映入视线,他大喜过望:"紫冥,我真的能看见东西了,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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