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 下——爆琦
爆琦  发于:2010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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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痕最初当然不肯答应,但最后还是扭不过自己的央求,真的在那个花环里所有的鲜花都凋谢之后才从头上取下。
尽管夏日的花朵被摘下后不能盛开太久,但也让无双城里的人再次惊奇他们那个总是充满威仪的少城主,竟然对其弟的要求从不曾拒绝。直让小小的战行云心里感到莫大的满足。
这么多年来,无痕根本没有变过,不管哥哥有多么要强、或是多么别扭但他最服的可不就是自己的软话吗?只可惜以前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一点?战行云心中着实遗憾平白少了许多与无痕相处的趣事。
思忖间昂首,他发觉无痕已步入了集市。见着哥哥神情淡淡,但仍是极快地在菜贩那里买回菜来,战行云心中更是大定,估莫着无痕的闷气也该差不多消散了。
只是,今晚哥哥又有兴致回家做饭了吗?战行云唇边的笑容猛然收敛,但却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说出一字来。
他二人自退隐江湖、再加上战天雪长年在外游历以来,这身边之事皆是由自己做来。难为兄弟俩都觉亲自处理家事极为有趣,虽然笨手笨脚却也自得其乐。
但就只有一件让战行云好生头疼──便是无痕伤好后醉心烹饪,偏生却极不得要领。
记得在养伤之时,战行云曾令附近农人熬了鸡汤伴饭喂于无痕,那下口之菜便是农家自泡的咸青菜头。
战无痕对那清脆可口的下饭之物甚是喜欢,所以伤愈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便是泡咸菜。然而当战行云尝了他兄长蹲在厨房里整整数日才端出的一小碟咸菜时,却立刻皱了眉。
"无痕,我很不愿意说。"战行云也还记得他当时心情沉重地搂着哥哥的肩膀,这般对男人说道:"尽管我也没有下过厨,但我却知道:咸菜是不需要再放食盐的。"
当时就怎么那么多嘴呢?战行云至今回想到都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因为说出那句实话的后果,就是他整整一月都只能用无痕制作的苦咸菜下白米饭。
尽管经过这些时日对味觉的折磨以后,无痕所做的东西勉强能够下口,但当哥哥心情恶劣的时候,他所做的东西就恐怖异常了。
只是明明知道这层关系,战行云却不想败了战无痕的兴致。多少,他总认为亏欠了无痕一些东西。
但战无痕却似没有了弟弟所想那般复杂,这会儿却又神色自若地与战行云说说笑笑,心境看来竟是相当平和。
晚间时分,随青秋与印傲华和战楼枫三人居然不约而同来到他们隐居的竹舍探望。
战行云眼见浑身珠光宝气却离奇地毫不让人觉得市侩庸俗的战楼枫,当然忍不住出言讽刺,两人唇枪舌剑互相讥讽却已是每次见面时必做之事。
‘当。'战无痕将今日的菜端上桌时,印、随二人的脸都绿了。
而战行云定晴望去眼内更是立刻露出悲痛之极的神色。
"拌苦瓜、凉茄子,炸茄饼还有鸡蛋炒苦瓜?"战行云连声叫苦:"无痕,你怎么单捡这两样东西来做菜?"
"哦?这些东西不好吗?刚才听曲打赏太多,我手中的闲钱没了。"战无痕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说道,一面招呼他的另一位弟弟与好友:"你们也尝尝。"
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床下柜子里所装的可全是战楼枫每月送给无痕的贴己钱呐!
而且,哥哥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茄子和苦瓜却偏偏做这两道东西?战行云捏着筷子垂头丧气地暗忖,但对着这一桌子茄子和苦瓜狠狠咬牙。
"青秋,这个比咸菜好吃。"战行云振作起来的时候,面对默默凝视他的朋友推荐,一番话说得又快又稳居然没有一丝罪恶感。
随青秋轻轻笑了笑,还是很给战行云面子伸出了竹筷。这多少让战行云佩服他这位朋友的义气。但随青秋只吃得一口,便立刻脸色大变,狂奔到屋外的石井边舀上一瓢清水牛饮。
"你不会真的要我也吃吧?"印傲华见状,立即哭丧着脸转头看着他身旁的战楼枫:"我对你大哥的武艺的确很佩服,虽然他现在没有武功但我也很是尊敬他呐,所以这菜就不用......"
"莫非你对我大哥的手艺有什么不满?"战楼枫夹了一柱茄子放进口里,轻松地嚼着,然后指了指坐在印傲华对面对他的举动虎视眈眈的战行云,笑道:"如果你不替这位仁兄分担点,不仅我饶不了你想必他也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印傲华看着战楼枫居然神色不变地大嚼战无痕制作的菜,不仅好生佩服他的小情人那惊人的味觉有得与战无痕一拼。但此刻的情形也不容他推却,印傲华也只得夹起菜来,以壮士断腕般的决心放进了口内。
很快,屋外的石井边又多了一个脸色铁青的人。
战无痕轻轻哼了一声,略为对战楼枫点了点头便负手走出屋去。
战楼枫含笑回以一笑,待兄长的背身之后便立刻从口中吐出所嚼之物来。
"我不得不奇怪他们的勇气来自何方?明知道这菜的滋味是什么还敢吞下去,难道他们就真的没有想到过只要不咽下去、事后再漱漱口不就成了吗?"
战行云默然,看着抱着热茶享受的战楼枫,再一次确定他的二哥的确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只是无痕故意这般恶搞一通,显然他的心情还是很坏罢?他还在意之前的事么?战行云愣愣地想,胸口又渐渐痛了起来:果然无痕还是在怪自己毁了他一身所学么?
"你还不追上去更待何时?难道想让我们每次来看大哥都必须吃这种东西吗?"战楼枫轻笑着提醒。
战行云恨恨地瞪了战楼枫一眼,不再犹豫起身向战无痕追去。

***
绿林深处,战无痕抱手于胸正坐于一杆斜斜贴着地面向上蜿蜒的奇形翠竹上,昂首望着一轮牙白的半弦月慢慢探出薄雾般的云层。
行云悄声来到无痕身后的时候,月光刚好洒了下来,终让在夜间显得有些墨黑的竹木染起了一抹稍亮的银色。
轻轻伸臂将哥哥圈进怀里,感到无痕自然而然地将身体交付于他,行云终于才全然放下心来。
"今晚虽是半月,但这月色却是极为皎洁明亮。"战行云幽幽说道,打破了与哥哥之间的沈默。
"我记得有一年的中秋阴云满天,还没有此刻的月色动人。"战无痕感到弟弟的气息扫在肤发上,跟着还有行云双唇温柔的触及,他心中柔软顿时心境平和。
"嗯,我还记得就是那个中秋的晚上,我们第一次没有在无双城里度过。"战行云似也回想起来了,笑道:"而且也是第一次你和我在外面过的夜。"
"那是因为你吵着要吃去山顶吃月饼,说离月亮近了它便会从云里出来。"战无痕想到这里,嘴边忍不住噙起一丝笑意:"结果你把整盘月饼里的桃仁与莲蓉都吃掉,半夜里便开始吵着牙痛。"
"所以你不得不背着我回城,叫醒了白楼所有的人,只是为了看我的牙。"战行云说着,缓缓将头搁在了哥哥的背上。
起伏的宽厚背部随风飘扬的发丝,与那时带着他奔走所感觉到的一模一样。所不同的仅是动静之间的差别。
"无痕。"战行云梦语般地唤道,使劲嗅着哥哥身上干爽纯烈的味道,突然间好生感谢上苍让他再能这般紧紧的拥着无痕。
"......"战无痕有些疑惑地转身,但他这个举动被突然变得固执的战行云蛮横地制止了。
"你还在气我么?无痕......哥哥。"战行云艰难地启齿。
战无痕不禁诧异,因为他与战行云相处这两年来,或许是这种背伦的关系亦或许是经历太多,弟弟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怎么此刻行云却又突然改口?
"我在梦里向你道过歉、我并非有意伤你。可是接着你就永远离开了我。"行云的话像在云层里飘渺,说到这里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地收了收臂膀:"所以,我不想在清醒的时候亲口对你说同样的话,我害怕你真的会像梦里一样浑身是血地倒在我眼前......"
无痕缓缓伸手抚上弟弟的掌腕,在这瞬间竟全然察觉了行云一直掩藏着的不安,陡然间感到了些许心痛。
原来,行云心里念着的,便是这件早已过去的事么?
不知道弟弟这样憋了多久?无痕轻声叹息,柔声开口。
"我的确想再有武学,但我也并没有怪你。"
行云情急还待再说,无痕却趁势转身伸手掩住弟弟的嘴唇。
"若有你相伴此生,我愿足矣。"
行云惊讶地看着眼里堆满笑意的无痕,再一次心折于哥哥那发出内心的欢颜。
"我不是说过吗?"无痕凝视行云的漆黑的双眸,一字一句:"今生无悔,来世更待!"
行云猛地握住无痕的手,将哥哥拉进怀中牢牢抱住──
便在此刻,心神皆醉。蓦然间,有了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他二人坐下的翠竹承受不了这份突然增加的重量,砰然蹦裂。兄弟俩顺势滚落在地,陷进泛着余香的厚厚落竹翠叶之中。
行云深深地看着身下的无痕,在哥哥的手温柔抚上他脸上抚慰的时候,密密的吻便随之点啜而下。
眉角、眼眶,高挺的鼻还有温暖的唇,闪着麦色光泽的坚韧胸膛,还有几许垂在其间的黑色发丝──
往下,拾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吻着带有剑茧的掌心。依稀里记起,在多年以前正是这只宽厚的手掌带着他走遍无双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不管哥哥的武艺有多么高超,可是小小的自己却总能毫不费劲地跟上。
"无痕......"行云轻声念着哥哥的名字,肩下一沉窝进了那温暖的所在,他能感到无痕原本就抱住他的双手收得更紧,好似在响应他的呼唤。
体温,上升得很快;行云牢牢贴压着无痕,可以清晰地听见哥哥不稳的心跳与口内不自觉激出的轻喘。他再也忍不了,伸手扯去无痕的衣衫,将滚烫的唇接连印在手下用力箍着的强悍身体之上。
无痕勉强自己紧抿着嘴唇,情欲让他脑子哄热一片。但他却没有抗拒行云烙刻在他肩上与胸前的印迹。紊乱的呼吸里,他好象看到了弟弟那带着满足与赞叹的双眼。
然而无痕对于体位油然滋生的稍些不甘,也因行云接下去更为狂烈的吻而飞灰烟灭。他捧着行云的头忘情地回吻,下腹的火热更甚。
行云感受到了,他伏下身一个用力将无痕抱了起来,在分开哥哥的双腿将它们搭在自己腰间的时候平躺了下去。
毫无准备的无痕低声惊叫了一声将手抵在了行云结实的胸膛上,因为他发现这样一来,他便可以那么清楚地看到与他赤身相贴的行云,当然也就明白自己也是以同样的形态落在了弟弟眼内。不让他有时间反应过来,行云的手已绕到了他的身后,圈行着侵入了紧窒的甬道。
"嗯......"从未对床弟之事退却半分的无痕此刻却深感羞耻了起来。尽管他已经和行云交合了无数次,但这样的体位还是第一次。
他眼里闪过一丝微有的恼怒,但随即感受到的快乐却让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并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配合行云的指尖的动作,追求更多的放纵与愉悦。
"无痕,我可以看到你......"行云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同样爱着这股蔓延全身每个角落的快乐,但最喜欢的却是看见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骄傲张狂的哥哥,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的、让人心惊的媚色与柔顺。
无痕狠狠咬住他的唇角,妄图藉以疼痛来赶走有如附骨之蛆缠绕全身的情欲,从而挽回最后的尊严,但行云立刻就轻易制止了他的举动。
霸道地固定无痕打算退却的身体,行云抬头张口含住无痕胸前的乳珠狠狠一咬,满意地感受到哥哥的身体在这瞬间绷了起来,随即又立刻软倒在他的臂中,化为了一汪春水。
"自己,坐上来,无痕。"行云呢喃着引诱着神智已经丧失的无痕,兴奋地看着茫然睁眼凝视他的男人犹豫着向他伸出手臂。
就在无痕的手刚刚搂上行云的脖子、遵循让身体感受快乐的本能,如中魔障般试探着向着身下人那擎天的硬物摸索靠贴而去的时候,行云已经难以忍受在他体内叫嚣的攻击欲望,他一把勒住无痕的腰将早已火热的坚硬分身挺刺了进去。
无痕气恼地抱怨了一声,搂抱的姿势化为了狼狈的抓扣。在波涛般的激情中,他只能紧紧地攀着行云的肩背,再也找不到一丝理智来提醒他自己不要发出多余的声响。
"啊......"
得到了,他的半生,他的爱。
剧烈的晃动中,他能感到行云温柔地舔去眼角处被激出的泪。可是身体却愈发疼痛,然而他却甘之如饴。因为,他可以体会到行云的手掌正与其粗暴攻击相反地不住磨擦着他的身体,试图缓轻他的痛楚。
用力地吞侵着无痕身体里最为柔软的地方,行云用着他最饱满的热情毫不留情地攻占着、掠夺着,好似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宣告他的情感与力量。
他知道,无痕应该明白他想说什么:就像他们的身体,此时正比以往每一回情事都要更深、更痛却又更为舒畅的方式交缠着。
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他们只能感知那一股股在体内喷涌泛滥的甜蜜与温暖──好象那些折磨他们多年的隔阂与世俗,便在此刻离奇地消失得干干净净,剩下的仅是可以融化这世间一切的热度与快乐。
什么无双城,什么天下,就算是用无穷的生命,他们也不愿去换取此刻的交融。
"行...云......"无痕断断续续地呻吟着,最终这细微的声音也化为了甜腻的呜咽。
行云知道了,他更为用力地抱住了呼唤他的男人。
疼痛,便在这一瞬间消失;他终于,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他所拥抱的男人......
***
清风拂过,竹林里平静下来的两人拥坐在凌乱的衣衫之中。
行云缓缓抚着无痕的腰,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回去罢?"小心建议的同时,那抹笑意却更甚。
因为激情过后,靠在他怀里的无痕真的太过疲累,竟然在这阵小憩时睡迷了。他从不知无痕脸上挂着的慵懒表情竟也这么可爱,以前他怎么会认为它是可恶的呢?
无痕在行云接下去的连连催促下勉强睁了眼儿,他打算起身然而却力不从心,再次跌回行云怀中之时不禁有些气妥地开口:"如果是以前我才不会这样。"
行云嘴边的笑容消失了,但手中的抚慰却更为轻柔。
无痕察觉到这变得微妙的气氛,他叹息着摇头伸手,摸上行云俊美的脸庞眼里却闪着一丝恶劣的轻笑。
"又多想了,我的,小云儿......"
"都说了不许把我叫得那样恶心。"行云不满地嘟囔着,他将衣物搭在无痕身上,然后伸出双臂抱起了他,大步向家里踏去的时候终于消却了多年积压的心病。
因为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无痕真的没有介意失去那身绝世的武艺。所以接下去,他要做的也仅是在这里好好与无痕相守罢了。
回去的时候,屋内的客人已经悄然离去,这里又成了他们独享的空间。
行云怀着满满的暖意与无痕相拥甜甜睡上一晚,然而第二天神清气爽地等着无痕端上菜色的时候,他再次苦了脸。
"为什么还是茄子与苦瓜?"行云疑惑地看着笑得仍然无良的哥哥,终于忍不住出声抱怨:"难道你的气还没有消么?"
"这次可不是我故意的。"无痕收敛笑容,正色道:"但昨天买那么多,总不能浪费食物啊,这日子总得过,你说是不是?"
行云无语,只得发出认命一般的悲叹,与无痕隐居以来,他叹息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不过......
行云无可奈何地摇头,竖起了筷子──只要习惯了就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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