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宫 第一、二部——非寒
非寒  发于:2010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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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头被这一巴掌打偏了,他还没有喘过气又被狠狠地捏住下巴,可以从手指的力度感觉到对方的怒气。

“承玉,不要忘了,这里是东宫。”

鸿缣满意地看到他皱起眉头。

“你早就不是桂王府的人了。”

“承蒙殿下提醒。”

鸿缣瞪着仿佛已经不要命了的承玉,突然低低笑起来,放开他,“你不去,我也不勉强。出去那么久,回来也是累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屋子。承玉直到感觉他完全走远,才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地顺气——那里好疼,里外都疼!

要强迫自己变强,要强迫自己变冷,要强迫自己变硬,要强迫自己变残忍。这是宫廷哲学,何况还是跟在一直希望夺位的桂王身边的他。只是现在保护不了怀王又陷害了寰王,他闭上眼睛,凄凉地笑起来,“你是个没心的蠢材……”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却是不能。

鸿缣离开承玉的房间,心里倒有几分不快。寰王昨夜住在宁王府,没有晋见他的母亲德妃,想来一定听宁王把京城里的境况听了个透彻。原来想带着承玉去见他,好让他彻底死了呆在京城里的心思,不想承玉今日竟会如此反常。

“殿下……”

走着走着,前面出来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抬眼就看到了长久以来就跟着自己的总管。“什么事?”

蒲柳有些难以启齿,但看到他催促的表情,还是说道:“殿下,关于承玉回来的事情……皇上还不知道……”

鸿缣听他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沉,但在很短的时间里又恢复过来,“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再进宫一趟告诉父皇。”

“……是。”蒲柳略一低下头,小心地看着主子的脸色。他知道经过昨天的事情,太子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但他根本无法解释。寰王的出现不在预料中,而且承玉回来后又是那样的情形……不,即使有机会,即使是有机会,那是寰王,他、他也不一定说得出来……

鸿缣没有理会他的出神,吩咐了一句,“派人去和寰王说,有时间要他过来。”

蒲柳原本正在想他,听得这么一说,心头大震,抬首看着太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寰王?”

鸿缣看他的反应,皱起眉来,“怎么?有什么事情?”

“不、不……”连忙又把头低下去,蒲柳知道自己的心事一定为对方熟知了,不禁有些慌乱,“属下立刻去办。”

说完匆匆就要走,却猛地被按住肩膀,不由得全身一僵,连头也不敢回,“殿下……”

鸿缣叹了口气,温和又带着悲伤的味道,“蒲柳,我知道,就算我失去一切你都不回背叛我的是吗?”

他果真怀疑了。蒲柳转过身子,看向那一双深藏忧郁但因为太过美丽而无法使人看清楚的眼睛,手还搭在肩上,有些发热,“殿下,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我相信。”鸿缣说,眼神、语气和表情都充满了肯定,“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在翼箫都背叛我的时候,我也相信你。”

蒲柳听到这句话,心里发苦,喉咙烧得发烫,半晌才嘶哑着说:“殿下,属下曾对着亡母发誓,一定要看着殿下登基。”

“我知道。”鸿缣笑起来,仿佛春暖花开一般,让人无法逼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办事吧。”

蒲柳躬了下身子,转身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鸿缣喃喃自语,“对,连翼箫都可以背叛我,我还能相信谁?你要是背叛了我,我一点都不会怀疑的,连他都背叛我了……”

说完,寞落地转身,朝着和蒲柳相反的方向走去,原地只留下刚才的叹息声,随着冷冽的北风飘散到了四方。

怀秀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起床准备去宫里晋见自己的母亲德妃。雁遥于理也是应该去的,但想到怀秀恐怕会尴尬,只是托人送了一封信,就让越涛随着他一起去了。

没有想到,才进德妃的寝宫,就碰上了早在那里等候的抒王。

“哥哥!”流漩笑着迎上去,满脸想念,“昨天我听人说你回来,就跑到娘这里一看,结果又说你被宁王接走了。”

怀秀看着这个同母的胞弟,脸上也是一片温柔,“是啊。昨天我回来得太晚了,不好打扰娘。这么久不见,你还好么?”

“好,好啊。”流漩伸手挽住怀秀,冲着越涛笑笑,“啊,越涛,我们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

越涛原本就是对除了怀秀以外的人充满戒心,对着抒王也不例外,,面对他的关心,只是有些冷淡地点头,“抒王安好。”

流漩向来知道他的性子,也不觉得他失礼。挽着怀秀就往里面走去。德妃在年少时候入宫,当初还是昭容的时候苦等三年才换来一次临幸,没有想到第一次就怀上了现在的寰王,一年多后又生了流漩,本来还生了一个公主,却是夭折。如今虽然年华已逝,但风韵犹存,这会两个儿子一同来晋见,她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怀秀突然全身都开始抖起来,“怀秀……”

怀秀上前一步跪下请安道:“娘,儿臣回来了。”

德妃看着他的头,想伸出手抚摩他的头发,但在离他一尺的地方突然停住,连表情都有些僵硬起来。

“你们都下去。”挥手冷淡地吩咐所有的侍者,德妃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早就蓄满了泪水,扶起怀秀,颤抖地摸着他的脸部轮廓,“怀秀……怀秀……怀秀!”

怀秀感受到她的激动,被她拉进怀里,把脸低垂在她的胸口上,听着心跳的声音,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娘……”他又叫了一声,绸绸的,像被水打湿了一样。

德妃听这一叫,猛地哭出来,双手紧紧抱着这个儿子,哭道:“儿啊,怀秀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苦命的儿啊……”

流漩见这情形,叹了口气,越涛倒是面不改色。

怀秀闭上眼睛,似乎是想从她的怀里吸取到温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左右看看他的模样。掏出手帕拭擦了眼角的泪滴,拉着他一同坐下,又招呼另外两个人过来。

“怀秀,这些年,你在外面还好吗?”

“好。”怀秀笑了笑——对了,他们皇家的人总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的时候笑,“娘呢?也还好么?”

“好,你父皇一直都对娘很好。”德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怀秀,你去……见过你父皇没有?”

他摇摇头,见到母亲的表情陡然僵硬又宽慰道:“昨夜实在太晚了,父皇也休息了。”

德妃听他这一说,立刻猜了出来,神色一黯,“是吗?没有见到吗?”

流漩见气氛不对,连忙拉开话题,“对了,哥哥是不是打算在这里过年啊?宁王那里才刚刚建好,很不方便,还是到我这里来吧。”

这正是怀秀要说的事情,趁着现在也就答应下来。

越涛一直都沉默地站在一边,听他们母子三人闲话家常,心里异常苦闷。看看一直以来都受到皇帝和德妃宠爱的抒王,再对比一直都久居外地深刹古寺的主子,明明是同一个母亲生出的孩子,为什么际遇会相差如此之大?

由于越涛一直都处于自己的感情世界的激荡中,并没有听他们三人到底讲了些什么,所以当怀秀和流漩起身拜别的时候他还有写怔忪。

“走吧。”怀秀幽幽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率先走出去。

有些奇怪。

主子平时不会这样的。

 

 

 

第二部 20 下

 

有些奇怪。

主子平时不会这样的。但是他向来没有在人前多嘴询问的习惯,也只能疑惑着跟着出去。

没想到路上,怀秀和流漩各怀心事,除了最初找了几个家常的话题外,后来都是在沉闷中度过。

抒王府邸里桂王府是最近的。过了三条大街就是了,站在塔楼上甚至可以望见那里的景色。

怀秀下了马车,向桂王府的方向望了望,才跟着抒王走进去。

其实,在第三天的时候,怀王含月不但知道了自己久居在外的兄长回来了,还知道承玉再一次落入了太子的手中。

告诉他的人并不是翼箫。他当时有些低烧,躺在床上休息,新来的侍女怕他烦闷,就把最近的一些事情都告诉给他知道。先是说寰王回来了,说着说着就把一些在王府里流传的小道消息也说出来,“听说啊,寰王回到京城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一个么是他从小的侍卫,一个好象就是前些时候还在我们王府里的承玉大人……”突然打止是因为含月脸色骤变。

“什么?”含月伸出手抓住她的袖子,急急地问道:“你说什么?是承玉?你说承玉和寰王一起回来了?”

那新来的侍女见他的脸色,才突然发现自己闯了大祸,桂王曾千叮万嘱不能在怀王面前提到承玉,她有些慌乱,看看四周并没有人,但含月还是追问。

“王爷,王爷,是……是奴婢说错了……”把含月的手拉开,她几乎要哭出来,“没有承玉大人,是奴婢弄错了。”

含月哪里会听,他先想到的是承玉现在在京城,他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在桂王府。这样一想不由一惊。想太子是何许人物,一定也知道承玉回来了,不赶在太子前面把承玉找回来不行!

“我要去找二皇兄,他现在在书房吗?”说着,含月已经掀开被子,坐起来,“快点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我要去见他。”

侍女听他着一说,吓得六神无主,当真哭了起来,“不要啊,王爷,您原谅奴婢吧,真的是奴婢弄错了,您千万不要去找桂王。奴婢才来没多久,什么也不懂,您……您……”

这会儿,刚好煎完药回来的初桐进来了,见到这情形立刻明白过来,暗暗叫苦,刚才桂王还吩咐不能在怀王面前提到承玉的事情,一回来怎么这主子就听到了。

她走过去,含月本就厌烦那侍女的阻拦,见她进来忙道:“初桐,我要见二皇兄,你来帮我一下。”

初桐明白含月的性子,叹了口气,支开那个侍女,把药递上去,“王爷,您把药喝了再过去吧。不然待会病情加重,桂王又担心起来了。”

含月一听,接过药,正要喝的时候又停下来,愣愣地看着碗里黑色的液体,半晌不见动静。初桐见状催了催他:“王爷,药凉了就不好了,快喝吧。”

含月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看药的奇怪姿态,看得初桐心里打鼓,“王爷……您怎么了?”

“你们都知道了是不是?”含月把目光从药汤转移到初桐身上,幽幽深深的,不见尽头,“所有人都知道承玉回来了,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

初桐心头大震,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失败了,连声音都无法保持平常的语调,“王爷……您……您想得太多了,先吃药吧,凉了…凉了就……不好了。”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却开始急得冒冷汗。

含月听完,竟然笑起来,碗里的药汤因此也一荡一荡地,“是啊,凉了就不好了。”一字一顿地说完,仰头就把药灌下去。喝完后把碗递给心惊胆战的初桐,“走吧,我要去见二皇兄。”

这个时候,初桐哪敢说什么阻止的话,帮他穿戴好,拉着他微烫的手就往桂王的书房走。不想在半途中就遇到了正准备出去的翼箫。

“含月?!”翼箫一个箭步上来,满脸的惊讶和担忧,“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还病着吗?初桐——”

初桐被叫得一惊,低下头,“是……”

“怎么搞的?怀王还病着呢,怎么就任由他出来受凉?”翼箫向来在有关含月的事情上不假以颜色,皱眉斥道,“还不快扶他回去?”

初桐看了看翼箫的脸色,又看了看暂时一言不发的含月的脸色,聪明地做出停留原地的决定。

翼箫见初桐的模样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温言问道:“含月,有什么事吗?现在这么冷,我们进屋里谈好吗?”

含月从一开始就望着他,到现在心乱如麻:二皇兄对我这么好,却只有承玉一个人在受苦,我们现在的安全都是承玉换回来的,都是承玉!

“含月……”

含月一句话就把他的笑容冻结,“承玉回来了。”

翼箫挑起眉毛,望向初桐,后者先是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摆手,表示这件事情于她无关。翼箫叹气,挽住含月的肩膀,感到他的身子还在发烧,暗暗心疼又心惊,“我们还是进屋里谈,你还病着,不宜在外面吹风。”

“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含月直直地问,“承玉回来了,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关起来?”

翼箫被他问得一僵,有些无奈而气苦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最柔和的语气劝道:“含月,听二皇兄的话,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再谈好不好?你的病真的不能吹风。”

“我想见承玉。”含月坚持起来,比谁都是厉害的,他依旧站在风口的地方,月白色的长衫被冷风吹起了衣摆,发烧的脸上涌现着不健康的潮红煞是美丽。

沉吟良久,翼箫看着这个疼入骨髓的弟弟,“你一定要见他?他现在已经回到东宫了。”

点头,心又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又回到那地狱一样的地方了吗?为了他们而回去了吗?“我一定要见他。”

“好。”翼箫坚定地说,“二皇兄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他。”

听到这句话,含月的身子晃了晃,脚一软就在初桐的惊呼中往下倒去——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怀抱住,然后听到忧伤的叹息:“含月……”

“你答应我了。”抓着这个人的衣服,连气也开始不平顺,努力聚集自己最后的意识,含月喘着气说。

“是的。”把脸埋在含月的头发里,翼箫告戒自己把所有的意绪全部收回到一个小小的角落。那些哀伤,委屈和不平,全都要收到一个小小小小的角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相信我。”

“好。”

 

 

 

第二部 21 上

 

在继续故事之前请允许偶默一下= =原本是要发21、22两章的,但是发生了就算是偶听也会觉得难以相信的事情。偶的同学帮另外一个同学装双系统,进错了宿舍,结果把偶的电脑格了个干净,存文的盘成了98ME,默。。。。。。。。。那里不但有“夺宫”21、22章的内容,还有其它尚未发出来的文以及原本预计在这个周末发出的推荐,内容共计200K左右= =偶只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一下各位,存文光是在电脑里存是不够的,要是被人从DOS下格了,就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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