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第三、四卷(穿越)——司圣语
司圣语  发于:2010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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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风澈,你若当真有心,便为我报仇。你数次相救之恩,燕南漓只能来生再还给你。

妖怪走近自己,发出狷狂的狞笑声,舔着长长的舌头,猛然挥舞尾巴,向着燕现漓倚靠的洞壁狠狠撞去。

轰然一声,石块坍塌,扬起无数烟尘,在此之前,一道红光已穿过石壁,直直地射向了空中。

燕南漓失去了意识,同时也感觉不到了痛苦。他浑浑噩,好像做了一个梦,陌生的情景在自己眼前浮现,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异国的城市里,一排排高楼鳞次栉比,人们的衣着既奇怪又暴露,言语举止也随便、精俗得让人脸红。没有多久,在他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男子,身披碧光、体内却泛着通红,正如幽魂般一步一步地穿过墙壁,进入了一户人家。

那里面,原本也有个男人在床上打坐,看到对方不禁吃了一惊。一步便迈过来牢牢抱住了下坠的身子,然后震惊又担忧地唤道:“连夜星?!这是怎么回事?!”

那声音,赫然正是殷风澈,随后转身将对方抱起向床边走去,面容也果然是他没有错。燕南漓怔怔地看着他随即脱去两人衣服,然后将对方搂在怀里,一边为人运功疗伤,一边还不住地在人耳边低语着。

赤祼的身了紧紧相拥,姿态暧昧又弥漫着羞耻的气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人似乎有所好转,可是他却仍然没有放轻松,转而继续煎药哺喂,唇瓣紧紧相贴、苦苦纠缠,一点点地喂对方咽下去。

他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显露出的浓浓的关怀,也是那么自然而真挚。看到那人容与自己神似,又分明处处依赖着他,燕南漓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相必殷凤澈救自己那时也是一样如此,他其实并非只对自己一个人关怀备至,也或许,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己?

连夜星,是那个人的名字。而对方,才是他的心上人吧。

燕南漓的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发现了这个“秘密”,神智也跟着开始恍惚起来。他突然间笑了下,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不是本来就应该恨透殷风澈吗?对方夺了自己清白,竟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真是可笑,若是如此,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又该如何解释?

殷风澈,你果然不曾真的爱我。只是因为没有了那个人,所以觉得寂寞、觉得我跟那人有几分相像?

果然,你也只是因为我的容貌才会接近我。

心仿佛被掏空了,不,应该说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不该再有心了吧。他弯起唇瓣,嘲弄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再看、不再想。片刻,困倦感当真逐渐袭来,就像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仅存的意识不断地向着黑暗中拉扯。

自己很累,很想就这样一睡不起。那就可以再也听不到耳边的呼唤声,再也不用理会凡世间的种种痛苦的事。

第六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南漓?!南漓!”

房间里,殷风澈震惊地摇晃着燕南漓,感受到对方的的意识在一点点消失,心里顿时揪紧得不得了。

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南漓方才明明已经醒来,却莫句其妙地连自身都不认得。数天来,对方的伤势分明已稳定了,可为什么间会丢下一句不会原谅自己,便再度错迷过去、不省人事。

还有揪住自己衣领说的那些话,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曦生也收了银针,在一边长吁短叹。

“都是我不好,那时我若一力反对,再让黎捕头好好看着大人,也就没事了。”

他很自责,想起殷风澈一直叮嘱他好好看着燕南漓,便感到自己没有尽好责任,才会发生如今的惨剧。他不该惧于大人的威胁便任由对方去冒险,现在可好,连殷风澈都束手无策,这该叫他们如何时是好。

“叶师爷,这与你无关。南漓也是在跟我赌气,才会这样。”否则换了以前,对方绝对会小心谨惧的。

“不,大人他,本也有确定的把握的。”

叶曦生擦了擦眼角的潮湿,想起那一日,燕南漓并非轻敌,而是也有跟自己祥细询问过。最终,对方想到“炽熵”在手,妖怪绝不敢轻易靠近,于是便命自己两日之内炮制出闻之即倒的座醉药。只要布下圈套,以自己为饵诱妖怪出来,再以药物放倒对方,那便不需殷风澈出手,仅凭他们也足以为百姓除害了。

“叶师爷,你要记住,殷风澈终非府衙中人,而且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留一辈子,所以,我们不能总是依赖他。”

“更何况,谁家姑娘都是父母所生、视如心肝,我身为父母官,岂能贪生怕死、却任由百姓去涉险?”

大人那时是这么说的,神情那么落寞,却又那么坚决。然后他亲自扮作了新娘子,带着大家依计行事。妖怪果然盯上了他,可是却谁都没有想想,其手下间还有一群傀儡,如凶猛野兽般绊住了众人,同时也坏了大人的计划。

在那个危险的时刻,要不是殷风澈赶到,只性大人早已丧命在妖怪的手中。可即便如此,当奄奄一息的他被抱到自己的面前,多处骨骼断裂,一身鲜血,饶是叶曦生见惯了伤患,也禁不住双手发抖,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谁也不敢想象,没有了燕南漓的府衙,将会是什么样子。

幸好有殷风澈在旁,一直以灵气维持他的状况,而叶曦生那里,也替他保管着前段时间得到的诸多珍稀药材。双管齐下,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伤处奇迹般地迅速愈合,再到今天终于醒来,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紧接着他便又再度错迷过去?!

旁观的人全都唉声叹气,说不出个所以然。殷风澈更是心急如焚,最终无奈之下便只好将他抱起。

“师爷,我带南漓回枫霞山,去找我师兄。”

“这……好,好。”

虽然不清楚风继海有什么良策,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因此叶曦生赶忙让开,满脸期盼地看着殷风澈很快从屋里消失。

负继海站在山门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他掐指算着,不多久,便抬起头来,终于看到了师弟的身影。

“风澈,带燕大人去密室,我有话说要对你们说。”

他不待师弟开口就先行抛下话,弄得殷风澈不禁一愣,然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燕南漓,于是听命行事。

“星君,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吧。”

天只是紫微宫,度厄星君坐在桌边,依旧慈祥地眼望着初配的燕南漓,想不到下界短短时间,对方的酒量便退步到如此地步,区区一杯琼浆玉露就能让他睡上半年,也实在太离谱了点。

可话虽如此,却还是将桌上的液体递给他,燕南漓一怔,并未伸手去接。

“放心,不是酒,此乃麻姑大仙所酿的清心碧露,可令神智清明,你刚刚似乎做了恶梦,正好压压惊。”

话毕不由分说地递给燕南漓,燕南漓抬起眼来,再度环视四周。这里的一切如此熟翻,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曾离开过。

难道,方才的那些的是梦?!他自己从那次之后,便当真一直沉睡在此?!

“度厄星君,我……”

他有话想话,却又张不开口,倒是对方了然于心,淡淡一笑。

“你是想问,这一切真的是做梦?”

“嗯。”他轻轻地点点头,若真的是,未免也太可怕了。

“呵呵,那在星君心里,又究竟希不希望它只是梦呢?”

对方不答反问,令燕南漓再度愣住了。自己怎么想?这不是……

早在那时,自己一心想要回去见殷风澈,可是梦里算是见到了,却反而反目成仇、落得如此田地。与梦里的怨恨不同,如今超脱出来,心里便是唏己,又带着些许无奈跟难过。要说自己到底怎么想,只性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星君,你现在可知,冥界为何要有孟婆汤了?”

“须知缘起缘尽、世事无常,你心怀执念、妄自强求,最终不过是落得大家痛苦。何必呢?”

“那么说,那里的一切……”当真是自己发生过的?!

“没错,事到如今,你失身于他、一身法力亦给了他,前尘往事,早己互不相欠。听我的话,还是早日回到天界来,这偌大的天宫虽寂寞,却是平静安宁,没有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恩怨情仇,岂不更是安祥自在。”

“可是,我……”

“哦?怎么,莫不是……你还想要见他?”

“不,怎么会。”他跟殷风澈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但是燕南漓心里,始终还是难过不甘,不知道为什么,在下界之时不知有多想逃开对方,却当真正要下决断时,竟怎么也狠不下心来。那个人明明将自己当作了替身,对自己并不曾真心实意。可他就是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对方,那段回忆即便再痛苦、再委屈,也仍然不想忘记啊。

“度厄星君,我……我还是不能。不如你就放我去投胎转世,永生永世再不与他相见。”

“唉,星君啊,你腕上缠着千丝索,便注定与他纠缠不清。无论你到了哪里,冥冥之中都自会与他相遇,即便投胎又有何用?”

度厄叹了口气,事情要是那么容易解决,自己又岂会被派上界近千年?这个烂摊子是他惹出来的,如今想投胎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燕南漓惊愕地看向自己左腕,那里果然有什么环绕、闪现一抹异光。原来自己一切的苦难都是这个造成的?只要解开它,是不是自己就可以解脱了?!

于是发疯一般地尽力挣着,哪知却越挣越紧。

“你们两个……傻小心啊。”度厄终忍不住摇摇头。

这天界至宝岂是这么容易解开的?早知如此,谁叫他当初死不悔改、还用了千年时间与天帝做赌注。

“也罢,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想要解脱,而又不愿遗忘,那便回去见他、好好了了这段缘吧。”

说着便一挥衣袖,一股灵气扑面而去,再度将燕南漓震昏,倒下。

第七章心乱

殷风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燕南漓,欣喜地看着对方终于再度转醒,他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擦汗喂水从不假手于人,即便外人不知原由,但也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实在非同一般。

风继海抹了把额上的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臭小子真是没良心。从来都只知道丢烂摊子给自己,几时有像对燕大人这样,哪怕只给自己端碗水。

不过他生性厚道,倒也不计较。而且颇为识相,转身便走了出去。临走时在床几上留下一包药丸,嘱咐务必接时服药。

“多谢师兄。”

眼见心上人平安无事,殷风澈非常开心一扫连日来的苦闷,将那些药照单全收。他捏碎一拉化在碗中,然后很小心地瑞到燕南漓面前。

“南漓,来,喝药了。”

自燕南漓清醒之后,他再也不敢像先前那么放肆,就连扶起对方的动作,也尽量隔开一点,努力做到不令让人厌恶。师兄说过,燕南漓再次昏迷全是心病所致,心里面有解不开的结想要逃避, 所以才索性自暴自弃、意识也渐渐消沉。

而这心事,不用问,殷风澈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南漓,听话,等你伤好,我就送你回去。”

他好言安抚,就差没对天发誓,燕南漓这才瞥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倚靠在他身上,一匙匙地任由他喂药。

“衙门里,大家都没事吧?”

片刻喝完,燕南漓低下头问道,从那日一别之后,记忆里便只有众人浑身是血、与“兽人”互相拼杀的情景,至于究竟如何,却是一无所知。

殷风澈放下药碗,为他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你放心好了,虽然殉职七八人,但余下的一切安好,有叶师爷在,估什伤也早就痊愈了。”

“那就好。”

他点点头,心里的内疚感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如果由于自己的失误,害大家平白丧了性命,那叫他怎么能够安心。

心里一放松,便忍不住绽出一抹淡淡的笑。这么久以来,殷风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因此禁不住一愣,随即心里又有点酸。

以前的南漓,总是毫不吝啬地对着自己展露笑容,宛如春风吹过,让人心驰神醉。可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他笑过了,总是带着一股冷漠、凡事都有着极重的防卫心,就好像……再不肯相信别人、好像谁都要骗他害他一样。

尤其是自己,无无论怎么讨好,也被拒于三尺之外。若不是他伤重无法活动、不得不由人照顾,只怕他早已将自己也赶出去了。

“南漓,我们之间,能不能好好谈谈?”

殷风澈接近燕南漓,想要趁着对方心情好,及早与他和解。这种压抑的日子自己已经受够了,哪怕南漓要打要骂,将怨恨发泄出来也,总好过看着他一个人默不作声,却什么都憋在心里头。

燕南漓闻言偏过脸,根本不想理会,无奈身子却被对方紧紧地揽了去,重又落入了温暖的怀抱里,也不得不面对异常熟悉的那张脸。

“殷风澈,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是我说才对吧, 南漓你究竟怎样才肯原谅我?”

不要说什么永远不肯原谅,殷风澈自认自己情难自禁,但对南漓所言却是句句肺腑,甚至连命也可以不要地卖给他。他在昏迷之时声声低喃,让人听了纠结酸楚,却偏偏醒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不仅对自己全无感情,就连自己想要照顾他,也总是被他借故拒绝。

不是说引为知己、不会讨厌自己吗?当初不是对自己试探性的碰触也并不排斥吗?为何仅仅因为发生了关系便否定了自己对他的重要?甚至宁愿一个人逞强去灭贼除妖,也不肯再跟自己商量、寻求自己帮肋。

殷风澈觉得自己被完全排斥在了南漓的生活之外,这让他很难受、很痛苦,再一想起自己一时心软,本想要让对方独处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却不料反而险些失去挚爱,心里便暗自下定决心,这一次绝不会放手,一定不惜想尽任何办法,也要将南漓留在身边。

燕南漓并未挣扎,只是垂下眼,淡淡地问了句。

“连夜星……是何许人?跟你,又是何关系?”

“什么?”

殷风澈愣了下,这名字如此陌生,自然与自己非亲非故。

“南漓,我并不认识此人。你怎会这么问?”

“没什么。”

这个骗子,还想要说谎。不认识,对方会去找他?而他也会剥开对方衣服、两人赤裸纠缠在一起?

燕南漓再次偏过头,却重又被人扳着下颌拉了回来。

“不对,你一定有事在瞒我。”

那双眼,不复从前的明亮,而是消沉晦暗,显得心事重重。殷风澈知道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冒出这句来,这必是跟他的心事有关,而自己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他解开心结才行。

“南漓,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无话不谈的吗?”

“我早己说过,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我不想见到你,也无话可说。”

“你撒谎,你昏迷之中明明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殷风澈气得胸膛起伏,而燕南漓听闻此话,面色也不禁瞬间变得苍白。

“你……一派胡言!”

自己恨他还来不及,怎会那么无耻!

眼泪又落了下来,他红着眼圈咬着唇瓣,不肯承认那个不争气的人会是自己。

脆弱无助的泪颜,让殷风澈心里又是一痛,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南漓面皮簿、仍在耿耿于怀此事,自己为什么偏偏要那么激动地喊出来,让他又一次感到难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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