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二天一早,回春堂才刚刚开门,就被裡三层外三层的堵了个水泄不通,无数的人声称要为他们的远房表弟或结拜义兄什麽的买一种叫做
伟哥的药。何大夫被弄的莫名其妙,竭力解释回春堂并没有什麽伟哥,众人根本不信,留连着不肯走,几乎要将门槛踩破了。何大夫
没有办法,只好差一个烧火的小童赶快去请花潜。
当然只有我知道是怎麽回事,没想到会惹出这麽大的麻烦,心惊胆战的猫在柜檯裡面,不敢露头。
那个伟哥只不过是一颗牛黄解毒丸,绝对没有壮阳的功效,我只不过是用心理疗法帮张财重振雄风,没想到他竟然说了出去
真是个大嘴巴,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帮他
我正迳自后悔,只听何大夫焦急的说:花老闆,您看看,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儿啊
花潜来了?
我又向柜檯下麵缩了缩。
他一直怕我乱来,这下捅了这麽大的篓子,肯定要大怒了
叫人先把店关了,咱们到后面说去。花潜很冷静的吩咐,接着又问,元宝呢?
咦?刚才太乱,一直没有看到他。
只听脚步声渐近,我一抬头,正好看到他探进来的脸,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赶紧又心虚的低下头。
元宝,是不是你搞的鬼?他的声音很严厉。
不怎麽会是我我小声否认,头更低了。
一隻大手勐地将我从柜檯裡揪出来,还没等我弄清状况,就被人扔到里间的地上。
谁都别进来!花潜说完将门反锁住。
我以为他要打我,连滚带爬的鑽到放药材的桌子下麵。
你给我出来!
不要
谁会傻到出去被雷噼!
他伸手进来抓我,我急忙向桌子的另外一头爬,见他绕过去,我又掉头往回爬。如此往复几个来回,他终于忍无可忍,轰的掀翻了桌子。我向
门口逃窜,被他提着领子扯回来按在地上,见我仍不断挣扎,乾脆整个人骑在我的身上。
桌上的药材撒了满地,有几颗和好的药丸被我压在身子下麵,咯的后背生疼。
我叫道: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质问道:不是你?那你跑什麽?
我我以为你要打我
我为什麽要打你?他紧接着问,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因为我给张财--
眼见要说漏了嘴,我戛然而止,惶恐的看着他。
你给张财什麽了?是不是那个什麽伟哥?
没什麽
元宝,要不要我找张财来问问?
不
那你就乖乖告诉我,你到底闯了什麽祸!
我我见隐瞒不住了,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他听后放开我,歎了口气:元宝,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就说没有那种药不就好了?我小声建议。
哪有那麽容易!他摇摇头,门外的人必是从张财那裡得知,之后又传开来的,有眉有眼,谁会相信这种托词?而且这病又是男人最怕的
,若说没有,人家只当我们奇货可居,对回春堂的声誉不利啊
那就实话实说喽。
承认我们自己卖假药吗?他反问。
我讪讪的低下头。
承认卖假药根本就是自杀。
花潜沉思良久,站起来,开门请何大夫进来。
何大夫见地上一片狼藉,吃了一惊,忙说:花老闆,元宝有错,也定不是有意的,您可万万不要打他
我有分寸。花潜扫了一眼地上的草药,这些药钱就从他的工钱裡扣。
凭什麽,又不是我弄我正想抗议,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敢吭气了。
何先生花潜将我刚才说的转述了一遍,其中当然省略了伟哥是二十世纪伟大发明的事。
何大夫听完不住的摇头,问:老闆想如何解决这场风波?
花潜便说:我才刚细细想了一遍,元宝的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不是对人人都有用,不如这样,若有人来求药,就说这药由某种仙草配
製,有些灵性,只医有缘人,请他们各按天命。
这样都可以?
我不禁乍舌。
幸好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还不即时被工商局封了!
也只好如此了。何大夫点点头,要出去照着对外面的人说。
花潜又叫住他:这药卖二十两银子一粒,一分不能少。
二十两?!牛黄解毒丸可是一个铜板十颗的耶
奸商!我心裡暗骂。
他似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得理直气壮:这可真是奇货可居,当然要狠赚一笔,能治这种病,男人出多少钱都肯的,我要二十两还觉得自己心
软呢。
哼,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小心报应!
我撇撇嘴。
***
风波终于平息下来,二十两不是小数目,且并不是人人灵验,问津的人也不多,而肯出钱服药的,也有一些医了心病,一夜便好的。从此,
伟哥就成了传说中的密药,远近几百里人人皆知,回春堂也因此名声大操。
倒是何大夫,对我说的心理疗法极为感兴趣,经常与我探讨,我少不得又谎称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外公传下来的医书云云。
花潜利用伟哥赚了不少钱,可他不仅不肯给我涨工钱,还要我赔偿毁掉的药材。在回春堂做伙计一个月一两银子,我算了算,要想赚到一百两
,少说也要七八年,不禁绝望。
跟金子诉苦,她却点着我的脑门说:你呀,别不知足,老闆已经对你很照顾了!我们作奴才的一月才两吊铜板!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想儘快脱贫。
于是晚上,我躺在床上,手臂支着头,要求花潜加薪。
他一手抱着我,说:你现在一个月还没做满,按理还是学徒呢,我给你工钱已经很宽大了。
铁公鸡!我用眼角使劲儿夹他。
他毫不介意的笑笑:赚钱哪有这麽容易的,你别太天真了。
我也知道,可我想快点儿回到以前的日子麽我低下头。
元宝,给我讲讲你们那裡的事吧。他见我低落了,便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一听来了精神:好,你想听什麽?
嗯讲你们那时候的人怎麽做生意?他三句不离本行。
我便给他讲股票,讲跨国公司,讲超级市场,讲连锁店
他越听眼睛越亮,放出奇异的光芒。
可我讲着讲着,眼泪却流下来。
这一切已经是海市蜃楼了
花潜突然将我扳过来,压到我身上,两片薄唇一下子贴上了我的嘴巴,将声音截断掉。我双手乱拍,却被他抓住,按在床板上。
我本来正伤心,他又落井下石,愈发的难过,牙齿发狠的咬下去。他闷哼了一声,放开我,嘴角渗出血来。此时我已没有心情指责他不守信用
,只是用手捂着眼睛不住的哭。
他沉默着,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煳了,看不到他的表情。
许久他忽然开口说:元宝,你想不想额外赚点儿钱?
怎麽赚?我擦擦眼睛。
你让我亲一下,我给你一钱银子,怎麽样?
这不是叫我买身麽!
我正想拒绝,他又用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吹着气:好好想想,这样你可以很快赚到一百两哦
我立刻被诱惑了。
被他亲几下有什麽,又不是第一回,再说,反正都是男人,也没什麽吃亏的。
一次一钱,十次就是一两
想到此,我点点头:好,我赚这个钱。
他带着一种得逞的笑,再次吻住我。
我闭上眼睛,心想,这个吻可真长啊,早知道就应该按时间收费
这个外快可真容易赚,五天下来我已经有三两银子进账,致富的日子指日可待。
花潜说一钱一钱的给太麻烦,不如一月结一次,我想想也好,不过和他约法三章,绝对不可以在人前亲我。
白天我去回春堂,人来人往的,没有机会,结果晚上的接吻频率密集到让我数也数不清楚,不得不找一张纸,在上面画正字,以纪录我的盈利
,没过几天,一张纸就写满了。我数着整张纸上歪歪扭扭大大小小的正字,嘴巴都笑歪了,小心翼翼的将纸压在褥子下麵,等着结帐的那天到
来。
花潜总是先在我的嘴唇上细细的舔咬几回,再深入到口腔裡,缠绕住我的舌头。阵地总在我这边,让我觉得自己很吃亏,只好努力的将自己的
舌头伸到他那边去。
哼,这下就变成我亲他了,他还要给我钱,真值!
口腔中酥酥麻麻的感觉源源不断的传递到脑子裡,像蚂蚁搬家,排成个长队沿着我的嵴骨不断往下,酸痒得我忍不住的扭动身体。更奇妙的是
花潜的手抚过的地方,这种难熬的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只剩下舒服得难以言喻。痒得越厉害,不久之后就会越舒服,所以当他有时舔我的耳朵
和脖子,我也没什麽意见。
就当是售后服务了,反正还是我比较佔便宜!
舒服吗?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吹口热气儿,激的我浑身一抖。
不舒服。我矢口否认。
我可不能让他发现了,以他的精明,说不定要收费,哼哼!
咦?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舒服的直哼哼。
一定是厨房的猪跑出呜
嗯,继续继续,问那麽多干嘛,我卖东西爱吆喝,你管得着麽?!
久而久之,我竟然有点儿上瘾了,三五不时地主动送上红唇。
一定是金钱的力量!
我暗自为自己的堕落行为找到了藉口。
第六章
这天,我正在柜檯后面分药,张材一掀门帘进来,扯着个大嗓门笑道:元宝,哥哥我可要好好谢你啊!
我一见他就没好气,低下头干活不理他。
他腆着一张脸靠过来:好兄弟,记仇了?那天哥哥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我这人一醉就爱乱说话,你别跟哥哥计较啦!
我才没记仇了我嘟囔着。
没记就好,哈哈!他往兜裡一掏,瞧瞧我给你带什麽谢礼来了!
说着,他将一把小巧的弯刀放到柜檯上。我拿起来一看,刀鞘上刻着精细的花纹,其间排列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在刀柄上还嵌了了一颗晶莹剔
透的绿色石头。
真漂亮!我爱不释手。
这是波斯产的东西,说起来还有些来头呢!
什麽来头?我好奇的问。
我前几天出去採办,走到离京城十裡的地方,一辆马车经过我身边儿,从裡面搜的丢出什麽东西,可巧正砸在我的脑门上,肿了老大的一个
包,我气得大骂,那车上的人也不理,就那麽跑了,我低头一看,原来砸中我的是这把刀,还挺漂亮,就拿回来了,想你肯定喜欢!
我还以为是什麽呢,原来不过是捡来的,你可真够大方啊!
我扁扁嘴,将刀鞘拔下来,那刀刃锋利无比,我挥了两下,白光一闪,忽然发现刀身上好像还有字。
对着阳光反复的摆弄,终于在某个角度,一个字隐隐的浮现出来。
竟然是个花字!
张财也看到了,惊奇的说:这还真是有缘啊!
我也觉得惊异,便将刀别进腰带裡。
张财见我收了,高兴的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同何大夫说採办的事去了。
晚上,我刚想把刀拿出来给花潜看,却被他一下子吻住了嘴。
别在这儿,有人我摇头晃脑的要躲开他。
现在没人他嘴像涂了胶水,粘在我的嘴上就不放开了,双手环上我的腰,忽然问,什麽东西?
我往腰上摸了摸,原来是那柄刀,于是拿出来说:张财送的。
他一见这刀,脸色突然变了:这刀,他是从哪儿来的?
被人扔掉的,他就捡回来了。
被人扔掉的
他重複了一遍,将刀拿在手裡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锵的一下拔下刀鞘,在阳光下一晃,正现出那个花字。
咦,你怎麽知道这个机关的?我奇怪的问。
他也不答,只是出神的看着那柄刀,好像要看出什麽秘密似的。
那个,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我见他都看呆了,决定忍痛割爱。
呃?啊不!他回过神来,将刀还给我,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没关係,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大方的递到他手裡。
我不要!他突然用力一挡,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我吃惊的瞅着他。
从没见他这样失态过!
他紧皱眉头,一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噘起嘴,捡起地上的刀。
人家好心好意让给你,你这是什麽态度嘛?!
就寝时,花潜一反常态,只是规规矩矩的从后搂住我。半夜醒来,清冷月光斜斜的散落在床榻上,除了暗色的阴影,就是那死寂一样的白。那
只搭在我身上的手丝毫没有移动过,我转过头,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比月光还要令人揪心。
你睡不着吗?我揉揉眼睛,小声问。
我在想一点儿事情,你睡吧。
他似乎才发现我醒了,将目光转移到我脸上,那悲伤的神色,倏的一下消失了,让我不禁怀疑,也许是月光造成的错觉。
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好奇起来。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是坏事,很坏很坏的事。
那你还想?如果是我,忘掉还来不及呢!我瞪大眼睛。
这人怎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如果你遇到坏事,就把它忘了?他好像很感兴趣的问。
嗯,不然会很伤心,就是这裡,你现在这裡很痛,对不对?我点点头,伸手在他的心口上按了按,忘掉它吧,就不会痛了。
他抓住我的手,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裡,深深的吸气:你教教我,怎麽才能够忘记
我忽然觉得,此时的花潜就像个受了伤的小孩,另一隻手不禁在他的头髮上轻轻摸摸。
以前我难过的时候,玉玺总是这样做的,他一抚,就将我心裡的伤口抚平了。
忘记就是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我想了想,说,比如你以前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想,原谅他吧,就忘记了。
我欺负你你不恨我吗?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用力摇摇头:虽然我当时是很生气,恨自己笨,总是辨不出来,结果让自己这裡很疼,我很怕疼,真的所以我就原谅你了,原谅了,
就不疼了,也就忘记了。
你想忘记我?他皱起眉,眼角也搭下来,元宝,我以后不会再捉弄你了,原谅我
不是不是,你对我的好处记在这裡,这些东西不一样,它们很甜,让人觉得好幸福,所以我会经常想起来。我按按自己的胸口。
元宝,你真可我做不到大概也没人能做得到他笑得有些苦。
忘掉它吧,忘掉了就不疼了。我两手在他的后背上摩挲摩挲,给他鼓励,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一生遇到的好事和坏事是一样多的,今
天遇到一件坏事,就意味着会有一件好事在等着你哦,不要太悲观了。
他久久的注视着我,让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喃喃的说:这是我自己想的啦,其实我也没有数过
他忽然诡异的一笑,舔舔我的耳垂,说:元宝,我现在遇到坏事儿了,你给我点儿好事儿尝尝吧
什、什麽好事儿?我有不祥的预感,结结巴巴的问。
他一下子翻身将我压住,吻住我的嘴唇:就是这个
好
不就是这个?给你就给你,反正你不能忘了给钱!
我心裡暗想,这个花潜也没有想像中的精明嘛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炙热而缠绵,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花潜手中的一支心爱的冰激凌雪糕,温热的舌细细的勾勒着嘴唇的轮廓,由唇峰
到唇角,品尝着期待已久的甜美,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我整个的含进口中,贪婪的吸吮,如痴如醉,让我在他的口中迅速的融化,软成一捧
水。
在窒息之前,他终于释放了我的唇,还未等我喘上一口气,忽然含住了胸上的一点。
咦,衣服哪裡去了?
来不及多想,一阵热流迅速子胸前蔓延到全身,我的身体一抖,本来的抗议却变成了一声娇喘,自口中溢出来:花嗯
一边被他轻轻咬着,另一边也没逃过去,在他的指间绽开。我想推却,手却不听使唤,半推半就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向我袭来。
有些微的疼,些微的麻,还有些微的痒
这几种感觉溷杂在一起进攻着我的防线,嘴唇再次被佔领,他微微喘着,诱哄一般的说:给我,好不好?
好我觉得说出这个字,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刚才不是都答应了嘛,干嘛又问?
他轻轻笑了一下,堵住我的嘴巴,一隻手缓缓向下,画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