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东方——琥珀虫子
琥珀虫子  发于:2010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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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也有此意。”
“真……真是如此吗?那我不要叫公子‘公子’,你也不要老是‘先生,先生’的唤我,这样子岂不

听着生分……生分的紧么?”
说着百晓离了席,凑到东方闻人面前,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说这样好……呃………好不好呢?咦?你不要总是晃的我头晕,你也说句话啊。”

东方闻人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后见眼前喝的双颊如涂了胭脂一样红的百晓居然伸得手出来握

住他的头,口中尤自叨念着“不要动了,别乱晃了”才确定这人是真的醉了。
心中暗自欢喜的东方闻人借此良机反抓住百晓的手,这一抓倒让他吃了一惊:百晓的手骨节虽然与一

般男子手比不算很大,却十分粗糙,手指手心上都有累累的老茧,细细再一摸还能摸到一道一道划痕

伤疤,手中这令东方多少有些意外的触感使得他心里一窒一疼,虽都很轻微且一闪而过,却是真真切

切的掠过了东方闻人原本得意快活的好心情,那手,却是怎么都舍不得放开了。

百晓再看到阳光明媚的时候,突觉外面已是日上三杆,更要命的是自己头疼欲裂,最最要命还属过了

不大一会,他居然又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恁是眼生的地方。
揉着头,挪动僵直的身子,百晓刚跳下卧榻,准备出去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就见着东方闻人笑吟

吟走将进来,一张嘴却吓了百晓一跳:
“晓弟,起来了?”
百晓努力的想了想,应该没错,自己从小就是独身一人,绝无兄弟姐妹,纵有,也万万不会是离着自

家有千里之遥的东方家的大公子,于是他小心翼翼道:
“公子叫小可什么?”

“哎呀!”东方闻人惨叫一嗓子,“晓弟怎么还如此唤我?!你难不成忘了昨夜与为兄定下的誓盟了

么?可怜为兄一天都在为此事雀跃欣喜,却不知晓弟不过是在耍弄为兄的我?!这真是……这实在是

叫我情何以堪啊!”
说着说着他还用袖子遮住双眼,似在试泪,被吓的不轻的百晓好生内疚,忙道:
“昨晚?昨晚我似乎有些醉了,有忘形之处,公子不要介意才好。”

“这怎么成?!”东方闻人叫道:“昨晚你明明已经答应与我义结金兰,约定日后我们彼此以兄弟相

称,这等大事,晓弟你也该知晓不应随意反悔的吧?”
“我…………”百晓顿时是百口莫辩,“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然而你我头也磕了,酒也喝了,神也祭了祖先也告慰了啊!”东方闻人逼近百晓:“况且,难道晓

弟认为为兄我不配与你这样吗?”
“当然不……”

百晓猛一抬头,眼前正好是东方闻人灼灼有神的双目,配上他端直的鼻梁,一身掩饰不住的尊贵狂放

,这人……实在是出色啊!
他只道东方闻人神采夺人,却不知他那对由着宿醉未醒而显得迷迷蒙蒙的凤眼看在东方眼中,也是令

他心中暗赞美妙不已。
二人面面相觑的僵持了一小会的功夫,还是百晓败下阵来,他对东方闻人深深一躬,道:
“兄台如此抬爱,小……小弟再推辞就不应当了,那么……弟今日给东方兄见礼了吧。”

东方闻人忙不迭的回礼,脸上是一片纯然的欢喜,百晓看在眼中,不禁微微难受,心道自己是混到人

家家中觊觎他家绝世武功的,却骗得人家一片真挚,如此这般的相知相待于自己,日后…………日后

一定要说实话出来才好,现下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这张嘴。百晓究其缘由,心里猛地一跳,这缘由

……倒是不想失去东方闻人这知遇之情吗?
曾几何时,自己便这样看重东方闻人待他这种种的好处了呢?
百晓心乱如麻,猛地抬眼,恰好直直对上东方闻人的双目。

原本东方闻人见他突然愣怔着一言不发,也没去追究原因,反倒好整以暇的端看他的脸色,肚中暗笑

自己做的好戏,果然哄的这单纯的令人意外的书痴大大动心,忽地见他抬得头来,风韵别致的凤眼中

似转动着千百种既喜也悲,又是疑惑又是坚决的神情,先就觉一颗心莫名的“怦怦”乱跳起来,耳中

听见百晓切切说道:
“弟……自师父过世,尚不曾有过似兄这般亲近之人,也不曾有人对弟这样好的,我虽然是一介布衣

,无权无势,但兄日后若有用到愚弟之处,愚弟便是丢了身家性命,也必尽力!”

东方闻人一时间反说不出几句漂亮话来回他,咽了咽哽在脖子上的什么东西,他一手握住百晓之手,

一手拂过百晓垂下的几丝头发,半晌才轻道:
“只要晓弟存了这样的心就好,为兄已经很是知足了。”

言罢两人都静默了好一阵,才突地有所感应一样,二人齐齐微笑道:
“那么……”
“如此……”

东方闻人不着痕迹的放开自己之手,笑道:
“晓弟先讲。”
百晓也笑:“我说那么我先去洗漱了,东方兄呢?”
“如此我就先去前厅等晓弟过来一同用早饭了。”
他两个又相视一笑,各各分开自去做事不同。
只有一样,两人面容之上,都仿佛挂了春风在上面似的,一般的温柔欢喜,一般的满足开怀。

自百晓和东方闻人结拜之日起,百晓就成了凝翠山庄的贵客,东方闻人令所有他家的仆从以“公子”

称呼于他,一干起居行走,坐卧衣着,所吃所用之物,无不和东方闻人本人一样的精致细心。有东方

家待久了的老仆人便奇怪,平日就算是其他三大山庄的少主们有谁来了,都不见自家这素来眼中无人

的少主这般好生用心招待过,更不要说其他客人了。

二人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呆在一起,谈古论今,煮茶烹酒,百晓对那些享受之事知之甚少,东方闻人

乐得手把手的教给他,如何品茶,如何赏月,如何用水晶杯盛的葡萄酒来配蒸的恰到好处的火腿,百

晓其实到底对这些个事情的兴趣也不如对东方闻人那一屋子的书来的大,只总不忍扫了他的兴罢了。
可东方闻人何等聪明,到后来也就随百晓高兴,自己也一有空闲就钻到书房去,陪着他,帮他找找书

,聊聊书,东方闻人个性张狂,对古人所言所行颇有自己的见解,每每与百晓就争论起来,有几次还

争的面红脖子粗的,谁也无法说服对方,最后两个人小孩子一样气鼓鼓的各自生了半天闷气,再见面

却又一同笑了出来,都忙着自责自己闹脾气闹的是在不该。

百晓也曾想着要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入云剑法的事情,话屡次到了嘴边屡次又被他咽了回去,这仿佛

于他是个禁忌,一旦开口了,无论问得出问不出,在百晓自己他都无法再象眼前这样坦然面对东方闻

人。尤其当一想到总有一天他不得不远远离开凝翠山庄,不得不离开东方闻人之时,百晓竟大有不舍

之意,总盼望着这天能来的越晚越好。
没想到过了将近有十几年独居山野的日子,到头来还是会放不下手中的温暖呵,一次午夜梦回时,百

晓边算出自己已在东方家呆了近三月,边痴痴想到。

次日去吃早饭之时看到东方闻人,颇令百晓小小惊喜了一下,这几天听说要召开一个什么武林大会,

身为四大公子之首的东方闻人自然在被邀约之列,所以近日百晓一直难得见他一面。

“晓弟,早饭少用一点,等待会中午时与为兄去醉乡楼,那儿刚从千岛湖运来上好的鲈鱼,说什么也

得让你尝尝。”东方闻人一见百晓出来,赶着高声道,兴致上佳的模样。
“好啊。”百晓微笑道:“东方兄最近忙的很呐。”
“嗨!都是身外俗事,这我已经是能推即推了,少林寺那法圆老儿打的什么算盘,打量我不知道呢,

他见次次武林大会都办到了他家门口,又麻烦又费银子,这次就弄到了我东方家门口来,嘿嘿,他却

没算到我那冤大头的爹爹云游在外,东方家做主的,是我这个‘言轻身微,不敢擅自做主’的黄口小

儿,断乎不敢拿着东方家的名头做这等‘大事’的,嘿嘿!”

百晓听了不禁失笑:
“法圆大师原本入少林之前就是做生意之人,入少林二十七年,一手罗汉掌硬功夫天下垂名,如今他

已是掌管少林外务的高僧,这商人习气竟还未脱去吗?”
“依我看那个老和尚再读二十年经文一样惦记着算计人。”东方闻人冷哼,忽又对百晓言道:“看不

出晓弟你对江湖名宿还有研究啊?”
百晓面色一白,强自回道:“小弟素来憧憬这些武林豪杰,他们中有名之人的事情,都还略知道一点

。”
“哦,”东方闻人随便答了一句,放下碗著,淡淡道:“你慢用,中午我再来寻你一同出去。”

他刚走出,百晓就也吃不下去什么了,自己怎么都忘了……东方闻人,那是以出众的机智武功闻名于

江湖的人啊,他若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也属理所当然。忽地想到他对自己一贯的热情细致,百晓浑身

机灵灵一个冷战,假如这些竟都是作出来的…………
面沉如水,百晓拿了个杯子倒上一满杯烧酒灌了下去,却还是抑制不住周身阵阵细微的颤抖。

好容易熬到正午,东方闻人果然来寻百晓,二人一路无话的到了醉乡楼,百晓的一只脚才刚刚踏上楼

上贵宾所在包间的门槛,就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
“江湖百晓生?本座来此,就是为了要亲眼看着他一寸寸死在本座面前的!”

公孙无形?!
竟会是他??
百晓瘦削的身形,不禁僵在当场,手心里满是冷汗,动弹不得!

 

第三章


杀人于无形是很多在青衫少年梦想中的境界,可确实能做到的人却自古就少之即少,公孙无形却是其

中名副其实的高手。
他杀人,从来都是无形的。
而他凭借的,是一门独创的无色无味之毒,这毒的名字,就叫做“无形”。

江湖中使毒的人很多,真正够的上“高人”的却不多,四大公子中的西门绯羽是一个,他平生最忌讳

的一个同行,便是这公孙无形了。

话说新一代江湖百晓生现身后不久,除了揭穿丐帮帮主当年的恶行而名动四方外,所干的另外一件不

亚于这件事的大事,便是将公孙无形那无色无味杀人如麻的独家毒方,公众于天下,张贴在洛阳各大

集市口和城墙,从此至少是让这味传说中无药可救的奇毒有了可被攻破的契机————据说仅仅是在

次日,西门公子便放出话来言道他已晓得如何破解“无形”了。

所以公孙无形对百晓生的恨之入骨,倒也是顺理成章,只是百晓万万想不到,他会在今日,此时此景

此地,遇上这个令他头痛之人。

“晓弟,晓弟?”
见百晓自打进了包间,便木头人一样发楞,东方闻人终忍不住出声唤他:
“晓弟思索何事,如此专心致志?”
“啊?啊!”百晓这才回过神思来,见对面东方闻人一脸关注,忙打起笑脸应对道:“没想甚么,只

是又走了神儿,让东方兄见笑了。”

“那倒也不会……”东方闻人拉长了语气,道:“晓弟你……当真没有甚么烦心之事吗?为兄看你刚

才满面愁容啊。”
“没……”百晓突然想到一事,胸口被重重撞了一下般,登时紧窒起来,一时连话也说不下去。
东方闻人见状忙站起身来,凑过去握住百晓的手,忧道:
“晓弟到底有何烦扰之事,如实说给愚兄不好吗?我到底能为你排解排解啊!”

百晓怔怔看着他英俊非凡的面容上一片真切的忧虑着急,看了好一会,才微微合上眼睛,低不可闻的

叹了口气,扯开嘴角一笑,道:
“小弟饿了,正在烦恼东方兄说的上好的鲈鱼,它怎么还不跳上桌来给小弟解馋呢?”
东方闻人听后一怔,立刻挑高了一对飞扬的眉,笑道:
“这个最好办不过了。”
说着他击了击掌,顿时便有两三个人蜂拥进来,布菜的布菜,摆酒的摆酒,果然一条肥美鲜嫩的鲈鱼

在中央,色香味俱全的勾引的人不由得不食指大动。

“晓弟来,先尝尝。”东方亲自夹了一筷子鱼到百晓盘中:“这鱼可好不好?”
“好,”百晓吃了一口,道:“实在是小弟生平未尝过的鲜美绝伦。”
东方闻人听了大喜,斟了杯酒给百晓,道:
“你喜欢最好,来,吃鲈鱼一定要配着九年的桂花酒才好。这是我一个天下第一好吃懒做的兄弟说给

我听的,你试试当真否?”
“果然啊!鱼肉更美,而酒更纯厚,东方兄,你也吃。”

他二人推杯换盏,吃的不亦乐乎,见百晓已有几分醉意后,东方闻人一边继续给他满上一杯酒,一边

笑道:
“晓弟,我觉得和你一起吃的饭,喝的酒,似乎与和旁人的大有不同,似乎饭更香甜,而酒……更加

醉人呢,你博览百书,可知道这是为何?”

“这个……”
百晓愣愣的,停下筷子,放下酒杯,苦思冥想起来,过了一会后他缓缓摇头,答道:
“小弟愚钝,不明原因。”
他忽地直直看上东方闻人,接着说道:
“虽然小弟不明其间缘故,小弟却也想让东方兄知道,我……亦如此!”

东方闻人志得意满点了点头,喜说:
“这就好,这就不枉我对晓弟你‘一片苦心’。来,再来一杯!”

一时间他两人酒足饭饱,东方闻人起身要走时,被百晓一把拉住:
“东方兄,且慢!”
“嗯?”东方闻人诧异道:“晓弟有何事?”
“我……东方兄等等。”

说着他偷偷拉开包间的木门,从门缝里小心翼翼的看了外面一眼,外面早已是人去楼空,一点也不见

公孙无形的影子了。
百晓长舒了口气,刚想回身对东方闻人说可以走无妨了,却突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不稳,手里紧着

抓住个什么东西,这才稳住了身形。

“抱歉呐……”百晓低低道:“东方兄给小弟喝的酒,好大的后劲……东方兄,东方兄?”

叫了几声不见人应,百晓奇怪的仰头一望————呃……
他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方才情急之下他搂住的依靠,居然是东方闻人的脖子,现下他还一迳的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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