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的幸福+番外——日晷
日晷  发于:2010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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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生脸上泛起的红晕让不禁让千堂心动,“情妇?”

“不是说……箱根是东京人最喜欢带情妇去旅行的地方吗?”幸生扭扭捏捏地解释。

这么说来,好像有这么一说。千堂乐了,这个小傻瓜,原来在介意这个。但眼前幸生难得一见的羞涩模样又让人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笨蛋,你怎么会是我的情妇?”他吻上他的粉唇,“明明是情夫!”

作为千堂随便调戏向来以调戏人为乐的幸生的后果,今夜禁欲无眠。

他忍不住苦笑,千堂司仁,作为小攻,你还火候未到!

****

“快点快点,马上就要起飞啦!”机场出发大厅,千堂提着行李大步走在前面,朝着身后催促。

落在后面的幸生捂着胸口,从下计程车就一路小跑过来,现在已经是极限。忍不住心里埋怨,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发情,害得两个人晚出门,以至于现在连飞机都要错过。

最终决定的目的地是北海道。千堂说走远一点,兴冲冲地一个人计划了整个行程。

“因为是第一次约会,所以一定要完美!”他说。

眼看幸生越落越远,千堂叹口气,转身走过去,放下行李,一拉,一抬,将幸生背在背上,惹来不少惊诧的目光。

“你、你干什么?”

“背你啊。”千堂迟钝地没有发现背上的幸生已经满脸通红。

“疯啦,这么多人!”

“怕什么,就让他们看吧。反正以后迟早也要面对的。”既然爱上了一个男人,千堂早就做好被别人当成变态的觉悟。

幸生心中一热,不再说话,乖乖呆在背上。

果不其然,飞机还是错过了。

“那怎么办?”幸生已经回复了正常呼吸,晃动这手中的机票,询问着。

千堂全身上下发出幽暗的光,低低地挤出一句,“没办法,只好……”

前往富津的火车,幸生愉悦地吃着火车上贩卖的便当。车上的便当,竟然可以做得这么好吃。

“幸生,对不起。”千堂还在为没有能够按照计划进行而感到懊恼。

“没关系。富津也很好啊。反正没去过。”

“明明说好要有一个完美的约会的……却沦落到就近去千叶看海……”

“……没关系。”幸生放下手中的便当,安慰地拍拍千堂的头。

像是受到了鼓舞,千堂深呼吸一口,“说的也是。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一定要去北海道!下次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约会!再下次就往南走,去九州!再下次就去冲绳!当然如果资金允许,偶尔去海外旅行也不错,比如说夏威夷什么的……”肩头突然增加的重量让千堂中断了兴奋的憧憬,幸生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修长柔软的手指,扣入自己指间,表情恬静地望着车窗外迅速后移的风景。

千堂脸上开始发热,低声说,“不怕别人看见吗?”

“你不是说‘就让他们看’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可比不上如月那么好看……”被别人看见,变不成画面,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这又是在吃哪门子的醋……幸生心里轻笑,骄傲地说,“要说好看,如月比不上我。”

“笨蛋!”

“笨蛋。”

火车平稳地前进,刚下肚的食物让他昏昏欲睡,再加上一早起来的剧烈运动——飞机场的也算——他已经耗尽了力气,此刻突然升起的倦意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亲近而温暖。

幸生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

平成元年年三月十七。仁呢?

邵和五十八年九月二十四。

啊,竟然是邵和出生。

现在嫌我老啦!都是你,竟然让我在没有幸生的世界里等了六年。

谁叫你自己着急要被生出来。

呵呵,看在你已经赶上来了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反正今后再也走不掉了。

针扎一般,痛得喉咙发涩。

你又怎会知道,我早已走得太快?

无法说出的话语堵在喉间。只有心里一遍又一遍,对不起,仁。

脚步太快,对不起……

第三十八章

两个小时以后,他心疼地将他唤醒。

从车站出来,上了计程车。

下了计程车,就看见了海。

幸生一反常态地亢奋,兴冲冲下了沙滩。

在这种早春时节,虽说是周末,沙滩上的人也并不多。幸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鞋袜,光着脚丫往海里冲。

千堂还没来得及劝阻,幸生就“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好凉!”

“当然!也不想想现在什么时候!”千堂将他拉回来,蹲下身,心疼地捂着他冰凉的小脚。他从兜里掏出手帕,轻柔地将幸生脚上的海水跟沙子擦净,又跑过去把幸生脱在一边的鞋袜拎过来,敦促到,“快穿上!别又冻得发烧!”

幸生早已被千堂的举动弄得面红心跳,抢过鞋袜,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猛穿。慌慌张张穿好鞋,这才站起身来。

“沿着沙滩走走?”千堂提议。

“嗯。”

一只大手伸到面前,幸生不解地望这千堂。

“快牵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幸生这一拖拉,千堂满脸窘迫,“不是说了是约会吗?不牵手怎么行?”

幸生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俊脸又变得通红,“可是……”

“可是你个头!反正又没人认识!本来想着到了北海道那么远的地方应该没问题了,但现在来了千叶也没办法啊!”尽管丢脸,千堂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牵到想牵的人,又怎么能够缩回来。

幸生别过脸去,微凉的手放入温暖的掌中,十指紧扣。

“请问——”

千堂愤怒地摆头寻向这声音的主人。什么样的人会如此地不识时务跑到两个手牵手的大男人面前坏了刚才粉红粉红直冒爱心的气氛!

“请问两位要照相吗?”穿着民宿工服的老头手握足以堪称古董的拍立得,一脸讨好的笑,对眼前虽是男人却手拉着手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应有的反应。怕是想赚外快想疯了。

“多少钱?”千堂问。

“500块。”

“500?就用这相机?”千堂指着那台看起来比老头年纪还要大的拍立得。

“那300?”

“200。”

“好吧。”老头叹口气,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计较。

起初幸生还有点不情愿,在千堂的胁迫下也不得不妥协。

手拉手的两个人背对着大海,面带着羞涩,愣愣地笑着。

“三,二,一,茄子!”老头高亢的嗓音。背后是浪花拍岸的声响。

咔嚓一声的瞬间,他将他拉入怀中。

千堂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但惊讶了幸生,也惊讶了老头。拿完钱之后丢下照片飞快地就跑了。边跑还边揉着眼睛。

千堂和幸生都愣住了,异口同声,“不会是刚才才发现的吧……”

两人同时爆笑出声,惹来不少人奇异的目光。

收敛起笑声,千堂的目光转到了照片上,“啊!”地叫了一声。本以为是全身照的相片只有上半身,身后的海半点也没有照到。也不知道是拍摄者的水平问题还是相机的年限问题,竟然还有些过度曝光。“哎,没办法,只有下次再好好照一张了。”叹了口气,却又小心翼翼将照片收入钱包,嘴里还咕哝这,“但是第一张就是第一张,还是很宝贵的。”

幸生抿嘴一笑,“仁,我们来堆城堡吧!”

千堂惊讶地望着幸生,“幸生……我说……你不会是第一次来海边吧!”

“怎、怎么可能!”赌气一样背过脸去。

****

他靠着他的肩,不知道在沙滩上坐了多久。

堆好的城堡已经没入了涨上来的潮水。

幸生,说实话,这是第一次看海吧。

嗯。

之前没去过海边?一次都没有?

嗯。一般都是在酒店或旅馆里见面。见完面就直接回去了。

……

又吃醋了?

不是……只是觉得,对于幸生,我什么都不知道。幸生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遇见我以前都发生过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好。

为什么?

……

不想说?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我再慢慢问。

落日西沉,没入了海底。

幸生,你现在幸福吗?

嗯,幸福。

我要让你明天更幸福。

如果我没有明天呢?

那我就把我的明天分你一半。

……

星星月亮一同升起的时候,这沙滩上只剩下两个人。

“想吃些什么?”千堂温柔地询问。

“想吃你。”幸生悠然地回答。

千堂却突然沉默,隔了好久,“真是的……你这样挑逗我,一会儿满身沙子,还怎么坐电车回家!”

“那怎么办?”

“回家?”

“回家。”

****

没有开灯的清冷房间,只有炽热的两具躯体相互交缠。

手指抚过的地方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迷乱的眼神痴痴地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连剩下的最后一点理智都在渴求他的体温。

一点一点将他纳入体内,只有那份灼热,能够将他的空虚填满。

皎齿嵌入朱唇,在绯红的唇瓣上咬出道道白痕。

“叫出来,我想听。”他低沉的嗓音如催情的迷药,撩动着他身上每一根神经。

仁……

有句话,

我不能说。

说了怕是最后一次。

若是最后一次,

我宁可不说。

极尽欢愉的激荡,浊重了喘息。薄唇微张,口吐香兰。

“唔啊……仁——”唇齿间无意漏出的娇媚呻吟,足以让人销魂噬骨。

攀上顶峰的瞬间来自身体最深处的颤栗让出口的低鸣碎成残词断句。

自于肺腑,只差一字——

“我……你……”

****

屋外阳刚明媚。男人还在熟睡。身前半边空床渐渐淡了少年的余温。

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有床头过度曝光的照片里,有少年被突然揽入怀中,略带惊慌,却依然笑得笨拙。暖意四射的橘色晨光,罩上照片里二人幸福的脸——

最终章

武总是说,或许我是我们三个里面最幸运的。

只有我,得以看见幸生的最后。只有我,得以好好地做个了结。

与幸生一起生活过的最后的那些日子,像是幸生送给我最后的礼物,结束了我人生第一次的爱情。

自那时以来,一晃已经三年。

两年前,我生下了早川家长子,取名为“幸生”。

开始还害怕武会不同意。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他说,“‘幸生’,在幸福中出生的孩子。是个好名字。”

我纠正,“不。是‘为幸福而出生的孩子’。”

如月和千堂经常会到家里来坐坐,逗弄他们的干儿子。

“幸生,幸生,到我这里来。”

“幸生,别听他的。到这儿来,到这儿来。”

两个大男人,围着个小屁孩争宠,不知道为什么总那么大干劲。

如月和千堂仍然单身,两个人都没有交往的对象。两个人都还住在原来的公寓,像是生怕某人回来会找不到门。

私下里我问如月,“又不像小司什么都不知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成个家!”

他却说,可能因为没有亲见,总是没有真实感。就算幸生突然出现在门口,也不会觉得奇怪。

大概毫不知情的千堂更是如此。

有的时候大家喝得有点醉了,会说起幸生的事。

武问千堂,幸生走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千堂只是笑,他会回来的,他还拿着我的钥匙没有还呢。

天知道他还会等多久。

或许幸生早已用他自己的方式,独占了这个男人。

偶尔我会想起幸生,想起那个夜晚的那番话。

我问幸生,“你就不怕千堂为你守身一辈子?”

那时的幸生,我这辈子也无法忘记。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张脸,热恋中的脸。

月光下,少年近乎华丽的脸孔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旷世地凄美,轻而易举夺取任何人的呼吸。

深黑的眸中流转出从未有过的情愫,薄唇轻启,给出自己的答案——

“若是爱上一个人,难道不正希望他为你守身一辈子吗?”

全文完

番外-如月篇

如月宏之躺在长椅上,眯细着眼对着太阳把玩昨天母亲寄来的护身符。

不知哪个神社的缘结守。

十几岁的时候,母亲一时性起跑去那时候当红占卜师那儿擅自给自己占了一卦,也不知那占卜师当时坏了哪根筋,非说自己命中注定有一过不去的桃花劫,今后子嗣堪忧。重重骗诱下,母亲不惜花重金买了块姻缘石摆在家中,并且自此无论走到哪里的神社都要给自己求上一个缘结守。

长相俊朗的少年叹了口气,闭上明亮的双眸,尽情享受这冬日温暖的阳光。

也不知是福是祸,亏了那句预言,家里从未干涉过自己恋爱。初中高中,哪怕是面对大学入学考试的高中最后一年,母亲也从未禁止过自己恋爱。到现在大学二年级,交往过的女孩已是无数,但能说得上是恋人的却一个也没有。漂亮的男人也尝试过几个,倒不是因为当下盛行双性恋,如月只是单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浪费世界上另一半人力资源。若是荷尔蒙起了反应,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

与其将之归结于劫数,如月觉得更根本的原因是自己风流的本性。再且说自己也有风流的资本,感谢父母生得一张好脸,从入校第一天开始就被公认成为第一校草,从此粉丝军团,声援会不断组成,在校内也算得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月倒是很有校草的觉悟,毅然决然挑起了最不受欢迎社团文学社社长的职务,短短两年,已经把当初只有三个眼睛男的文学社发展成今日过百人的大社团。这或许是如月当下最自满的事情。

啊,闭着眼朝着太阳,眼前亮堂堂一片深红。好舒服。

在这种悠闲的大下午,我们的超级无敌阳光清爽型第一号校草好不容易避开所有喧哗,找了个这么僻静的长椅,躺在太阳下开始觉得困倦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近处传来什么人的声音。

没有如月习惯了的激动热情,语气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对方问,“这所大学里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睡得迷糊的如月没有睁眼,糊弄性质地咕哝了一句,“文学社吧。”

好长时间没有动静。正当如月以为对方已经走了,同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缘结守?不会是失恋了吧?”调调里的些许嘲讽让如月有些不爽,睁开眼睛,眼前上空是放大的少年的脸,背着阳光,只看得出轮廓,看不清楚模样。

“是又怎样?”如月习惯性调侃。心里估计能这样对他说话的应该不是本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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