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门案——懒近水
懒近水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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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光,这份辛苦是身为男子的梁潮生终将无法体会的。
「九年前?那么...」
梁潮月正了正身子,更显威望,沉声道:「没错,十年前,从我还在江湖上闯荡时开始了。
一开始,我偶然得到一批不小的产业,那就是『姚记』的前身。后来我便开始掌管临清园的
生意后,才有了这个计划。于是我一边经营临清园的产业,一步一步建立『姚记』的名声。
姚记的根据地极远,所以没人注意到。」
这话说起来轻松,但是实行起来却十分不易。姚记的根据地有两处,一处远在漠北,一处在
广州。梁潮月为夺权几年前便养了一批心腹,助她扩大姚记。又梁潮月这几年经营临清园十
分成功,梁超峰便给了她不小的权力。所以临清园的商号这几年大多也由她的心腹所掌控。
「过了几年后,『姚记』逐渐壮大,便开始包围金陵。一年半前,我就在计划『姚记』如何
进入金陵。那时我刻意将『姚记』的消息压着,不让临清园探得消息。后来姚紫楼开张后,
那时已经成了临清园不可忽视的威胁。」
梁潮月说这话时,一如往常地镇定,但隐隐上扬的嘴角却透露了她的自负。
秦以楼沉吟道:「那么那日你和『姚管事』闹得不愉快...」
梁潮月答道:「那不是针对你们,是演给所有人看的一场戏。只是你们刚好也回来了。」
「那么崔如黛发现了甚么?」梁潮生此时已知,必定是崔如黛知道了甚么,所以梁潮月才要
致她欲死地。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你不在金陵。崔如黛有一次在姚紫楼走错包厢,听见我和『姚管
事』在说话。」梁潮月淡淡地道:「从此之后,我便命人处处监视她,并且稍露形迹,让她
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也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又受到威胁,所以并没有告诉别人这件
事。」
那次十分意外,梁潮月本来是假作要去与姚记谈判,为保险起见,附近的包厢给自己人包下
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崔如黛走错包厢,被她听到一些机密,始梁潮月下定决心要除掉她

梁潮生和秦以楼心下恍然,难怪她当时一再打听梁潮生的行踪。要知梁潮月此举意图篡谋临
清园园主之位,崔如黛如要自保,自然要将消息传给身为正统继承人的梁潮生。
梁潮生对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梁初道:「所以崔如黛知道你就是姚管事么?」
梁初摇摇头道:「她只听见我和潮月在说话,我当时回复了原本了声音。谈话的内容没有泄
漏我的身分。只是她应该猜的到姚记是我们一手策划的。」
秦以楼插话道:「所以你那日到扬州是为了监视她。」
梁初点点头。秦梁两人此时明白,为何崔如黛当时一见三人下楼,就匆忙告辞,原来是见到
梁初,明白自己行踪已暴露,所以才急急忙忙地离开。梁初那时出现在她面前,无疑是给她
一个警告。
梁潮月道:「没想到崔如黛也是不简单,大动作地跑到扬州,趁着我们密切监视她时,让自
己的贴身婢女去传消息,又挑了临清园的婢女帮她保密,还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
的地方么?」林子捷听到梁潮月这话,不动声色地瞟了她一眼。
秦以楼早知梁潮月行事果断阴狠,但此时见她神色,仍是心中一颤。转念却又想,停雁阁背
后经历多少斗争及血腥,才拥有今日的局面。身为第三代阁主,他也做过不少残忍的决定,
若要苛责梁潮月过于辣手,他是否真有这个资格?
梁潮生此时又问道:「那么那封信是你们掉包的?」
梁潮月点点头,道:「那琴儿的行迹还是没能逃过我们的眼里,我们知道她曾向小梅传话。
而且,崔如黛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林捕头与我是一伙的,居然又托人把消息传给他。」
说到这,两人又解开了一个疑惑,小梅口中的"可靠的人",竟就是指林子捷。
梁潮月此时道:「一切也是命,崔如黛就选中了林捕头,告诉他藏信的地点。后来我们取了
信,再模仿崔小姐的笔迹,将信调了包。」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秦以楼皱了皱眉。那信除了嫁祸之外,对崔氏一家更是恶意的中伤,用
心十分狠毒。*
林子捷见秦以楼的表情,猜到他所想,竟是淡淡地微笑道:「杀他满门,也不过稍解我心头
之恨罢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第22章
梁潮月此时轻拍了一下桌子,扫了众人一眼,忽然问道:「你们一开始又是怎么怀疑上『姚
管事』的?」
梁潮生答道:「从唐奇唐舒回来后开始。」
梁潮月早料到这两人必定会在命案发生后,跑个不见踪影,一切都在计算当中。所以她挑了
眉,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回来前一晚,言海宁在徐涵卿身上下了毒,可是这毒却是唐奇本来要下在他身上的。

「既然有法子取下在某个东西上的毒,于是我就想,崔浩哲的毒或许也是这么来的。这只是
一个契机,但是,刚好,唐奇和言海宁在比谁下的毒厉害,」
梁潮月和梁初想到唐奇的性子,笑了出来,两人对看了一眼。梁潮生又继续道:「言海宁在
唐奇身上下的毒,吃了后,一个时辰内肠子会开始溃烂。若是吃得极少,肚子会痛的打结,
但六个月后药性自解,肠子不会溃烂。」
「我听他这么说,便想到两个人。一个崔浩哲,他的尸体肠子也溃烂了,于是我怀疑他们中
的毒是一样的,只是当时还不十分确定。另一个是林捕头的一位朋友,他在姚紫楼也中了毒
,毒性乍听之下,竟是十分类似,只是药量极轻。」
林子捷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的确,那时我听言海宁说这药居然这么厉害,就悄悄拜托
『姚管事』将这套茶具连同茶收了起来,再把毒粹出来。」他这时又想到了崔浩哲,面色又
沉了下来。
梁潮生点点头道:「后来我也有向其他人打听,涵卿说『姚管事』那日刚好也在茶楼。以楼
又告诉我你们曾私下见面,这样线索就连在一块了。」
纵然阴谋被拆穿,梁潮月仍悠然道:「那你怎么没怀疑言海宁?这毒不是他的么?」拿了毒
后,她本有计划引开言海宁,只是唐奇唐舒出现,倒省了她的麻烦。
秦以楼道:「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言海宁。但是他的行踪难以掌握,所以我们便先从姚管事和
林捕头的那位朋友下手。」
他和梁潮生昨日便向林捕头那位朋友询问中毒的症状,又请唐奇确认两人中的毒是一样的,
最后再偷偷地带唐奇去看尸体。
只是唐奇未能确定崔浩哲中的毒和他以及那位捕头是一样的。就算如此,他们的线索也已经
够多了,便直接从姚管事那碰碰运气。
林子捷听了他们这话,叹道:「千算万算,总有纰漏。当初我只是想让崔浩哲死得难看,才
一时兴起取了毒圣医的毒。却没想到成了破案的线索。」他说到这,竟又微微一笑:「不过
就是再来一次,我也是会去取那毒的。」
秦以楼见他的表情,不禁暗叹仇恨竟能使人致此
梁潮月笑道:「就只有我这弟弟才会想到这一层」她看着梁潮生,眼神中带着赞赏:「我早
该知道找你来办案有些危险。」,
梁潮生瞪了她一眼,哼着说:「我就是再厉害,还不是给你玩弄于股掌间。我说姐姐你又何
必这么做,你就是再经营个几年,爹爹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梁潮月摇摇头道:「我先前操之过急,在金陵开了姚紫楼。让爹爹开始对『姚记』留心。况
且我之前压了消息,『姚记』于临清园可说是横空出世,所已他已经开始调查『姚记』的背
景。再这么调查下去,难保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说罢,又叹了口气:「况且,还能撑几年
呢?我今年都已经二十六了。」
梁潮生一怔,这才想到姐姐年过二十,还未成亲。爹爹这几年逼婚逼得凶,难保哪一天狠了
心,定是要将姐姐嫁出去。况且,姐姐似乎和梁初两情相悦已久,但是梁初小了梁潮月七岁
,古板的爹爹绝计是不会答应的。
梁潮月此番话在情在理,也是事实。但是还有一层原因她没明说。梁超峰这几年逼婚逼得凶
,对象也包括梁潮生。她晓得纵使自己的弟弟心有所属,难保不会屈服于爹爹的逼迫。若是
梁潮生成了亲,有了孩子,那么他的地位将更加巩固。
事情就难以善了了。
想到这,梁潮月眼眸一暗,梁潮生是她唯一的手足,她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梁潮生看着盯着姐姐,他之前有些难以接受,十分不愿意去想姐姐可能和案子有牵连。此时
想到爹爹在寿筵上跟他说的话,忽然明白了许多。
梁潮生从进到房里,就一直盯着梁潮月的眼睛,其实他一直知道,无论知道真相与否,他和
姐姐之间也不会改变。
梁潮生心中暗暗叹息,他明白梁潮月早有算到这一步,自己却不得不照着她布的局走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了酒壶,倒了三杯酒,一杯给自己,另外两杯给梁潮月和梁初。他举
起酒杯道:「你俩终就是我的手足,不论如何是不会变的。」
梁潮月闻言是一笑,也是举起酒杯,梁初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宽慰,三人都是一饮而尽。
秦以楼此刻转眼见林子捷,见他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窗户和门边的位置。
秦以楼心中只道:此人除狠毒外也是十分冷静狡诈。转念间又想到梁潮月,心下有些复杂。
秦以楼此时向林子捷道:「那么林捕头今后有何打算?」
虽然两人不会泄漏风声,但是让林子捷继续留在金陵城,也是不妥。
而林子捷方才从方才就十分的警戒,此时不知思索着甚么,只见他抬头道:「在下求秦阁主
一事。」
其他三人出了房门后许久,梁初才对梁潮月道:「潮月姐姐,你...」
梁潮月盯着他,摸了摸他的头发,沉声道:「你放心,我不是说过了么?潮生可是我的弟弟
,我不会伤害他的。」
梁初低声道:「可是先前你说『逼宫』的事,让我好生担心。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老爷和潮
生都对我很好,我不希望...」
梁潮月笑道:「我要爹把临清园交给我,这不是『逼宫』是甚么?也许这话是用的重了点,
我只是去『说服』他罢了。好在后来爹也开窍了,这不是皆大欢喜么?至于潮生么...」说
到这里,顿了一下:「他是我的弟弟,你真当我们这是帝王家么?我还不想多树停雁阁这么
一个敌人,况且他现下已经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以姚记目前的实力,虽可对临清园造成威胁,却仍不及临清园。只是若是两方若是斗起来,
就算赢了,也只怕会大伤元气。加上梁潮月又对临清园的一切十分了解,斗起来怕是会两败
俱伤。
梁超峰得知事实时候,对女儿的野心与手段十分震惊。后来权衡利弊之下,才将临清园交给
梁潮月打理。
梁潮月又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梁初,道:「是你教林子捷这么做的吧?」
她这话说得轻巧,但梁初闻言神色有些紧张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我不希望妳再多杀人了...」
梁潮月冷冷地道:「我之前早与他协议,事成之后,各走各的,绝不透露一点风声,那时你
不是也在场么?」
梁初闻言只是沉默不语,梁潮月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好吧,这次就听你的。
我今后不会再跟他为难就是了。」
梁初这才笑开了眼,梁潮月见他笑得开心,抚着他的脸道:「临清园已经是我的了,再过几
个月,你也是我的了。」
梁初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拉了梁潮月的手傻笑着。
忽地,梁初又想起了些事,便道:「妳房里的那些小厮,都换了吧,省得让人说话。」
梁潮月却顾左右而言他:「说到仆人,那个小梅,这次差点坏了我的事,你说该要怎么整治
她才好?」
梁初急道:「小梅是个好孩子,家里的生计就靠他一人撑着...」
梁潮月就是要见他着急,忽又笑盈盈地道:「我看就这么着好了。过几年,我给她寻一个好
人家,再给她一笔钱,风风光光的赶她离开临清园,你说如何?」
梁初这才放下了心,过一会儿,又道:「临清园的丫头这几年越来越少了,连妳房里都有小
厮,只怕会有人说话。妳还是将身边的小厮都换了吧。」
梁潮月侧着头,勾唇一笑,道:「那么以后谁来服侍我,我可见不得一群丫头在你身旁转来
转去的。」
梁初低着头,轻声道:「以后妳自然由我来服侍。」
第23章
朝始日初,扬州一座平时游人如织的湖,此刻清清冷冷的。已经是十月了,湖畔的草木有些
枯黄,清早的寒气更为湖面添加了些许萧瑟。湖中有一座亭子,此刻亭中坐着两位青年。
其中一位青年倚着栏杆欣赏湖景,梳理地不十分服贴的头发随意地批着,他半瞇着眼,似是
十分惬意。另一名青年正读一封信。
「唐舒来信说,林子捷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临清园的人也没再找他麻烦。」读着信的停雁阁
阁主缓缓道。
「姐姐当时不是已经决定放过他了吗?」梁潮生懒懒地道:「不过姐姐当时是答应『今后』
不找他麻烦,这毒怕是之前下的吧。」
两人想到当时离开前,林子捷向秦以楼道:「在下求秦阁主一事。请秦阁主送我一程。」
那时众人都是一呆,只是有人随即明白过来。
只见梁潮月挑了眉,缓缓地道:「林捕头,我已答应你,今后各走各的,不再与你为难。你
又何必多心?」她态度依旧落落大方,只是带了些森冷压迫。
林子捷抱拳道:「在下并非不相信梁小姐,只是若是您的属下有人擅作主张...」 
梁潮月明白这话明显是个托辞,暗指自己所言不可尽信。
梁潮月不等他说完,便甩了手,只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自己商量罢。」
之后,秦以楼便答应了一路上派人保护林子捷。
梁潮生此时拿出怀中的两封信,把其中一封晃了晃,道:「涵卿来信问我说唐奇和言海宁的
比赛怎么样了?」
秦以楼奇道:「这直接写信问唐奇不就得了,他们不也挺熟?」
梁潮生只是轻轻一笑,道:「若是唐奇输了,这下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秦以楼也笑了出来,这时天色是越来越亮了。附近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湖畔仍是有
些寒冷,但多了几分生气。秦以楼此时欣赏的却不是风景。
梁潮生本来是看着湖面,忽然转了头,却刚好跟秦以楼的目光对上,他笑了一笑,又打开了
另一封信,漫不经心的看着:「爹爹这个月去找武当派的几个老道士下棋,说那儿居然有一
个好厨子,让他流连忘返。梁初和姐姐现在又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呢,我可不好在一旁凑热
闹。这一阵子又要麻烦秦阁主了。」梁潮生说这话时脸似笑非笑,显是根本不在意秦以楼的
回答。
秦以楼想到几个月前他问自己的问题,此时有了答案,便低声道:「就算你是个麻烦我也认
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故事的重点是梁潮月(虽然处理的不太成功)
如果有人觉得她狠毒,那就成功了一半
如果有人欣赏她,那我算是成功地表达我想表达的
刚看完这个故事的友人都觉得她太过分了
可是我反问她们,如果换一个角度看
如果我把她设定为男性
再用以"他"为主角的角度写这个故事
那大家的看法还会一样吗?
有许多bl小说的主角比这狠毒百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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