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苏凉恼怒不已,挣扎着想要挣脱。突然间他尝到一股咸腥的味道,让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加上呕吐,让他的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跪趴在地上,像是一个奴隶。他捏着自己的喉咙撕心裂肺地咳着,因为晚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只能一口一口地往地上吐出星星点点的白色粘液,实在是恶心到了极点。
“喝点水漱漱口。”周毅好心肠地说。他扯过一条浴巾裹在腰间,到客厅倒了一杯水走了进来,蹲到苏凉身边递给他,“没这么严重吧?很难受吗?”
苏凉埋着头没去看他,撑在地上的动作,让他肩上的蝴蝶骨极为明显,这样一来让他看起来脆弱得如同一只蝴蝶似的,周毅甚至看到他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周毅低头看了看他,把杯子递过去,笑道:“好了,一会儿咱们看书聊天,再不来这种游戏了。”
苏凉看了看递到自己面前的杯子,若有所思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端着杯子端详了一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举起杯子朝周毅脸上拍了过去。只不过他低估了周毅的反应速度,只见周毅轻轻一偏头,抬手一把握住了苏凉的手腕,往前一拉,一带,手上稍微用力,便让苏凉趴到了地上,手臂反钳到背上。
“这样可不好。”周毅笑着说,“虽然我喜欢小狼狗,但并不意味着它可以咬人——本来是两情相悦,你这样一闹,成了强 奸,不太好。”
“相悦……个屁……”苏凉沙哑着道。他并不太会骂人,怒急了,也只会骂那几句罢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这让周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松了手,从他身上下来,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我今天到这里,不是当宠物训练师的,你应该清楚闫建国交给你的任务,何必如此愤世嫉俗。”
“你愿意的话,闫建国能把全市的小狼狗大狼狗都给你找来,为什么找我?”苏凉冷道,“你这个变态!”
苏凉爬起来,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重复着那几句骂人的话,他越说越生气,越是生气就越是懊恼和后悔,这让他显得异常激动,终于没能忍住,抓起床头的台灯朝周毅砸了过去。周毅轻松地躲开了,上前一步要制服他,可是苏凉这次学乖了,向后一退躲开了,四下摸索着,又抓住了手边的椅子,轮了过去。
“苏凉,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周毅脸上依旧挂着笑,可是眼神中已经有了明显的愤怒。其实他哪里有资格愤怒呢?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提起了闫建国那个尽人皆知的英俊的小情人,为的是考验考验闫建国对那笔生意的迫切程度。他曾听很多人说起过,说这个小情人冷漠高傲得要命,像个被宠坏了的王子似的。于是他提出想要见上一见。闫建国哪里敢违抗?不仅让他们见面了,甚至还主动双手奉上。他周毅,不过是破坏情人感情的罪魁祸首罢了,哪里有资格愤怒?可是这黑白两道,还真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今天苏凉已经踩到了他的底线。
“滚!你他妈的这个死变态!”苏凉吼道。椅子飞出去砸到床沿上,厚厚的地毯吸收了绝大多数的声响。加之房间隔音效果好,外面根本听不出什么来。那把可怜的椅子,就如同哑炮一样,失了气势。
周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直视着苏凉的眼睛慢慢朝他逼近。苏凉没打过架,紧张得浑身发抖,顺手从桌上随便抓了一样东西。他大概是太紧张了,东西抓到手里才发现那不过是本杂志,只能战抖着把那杂志裹起来举到前面:“滚!”他又喊了一句。屈辱和恶心的感觉依然在,他不禁红了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正当苏凉吸鼻子的时候,周毅如同一个鬼魅一般迅速靠近了他,伸手又是一抓。苏凉抬手一拳挥过去,从周毅的脸颊边擦过,周毅一偏头,身子往后一仰,挥手一拳,打到了苏凉的肚子上,“砰”的一声,立刻让苏凉疼得蹲下了身子。周毅扑过来把他压到地上,笑道:“怎么样?还敢嘴硬么?”
苏凉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说话,但仍旧奋力反抗着。他的腿蹬来蹬去,一下子踹到了周毅的小腿上,然后又踢了几下,虽然不痒不疼,却让周毅彻底怒了。
“放开!”苏凉大声叫骂起来,使劲全身力气挣开了周毅,抓起桌上的酒瓶挥了过去。周毅栖身过去拉住他,手上用力一捏,疼得苏凉立马扔掉了酒瓶。然后他把苏凉一把拖着朝床边扔去,一下子让他撞到了床头,然后周毅扑了上去,照着脸就挥拳下去了。“砰”的一下,苏凉头一偏,晕了过去,彻底老实了。
第三章
迷 奸并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很大程度上,反抗会激起人的欲 望。而被迷 奸,对象却像是一条死鱼,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此时此刻的苏凉一样,那就那就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周毅把苏凉拖上了床,然后跪趴在他身上低头看他。苏凉的皮肤很白,如今因为周毅的这顿老拳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嘴角也破了,一丝血线顺着破了皮的地方流出来。他的嘴巴微张着,细细地呼吸着。不得不承认,苏凉的确长得很好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更显得轮廓近乎完美。周毅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的嘴唇,手指轻轻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因为这个动作,苏凉轻轻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渐渐睁开了眼睛。
苏凉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疼得他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周毅,片刻的晕迷也让他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他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明白了周毅和闫建国并不是他能得罪的人这个道理,所以他顺从了。甚至在周毅示意他背朝自己弓着身子趴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后面的小 穴时,也没有再反抗。果然,暴力是解决某些问题的绝好方法。
“嗯……”苏凉轻哼了一声,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轻声说,“请你慢些,我不想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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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凉醒来的时候,周毅早已经离开了。地上那些昨晚砸碎的东西都收拾掉了,窗明几净,就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他身下的床单,却还是昨晚那一条,上面星星点点的污秽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
身后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火辣辣的痛,昨天晚上明明只有一次,但是却很疼,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过激烈还是因为周毅的那东西太大了。苏凉并不热衷于床事,闫建国也不会有过分的要求,所以苏凉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这种疼痛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酸,他艰难地爬起来,浑身赤 裸地走进浴室里,打算把自己彻头彻尾地洗个干净。
镜子里的人脸上青白浮肿,特别是眼睛,因为昨晚落到脸上的拳头,更是肿得厉害。苏凉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站在镜子面前,都觉得左摇右晃。他在洗脸池里放满了水,把脸埋进去,冰凉的水带来窒息般的快感,让眼角隐隐作痛的伤口也缓解了不少。突然间有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让他猛地一下跳了起来,回头一看,是闫建国。、
“受伤了?”闫建国眼里的关切如今看起来十分可笑,“要不要紧?”
“闫哥。”苏凉淡淡地道,“多谢关心,还死不了。”
“凉凉,不好意思,周毅我得罪不起……”闫建国略带歉意地说,“前段时间公司出了点问题,若是丢了周毅的那笔生意,我……”
“他昨晚,还满意吧?”苏凉笑着问,“不知道我做得好不好。”
“还好吧,走的时候挺高兴的。凉凉,你为我……”
“不是为你,你误会了。”苏凉手背到后头,撑着酸疼的身体,笑着说,“是因为你让阿正转告我的那句话。若是他满意,我要什么,都会给我,对吗?”
“是的。”闫建国说着,转身出了浴室,折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支票,上面二十万的数字让苏凉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这是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受委屈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从这个月开始,以后我每个月都给你以前两倍的零花钱,你想买什么,随便买就可以了。还有,你哥哥还剩三个月就能出狱了,到时候让他到公司去上班,做一份正当职业,这样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闫哥,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苏凉接过支票,“第一,我没有担心任何人。苏选他想要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第二,我昨天晚上答应做的那个事情,并不是因为我愿意为谁牺牲点什么。其实我早就想要离开你了,但是开不了这个口,因为我欠你的,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但是昨天你让阿正转告我的那些话,倒是提醒了我。不是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那么闫哥,我现在就想要对你说,我想离开你。这就是我要的补偿。你知道,我当初选择跟着你,不过是因为我缺钱,我要上学,还要治病,所以这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大家各取所需罢了。现在我就快毕业了,我想要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孩子,这才是我想要的。而不是躺在床上被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操……”
苏凉见闫建国渐渐变了脸色,冷笑一声,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他低下头以掩藏自己脸上的笑意,沉声说:“闫哥,你一向说一不二。所以还请你答应我的要求。你也应该知道,若是昨天姓周的再疯狂一些,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受不了。运气差一点,今天早上你在这里见到的或许不是活蹦乱跳的苏凉,而是一具尸体罢了。”
苏凉抬起头来,让闫建国看清楚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和大片的浮肿,他看到闫建国眼里慢慢浮现的愧疚,或许还有一点怜惜,就像每次闫建国喝醉了之后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只不过这些表情,让苏凉觉得异常可笑,于是他又添油加醋地说:“闫哥,你有妻子,还有个女儿,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对于你的家人,我总是会觉得很愧疚,我觉得好像是我破坏了你的家庭一样,而且关键在于,我是个男的,实在是……”
“凉凉……”闫建国闭上眼睛,低声说,“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好了,我之前说过,这件事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现在这句话依旧有效,你不再欠我什么,你可以走了。咱们两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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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建国提出要阿正送苏凉回学校,但是他拒绝了。他从别墅出来,打了个车进城,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到城里的银行把那张现金支票提了现,然后又把钱包里所有的银行卡中的钱也全部提现。那些卡都是闫建国给他的,里面多多少少都还有些钱。之后,他又换了三家银行,用前些日子办的假身份证重新办了三张不同的银行卡,把大额现金分成三分存进了卡里,其中一张卡里的钱还兑换成了美元,只留了一万来块钱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这样一来,苏凉手头上就有了将近五十万,这对一个还未走入社会的学生来说,的确是一大笔钱。再说,他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想早点离开闫建国,毕业后重新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但是闫建国在这里有钱有势,在手下面前总是说一不二,历来只有他说不要,哪里轮得上别人说半个不字?要和他和平分手,或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苏凉想要早作打算,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就处理了。
把钱存上了之后,他又打车回了学校,从闫建国的那栋房子里把东西收拾了。他早就已经有了离开闫建国的打算,所以大部分行李都是归好类打包好的,只要装进箱子里运走就可以。若是闫建国知道他心中的这些“预谋”,还不得气死。不过苏凉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之前对闫建国说的那些话,一会儿讽刺一会儿博取同情,然后还自责一番,把闫建国蒙了个彻底,加上昨天晚上苏凉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想必闫建国再也没脸来找他了。
第四章
把东西收拾好之后,苏凉把它们放到箱子里打包好。房子虽然小,但是生活了三年东西还是挺多。苏凉早就准备了纸箱,平整地铺到了床板上,上面又铺了厚厚的垫子和褥子,所以无论闫建国在这里怎样滚床单,都没有发现床下的秘密。
把那些纸箱子搬出来之后,苏凉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到箱子里,用笔标记好每个箱子里都是些什么物品,然后用胶带封上了。虽然有人说智商高的人在其他方面都会有缺点,比如家务,但是苏凉恰恰相反,他不但精通学业,在家事方面也相当厉害,不但做一手好菜,家里也总是收拾得井井有条,连闫建国都开玩笑说,苏凉简直比他家里那个老婆更会做家务。
收拾完东西,他打电话叫来了搬家公司,把大大小小的箱子从那房子里搬了出来,他搬走了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闫建国给他买的那些东西,还原原本本地放在那里,就好像他并没有搬走,而是出门旅行了一样。
苏凉在郊区订了一个小屋,是农民自家建的小洋楼,还有一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他早就物色好了,两个月前就付了定金。随着城市的发展周边农村新建起来很多这样的小洋楼,提供给来城市打工的外乡人,周围鳞次栉比的小楼太多了,所以根本不担心会被别人抢走。苏凉提前付了定金,跟房东约好随时打电话都可以入住,一次性 交纳两年的租金,如此慷慨的房客,房东当然十分欢迎他的到来。
搬完,简单收拾了一下,苏凉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多,午后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坐到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拿出药瓶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然后躺到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早上从闫建国那里出门的时候他给教授打了个电话,下午约了教授谈事情,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需要休息休息才行。刚才搬家过来,房东看到他的脸色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他必须保持状态,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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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凉回学校处理一些事情。之前他偷偷申请了美国某大学的研究生,加上有教授的极力推荐,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甩掉了闫建国,他的确需要换一个环境,出国当然是个很好的打算——从这个城市消失,到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过去,一切都重新开始,对苏凉来说,简直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从学校出来,是下午四点。苏凉乘车到汽车站买了张车票,时间是第二天上午十点,车票上的地名,是苏选服刑的地方。今天这一天简直像是打仗一样,安排得十分紧张。昨天晚上剧烈运动过,身后十分不适,他又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到现在有些坚持不住了,不过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却给与了他强大的精神支持,他相信只要挺一挺,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从车站出来,苏凉实在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在的士站等车等了半晌,因为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很难打上车,他脱力地坐到马路牙子上,实在是希望能有人这个时候来帮帮他,如果苏选这时候在身边,该多好。
或许是老天打算要帮一帮他,又或者是想跟他开个玩笑,这时候真的有一辆车停到了他身边,不过不是的士亲切的绿色,而是明净铮亮的银色。苏凉低着头,眼底的余光看到那辆高级轿车的车门打开了,一双做工考究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眼前。那双鞋估计也是时尚杂志上经常会提起的,什么意大利名师纯手工制作的小牛皮皮鞋,什么每年只有多少多少双之类的。
苏凉其实应该骂自己倒霉,这个城市这么大,这倒霉催的,居然能在这种下班高峰期人潮涌动的时候遇到周毅。但是他没力气骂,也没精力想,他现在只想好好躺下来,调整一下他酸痛得几乎断掉的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