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从?还是?逃避?要,还是,不要?
“说,谁在你眼前?”石定狠狠抓住他的臀瓣,挤压。
火辣的痛,让全身颤粟。洛洛张开十指,抵住石定的胸膛,似抗拒,似支撑。
“不喊?……不要?”石定伸出中指,缓缓放进自己嘴里,湿润。
洛洛睁着眼,看这色 情的动作,看这意味的启示。难动分毫。身体和脑子一样,钝得像块石头,难动分毫。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想要?”石定的中指抵在洛洛的入口,自己的下身,也在想象中硬挺。
洛洛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手指抓起,却稚嫩得没有在石定皮肤上留下任何伤痕。
“哈……你想要。”中指一点点顶入,石定的下身,好似也在享受这紧闭的窒息,忍不住,伸手套弄……
痛。全然的痛。撕扯。尖锐。洛洛似乎暂停在一个完全自我的状态上。有什么。在交替!
不————!
线,断了。黑色,淹没一切!
他瘫入石定的怀里。再抬头,却是面目狰狞。生嫩的小脸上满是煞气!他张开嘴,咬下去!
你知道我痛么!我很痛!非常痛!
你知道我在忍么!忍得咬牙切齿!忍得肝胆绞结!
你!你——!
洛洛又支身起来,双手扒开石定披散在脸上的头发,扯开,拉开。石定只是任其拉扯。直到整张脸,完全曝露在清晨,微亮的室内。
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的!
没有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生气!
洛洛的手指在石定的脸上,一遍一遍疯狂描绘。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唇,唇。
洛洛张嘴又咬下去。
我讨厌那些女人们!我恨她们!
都是你!为什么!为什么!选她们!
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洛洛拉住石定的头发,让他仰面。露出滑动的喉结,锁骨,和肩的曲线。他拉得很用力,用尽全力。石定吃痛微皱起眉头,可,他正沉浸在身体的欢愉里,无暇顾及。只,任他施为。一切接触,在石定看来,都是恩赐。此刻的洛洛,眼神如此执着疯狂,只为自己,只为自己!啊!一切太过甘美!
看着我!看着我!
你知道的!知道的!
你是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忽略——……
“嗯——呼~!”石定闷哼一声,射了出来。腥稠的液体溅上洛洛的身子,引得一抖。
石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无法自拔。他张眼,看见,洛洛定在那里,眼神不复狂乱。清清明明地都是泪。
“我——我一定,做了,什么,坏事。”洛洛双手捂脸,双眼紧闭。
自我,太过可怕。
“我,忘了。忘了……都是我,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他在说谁?他又在说什么?一瞬间,两个名字跳入脑海,他张嘴。
“……爸爸。”汹涌的失落漫过心胸,随着泪水,冲刷流淌……
“我怕,我怕我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你。可能,可能。已经。我,我,不记得。我,不知道。”
石定回过神来,轻轻把洛洛揽在怀里,在他额头落下数个吻,安慰。
“宝贝,没事的,不要害怕。看着我,看,爸爸没事的。不会有事。宝贝,你没错的。你什么也没做错。你是好样的。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对。原谅爸爸。原谅爸爸。”
“真的么?”洛洛伸手紧紧环住石定的脖子,把小脸贴在他的脸颊。询问的语气,少有的纯真。“真的么?”
“嗯。没事。不要害怕。听话。乖。”石定的大手有节奏地轻拍洛洛后背,诱哄。
“……嗯……嗯”洛洛听话地完全放松下来,闻着爸爸特有的让人安定的气息,忽略了身体的疼痛,忽略了挣扎和矛盾,忽略了失望与不甘……他慢慢,慢慢地,进入梦乡。
“……爸爸……爸爸”
一滴泪,从眼角坠落,透亮。
番外1 红绸
番外
那日清早,远远听得一匹快马哒嗒飞奔而来,马铃儿透过清晨的喧杂声直响到每个人心口。全村的寡妇们都不由自主放下手中活计,挺直了佝偻的肩背,扬起了低垂的视线,垫起脚尖,张望。
一匹马,一个汉子,回来了!
一颗颗心,随着马蹄声声,在胸膛里鼓动。拧扭着粗布下摆的手们,都是冬茧疮疤。不安又期盼,让寡妇们常年苍白的脸颊飞上了红霞。年轻些的寡妇们,耐不住,一个个往村口聚集,凑到一起,互相挤着,支撑着,期盼着。
远处模模糊糊一个影子,伏在快马上颠荡。身形分明是个壮硕的年轻汉子!相互捏握着的手揪紧了,生痛。
快马恍然间便到了村口,马上的人在寡妇们面前拉住步子。背着晨光用关外的口音喊:“哪个是珍香?”
“我——!”惶急的声音划开人群,珍香寡妇大老远跑过来,脸孔煞白。早回来的人都带过话来,她家那汉子战死沙场英勇无敌!最后要紧时刻,豁冲上去,用大刀砍下了敌将的头颅,爷们样是个英雄!
珍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睛像牛样瞪得巨大,死死盯着马上的男人。
男人下马,两步走上来,被寡妇们围在中间。他看着这一双双红兔子似的眼睛,本想笑着自我介绍的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他转身解下背上的布包,慎重放到了珍香的抬起的双手中。半响,才开口说话。
“我是往来贩卖丝绸的商人。几个月前……大战前那晚,我背着行囊,想趁夜穿过封锁线,返回家乡。……被这边的巡逻兵给劫住了,只当是偷渡过来的刺客,要关押审问。那巡逻队的队长是你丈夫。他把我带到林子里,放了。”
“临走他扯着我包袱里露出的绸料子说,你要谢我救命。把这色的上好缎子,送给我家媳妇去。她别的不爱,就爱光鲜的衣服。你亲自送过去,告诉她,做好看了!穿上!”
话毕。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那土布包上。
珍香双手托着,像在托热铁。
“让开————!”她忽然大力推开人群,一步跨上村口的石礅,迎着朝阳,唰地打开布包,抖出那袭绸缎来!
大红。大红大红的上好喜缎,在村口迎风招展。晨光透过,闪烁亮丽光华,晃花了底下众人的眼。
做好看了!穿上!
泼辣强悍的珍香,抱着那火红火红的喜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边哭边嚎:“你个死人呀~死人!你死了还要宽管我啊~死人~!”
一个月以后,珍香寡妇听了她家死男人的话,穿着那亲手新做的大红绸缎的喜服,嫁给村东痴等她五年的老实汉子,做了新媳妇。
那天喜酒请了全村的老少,石定哄着洛洛,在家里吃米糊。
第十一章 太极
人心就像一盘太极,一半白,一半黑。白,是七色光所汇,黑,是七色彩所聚。虽是一样的来由,却是完全不同的质感,一半轻盈,一半稠重,一半正,一半负。而这些色彩,在成长之处,是随着本能,自然融合转变,不停互补变幻的。
那道试着划分黑白的线,就是人心中的人性底线。是随着人在社会家庭中成长,受环境影响慢慢形成的道德观,人生观,世界观……
这是一种适者生存的行为。为了更好的适应于生存的环境。
洛洛从小,在爷爷奶奶不停罗数亲母不贞,自己一样下贱的观念中成长,心中背负了沉重的枷锁。怕自己做出一丝一毫的证明,最终被他们抛弃。于是,他把自己心中的警戒线,设得很高,很高。每言每行,都希望无比纯洁干净。
他就像扭开一半的奥利奥饼干,把白色的一面显在上面,让黑色完全沉底。所有的负面感情被极端压制。
于是他用这样的方法,适应了那个扭曲恶心的环境。
起初一切很好。可情欲的萌芽触犯了他自己那堪称完美的极端底线。一方面,他视之蛇蝎,怕这会打破一切,使他失去一切。另一方面,他本能地需要,本能地反抗压抑。这种心灵的拉锯战,不停进行着,使他那些黑色白色,不再安静。随着那条底线的扭曲,开始蠢蠢欲动。
可是,当最后一切真相大白,他发现,自己活在荒诞的剧情里,做着与他人来说完全无意义的挣扎。没有人在等着他,没有人会来解救他,甚至,没有人试图了解他……他早就是那个,被牺牲掉的……
心灵的颠覆,就是这一瞬间。他失衡了。完全找不到那条毫无意义的警戒线,那条高到天天勒着他脖子阻止他呼吸的东西。
可木已成舟,没有枷锁,他甚至不知道,怎样去拼命呼吸。生存的本能,让他不断寻找着类似的东西,维系自己浅薄飘零的意识。只有在痛苦中,他似乎才能感受生机。也许,自虐,已经早刻进他的骨血,成为他活着的一部分。
另一方面。
他心中早已成型的道德规范让他对自己爱上亲父的事实深恶痛绝。
但这不是洛洛最大的埂结所在。
埂结是在这感情的背后,那道伤人的裂口:被牺牲,被舍弃,被忽略,被背叛……
是在这裂口之后,自己那压抑经年的黑色风暴:愤怒,不甘,怨恨,暴力……
而那天,这些黑色曝露在石定眼前,被赤裸展示。洛洛再无法逃避……
于是这天中午洛洛醒来,蜷在石定的怀里,身体虽然不适,内心却平静之极。
抬头细看石定那张睡脸,舒展着眉宇,安适地睫毛静静憩在眼睑上,茸茸可爱。微微噘着嘴,向前伸出,似乎是在向谁撒娇要吻。酷似父亲,却有更真实的,属于“石定”的味道。洛洛看见了,这张脸之下的,那个孩子。那个,第一个见识他真面目的人。
石定那种出乎意料的执着和包容,让洛洛诧异,也深深感动。虽然是逼他暴露自己内心的丑陋情绪,但,石定至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分毫厌恶中伤。从而产生一种被宽恕,被接受的错觉。这让洛洛感觉好极了。
“石定……”洛洛喃喃自语,第一次,对这个名字的主人,产生一丝波动。
其实,石定如果在几十年前,在洛洛前世还是孩子,刚刚察觉被父亲丢弃的时候出现。洛洛一定会很容易陷进他的感情中,不顾一切。而他如今经历了现代社会的洗礼,经历了转世轮回,又经历了感情的伤害,再不像原来那般纯净无垢,不设堤防。如今的他,会轻易地接受石定么?即使若干年后,等待他的,又是一场背叛?
洛洛提起手,用拇指食指夹住石定的鼻子。
“唔……”石定摇头,未果,十秒钟后,张嘴吐气,嘴唇吹得噗噗响。
洛洛弯眼,笑了。那笑容让人看了心暖,又心酸。
“石定!!!起床!!!”破锣嗓子叫喊起来。
石定抿抿嘴,收收胳膊,放在洛洛屁股蛋上的手指捏捏,继续安心睡觉……
……一秒,两秒,三秒……青筋爆。
吧唧!洛洛小脚踩上石定的几巴,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呃,他忽略了,自身的肉感娇小情况……和成熟男人的性功能状态……
石定自然是勃起了。哈哈哈。
他顺着本能,配合着洛洛的小脚,上下蹭。拿棒棒戳小脚心反击。
啪——!
一个毫不容情的巴掌,脆生生响起……
一秒,两秒……五秒钟后……
“唉?洛洛,你醒啦~?早安~~~啵,啵,啵,”石定梦游似得直吃洛洛小脸的豆腐,下身继续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要喝水!要洗澡!要穿衣服——!!!!”破锣锵锵敲,石定终于抱头鼠窜。
这天晚些时候,有人过来招呼石定去吃珍香寡妇的席。
石定乐滋滋抬头看洛洛,正要开口:洛,咱们去玩吧?
见洛洛面无表情,看着他。= =不知为啥,忽然心虚,低头捏捏衣角,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呃,你不舒服,还是别去了。我给你做米糊……”
其实,洛洛只是犯困发呆。
第十二章 调函
春寒料峭,星夜里的风吹起额前碎发,迷糊了视线。
纳兰鸿飞浑身酒气地走在路上,丝毫不觉寒冷。他混沌的头脑还盘旋着刚才齐主席的秘书亲自对他说的一番话。
“纳兰兄弟,节哀顺便。这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想不开了。咱们兄弟几个一齐打江山的,都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人算不如天算,时候到了凡人怎么留得住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他走的时候安安心心的,可以了。你别太过不去。”刘秘书拍拍纳兰鸿飞僵硬的背,以示安慰。
纳兰鸿飞凑在壶口,又猛喝了一口。酒顺着气管呛到肺里,咳得他佝偻在道边,眼睛晶亮。
别人那么说,那么劝,可他心里最是清楚,是自己糊涂。
男人和男人的事情,他向来遮遮掩掩,对外说来,是兄弟,是朋友,是部下。洛从来没有一句反对。只是笑笑说,无所谓。可在外面,洛洛总是十分大方的表现对他的爱慕关怀。即使这让大家都误以为他是他的男宠应侍,也不为意,照做照说。
他不懂他,向来不懂。就是最初,洛才几岁的时候,他也只是个追随者。永远只是看着洛洛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潇洒地走在前面。不论男装女装,留给他的,只是背影。只是驭风翻飞的华服和一丝扬天的桀骜长发。如此骄傲尊贵,不可一世。
所以他自然地臣服,无条件地追随。只当他是领导者,一个强大的存在。
强大,又精致美丽。
年轻的他,总是被吸引。晚上的夜梦,无尽癫狂的,都是他的纤弱姿态。白天看着他挥斥方遒,独挡千钧,心里的绮念就不住萌芽:让他臣服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会是怎样的一幅人间绝色!
他肖想了很多年,可魔使在洛洛身边,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可能。那两个人才是强强的完美组合。自己,只是个无头的追随者。
那年,他竟然看见了洛洛张皇失措,魔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控制洛洛杀人碎尸。平日里泰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洛,竟然不曾杀过人。回神过来,见着满巷的碎尸,那样不可置信地大声吼叫。
他看见了他对魔使的不满与愤怒。他为他不值,更想抓住机会,取代魔使在他心中的位置。
那夜里,他趁着洛洛昏迷不醒,巧取豪夺。心里着了魔地想:我绝不会害你。
可,结果呢?他闷灌一口酒,继续踉跄往前走,前面纳兰府的灯笼高挂,照亮朱红大门前的雪白石阶。
在策划逃出皇宫的时候,他曾经问他:“那你呢?”洛洛把所有人都安排好,唯有自己,没有算计在内。洛洛不需要一个跟班了?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了?他很不甘心地问。
当时,洛洛挑眉看他,眼里有明白的看穿,似笑非笑,看得纳兰鸿飞目光游移。“……走天下吧。我要去看看各国的风光。”洛拉拉嘴角,低头喝茶,把神色掩在淡香茶雾中。
他永远都不懂他。再抬头,只是看痴了这朦胧的婉约。
洛洛作为静淑公主远嫁焰国,路上遇难,因而两国发动战争的消息传来的时候。纳兰鸿飞正护送洛洛母亲直往南下。冥冥之中,他似乎知道,洛洛,不会有事。可能他总是把洛洛看得太过强大,以至于后来看见他身上因为逃避那次灭口灾难而留下的层层伤疤,被深深惊到,不知如何反应。洛洛只是在他怀里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