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直到永远+番外——莫似春风
莫似春风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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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将手中的蛋糕盒放在了长桌上,随手便把绑盒子的丝带扯开,看着

盒里点缀精美的各式蛋糕忍不住拿起一块满缀草莓的蛋糕送到了嘴边。

刚咬了一口飘飘摇摇的红茶香便扑面而来,“茶有些烫放一会儿再喝。”王雨轻点着头,对

着手里的蛋糕又是一大口,感到身侧始终萦绕的视线稍稍转过了头,“看什么,你要吃的话

就自己拿。”

“真的?”

“废话……”所有还要出口的话都被包裹进了一个温润口腔里,像是掠夺般汲取着所有的香

甜,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根本无法逃离也无法抗拒。

“你,你干什么!”王雨涨红了脸。

“你说要吃自己拿的。”

“我是说蛋糕!”

“可我要吃的是你……”故意挑逗的语言在王雨耳侧轻轻吹出丝丝微痒的气息,体内似乎有

种奇怪的感觉被撩拨了出来,脸愈发红了。

“这是在学校,又不在家里……”

“那你是说要是在家的话就可以……”

话还止在一半就被转动门把开门的声音给生生打断了,看向门口时被随即出现的陈子恒给弄

得虚惊一场。

“你们怎么在这里……”

心跳还未平的王雨被问得支支吾吾,一个劲在嘴里反复着“这个,那个”。陈子恒凑近了打

量两人,“你们在干什么。”

瞬间静默的空气里好歹因为飘散了些蛋糕和红茶的混合香气才未显得有多突兀和不自然。

“你们居然躲在这里吃蛋糕!!也不知道叫上我和玲玲。”

陈子恒的反应让王雨的思路跟着空白的一秒居然顺着他的意思将才尝了一块的蛋糕盒推向了

他,“要不你都拿走吧。”

“雨……”

“算了,玲玲她又不喜欢吃甜的,下次让这小子请我们吃顿好的来补偿。”陈子恒两眼发光

,一讲到吃蹭饭他就兴致盎然相当起劲,“等你从贵州回来的时候我会和玲玲第一时间来催

这顿饭。”

“贵州?什么贵州?”孙洁一头雾水。

“不就是前几个月的那个‘假期去山区学校支教体验’的活动么,本来志愿者大多都是选课

程负担较轻的大三大四的学生,你是特批的刚刚部长没找到你就跟我说了。”

王雨自然听说过这个活动,上个学期便传遍了学校,这活动是由几个大学府联合搞的,目的

也相当明确除了教育学生外最主要的是希冀在众多志愿者中能出现几个自动献身山区学校的

教师,只是这种几率微乎其微。那些所谓的志愿者无非只是想让自己的履历显得更漂亮一些

而已别无更深的意思。

“你怎么报名去那里啊。”

孙洁思忖片刻才恍然想起些什么似地说,“我想起来了,那次截至活动的时候部长跟我说人

数太少了让我把自己的名报上去充数,他还跟我说很少会选到大一生去的……”

“你信那个狐狸的话,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这次听说他也会去,那里应该不会差

到哪儿去。”

“这么快就已经确定人数了?”

“也不算快,差不多就应该是这个时候。反正也只是暑假去一个月就回来,听说那边夏天温

度都不高你就权当去那里避暑得了。”陈子恒传达完组织上的决定后,没多会就说高玲还在

阅览室等他溜得连影子都不剩了。

夏天的黑夜总来得很完,王雨吃完最后一块蛋糕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很长一段时

间里孙洁郁郁地没说过一句,只是机械性地帮他添水递纸巾,随后便静静地看着他发呆。

“你怎么不说话。”映进眼里的男孩依旧郁郁寡欢,满脸的不情愿。

“不就去一个月嘛,至于么。”

“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去凑这个数。一个月有三十天,每天都有二十四个小时,好长……

王雨看着他,直看到他说着那三十个日夜是那么长到无法探明尽头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重

叠在了对方的手上。孙洁被这个举动打断了言语,而他也无需再说更多……

时间以让人费解的速度飞速流逝,连叹息的机会都没能留下就这样一分一秒,一日一月地过

了。经过梅雨季一场紧连一场的大雨,很快便迎来了真正炎热的盛夏,而这也意味着离别的

日子不远了。

夏夜闷热异常,宿舍里的电扇开到最强档依旧扇不散铺天盖地的暑热,王雨在床上翻来覆去

地睡不着索性睁开眼,转头正好望见了窗外黯蓝夜幕上的点点星光。对着夜空发呆时床头的

手机震了起来。

“雨,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是孙洁发来的短信。王雨对着手机屏莞尔一笑。

“一个月不是很快就过去了么。”王雨回道。

“那我回来那天你会来接我吗。”

“那当然。”

“那你会想我吗?”

“我想会的……”

 

孙洁去支教的那天,气温出奇的高,阳光仿佛要把一切灼化般耀眼,地面犹如烧红的铁板每

走一步好像都能发出“咝咝”的响声。

学校派专车送学生去火车站,因此王雨他们只能在校园里道别。这次学校一共派出六个人去

,周围满布了学生的家长和老师。孙洁的父母忙于工作把高玲作为嘱托对象让她好好送送自

己的儿子,因而也幸以这样的安排才能让王雨和孙洁能单独道别。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家要好好吃饭。你容易迷路没事别瞎跑。”孙洁悉心的嘱咐好

像要走的不是他而是王雨。

“我比你大,你别忘了。”

“呵呵,是啊。我到了那里会打电话给你。”

“嗯。”

“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好。”

似乎还有更多更重要的话想说,王雨几乎都要说出来了,可总有什么阻隔住了这些几近要满

溢的言语,让它们重新流回心脏随着每次心跳传遍身上每一处,最后这些言语找到了一个新

的出口——眼睛,无穷无尽的言语从这里流淌出来。王雨知道孙洁能读懂因为他也从对方的

眼睛里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言语。

“行了,你们两个。才一个月至于这样么。”在一边早看得不耐烦的陈子恒忍不住插了嘴,

“臭小子,听说那边苗族的美女很多,要是找到好的就别回来祸害我们王雨了,快走快走。

“子恒别瞎说!”高玲拽了拽他。

“学长,你放心美女再多也比不过我的雨。”

“好了,小洁你快上车吧。一个月很快的,你在那里要自己注意。”

“嗯,那再见了。”

“再见。”

“再见。”

“再见。”

各处响起的无数的“再见”把现场弄得仿佛是一场隆重的告别仪式。王雨看着校车越行越远

,直至在视野中再也找寻不到的时候才渐渐缓过了神。“再见”分明是句道别的话,可为什

么却像是下一次的约定。再见——再次相见或是再见——再不能见。

 

第20章

事情总是这样,刚开始时任何感觉都不会有可一旦时间拉长便体觉出那些细微的变化,时间

再长一些便会感到那些变化也在越来越明显,一天天的累积起来就能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变

得面目全非。

刚开始的那几天里王雨不时还能收到孙洁的短信和电话,告诉他此刻窗外的景致。有时是一

片金黄广阔的葵林,有时又是整片整片的树林,还有时是零星伫立的破败房屋。可之后,在

孙洁从转乘的汽车上打来最后的一通电话后,便再也没了他的消息。无论王雨怎么打电话那

头始终是同一个提示语音告诉他对方暂时无法接通,可这“暂时”好像总没有尽头……

窗外开始下雨了,雷声和着雨声在耳边嘈杂一片。下雨又是下雨,王雨看着窗棂上溅起的水

花心里异常烦躁,手指不自觉地又摁了相同的号码,可电话那头的回音始终如一。当不安逐

步累积到顶点时脑海里反而开始滋生出一些自我安慰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在山区里没有信号

所以才始终无法联络,或许是这样的,不,一定一定是这样!一定!于是此后的几天里有了

这个理由作为支撑王雨没有再主动联系他,可每天的等待依旧焦虑依旧难熬。

雨终于停了,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重新投射下更为帜热的温度,夏蝉丝毫不懈怠地每日鸣叫

给躁热的夏日平添另一份喧扰让人更加烦躁。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王雨正靠在客厅的沙发

上昏昏欲睡手边散落着无心观看的书本。突兀的铃声切进王雨耳里猛地将他惊起慌忙冲到电

话旁,接起后那头传来的却是陈子恒的声音。

“王雨啊,你等等玲玲她有事找你。”王雨还没来得及应上一声,电话那头便切换了声音。

“王雨,小洁他这几天有没有联系过你。”高玲的语气显得异常焦灼。

“没有。”

………………

沉默持续了良久,王雨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酸可电话那头依旧缄默不语,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断断续续地从话筒里传出,“喂,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雨……本来我和小洁说好的每天都要联络一次,可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消息,原本我想大

概是因为在山区没有信号,那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可供与外界联络的通讯设备。可是……”

高玲没有再说下去,突然转折的语气把王雨心中所有的不安全部挑起,他抓着电话紧紧地追

问:“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

又是一阵恼人的空白沉默,仿佛时间被冻结在了某一点上,所有的思绪都凝聚在那里没办法

移动,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些许嘈杂的声音,陈子恒的声音隐隐地透着听筒传了过来,“算了

,玲玲还是让我跟王雨说。”

“王雨,刚刚我和玲玲看到新闻……好像说那小子去的地方正闹洪灾……情况可能比较严重

……可能……”一瞬间,耳边蝉鸣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王雨几乎听不到陈子恒接下来的话,

只有最后那两个字——“可能”反复回响。可能什么?可能没事还是可能回不来了?

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王雨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几乎转遍了所有频道都没有陈子恒

嘴里的新闻,随后又是一轮切换,终于在某个台屏幕下方滚动的字幕新闻中看到了这样一则

消息:“7月XX日,贵州省XX地区、XX地区、XX地区由于连续数日的强降水,造成了以上局

地的洪涝和滑坡等灾害。截至昨日据统计称,此次灾害给当地经济造成了巨大损失,直接间

接受灾人口共达35.5528万人,确认因灾死亡人数上升到20人;农作物受灾面积……”

王雨没有再看下去,抱着肩膀在沙发上渐渐蜷缩起身子。明明窗外烈日当头,明明屋子里并

没有开着空调,可王雨却感到似乎有什么在吞噬着热量把一切的温度带走,周围好像都结了

冰,有来自极地的寒风一遍遍地吹拂过心脏似乎要把所有的血液都凝住。

时间感从那一天开始变得模糊,王雨几乎不知道究竟过了几天,只是看着窗外来判断现在是

白昼还是黑夜。身边堆满了准备考研的书,他不断地翻开这本又拿起另一本,一张空白的纸

上很快被密密地涂满了草稿。但一章习题做下来,答案却与正解相差甚远,几乎可以说是全

军覆没。书本不知被扔过几次,可每次王雨都会乖乖地把它再捡回来,因为此时他赖以支撑

下去的除了每天的刻苦攻读外再也没有其他了。手机被王雨牢牢地锁在抽屉里不敢再去看一

眼,他怕一时兴起再次摁下那个号码,他怕那头会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把最后那一点的“可

能”都给夺走。

电话在某天再次突兀地响起,那时王雨正在自己的房里看着厚厚的题库,算式写得乱七八糟

始终找不到一点解题的头绪。床头电话的突然响起,把埋头的王雨吓了一跳。

王雨将手放在电话上,听着铃声一边边尖刺地滚动过耳际,他轻轻吸一口气慢慢拿起听筒。

“喂,喂,王雨啊!是不是你啊!”

“子恒?”

“你现在马上下楼来,我和玲玲就在你们家楼下。”

“干嘛。”

“我们一起去机场接孙洁!”

“你说什么!!”

“啊呀!反正你下来就是了,算那小子命大发那么大的水也没被冲到阴曹地府去。昨天晚上

打电话跟玲玲说会坐今天最早的那班飞机回来,你快点下来吧。再不然我们就要迟到了。”

从房间冲到玄关,王雨摔了好几跤,随后几乎是夺门而出,门被关得连楼下都听得见动静。

跌跌撞撞地赶到楼下,正看见陈子恒和高玲正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边说话边等他,见了王雨

出来,陈子恒首先跑了过来,“王雨,没事吧你,怎么穿着睡裤和拖鞋就出来了。”

“啊?”王雨看了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要不我上去换换。”可一摸兜才发现自己

没带钥匙。

之后高玲走来盯着王雨瞧了一阵,轻轻扬起了嘴角,“不要紧的,我们快去吧,小洁下了飞

机看不到我们该不高兴了。”

“嗯,还好是国内航班应该不会影响到中国人民的对外形象。”

尽管王雨心里被焦急的期盼所充斥,脑海里满再次重逢的喜悦,可听到陈子恒的这句话他还

是多多少少地腿软了一下。

机场里的人并不多,在出口等候归人的人群也只是稀稀疏疏地排开不到两三米的长度。王雨

由于衣着问题所以并未挤在前头而是隐没在人群的后面显得毫不起眼,陈子恒和高玲去告示

牌看班机到达的时间。

“王雨,你怎么站在这儿。”

“不是你怕我影响中国人民形象么。”

正说着,机场大厅的广播里响起了航班降落的提示,“行了,小洁的班机到了。”

从出口陆续有人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每个走出来的人脸上都写满了风尘仆仆。一双双期盼的

眼睛从出口陆续而来,出口处同样也有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紧紧地望着里面。过不多久,一个

拖着拉杆箱的少年出现了,王雨一眼就看到了他,还是那样的挺拔俊秀只是脸上被疲惫和憔

悴占满。

“小洁,这里。”高玲向着他挥手,少年望了过来。眼神在与王雨对撞时,少年脸上洋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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