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门案——懒近水
懒近水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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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捷苦笑道:「那时我和几位弟兄在喝茶,他们见那言海宁生的好,便说了几句,想引起
他注意。」
其他三人听了这话,均想:「只怕不会是甚么好话。」
「后来言海宁转过头瞟了我们一眼,就继续喝茶。但是我的一位兄弟,见他转过头来看了我
们,便又说了几句,只不过他还是不为所动。后来我们请小二再把茶冲了,端上来后,几位
弟兄笑的口干,马上就倒了茶要喝。没想到,茶才碰到了嘴巴,我那几位兄弟人就倒了下来
,捧着肚子哀嚎。我那时给吓着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子捷脸上些微地出着汗,显
见他当时十分惊骇。
徐若卿接着道:「我听见尖叫声后,便见几个人在地板上打滚,仍不断得哀嚎。言海宁当时
坐在那而微笑着,我瞧他有些幸灾乐祸,就猜想是他动了手脚。」
「后来我上前询问,他也大方认了下毒的事,只道这些人活该,得罪了他。我想虽然林捕头
的几位弟兄有错在前,但罪不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便好生求他解了这些人的毒。那时我
才知道他就是毒圣医。」
「后来呢?毒解了?」
「这都多亏了徐公子,徐公子为了我们几位兄弟向那毒圣医求了半个时辰,他才答应给我们
解药。」林子捷感激的又谢过了徐涵卿。
「说实在的,我也没帮上甚么忙。」徐涵卿有些不好意思:「那言海宁性子当真乖僻。他当
时说:『他只喝了一小口而已,不理它的话,六个月后药性自解,只是这一个月会像现在这
般,日也痛夜也痛。』;我见他们实在痛得难受,便又向他求情。他又笑了笑,拿出另一颗
解药,说道:『这颗吃下去就不痛了,只不过,吃了这药,便半年不能行房。』」
梁潮生一听,便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秦以楼也是忍俊不禁,顾不得在一旁,表
情有些尴尬的林子捷。
林子捷忙打断道:「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位可随我上崔府上调查。」
梁潮生点点头道:「言海宁是住在宝来客栈,我们晚些刚好过去找他。」
徐涵卿听得两人要去崔府,便也提议要跟去。梁潮生本想有些不妥,毕竟他仍有嫌疑,便想
着该如何拒绝。但是秦以楼抢先一步发话:「如此甚好,涵卿心细如发,也许可以看出些甚
么。」
梁潮生不明所以,但秦以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会意道:「涵卿心思细腻,说不准
会有些帮助。」
林子捷见两人都同意徐涵卿一同上崔府,便也同意了。
四人正要离开茶楼之时,茶楼的掌柜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地问他们对茶楼的招待是否满意。
那是个年轻的掌柜,虽然刻意打扮地老成,但仍看得出来不超过三十。
秦梁两人和徐涵卿都十分喜爱这姚紫楼的茶,徐涵卿尤其喜欢它的茶点,所以虽然只来了金
陵短短几天,便不只一次光顾姚紫楼。
没人知道秦以楼看到那位管事心中极为惊讶:那管是分明就是昨夜梁潮月幽会的人。他此刻
不动声色,也同那掌柜寒暄了几句。
四人赞了几句让掌柜的十分开心,笑着直道小店开业不过四个月,还要请梁公子照顾云云。
那掌柜十分温文有礼,便是不喜应酬的梁潮生也对他极有亲切感,破天荒地应了几句,四人
便离开了姚紫楼。
第8章
四人到了崔府,林子捷走在最前头领路,梁潮生走在他旁边,徐涵卿则在梁潮生的侧后方,
秦以楼走在最后头。四人进了大门后不久,林子捷便停住了。
「这里地上有些血迹,当时有几位护院的尸体便是在这。都是给人割断了喉咙。」
其他人一低头,果然看见一些褐色的血迹。
接着进了大厅,厅上正中央的墙壁,写着四个字:血债血还。那四个字已呈暗褐色,显见是
用血写出来的。
厅堂的地板上,有一处整片的都是干掉的血,显然崔浩哲就是被人拖到了这里。
想到昨日见到的尸首,梁潮生不禁眉头一皱。他转了头,见秦以楼站在较远处。秦以楼注意
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
地板上一大片的暗褐色,显见当时情况之惨烈,徐涵卿则是看着墙壁的字和地上的血,表情
严肃,。
地板上还有一道血迹,一直延伸着出了厅堂。
众人仔细地检查了厅堂后,并没有发现甚么重要线索。梁潮生看着那道血迹,有些地方较多
,有些较少,他脑海中浮出一个画面,崔浩哲大概是给人用刀威胁着,连滚带爬地到了大厅
,于是道:「先带我们去崔前辈的房间罢。」
那血迹延伸到了的崔浩哲的房间。四人进了房里,只见床上也是暗褐色的一片。
床上的血迹不只一处,床的内侧,靠近枕头的一端散布着大片的血渍,梁潮生心想这大概就
是崔夫人的血了。在床的四处都散布着血迹,显见当时状况之惨烈。
林子捷指着床道:「这儿就是崔夫人的尸体发现之处,那儿一大血迹就是她当初躺着的地方
。」又指着其他散布着的血迹,道:「这该是崔老爷子的血迹,他当时给人挑断了手筋。」
梁潮生此时注意到了靠近墙边的床角也有一些血迹,便将头探到床与墙壁的缝之间,发现被
夹在床与墙壁之间的床单似乎也有血迹。他看得不十分清楚,便想把床稍微移开。
林子捷见他想搬动那张床,忙道:「这儿官府还没搜查完,现下不能乱动。」
梁潮生闻言有些不甘愿地收了手,脑中却转着其他主意。秦以楼见他的表情,心中也暗自盘
算。
四人出了崔浩哲的房间,徐涵卿便摇头道:「崔夫人是在床上被杀害的,崔前辈那时应该在
她身旁,却无能为力,难怪你们会怀疑他是中了药。」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其实对于崔
前辈的过去江湖上有些传言。」
「甚么样的传言?」
「据说崔老爷子出身绿林,曾经犯下好些大案子,后来才金盆洗手。或许这起命案是当时的
仇家犯下的。」
崔浩哲本非金陵人氏,是在十多年前才来到金陵,然后便在这娶妻生子。梁潮生也曾听说过
崔浩哲非清白出生,那时听到林捕头的叙述便怀疑这起案子与崔浩哲的过去有关。
秦以楼接道:「这事我也听说过,」想了想,又对梁潮生道:「临清园最近应该忙不过来,
这事我派人去查。」
停雁阁虽然在扬州,但是眼线遍布天下,况且崔浩哲本非金陵人,临清园要调查起来也不会
比停雁阁多占些便宜,梁潮生便点点头答应了。
四人接着到了崔如黛的房间。秦以楼看了梁潮生一眼,只是那人脸上看不出甚么表情。
注意到友人的视线,梁潮生微微地对他笑了一笑。秦以楼才放下了心。
崔如黛的房间布置得十分雅致。桌子后的屏风上绣着一对鸳鸯,雄鸳羽色鲜丽,雌鸳含蓄朴
素,绣工十分精致。屏风后是好几柜书,就连床边也摆着书本,足见房间的主人该是有些学
问。
她的床上也是一滩血迹,和崔浩哲的一样,血迹也是在枕头边。崔如黛同样也是躺在床上,
胸口一刀。
众人在崔小姐房内并没发现甚么,只是都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位文武双全的姑娘,无辜受累。
接着四人便到崔府中其他还有尸体的地方,除了轮值的仆人和护院外,大多数人都是在自己
的房中被杀害。每个人的床上同样也是有一摊血在床中央。
「看来目前必须先调查崔浩哲的过去,还要从有嫌疑人物着手。那份名单上还有些人在金陵
,得一一调查。」梁潮生沉吟道。
此番来到崔府看似一无所获,其实却是未必。梁潮生心里有些主意,现下却不好开口。
徐涵卿想起自己也是「嫌疑人物」,便道:「我这几天不会出金陵,要找我就到照月楼吧。

出了崔府,林捕头便告辞离开向梁潮生要了宾客名单,而梁潮生早已将名单上的人物都记了
下来,便将名单交给他。徐涵卿和秦梁两人走了一段路后,也分道扬镳。
徐涵卿走远了后,梁潮生停下了脚步对秦以楼道:「有甚么收获么?」
秦以楼答道:「我方才留意着涵卿,但没发现甚么不对劲。」
秦以楼方才答应让徐涵卿一同上崔府调查,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是否有甚么不自然之处
。所以刚才在崔府,一直和其他三人若即若离,以便观察徐涵卿,又不让他起疑。
虽然查案务求公正客观,但是梁潮生听到秦以楼说「没甚么不对劲」时,还是松了口气。他
十分不希望青梅竹马的好友会是犯下这桩案子的凶手。
「我们现下是要上哪去?」秦以楼笑道
「回去。」梁潮生忽地转身,朝反方向走。
「哦?」秦以楼的脸上笑意更深了。
梁潮生却只顾着往前走,并不答话。
「待会儿转弯,」秦以楼指了前面的岔路:「直走就可以到崔府的后面,那儿人最少。」
梁潮生抚掌笑道:「知我者秦阁主也。不过你还忘了一件事,咱们得去弄个火折子。」
秦以楼闻言又笑了起来,直盯着梁潮生瞧。今天夜里看不到星星,但梁潮生只觉得眼前一闪
一闪的,有甚么在发着光。
第9章
两人又回到了崔府。黑夜中,本来在地上的血迹此时都看不清了,就连大厅上「血债血还」
四个字都只剩一些阴影。
穿过了大厅,两人绕到了崔浩哲的房中。秦以楼点起了火折子,但是不敢点亮门边的灯笼和
房内的蜡烛,怕会太过惹眼。
梁潮生就*光摸到了床边,仔细的检查了床上的血迹。又摸到了床角,将床微微移开。方才
床与墙壁之间的缝隙太小,只隐隐约约看见床缝中似乎有血迹,此时将床移了开,便见床和
墙壁间的床单散布着黑褐色,应是血迹无疑。
秦以楼也凑到床边,见梁潮生蹲在地上拉着床单研究血迹,研究了好一会儿,手就开始沿着
那床缝一寸寸移着,似乎在找些甚么。秦以楼知道梁潮生向来胆大心细,但就是这爱冒险的
性格,使他却总也放不下心。此时他隐隐有些不安,便也蹲了下来,嘱咐他小心些。
摸了一阵,梁潮生似乎找到了些甚么,秦以楼想先一步拉住他的手,但梁潮生已压了一下床
缝的一角,此时变故斗生。两人听见了机括的声音,都暗叫不好,只听得咻咻两声,有东西
从床边的墙上激射而出。
变故来得太快,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此刻两人都蹲在地板上,那东西只从头顶上飞了
过去。若是站在床边,只怕未必能躲得过去。
又过了一阵,两人确定没有危险,才起身,身旁梁柱上多了几只短箭。
梁潮生暗叫好险,幸好两人都蹲了下来。
死里逃生,想到刚才的险境,梁潮生的心仍是跳得飞快。秦以楼则是抓着梁潮生的手,不发
一语。脸色沉到了极点。
从前自己孤身犯险时,秦以楼也是这样的表情,有时会训他一顿。梁潮生明白他是担心自己
,在他教训自己时,也总是收起了伶牙俐齿。
「还好你没事。」梁潮生轻轻地道。
若是秦以楼没蹲下来,那么会是如何?想到这,梁潮生也握紧了他的手。
感觉到对方抓着自己的手,手心都出了汗,秦以楼淡淡地道:「你倒是知道性命重要。」
梁潮生一时语塞,过了半晌,讷讷的道:「我刚才摸到床边的墙壁,发现不只一个机括,也
许...」
秦以楼闻言哼了一声,梁潮生便住了嘴,动也没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秦以楼叹了一口气:「就算我现下阻止你,你也是会再想办法一探究竟
,」所以两人现在才会在这「那样我更不放心。」说着,又盯着梁潮生半晌,道:「这次小
心些。」
梁潮生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转身点亮了蜡烛,便拉着秦以楼走向窗边。想了想,又跃出了
窗外。
他从地板上随便捡了块石头,嘱咐秦以楼站得远些。
秦以楼果然照办,只是也拉上了梁潮生。
秦以楼拉了梁潮生,直到两人距离窗边足有几丈远。梁潮生才无奈道:「这已经够远了吧,
再远我可看不清楚了。」
秦以楼没说话,只是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然后背对了梁潮生,使两人的视线没有死角,好随
机应变。
接着便是嗤地一声,梁潮生弹出了手上的石子,射进了房内,正打在床边的另一个机括上。
喀噔一声,该是中了。
两人又站了好一阵子,直到秦以楼点头,才重新回到房里。
只见墙上,紧邻着方才射出箭矢的地方,开了暗格。两人观察了许久,确定没有机关,才凑
了过去。
暗格内有两一本小册子,梁潮生小心的将他取了出来。
秦以楼拔起了梁柱上的箭矢,担心上头有淬毒,便用手巾包了起来。又朝梁潮生点点头,两
人便出了房间。梁潮生又捡了两颗石子,朝墙壁上一弹,机括又回复原状。
两人离去前不忘再检查一次房间,确定墙上的机括已回归原位,又把床移了回去,确定房间
已回复原状才离开。
两人离开后,却不急着回临清园,顺路去了宝来客栈,言海宁便住在那里。
打听了言海宁的下落,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案言海宁昨晚并没回宝来客栈,和唐奇唐舒一样

梁朝生闻言皱了皱眉,直觉这不是巧合。
离开了宝来客栈,他本想再去趟照月楼,打算找凤庭楼的人。
「你这样奔波了一整天还不够么?现下都晚了,明天再去吧。」秦以楼劝道。
梁潮生心想也是,况且中午没吃甚么东西,现下着实有些饿,两人便回临清园去了。
回到了临清园,却见到家仆陪着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正要离开。
那人一见两人,便拱手道:「梁公子,秦阁主。」
梁潮生颇感意外,愣道:「姚管事怎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要你送客
你还在这磨磨蹭蹭地作甚么?」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那声音竟是梁潮月的。
只见梁潮月冷冷的对那名家仆道:「还不快送客人。」又转头对姚管事笑道:「这些人办事
不周,姚先生莫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字字说来,却是威权以极,直吓得家仆直打哆
嗦。 
那名倒霉的家仆听了这话,也不等姚管事说甚么,连忙带着他离开。
此时梁潮月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虽说以她的美貌,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是别具风情,但梁潮
生却知道姊姊在生气,暗道:不知这人是哪里惹了姊姊了,这哪里是在送客,根本就是逐客
。却不知撞见两人幽会的秦以楼更是纳闷。
只见她转身,又朝跟在身边的管家沉沉道:「梁初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那名管家颤巍巍地道:「梁初一早就出门忙城东两家铺子的事...」
梁潮月神色更是难看:「这帮人,有事的时候全不见人影...」重重地一挥手,转身便不见
人影,完全无视一直站在一旁的两人。
梁潮生见这情况,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却知道姊姊在生气,此时只庆幸她没迁怒到自己身上

梁潮生接着便吩咐梁明要厨房弄点东西,待会儿送到自己房间。
两人来到梁潮生房里,门一关上,梁潮生马上将怀中的册子取出,两人开始研究起来。
「永安刘家庄,六十二,八千九百一十二,东海明珠一斛,红珊瑚一株;林家村泰安庄,三
十四,两千三百三十五,玛瑙三块,翡翠屏风;...」
「传言崔浩哲出身绿林,果然不假。」这本小册子分明就是他们洗劫后,纪录财务所得的账
册。
「崔家被灭门便极有可能是苦主寻仇了。」
梁潮生点点头。崔浩哲大概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所以才在房内设下了陷阱。 
他在床边安了两个机括,就算是躺在床上,只要伸入床缝朝墙上一暗,暗藏的短箭便会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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