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门案——懒近水
懒近水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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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进胸口,再把刀子扔到床边的暗格中。
里头提到,崔浩哲出生绿林,曾犯下不少案子。又说到崔浩哲的床边有一个机括可以打开暗
格,里面有他的秘密,但是房中有陷阱,且崔浩哲十分狡诈,她也不清楚陷阱在哪里。
梁潮生表情仍是十分震惊,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件事的背后竟然有一个这么丑陋的故事,此刻揭了开来,梁潮生只觉心中悲苦,不知是甚
么滋味,恨不得当作自己没看到这样的结果。
林子捷深吸了一口气,恨声道:「崔浩哲竟是如此禽兽不如,万死不得辞其咎...」说完,
一拍梁柱,足见其心中愤恨。
秦以楼此时却道:「当务之急,是去找到那把凶刀。才能证明崔小姐所写的是事实。」
其他两人闻言都是一凛。的确,现在还不确定崔如黛就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林子捷又道:「信上提到崔如黛床边有个暗格,所以该从这里下手。」
秦梁两人互看了一眼,梁潮生便道:「这件事我们可帮得上忙。」接着,便说了上次两人夜
探崔府的事。
林子捷惊道:「原来传言崔浩哲出身绿林,竟是真的!」此时案情有重大突破,他振奋之余
,也不去计较两人未经允许就夜闯凶案现场的事。
秦以楼点点头道:「现下最重要的是去证实崔小姐所言是否属实。」
梁潮生此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甚么,林子捷点点头,三人便往崔府的方向去了。
第17章
梁潮生心此时情十分复杂,他希望这件凶案背后的原因并不是如此丑陋,但是当他们在崔如
黛房中的暗格找到一把沾了血的凶刀时,他只是呆了半晌,接下来就陷入一阵沉默。
此时张太守得到消息,也已经赶到现场,正在听取林子捷的说明。他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只
是不断叹息,其他捕快则是大骂崔浩哲禽兽不如,都为崔如黛唏嘘不已。
张太守又问了秦梁两人一些问题,秦以楼似乎若有所思,梁潮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着。
张太守叹了口气道:「剩下的就是比对这封信的笔迹,证明是否为崔小姐所写。」
秦以楼道对张泰和道:「我和潮生都有些累了,这就先告辞。若有还有需要帮忙,可否改日
再谈?」
张太守点点头道:「当然当然,两位为这个案子出力不少,若不是两位,绝计无法这么快就
破案。若还有需要两位说明的地方,自然会到临清园请教。」
梁潮生没说甚么,秦以楼只是拉了他离开崔府。一路上梁潮生都在思考着甚么,秦以楼也是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忽地,秦以楼策马靠近梁潮生,身手一拉他的缰绳。
马忽然停止前进,梁潮生一惊,看着秦以楼,只见对方也停下马来,皱着眉道:「先别想了
,前面人多,你这样骑马当心出事。」
梁潮生看着秦以楼,并不说话,彷佛还在思考着甚么,就着么停在了路中央,秦以楼见状,
知他又开始钻牛角尖,又只得笑道:「你肚子不饿么,我现下饿得甚么都没法想,咱们先回
去吃饭好么?」
梁潮生只是欲言又止,秦以楼又道:「有甚么话会去说罢。」今天天气有些闷热,他见梁潮
生脸色苍白,有些担心他会中暑。梁潮生点点头,两人策马回临清园去。
回到房中,命人摆好了饭后,梁潮生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觉得这事另有隐情。」他得知这
个令人发指的结果之时,太过于震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这事不可能...」
秦以楼握住梁潮生的手道:「我也是。」
梁潮生闻言一愣,秦以楼又接着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下不能给这些给扰乱了。」
「我也认为这事有些蹊跷,你说现下该怎么做才好?」秦以楼心里自有计较,只是故意这么
问,好让梁潮生冷静思考。
果然梁潮生闻言一凛,心下明白自己刚刚无法接受如此丑陋的事实,以致乱了阵脚。但是在
这之前他已有了自己的推想,只是这个结果同他先前的推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是他点点头道:「就从中间断掉的地方开始,咱们重新再查过。」停了一会儿,又咬着牙
道:「再追查下去,若结果真是如此,我...」正要继续说下去时,有人敲了门,原来是梁

梁明说大小姐等会儿要过来与两人一同用膳。梁潮生闻言一愣,想起了后天就是爹爹的生日
,自己虽然这几天老是在外晃悠,却也知道家里时在是忙翻了天,
好不容易到了寿筵前两天,该是有些事要给自己做了。
梁潮月不久后就来到房间,沉静地对两人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先吃饭
吧。」
两人应了声,三人便各自拿起碗筷。
席间三人刻意不提崔府的案子。梁潮月只是交代了许多宴会上要注意的事,不外乎是招呼客
人,安排席位还有注意安全等杂事。虽然许多幕后工作已交由其他人代办,但寿筵有些事还
是需由临清园的大公子出面,琐琐碎碎交代下来也是一堆。梁潮月将这些事全部都写在一张
纸上,到时要弟弟照办即可。
用完膳,梁潮月见弟弟依然发着呆,手一摆,便抚上了梁潮生的额头,道:「案子的事情已
经告了一个段落,明天就得开始忙别的了。」梁潮月说完这句话,顺了顺潮生额上的发,叹
息一声。
梁潮生闻言知道姊姊此时温柔地如同哄他一般,却也晓她的话别人向来只有听从的分,这个
案子这两天得暂时搁下了,于是点点头。
这时天色有些晚了,两人也累了一天,梁潮月嘱咐两人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梁潮生此时在庭中散步,心头烦闷。明明有些线索要调查,却硬是被拖住了。
然后,彷佛是有感应似的,秦以楼不久也出现在庭中。
月亮刚刚被乌云遮住了,秦以楼穿着暗红色外袍,在黑暗中,似乎成了地上影子的延伸,面
容也看不清。但梁潮生直觉向自己走来的人是秦以楼。那人又靠近了一些,梁潮生看清了他
的神色,尽是温柔,不觉心中平静了许多。
只听得秦以楼道:「昨晚不是没睡好么?怎么不早些就寝。」
梁潮生苦笑道:「只怕现下更加睡不着了。」
秦以楼见状心下一阵叹息,梁潮生脸上何时出现过这种苦涩的表情?
他只得握住对方的手道:「等到梁前辈生日过后,凭我们两人之力,还怕查不出真相么?现
下就暂时都别想了吧。要不然前辈过生日时,你却是这样的表情,那多扫兴?」
梁潮生听他这么说,看了他好半晌,便点了点头。
秦以楼一笑,便转了话题,道:「你家这池子真是漂亮。」
梁潮生奇道:「有么,这池子那么小,现下又这么暗,鱼呀,水草甚么都看不到,哪里漂亮
了?」
秦以楼正要回答,此时月亮从云后探出了头,为他说明了一切。秦以楼低低的道:「你看,
月亮映在池子里,比在天上更美。」又拨了拨水中月,道:「虽然碰不到,但是它彷佛在我
们手中,」水被他一拨动,月光碎成了无数片,更加耀眼:「这样看着,它彷佛会动一样,
一闪一闪的,朝着我们笑。」
梁潮生一笑,道:「你这样说,差点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许多仰慕梁潮月的人
,都将她比作了天上的月亮,将自己比做了捞月人。
秦以楼闻言一呆,摇头叹道:「潮生...」
梁潮生只是笑了一下,道:「我开玩笑的,只是不少人这样说。」
秦以楼喃喃道:「捞月人么?」
秦以楼刚才的确想到了梁潮月,又想到了梁初和姚管事。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捞月人?
水中捞月,这两人又将会如何?自己又将会如何?
第18章
寿筵上十分热闹。梁潮生身着边上压着金线的宝蓝色衫子,烘托了一身的俊雅潇洒。
他忙着招呼客人,疲于应付宾客们地寒暄问候。他十分不喜欢应酬,不过平时怎么胡闹都可
以,在这样的场合,万万不能失了体统,给临清园丢了面子。
刚刚才应付了关心他终身大事的长辈,接着又是向他打听梁潮月近况的某派大弟子。
却看梁潮月,身着墨绿色衫子,虽然绸缎的光泽耀眼,花样却较其他女宾朴素稳重了许多。
她扔了一众仰慕者在一旁干瞪眼,只顾着同一群长辈应酬。
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梁潮生开始寻找秦以楼的身影,只是到处都看不到人。身为停雁阁阁主
,这种场合,想来也是有许多交际应酬的。
看到许多宾客都带自家的闺女赴宴,用心当如司马昭。他心中有些茫然,只是不断搜寻秦以
楼的身影。
忽地有人一拍他肩膀,却是自己的爹爹,寿星梁超峰。
梁超峰沉声道:「生儿,你都已经是人家当爹的年纪了,这种场合,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唉,我以后也管不动你了,以后还是多听你姐姐的话吧。」
梁潮生也是心虚,知道自己太不象样,只得应了声是。
好不容易宾客都到了,所有人都坐定了。秦以楼在梁潮生身旁坐下了,但是梁潮生此时思绪
又飘到了崔府的命案,思忖着下一步的调查。
梁潮生盯着眼前的筷子边想着:要找到言海宁只怕不容易,现下最好是从姚管事、唐奇那儿
下手,还有小梅提到的人,信的消息他隐而不报,是何居心...
此时梁超峰便站起来,说是有一件重要的是要宣布。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梁潮生从沉思中
惊醒。只是梁超峰话还没说完,大厅上就彷佛炸开了锅,嗡嗡地响个不停,更有许多人在交
头接耳。
原来梁超峰方才宣布,下一任临清园园主将由大女儿梁潮月担任。
这让许多人吃了一惊,梁超峰膝下有子,却传位给女儿,这是何等地怪异。
梁潮月身为女子,就算她武功高强,能力卓绝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犹在梁少爷之上,这临清园
的园主的位子,也是该由梁潮生继承。
而若是梁潮月嫁人,这位子又该由谁继承?
大家此时都望向了梁潮月,只见她穿着墨绿色衫子,不若一般闺女的花俏,确是华丽中带着
沉稳内敛。
知晓她本事的人,见她如此模样,都暗中点了点头
大家此时都是议论纷纷,有的人点点头,有的人摇摇头,少数保守之人闻言更是皱起了眉头
。梁超峰知道有人心下不以为然,又继续宣布:梁潮月在三个月后即将大婚,入赘的新郎正
是梁家待之若子的梁初。
听到了这里,梁潮生脸上是掩不住得惊讶。他朝两人看过去,只见梁潮月仍是一如往常地稳
重,梁初则是笑盈盈的。
梁初似乎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仍看得出那笑容尽是喜悦与幸福。
这个消息一宣布,大家都呆了一阵,接着大厅上更是热闹。有的人反应较快,已经向准新娘
和新郎道恭喜了。
秦以楼本来心情有些复杂,他知晓梁潮生无意于继承临清园园主的位置;但是当梁超峰真的
传位给梁潮月,在他人看来,会觉得临清园的女儿更加成器,又不知会怎么看待梁潮生,又
不知本该是继承人的友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他显然多虑了,友人现下的表情透露了他亦是十分开心。
梁潮生少有侠名,才能亦是不俗,虽不逾大矩,但性格不喜拘束,行事随心所欲。若不考虑
梁潮月为女儿身,众人也觉她较能担当大任。
只是梁初的事情更是让人意外了。梁潮月仰慕者众多,其中不乏名门大派的青年才俊。梁初
虽为临清园股肱之臣,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但是出身毕竟不比其他仰慕者。况且足足小了
梁潮月七岁,这样的女长男少的差距实在让人难以联想。但是梁初在十岁起就和梁潮月相识
,后来又成了她的心腹,让其他追求者只能大叹"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此时梁超峰宣布完毕,寿筵正式开始,大厅上的气氛活络到最高点。梁初一时倒成了谈话的
焦点,有些人并不认识这位临清园的准姑爷,有人私下打探,也有人开始套交情。
梁潮生此时才知道这个消息,虽觉突然,但都被惊讶与喜悦给掩盖了。他从梁初到了临清园
后,就当他像兄弟般。又察觉他对梁潮月有意,便明里暗里,有意撮合。
只是梁初实在害羞,十分地不受教,每每让他气得跳脚。现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如何不开
心。
至于临清园园主的位子,实在与他志趣不和。现下有姐姐接手,不久后又将成亲,自己也不
必烦老被念叨着何时成亲,委实皆大欢喜。
他喜孜孜的同梁初说了几句,只道是真人不露相,原来和梁潮月早已有默契,可把他瞒得好
苦。
梁初听梁潮生这么说,也十分不好意思,不若平时的稳重,只是傻笑地应着。
秦以楼见梁潮生笑得开心,心下也宽了许多。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他也赶忙向准新娘及新
郎道贺。
但他有件事一直噎在心头,现下更是不方便说。
寿筵结束后,梁超峰拉了梁潮生说了一些话,才让他回去休息。到了房门口,发现秦以楼在
门边等他。
梁潮生一见他,笑道:「让你久等了。刚刚爹说他自此不管临清园和江湖上的事了,要我自
己看着办。还说以后也许没人管得动我了,让我以后有甚么事都去找姊姊。」
「我就说我还有你呢,结果他居然说他对不起秦老阁主,尽是给他的儿子添麻烦。秦以楼,
你说我是个麻烦么?」梁潮生嘻嘻笑道
秦以楼只是反问他:「你说你是么?」
梁潮生却不回答,只是笑咪咪地道:「姐姐就要成亲了,自然是梁初入赘,这下我以后可不
用被逼着相亲了。」
秦以楼忽然问道:「她俩这事是甚么时候定的?怎么连你也不知道?」
梁潮生摇摇头道:「我这些年一年到头难得在家,也不知道她们两是甚么时候好上了。但是
姐姐十七岁时就捡了梁初,到现在也已经是十年了,他们的事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
「我也是这几年才发现梁初有这个意思的,至于他们是甚么时候在一起我却不知道。」说罢
,又笑道:「梁初这小子不可小看,我一定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跟他讨教...」说到这,
他忽然打住,胀红了一张脸,心虚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秦以楼。
良久,秦以楼低声道:「潮生,我有一事要对你说。」
第19章
梁潮生和秦以楼此刻坐在姚紫楼。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两人刻意坐在某个位置,好观察某
个人。
两人叫了壶茶,梁潮生心不在焉的喝着,一双眼睛偶尔瞄瞄姚管事,也不避讳,彷佛就是要
他知道自己在看他。
面对频频朝自己关着的目光,姚管事却好似没事般的,除了看看账本之外,便是观察着茶楼
的情况,间或督促伙计掌柜,然后在一本册子上做记录。
过了一会儿,两人点的东西上来了。梁潮生喝了一口茶,又瞥向坐在茶楼另一端的姚管事。
只见他专心的在一本册子上抄写着。梁潮生瞇起了眼,注意着姚管事的一举一动。
看得出姚管事为人十分沉稳谦和,说话时总是缓慢低沉。
良久,梁潮生叹了口气,道:「没有破绽。」
秦以楼听到这话,神色严肃,道:「连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更不敢肯定了。」
梁潮生一手敲着桌子,又朝姚管事看了一眼,皱着眉摇摇头道:「不是说没有破绽,应该是
说我看不出来。我平时对他的观察也未必十分仔细。或者说根本不会想到要去观察他。所以
你的想法未必不可能。而且听说那日他也在。」
他说完又朝姚管事看过去,道:「虽然有种熟悉感,但我却无法从这些寻常动作中看出甚么
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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