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错之夜下——于烟罗
于烟罗  发于:2010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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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企划始末,封祈心中也有些忐忑,希望自己不会把事情办砸了,不然自己失业倒无
所谓,可给介绍自己进公司的裘泽丢了面子,便说不过去了。
“封先生,这边坐,我是负责这个企划的张仁亨。”张仁亨指着身边的座位跟封祈点点
头。他多少也知道广告业的裙带关系,所以对封祈的态度也很一般。将封祈带来的所有
创意看过一遍,他便摇摇头。
“呵呵,这个是工作室在初期的一点构思。不知道贵公司在这方面有什么要求呢?”封
祈拿着那摞创意草案,在心里把选定那些草案顽固的主管埋怨了一番,不明白为什么主
管用了同事们那些老旧的点子。
“不走寻常路!”张仁亨笑着,拍拍那些创意草案说:“看封先生的年纪,也是这个行
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吧?企划这种东西虽然需要迎合市场,但同时也要考虑受众的猎奇
心理,如何能宣传出特点,如何让他们在众多的同类产品中选择我们,想必,这些你比
我更清楚吧。”
“呵呵。”封祈发现自己除了干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从前几乎没有过正式的工作
,自然也没有被客户数落的经历,此次总算见识到了如何在职场中低三下气被人指着鼻
子骂了。
“算了,反正这个别墅还在建设中,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市场调查,然后再用一个
月写出能够提交给上面的企划案。”张仁亨顺手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了封祈一根,又
站起来往吸烟区走去。
吸烟区弥漫着呛鼻子的气味,封祈很久没有吸烟,冷不防闻到,便咳嗽了几声。他看张
仁亨露出诧异的表情,才用带着歉意的表情说:“很久没碰这东西了。”
“无所谓啦。”张仁亨吞云吐雾,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油滑,他问封祈是不是种子创意公
司跟恒建集团的高层有关系,否则怎么能得到这个企划案。封祈推说不知道,张仁亨便
满脸老成地跟封祈七扯八扯起来,话中依然不时刺探。
“原来你们在这里。”
封祈在吸烟区陪张仁亨抽烟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吸烟区的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张仁亨
,严肃的脸色才稍霁,而见到封祈在坐,眉毛则是微微一扬。
“严特助。”张仁亨显然是市场拓展部的老油条了。他见到来人,慌忙把烟掐灭在烟灰
缸里,拉过封祈跟那人说:“严特助,这位是种子创意派来的封祈,这三个月会一直在
这边配合我们的工作。”
“前辈,您客气了,我在市场拓展方面还是个新人,一切要靠您指点。”露出礼节性微
笑的男人如此说,但表情还是很严肃,而且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您好,我是种子创意的封祈。”封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装不认识好。他伸出手跟
对面的男人握了握,发现男人的掌心要比脸色温暖很多。
“严洛。建设部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此次被派来协助两位的工作。我们的总经理很重视
这个企划,希望两位能够大力协助,让恒建的这个案子能够在房地产市场上掀起一轮新
的浪潮。”严特助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便把他被派来的原因讲了出来。
“哪里哪里,严特助的能力是全集团都闻名的。”张仁亨笑得言不由衷,他带头走出了
吸烟区,口中不停地讲起这个案子。而严洛则是微微回头,跟封祈的眼神碰上后又转开

猜测来这边可能会碰到严洛,不过没想到第一天来就碰到了。严洛说岳夏很重视这个企
划案,那这个企划案的中心——别墅区很可能就是岳夏的手笔,这么想下去,恒建集团
岳老板的几个儿子争权争得很厉害的传闻就极可能是真实的了。看张仁亨的态度,严洛
很可能是岳夏派来的“监视”……封祈吐了口气,感觉有些累。对付一个皮笑肉不笑的
张仁亨就很烦了,他可不想卷入到客户的派系斗争中去,尤其其中的一个还曾跟他“春
风一度”。
朝九晚五,恒建集团的工作时间跟T市的大部分公司都相同。每天晚上,刚打了五点的铃
,员工们就都拿起收拾好的包走向电梯。企业拓展部是个很大的部门,人力足够支撑,
所以这里的员工基本不会加班。当然,像是封祈这种外来的“合作伙伴”除外。
第一天拿来的草案被张仁亨否决掉,封祈就打电话回公司问主管如何处理,主管听封祈
描述完情况,便告诉封祈要顺着张仁亨办事,按照习惯,可能要先收集恒建这边对这个
案子的思路,然后再做针对性策划,而且,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只能成功。
听着主管的口吻,封祈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前面是客户的苛刻,而背
后则是老板的重压。
“当年念书的时候真幸福啊,不用考虑社会责任。”封祈发狠喝光了面前杯中的咖啡,
顶着众人下班而只有自己加班的压力继续整理客户需求,构思几种企划方案的可能性。
“这种话从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是相当不合适的。”
企业拓展部的门口,严洛倚着门框站立。他见封祈诧异地回头,就关上门走了进来。翻
看办公桌上封祈做的需求笔记,他朝张仁亨的座位努嘴问:“他人呢?按道理,如果工
作量需要加班,你们应该一起,毕竟,他是这边派出的配合人员。”
“你也知道是按道理他会加班,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封祈用拳
头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把速溶咖啡罐递给严洛。
“咖啡因损坏健康。”严洛摇头,很认真地拒绝。
怎么回答得跟个老头子一样?封祈失笑:“怪不得张仁亨说你这个人难搞定。”
“他还说什么了?”严洛跟着两人工作数日,也发现张仁亨在自己面前很小心,但是却
在封祈面前很放肆,倚仗封祈不敢得罪客户,而把很多事情都丢给封祈一个人做。
“没说什么。”封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着草图。其实张仁亨那个大嘴巴倒是没少抱
怨严洛的加入,那个人很八卦地讲了严洛的不少事情,中心含义就是让封祈不要听严洛
的意见,只要听他的就好。
“是吗?”严洛笑笑,忽然说了句:“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岳桑。”
“我猜也是。”封祈顺口回答,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抬头看看严洛似笑非笑的样子
,他知道严洛指的是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发薪水那日。那天晚上,他请学长裘泽吃饭,
结果裘泽被人缠上,而那人跟裘泽的争吵声责让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抱怨不已。那个女人
当时身边有个男伴,就是严洛。而来到恒建以后,从各路八卦中猜到,那个女人就是恒
建集团的岳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岳夏。或许这就是年仅二十四岁的严洛成为特别助理
的原因之一,毕竟,再有能力的年轻人在这种大型企业也很难升到那种职位,除非,他
已经傍上了富家女。
“很鄙视?”严洛松了下领带,斜斜坐在办公桌角上。比起上班时候的严谨,他显然放
松了很多。封祈猜那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有过“特殊关系”的缘故,而且,自己似乎是
这里唯一知道严洛性向的人。
“明明自己是那种人,却偏偏要追女孩,要爬上枝头变凤凰。”严洛仰起头,想了想又
说:“我也听说过很多传言。无外就是我如何勾引了岳夏的妹妹,借此得到岳家的认可
跟重用。”
“如果不知道你的性向,我会认为你是真得很喜欢那个女人。”封祈想到那天晚上严洛
面对那个女人表现出的温柔跟翩翩风度,不得不承认严洛很善于伪装情感。
“呵呵。所以大家,包括压榨你的那个张仁亨也只能说说罢了,因为他们抓不到什么。
”严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价券递给封祈问:“你最近有固定的性
伴侣吗?”
第四章
封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也试图找过别人或者被人盯上,但头一次见到钓
人用牛肉面店的折价券。
从身价讲,能钓封祈的人基本不会开名车、住豪宅,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封祈那天生好
命的学长裘泽了。可即使不算裘泽,其他的男人好歹也会有情趣些,不会搞这种跟路边
摊一样的把戏,毕竟封祈的外表不错,而这点在圈子里很重要。
“不要小看这张折价券,我是她们家的老熟客,她们才给我的。这家店的牛肉面很好吃
的。那里的后堂有一口大锅,里面炖着很多牛肉、牛鞭、牛筋、牛下水,一炖就是整年
,汤头味道浓厚,而且不腻,看上去还蛮清爽,要不要和我去吃……你应该没有固定的
伙伴吧,不然上次不会表现得那么饥渴。”严洛把折价券放在封祈的面前,“既然知道
我傍了富家女,你也能猜出我是个手头很不宽裕的人。这些是跟我在一起能得到的很少
的好处之一了,当然,另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得到满足、安稳的性关系。请考虑一下吧
。”
“安稳?是指在你结婚之前?”封祈想到自己听过的传闻,说严洛跟岳小姐的婚期将近
,可能就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所以岳夏才让严洛多跑些地方,好锻炼严洛。
“是啊。因为最近很忙,出去找人费时费力,我们工作时间差不多,而且你的身体给我
的感觉也不错。当然,我相信我给你的感觉也不错。虽然年轻也未必值得夸耀,但在那
种事情上,你不必担心我无法满足你。”严洛说话的时候盯住了封祈的眼睛,他见封祈
并没有同意的倾向,便又说:“或许,这有些冒昧了。总之,请你考虑一下吧。公私分
明,请相信我。”
“好吧。我考虑一下。”封祈用手指敲了敲那张折价券,思忖上次夜晚的情事的确给自
己带来了快感,而且严洛比自己小六岁,而且外表英俊高大,这点,在圈子里足以让他
成为抢手货。
“那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酒吧,在××街,叫蓝雨。”严洛看看表,“现
在可能客人不错,再过一个小时,人就多了起来。现在去,还有简餐提供,我请客,算
是表达一下诚意吧。”
“呵呵,我有段时间是那里的常客。嗯,二十出头的时候。那家店很多年轻的人。”可
能我现在去算是老头子了吧。封祈想到了那家店,倒是很怀念,他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
候是跟着裘泽去的。那家店算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老板很有气质,客人的水准也都不
错。
“前辈。”严洛把领带松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封祈笑了,把桌面的东西收好,将折价
券放入自己的衬衫口袋,然后跟着严洛去更衣间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出门乘公车去酒
吧。
站在公车上,严洛的身材跟长相依然很引人注目。封祈虽然也不错,但比不上严洛那种
年轻气盛的势头,整个人显得不起眼了些。他挪开了两步,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严洛,
发现这个时候,严洛才跟公司里的那个严特助不同了些:老成持重被慵懒的感觉取代,
人也没有很职业地站着,而是像普通的年轻人那样,一手拉住头上的扶手,腰部松垮地
歪着,另一只手还塞在后裤袋里面。
穿着牛仔裤的严洛,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的严洛,目光很随意看
向远方的严洛,嘴角挂着淡淡微笑、表情有些邪恶的严洛……
面前的年轻男人不是严特助,而是严洛。
“为什么给我折价券?”为什么选择我?封祈问得并不直接,他趁着大家都下车的时候
贴近了严洛的耳朵,低声问,结果见到严洛转头,露出得意的微笑:“因为你到恒建集
团这边后,我都有在观察你啊,你没有注意吗?”
“有注意,不过以为是岳夏让你盯住这个企划案子,防止别的部门从中作梗。”封祈耸
肩,他白天看严洛的表现,觉得根本就是个标准的监工。
“那当然,不过我偶尔也会假公济私。你也知道,在结婚前,这方面还是更谨慎得好。
结婚后,如果让她生下小孩,我反而会轻松些,你知道,女人在婚后总是照顾孩子多一
些,会忽略自己的丈夫,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我从前的生活了。”
“你这种个性不会得到女孩子的喜欢。”封祈皱眉,觉得要跟严洛结婚的岳小姐倒很不
幸。
“除了爱情这方面,其他方面,我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当然,性向这个东西没有办
法。至于丈夫的责任,我都会尽到。不说了,这些事情没什么意思。”严洛推开酒吧的
门,老熟人一样跟里面的酒保打招呼,要了两份简餐,然后挑了看起来最干净的位子坐
了下去。
“又是乘公车来的?”酒保跟严洛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封祈身上。
“薪水有限,所以能节省的地方要节省。”严洛替封祈接过啤酒,介绍说:“这是我要
追的伴。”
“嗯。”酒保点头,但还是有些诧异。封祈有些郁卒,就问严洛是不是自己看上去很老

“顶多二十五岁。他诧异是因为我从前都大多数时候都是泡十几岁的男孩。”严洛举杯
与封祈相碰,干了后,就埋头吃起咖喱牛肉饭。
“但由于这次是快结婚了,所以为免惹麻烦,就必须找一个人成熟、懂得适时离开的人
当性伴?”封祈很久没吃到这家的咖喱牛肉饭,尝尝发现似乎还是老味道。
“是的。还要啤酒吗?”严洛吃得很快。他擦擦嘴巴,结了简餐的帐,然后没等封祈的
回答,就为封祈跟自己又要了杯啤酒。
独断独行。
封祈看着严洛的举动,又为严洛下了个定义。不过想到他自己年轻时候也有这样的倾向
,便对严洛的举动释然了,何况在圈子里,主动的一方总是有些强势的。
“封……祈?”
犹豫的声音从两人的别后传来。封祈跟严洛同时转头,见到酒吧老板在还不多的客人中
,双手微微颤抖着。
“很久不见了,阿穆。”封祈擦擦嘴,微笑着站起来,“没想到你还那么喜欢俄语歌。
听着不错,很忧郁,但适合你的这里的气氛。还弹钢琴吗?我刚才注意到它没有蒙尘。

“真的是你……”被封祈称为阿穆的老板上前,紧紧抱住了封祈,眼眶红了:“我以为
你死了。你那个时候消失,裘泽也消失了,我找人打听,大家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怎么可能死。穷人贱命,我比蟑螂的生命力还强。我有阵子没混这圈子,去南部待
了两年,后来回来,也都是去别的地方找伴。”封祈注意到严洛眯起眼睛,便意识到严
洛感觉他被排除在外了。这场回忆,跟严洛无关,所以,封祈觉得没有必要把严洛引进
来,不过,显然有些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严洛说:“原来你就是老板口中那个被音
乐人甩掉而自杀的男人。”
封祈失笑,对严洛的这种口无遮拦回以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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