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门案——懒近水
懒近水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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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机括位置较低,则是可以启动放着小册子的暗格。
秦以楼忽然道:「你是怎么发现那床边有古怪的?」
梁潮生笑道:「那床角旁边有血迹有古怪。」
秦以楼想了想:那床上不只一处,好些地方溅了血。崔浩哲是醒着时被挑断了手筋,在这之
前,若是出手抵抗,或者被挑断手筋后晃动手臂,又或者他是侧着睡枕着自己的手也有可能
。那床边的血迹...
秦以楼猛然想起了床单上的血迹。
只听得梁潮生继续道:「我发现紧连着墙壁的床面上也溅了血,只是血似乎本来不是溅在那
...」
「是后来晕开的。」
「没错,那血迹越往床的边缘反而越深,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后来把床单拉出来一看,果然
,夹在墙壁与床之间的床单,上面的血迹是最深的,血应该是溅在那,后来才晕开到床面上
。崔浩哲应该是想按下机括,但是手伸到床和墙缝隙的时候,便给人挑断了手筋。那个缝隙
...」梁潮生比了比自己的手「人的手恰好塞得进去。」
想到那个机括,秦以楼叹道:「崔浩哲还留了这么一手,但仍是送了命。」说着又拿出方才
包好的箭矢,放在桌上。
两人见那箭矢不甚特殊,上面似乎也没淬毒,便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本册子上。
只是崔浩哲犯下的案子甚多,这本册子写满满的,要一一调查起来怕要费上不少功夫。
梁潮生翻着册子,正思索着,秦以楼走向门边,打开了门,只见梁明手上拿着托盘,给两人
送饭来了。
梁明将饭菜摆好,又添了茶,便要告退。
梁潮生心中一动,叫住梁明:「梁明,你说过前几天常常遇到崔小姐是么?」
梁明闻言停下了脚步,点点头。
第10章
「你是在甚么时候,在哪遇见她的?」梁潮生问道:「把这一阵子崔如黛在做些甚么都告诉
我。」
梁明知道最近自家少爷在查崔府命案,知道事关重大,便据实以告:「崔大小姐在前一阵子
闹出了一件大事,她瞒着崔老爷独自一人离开了金陵,差不多是在二十多天前。她似乎是有
计划,崔家发现不对时,派人出去找,却都没找到人。过了好几天,才回到了金陵。」
秦梁两人互看了一眼,知道崔如黛那时是去了扬州。
「后来我同小梅在街上买东西时,好几次遇到崔小姐。」
「她都跟你说些甚么?」
「她每次都问我少爷甚么时候回来,有时候会问秦阁主会不会来金陵。」
秦以楼闻言看了梁潮生一眼。
梁潮生只是一愣,道:「还有说别的吗?」
梁明道:「他都只问少爷的事。还有一次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少爷,她还没回答,小梅就敲了
我的头,骂我呆,然后小梅就跟她说:『崔姑娘别担心,我会帮你的。』瞧,我说她准是喜
欢少爷的?」
梁明说到这些闲事说得起劲,只是想到崔如黛是个已死之人,又住了嘴,心下有些难过。
秦以楼忽然问道:「是那个梳两个环髻,脸圆圆的,常穿红色衣裳那个小梅?」
梁明点点头:「就是她,不过可别在她面前说她脸圆。」
梁潮生方才听了梁明的话,本来在想着甚么,此时却轻笑了声,秦以楼暗叫糟糕,忙道:「
后来崔小姐还有说些甚么?」
梁明摇摇头:「她就只问我少爷甚么时候回来。」
秦以楼看了梁潮生一眼,见他神色仍是不佳,忙倒了杯茶,硬是转了个话题: 「你口渴了
吧?喝口茶。」自己也倒了杯:「这茶好,不过香气似乎还是姚紫楼的略胜一筹...」
梁明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少爷,你们去了姚紫楼?」
秦以楼愣道:「怎么了吗?」
梁明道:「这半年金陵来了一个新的商号,说是『姚记』。他们先是开了姚紫楼招徕人气,
后来又开了饭馆。然后便无声无息的开了好多店,抢走了咱们不少生意。小姐对此很是头疼
,最近和梁初都在伤脑筋呢,直骂那是『窑子楼』。」
梁潮生闻言「哦」了一声,难怪第一次上姚紫楼时那伙计表情有些古怪,后来管事还亲自来
招呼他,原来把他当作探子了。
刚才双方八成是在谈判,大概是有些甚么谈不拢,居然能把姊姊气成这样。
民以食为天,先用茶楼和饭馆来打响名声,的确是个好主意。既然梁明这样说,双方应该斗
得挺凶。不过,那就让自家姊姊去伤脑筋吧。
梁潮生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梁明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秦以楼看看梁潮生,想说些甚么,但眼前的人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
吃了一会儿,注意道对方的目光,梁潮生放下了筷:「没有人伺候秦阁主吃不下饭么?临清
园鄙陋,仆役少,娇滴滴的婢女更是少。」又冷笑一声,道:「不过还是有几个,就说小梅
吧,我看明日就让她来服侍秦阁主好了。」
临清园的中的下人其实不少,但梁超锋生活简约,仆役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算是少的了,婢
女尤其更少。
据说是梁夫人生前好妒忌,见不得其他女子在梁超锋身旁伺候,梁超峰又爱煞了已故的妻子
,于是府内的婢女甚少,大多是已成了亲的妇人。
梁夫人在梁潮生出生一年多便因病过世,自此之后,临清园主屡经花丛懒回顾,故临清园内
的婢女仍是不多。
这几年婢女却更加少了,就连梁潮月,身旁除了几个丫头外,居然还有小厮伺候。因为这样
,所以秦以楼自然对临清园内少数的几个婢女有印象。
这点梁潮生也知道,但知道又如何?
秦以楼被抢白了几句,想要开口解释,但又知道以梁潮生的个性多说无益。又想到崔如黛,
想要说几句,但是又怕他难过。
见梁潮生只顾着吃饭,秦以楼默默地帮他夹了些菜。梁潮生却不领情,重重的搁了碗,正要
说些甚么,却听得秦以楼低低的道:「其实我比较喜欢服侍人哪。」
梁潮生猛然一抬头,说不出话来。见他夹的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份量刚刚好,面上不禁发热
。呆了一会儿,又低头扒饭。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吃完了饭,正当秦以楼要离开时,梁潮生拉了他的衣袖,轻轻地道:
「昨晚谢谢你。」
秦以楼只是握了他的手,笑得温柔:「今天早些睡吧。」
梁潮生点点头,一直到他关上了门,秦以楼脸上还是漾着笑意。
又过了几日,两人忙着向金陵城中有嫌疑的人打探消息。这一日,有人来回报唐门的人及言
海宁的消息。
言海宁一接近金陵,临清园就留上了心。那日在茶楼这么一闹,见他行径乖张,临清园更布
下了眼线探子专门盯着他。现在有了消息,说言海宁昨晚到过金陵城外西边四十里的一个小
镇,他昨晚是在那吃饭。
探子还回报:唐奇唐舒后来也出现在那个饭馆。据现场的人说,三个有过交谈,后来便分道
扬镳。
「后来查到言海宁在那个镇子的一户人家投宿,只是他实在狡猾,属下每每在掌握他行踪不
久后便给他溜了。」
梁潮月端坐在大厅中央,缓缓道:「那唐奇唐舒呢?」
「追踪他们的人都中了毒,目前没有他们的下落。」
在一旁听取回报的梁潮生皱了眉,本来想唐门的人应该过几天就会回来,但言海宁性格乖张
,唐奇向来我行我素,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又添变量。
秦以楼也有些头疼:「这不是巧合。」他们同一天消失,又同时出现。
梁潮月笑道:「看来毒圣医忙得很,这下暂时不用担心这个煞星了。」
她担心的就是言海宁在金陵闹出甚么风波,自姚紫楼的事情后就密切地注意他。这下虽然办
案遇到了阻碍,但是寿筵的事就少一分烦恼了。
那来回报的人又道:「之前小姐交代不可伤害唐门的人,但是若是如此,实在难以对付他们
,是不是....」
梁潮月挥了挥手,断然道:「不可,就保持这样。有消息」再来回报。
梁潮生听了消息,以自己对唐奇的了解,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叹道:「不过依我看,这
案子也许跟其中一两个人有关,却不会同时跟这三人有关。」
那探子接着又回报说,凤庭楼的人上姚紫楼喝茶去了。
梁潮月闻言脸色变了一变,立刻又恢复如常。
梁潮生点点头:「我们这就去找他们。」
今天在姚紫楼没看到上次那位管事,免除了尴尬。
凤庭楼的人极为客气,表示愿意配合调查。他们说明了化功香的作用,但是这毕竟为本门秘
药,所以仍语带保留。
两人又问了他们当晚的行踪,却见凤庭楼的人有些支支吾吾。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在金陵
结识了散花仙女的门人,双方看对了眼。散花谷位在西北,当地民风开放,所以两组人马这
几日不是相约出游,就是夜半幽会。案发那日,他们就是在和散花仙女的门人幽会。
「我们一直到五更才回了照月楼。」凤庭楼的人道
「那么你们这趟出门有带上化功香么?」
「没有,」凤庭楼的人摇摇头「我们没带出来。」
如果凤庭楼的人所言属实,那他们也许是没有嫌疑了。梁潮生一手扣着桌子,思忖着下一步
要朝哪个方向调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潮生,以楼,你们也在这。」徐涵卿这时也来到了茶楼,正朝两人笑着:「这儿的茶点真
是好,我还真想带些茶点回御剑山庄。」后来又注意到了凤庭楼的人,便同他们寒喧几句。
梁潮生听他这么说,心道:这茶楼生意这么好,梁初他们可要伤脑筋了。
过不久,散花天女的门人也到了茶楼,显然是要来会情郎的。于是梁潮生也问了她们当晚的
行踪,和凤庭楼的人说法一致。
她们客客气气地回答了问题后,便同情郎卿卿我我去了
第11章
两人离开茶楼后,便找华山的刘峰还有衡山派的张传飞、张传扬探问他们当晚的行踪,三人
的说法一致:他们同徐涵卿一起上青楼去了。
「不过徐兄在打翻了第四杯酒后就夹着尾巴跑了。」说罢,三人哈哈大笑。
那位他们口中「夹着尾巴」的徐涵卿,在茶楼又待了一会儿,便回照月楼用晚膳了。
吃完了饭,徐涵卿有些无聊,这几日在金陵免不了和他人交际应酬,又想到了崔府的案子,
不免有些烦躁。
坐了一会儿,他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准备要沐浴。
一到了房间门口,他便觉不对。
房里有人。
徐涵卿屏住了气息,凝神倾听了一会儿,一手按在剑上,便朝房门一踢。
房内有人「啊」了一声,便要冲出房门。
徐涵卿一愣,这里只是二楼,他本以为那人会从窗口逃走,正准备好要追击,没想到那人却
是直直地朝门口冲了过来。他一个闪身,就是一招「长风破浪」朝那人刺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那人似是不会武功,只是行动敏捷,勉强闪了过去。徐涵卿见状,使出
「九天银河」指着那人的脖子想要将他擒下,那人见躲不过,一个侧身,想要挡下,没想到
徐涵卿忽然变招,长剑指向了那人的手。
「别动,我不想伤人。」
闻言,那人便静立不动。徐涵卿用空着的手,快速点了蜡烛。
当看清此人的面目时,他不禁一愣。
「言圣医!」徐涵卿惊道
那人正是「毒圣医」言海宁。他见事情败露,也不着急,只是缓缓勾唇一笑,正要说些甚么
,还没开口,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言...言大夫,你怎么了?」徐涵卿见到言海宁吐了血,便顾不得想言海宁此番闯入他的
房间有甚么目的,忙上前探问。
「咳...我没那么不济事,吐这点血死不了人的。」言海宁只道自己医术高超,这下大失面
子,心下着恼,便硬是推开了徐涵卿,拿出手绢擦了擦嘴,又道:「只不过陪两个小子玩了
几天。对了,有没有衣服给我换?」
闯空门还后大喇喇向主人要东西,这人脸皮上的功夫倒是无坚不摧。徐涵卿知道此人不可理
喻,从行李中找了一件衣服交给他,问道:「言大夫说的可是唐奇、唐舒?」
言海宁边换着衣服边道:「他们似乎是这样叫对方的。」
徐涵卿忙问道:「那么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言海宁拉了拉衣领,只是哼了一声:「天晓得。」
徐涵卿心想这样大概是问不出个结果,看言海宁的样子也不似作伪,便换了一个话题:「言
大夫方才...来找我,有甚么事么?」
言海宁闻言噗哧一笑。方才他趁主人不在闯进房间,翻箱倒柜的将房间弄地一团乱,一推东
西还散在地上,明明就是个强盗。没想到徐涵卿话到一半,竟然转了个弯,把言海宁说成是
来找他,可真是给足了面子,说话委婉到了极点。
言海宁见徐涵卿定定地看着他,想起了那时在茶楼第一次见到徐涵卿。那时他也是这样看着
自己的眼睛,语气柔软地求他放过那些登徒子。他当时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便转开脸。
很少人会这样看着他的眼睛。许多人怕他怕得要死,连抬头都不敢,更别提盯着他的眼睛看
了。另外还有些人会多看他几眼,但只要和他目光相对,那些人马上就会别过头去。
当时徐涵卿这么看着他,心里便有些陌生的感觉,所以他又转头看了徐涵卿,见徐涵卿仍是
盯着他,言词恳切地向他求解药。
言海宁当时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开心,难得地答应给那些人解药。
他此刻见徐涵卿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想了想,便道:「我是要来拿『七七含虚散』的。」
这下徐涵卿瞪大了眼,道:「言大夫要这做甚么?」
言海宁本想说:这你别管。但一见徐涵卿瞪着眼盯着他看,一时竟改变了主意,脱口道:「
我和唐门的两个小鬼比赛,看谁能解开对方下的毒。三个月后约在一个地方见面,便知胜负
。如果解不了毒,便是输了,到时向对方拿解药。」
徐涵卿眼瞪得更大:他们竟然杠上了。
「那么要『七七含虚散』做甚么?言大夫现下似乎是...」
这下换言海宁瞪了他一眼:「我要拿它来解毒。」
徐涵卿还想再问,言海宁只是哼了一声,只问他到底给是不给。
徐涵卿想了一下,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极小的瓶子,道:「这一瓶的分量会让人失去功力七七
四十九天。」徐涵卿其实心下觉得奇怪,他刚刚见言海宁出手似乎武功全失,为何还向他要
七七含虚散?也许是与唐奇唐舒有关。
而且言海宁方才还吐了血,加上似乎武功尽失,徐涵卿此时十分担心他的状况,只是这人只
怕不会告诉他任何事。
徐涵卿当初在茶楼向言海宁求情时,便觉得此人十分特别。只见他一下子似乎是将自己的话
听了进去,一下子别过了头充耳不闻,接着又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瞧,将解药给自己时嘴角却
带着笑,把他弄着摸不着头脑。
徐涵卿告诉自己,现下就当作是还个人情,便把七七含虚散给了他。
言海宁喜孜孜地接过了瓶子,冲着徐涵卿又是一笑,变化之快只让徐涵卿看傻了眼。
「在下谢过徐公子。」言海宁笑嘻嘻的道。
言海宁居然礼貌地和他道谢,这让徐涵卿生出了强烈地违和感。又见言海宁一起身就要离开
,便问道:「你要去哪?」
「先回宝来客栈拿东西...」
徐涵卿想到崔府的命案还需他合作,便要开口叫住他:「言圣医,请等...」
不等徐涵卿说完,言海宁又忽然转了身,道:「我虽然不知道姓唐的那两个现在在哪,不过
我猜他们应该回到金陵了。搞不好很快就会回来也说不一定。」他看着徐涵卿,又歪着头道
:「你最好赶快去找他们要解药,我可不知道这是甚么毒,也不知道它甚么时候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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