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宫 第一、二部——非寒
非寒  发于:2010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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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朝廷来说,私盐的事情在年前落幕令人始料不及。太子一日在殿上上奏私盐一案的进展,,开口竟是例数刑部尚书严尧天在外勾结贪官恶霸欺上瞒下、私饱中囊的罪状。一时间上下哗然。

刑部尚书自是极口否认,在殿上大呼冤枉。在下面支持他的大臣不少,虽然不敢明着得罪太子,但都出来为刑部尚书担保,认为事情可能为人所陷害,把矛头纷纷指向一直和刑部争权的吏部。

天韶帝当时面色铁青,问道:“太子是否有确实的证据?”

鸿缣早有准备,他看了看翼箫一付置身事外的表情,挥手就叫人把证人带上来,正是刑部侍郎张崇敬,乃刑部尚书的心腹手下,但自从太子查办以来就失了踪,刑部一片混乱,不想他竟是落到了太子手中(啊~在第一部里面有说拉,就是太子想帮公主脱罪那里)。刑部上书当场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这个心腹,恨不得手上有武器夺了他的性命。张崇敬虽然精神委顿,但并不慌乱,甚至连刑部尚书望也不望一眼,被带上殿后,朝着龙座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就开始把以前刑部作恶种种一一道来,末了说了一句:“罪臣所说句句属实,皇上若是不信,罪臣可以和参与此事的盐商、江南八州巡抚以及当地的老百姓对质。”

话说到这分上,刑部尚书再高呼冤枉那些个见形势不好的官员们已经不能再相助了,甚至还有被牵连进去的危险。那刑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叫道:“微臣是被冤枉的!此事关系重大,怎能单凭一个小臣之言就妄下定论能?还望皇上明查。”

天韶帝如何不相信鸿缣的话,他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跪在下面的两人道:“太子,这件事情朕全权交给你去办,该怎么办怎么查就怎么办怎么查,谁要是隐瞒不报就算抗旨!你们也全都听着,不要以为朕身子不好就老糊涂了,不要想糊弄朕!”

刑部尚书眼看天韶帝就要拂袖而去,把心一横大叫起来:“皇上!就算这件事情微臣有罪,但公主、朝阳公主也是一样的!”

翼箫直到这时才把眼睛抬起来,懒洋洋地看着地上已经不顾一切的刑部尚书,嘴角牵出一个不着痕迹的笑意。

这时,殿上被这一句震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天韶帝原本要离开的脚收回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刑部尚书就像溺水者抓到浮木一样,打算把朝阳公主的事情说出来,突然在耳边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你要是想把严妃扯进来的话,就尽管把公主的事情说出来,本宫敢担保,严妃一定会比她死得难看一百万倍!”他心头一颤,斜眼看到太子并没有变化刚才的表情,但耳中确实已经把威胁听得分明,衡量利弊,他又把话吞了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关公主什么事?”天韶帝又问道。

“不……不……没有……不是……”他像得了失心风一样,不知所云,“我没有,为什么要出卖我……公主,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不……不……不要啊……”

鸿缣借机对天韶帝道:“刑部尚书可能一时受打击过重,有些语无伦次。”

天韶帝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摆手宣布退朝。刑部尚书当场被人带下去,朝臣们见他不甘心的背影都有些默然,心里明白太子这次下决心彻查此事又想到自己莫不也被牵连进去,又有些戚戚,只有一直和刑部争权的吏部的官员大有吐了一口恶气的感觉,退朝之后对鸿缣问候了几句才告退。

鸿缣的眼光一直没离翼箫的身影,待所有人都走后,翼箫自然也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低沉而轻柔:“桂王这就要走吗?”

翼箫回头,有些奇怪地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鸿缣走上前,用一种诚恳的语气说:“承玉回来了,相信桂王已经知道了吧?”

“是。”翼箫完全不为所动,淡漠地笑了下,“臣弟听说了,这样怀王也总算能清白了。”“对于桂王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怀王啊。”鸿缣一语双关地叹息,翼箫脸色不变,甚至还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含月自少就比我们兄弟吃的苦多。多疼疼他也是应该的。”

鸿缣自是知道他是故意的,脸上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接下去说道:“怀王最近还好吗?本宫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还是老样子,多谢殿下挂记。”

鸿缣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寰王也回来了。桂王没有去见过他?听说他打算在京城里过了年再走。”

听到寰王,翼箫的有些动摇起来,摇摇头,“还没有见到他。他现在应该是在抒王那里吧。我们兄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是啊,将近有十年了。”鸿缣说完就径自从翼箫前面走出去。翼萧看着他的侧脸,竟发起呆来。

“将近有十年吗?其实是十五年啊……”看看殿外灰沉的天空,鸿缣的离去似乎带走了所有的光芒,翼萧低喃着,“时间过得太快了,下一个十五年,你我兄弟只怕……”

翼萧心里在想什么,连含月也是不知道的。对于含月来说,翼萧是兄弟中从最开始就照顾他对他好保护他的人。当初翼萧决定和大皇子争权,所有人都以为是玩笑,因为兄弟中,和大皇子关系最密切,最得大皇子信任的就是翼萧。这种事情连一直希望成为皇帝娘家的右丞相也不相信就更不用说大皇子本人了。但是翼萧确实是用行动证明了他想夺位的决心,那时承玉还没有出现在皇家兄弟的生活中,翼萧的想法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打碎了不少人的好梦,又惊醒了不少人的混混沌沌的睡眠,朝廷上下一时间为了这两个最受皇帝喜欢的皇子的争位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各自支持一方的主子。后来诏书中立大皇子为太子,二皇子为桂王,原本以为皇家斗争到此告一段落,谁知随后又立了在宫中毫不起眼的含月为怀王,归入桂王的保护下,争位之事由此从明转暗,表面上大家依旧和和气气地做兄弟,私底下你扯我后腿我找你麻烦的情况层出不穷。何况由天韶帝的对两个儿子的关爱态度来看,真正登大位者尚无定数。太子虽然早早定下,但桂王有右丞相的支持,难保将来不会扭转乾坤。所以暗地里持观望态度的人不在少数。

“你为何要背叛我?”在很久以前,还没有当上太子的大皇子曾经愤怒而悲伤地问自己一直以来就疼爱着的弟弟。

宫中对于这个精彩场面的描述很多。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说,二皇子当时的回答是“大位者,天下有能者居之。”

事实是不是如此,两位皇子当然不可能说出来,所以真实的场面和二皇子的回答也就成了迷。

很久以后,承玉到了桂王府,这个聪敏的少傅的到来居然改变了长久以来桂王府被动挨打的局面,他帮助桂王暗地里划下朝臣中多个势力范围,利用桂王府的关系分化外界的压力,合并中间力量,手法之灵巧,让人膛目结舌。

承玉当然也问过桂王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夺权?”

桂王当时轻轻一笑:“因为我值得那个皇位。”

又过了许多年,连太子府和桂王府的人都要忘记两个皇子曾经是那般的要好,相互扶持依靠,承玉也被设计到了死对头的东宫,右丞相被太子架空了权利,事情的发展方向对桂王越来越不利,这个时候,寰王却回来了。

翼萧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个是他的机会,甚至是他最后的机会。所以他在这天退朝以后,就邀请寰王来他的府邸小住。

回信是在收到邀请的时候写的,虽然怀秀一肚子的疑惑要解决,但是他还有一个心愿没了,所以他对翼萧说要他等几天,自会亲自登门拜访这个皇兄。

翼萧接到信就知道怀秀去了哪——东宫,但是要见的人,只怕不是太子,而是承玉。

鸿缣正为了刑部尚书伏法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但是他算准了怀秀会来。不管是为了承玉还是为了他与桂王夺位,怀秀一定会来拜访他。前天禀告了父皇承玉回来一事,因为刑部尚书已经被拉出来,所以天韶帝对于承玉是否真的拿走了私盐要件并不太关心,只是说,“太子看着办吧,既然之前怀王是无辜的,就把朝廷里那些风声平下来,堂堂一个王爷被下臣说的如此不堪,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天午后,鸿缣就从蒲柳的手上看到了怀秀的拜贴。他笑了笑,“正说他什么时候会来呢,他就来了。”叫人请了他进来,又对蒲柳说:“把承玉带过来。我这回到要瞧瞧承玉怎么回应。”

蒲柳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对于他主子的每一个命令都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听到这话,转身就走了,剩下鸿缣一个人面对怀秀。

22

承玉被蒲柳通知要去大厅见前来拜访的寰王时,整个人顿时僵硬起来,看得蒲柳几乎忍不住就这样转身离去。但他还记得前几天和太子的对话,还记得对太子的承诺。所以把一切的不忍压下来,木无表情地看承玉握紧拳头,松开,站起,然后以在东宫定了型的淡漠姿态回应:“走吧。”

路上走得比较慢。正好给了承玉思考待会如何面对的时间。但是无论他怎样思考,只要脑海中浮现怀秀的样子,就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大不了就这样面对吧,反正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然而在进入大厅的那一刻,他看到背对着他的寰王差点就要夺门而出。蒲柳恭声对鸿缣禀报:“殿下,承玉大人来了。”

怀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回过身子,看到果然是承玉,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承玉,一些时日不见了,你还好吗?”

承玉想了好几种见面时的情景,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种,他看到最前面太子的含笑的样子,全身觉得一阵恶寒,他走上前,以宫礼见过他们两兄弟,“参见太子殿下,寰王爷。”

鸿缣还没有让他起身,怀秀已经连忙把他拉起来,“不必这么多礼。”

承玉抬起眼睛看着怀秀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种愧疚油然而生,但这是东宫,他只得歉然道:“前几日多亏了王爷照顾,承玉还没有找机会当面谢谢。”

怀秀看他气色并不比之前好,心下毕竟是明白的,当着太子的面也不好说破,只是笑,“哪里,想来是本王给承玉添了不少麻烦才是,日后若有机会,还想再邀请承玉和本王一起出游。”

鸿缣听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自是冷笑不已,他温言插话道:“还是坐过来说吧,寰王刚来京城,还没有好好休息过。不要累坏了身子。”

怀秀听了他的建议,本想挽着承玉一起入座,但看承玉的疏离还是作罢。原来之前,他见到太子就提出想见承玉,太子焉有不知道的道理,当下笑道:“已经让他过来了。”

寰王不是傻子,鸿缣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没有料到他会开门见山地说起承玉身上的伤势:“上次见到承玉,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满身都是伤啊。”

鸿缣哪里是那么好套话的人,他打着心照不宣的主意见怀秀提出来,也就装糊涂。“是吗?可能是他出这一趟门遇上了什么事情吧。本宫最近忙着江南私盐的事情,连他出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些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和本宫讲啊。”

鸿缣既然说得这样,怀秀自然不好再说下去。恰好这个时候承玉已经进来了。

这时,蒲柳站在鸿缣的背后,承玉站在一边,面对着怀秀。他知道太子打的什么主意,心里虽然着急,但在东宫他能尽的力毕竟有限。

这时,鸿缣问道:“寰王一路回来,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

怀秀一直看着承玉的脸色,听到询问才把目光移开,回答:“不,一路上都很安全。好几年没有回京城了,有些地方都要不认得了。”

鸿缣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被承玉捕捉到令他暗暗心惊。但鸿缣只是说:“喔,变的多也是好事啊。近几年父皇一直致力于改变百姓们的生活,希望百姓们能过的更加安心一些,还是有些成效的。”

怀秀点点头,“是的。父皇一直的心愿就是能天下太平。现在百姓安康,边疆乱事也平定下来,父皇也算是可以放一个心了。”

鸿缣喝了一口茶,放下后瞄到承玉若有所思的表情,皱起一个眉头,心道莫不是被他听出了什么?

怀秀见太子一时不说话,又把头转向承玉,“承玉最近还好吧?”

承玉原本在想一件他之前绝对想不到的事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他必须想起来的,听到太子说皇上的心愿,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一直蕴藏在记忆里,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一个很深沉的秘密,只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突然听到怀秀的问话,一下子断开了,只得放弃。回答道:“还好……”后面的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隐隐觉得要是寰王能马上离开就好了,太子的心思他到现在只能猜到八分,谁也不知道太子打算把寰王怎么办,拉进现在的宫斗里到什么程度。他虽然在之前算计过寰王,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寰王能远远地离开这个已经污浊的皇宫,回到以前的生活中。(作者插花:汗……承玉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太子米有那么恐怖的,真的,米有的,他还是很心疼这个弟弟的,虽然你看不出来。。。。。。。。。。)

鸿缣听了这个回答,其实只想大笑,还好什么?昨天心血来潮,进了承玉的房间,今天他能起来站在这里已经是让人佩服了。在午夜昏过去以后还是没有放过他,一直呆到了三更。站在那里的腿不是还有些虚软吗?这能叫好?

怀秀哪里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他来这里主要是听到央华的话,知道承玉目前处境艰难,心疼不过,想过来看看。何况这个身为太子的大皇兄虽然几年不见,但在少年时代,毕竟和桂王一样是最温柔最疼爱自己的兄长。怎么能相信他真的会那样地欺压承玉?他听了承玉的回答,半信半疑也不好说出来,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冲口而出:“对了,我可能还要在京城呆一些时候,前几天分别得实在太匆忙了,要是殿下不介意,臣弟希望能接承玉到抒王府一起过去住几天,殿下看这样可好?”

此言一出,在大厅里的另外三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承玉呆呆地立在那里,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寰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邀请,太子自然会一口回绝。鸿兼听到他说会在京城呆一些时候就已经沉下神色,再听接承玉过去就更加烦闷,他沉吟了一下,“你打算在这里过了年再走?”

怀秀笑着摇头,“不一定,臣弟这回回来可能呆的时间会比较长?”

承玉要不是自制力强早就想叫出来要他回去的好,他咬着牙,不敢去看太子得意的颜色。他却不知道太子听到也是强忍着没有断然否决这个弟弟的想法。他看看承玉低着的头,放在扶手上的拳头已经握起来,掩饰心中的一切意绪,缓缓开口:“是吗,这回打算在这里多住些时候啊?东宫的空房还多着,你我兄弟也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要是可以的话,本宫还想你住过来。”承玉全身一震,抬头看到太子也是在盯着自己看,像是在算计着什么又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至于承玉么,现在已经是年关了,东宫实在是少不了他的帮忙,何况宁王也是要成亲了。寰王既然想和承玉叙叙旧,在东宫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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