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 第一、二卷(穿越)——司圣语
司圣语  发于:2010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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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风澈莞尔一笑,南漓果然聪明,他本来以为对方中规中距,定不会想出这种嫁祸的方法,即想不到反而是自己束手束脚,完全跟不上好友的思路。

而且,如果郑重其事地去请人,那黎捕头见惯了官场黑暗,一不肯轻易相信南漓。而张观如果听说了这件事,也不定会引起警觉,派人暗中下毒手。所以倒不如乱来一把先将人抓回来,一来麻痹张世观,二来,也说不定那个性情粗直的家伙一怒之下会爆出什么猛料来,岂不比他们苦苦情求询问要好得多?

因此心里面,对这个主意实在佩服得很。

“那么南漓,你打算何时去抓人?”

“不急,总要先审过牢里的犯人再说。只有先从他们口扯出这个人的名字来,我才好顺水推舟,理所当然地命人去抓他。”

说到这里,燕南漓的目光牢牢定格在好友脸上,眼中微微闪动着一丝慧黠。这一回,殷风澈立刻就明白了。

不禁笑了下,没辙地叹了口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不就是装个犯人挨个打吗?对自己来说,实在小菜一碟。

第三章噩梦难眠

傍晚,知府大人升堂,亲自逐一审问。经过了番责打,终于有几个“暴民”受不住酷刑,开始招供“事实”。不过,仍有一个家住城外、看上去四十多岁、老实巴交的男人,却一直哭叫着大喊冤枉。经此人口得知,他所领到的农具的确出自府衙,只不过有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似乎有睢见一个黑影进了家门,做了什么则浑然没看清。不过醒来一看家中米粮未丢、物品未少,所以以为只是自己做梦而已。

经过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纷纷想了起来。没错,他们好多人也曾经遇到过这种事,可是也和先前的男人一样,根本没放在心上罢了。

“哦?此人怎会无缘无故跑到你们这么多人家里去,一定非奸却盗。难道说,他正是这件事的元凶?”

知府琢磨了半晌,然后又一拍惊堂木。

“混帐,你们口口声声黑影黑影,这叫本官如何去找?你们之中当真无人看清过这个人的样貌?给本官从实招来!”

官威加酷刑,立刻就让某些人开口应了声。另一边跪着的一个老头子赶紧战战兢地指认说,他曾就着月光看清了这个人的脸,认出正是前任的捕头黎岳。

这个好了,有了名字,其余知情者便供出了住址。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在燕南漓的命令下,已经成为官兵的前御林军将士便随即前去缉拿犯人。一番打斗之后,生擒主犯黎岳及他的两个女儿,并且当真从其家里搜出了许多分别刻有御史府或江陵府衙标记的农具和钱物来。

于是这一次,可算人赃并获。

黎岳立刻就被下到了大牢里,一路上破口大骂,不仅直呼燕南漓“狗官”“错官”,更将押着自己的官兵也骂了个狗血淋头。燕南漓也不多话,一上来就命人痛打他五十大板,打完之后对方皮开肉绽,这才再没力气闹腾,乖乖被人丢进了错暗肮脏的牢房里。

“爹!”

“你们放开我爹!你们这些狗官!”

至于黎岳的两个女儿,似乎也非泛泛辈,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倒也练了一身功夫。只不过,她们的身手毕竟离父亲还差得远,不出几招,就被殷风澈点了穴道,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瞪着燕南漓以及他的走狗们,流露出一副愤怒鄙夷之色。

燕南漓来到她们面前,目前逐个从那两张俏脸上扫视过去。黎岳虽是一介武夫,但生出来的女儿却很是清丽可人。姐妹俩也很好辨认,性格外露大大咧咧的是姐姐黎夏祯,而见到自己相对文静不敢说话的,则是妹妹黎科秀。

他笑了下,挥手撤开护卫在四周的官兵,然后旁若无人地摸了把姐妹俩的脸。芳华正茂的年轻女子果然是软玉温香,仅仅凑近,便令人忍不住心生歧念、很想要一亲芳泽。

“两位姑姑娇柔貌美、秀色可餐,要是住这种牢房、跟这么多男人关在一起,本官怜香惜玉,倒也有点舍不得。来人,将她们带进府衙后院后生照顾,本官,要亲自好好地审问她们。”

越说到最后,语音越加暧昧。尽管他笑容温雅,但一家三口是惊愕地变了脸色。黎岳随即挣扎着冲向牢房门口,隔着铁门气愤地吼道:“混蛋,你这狗官想要做什么?!你,你敢碰她们,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闭嘴,别吵。”旁边的衙役立刻狠狠给了他一棍。

周围的人全部一脸玩味,暗想这当官的,谁不是为了财势跟女人。尤其新来的知府如此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上个犯人的女儿算什么稀奇。这姐妹俩要是真跟了他、得了宠,以后一家三口的罪是轻是重,还不都由这知府大人说了算?

因此便有许多人冷嘲热讽,都说这黎岳不知好歹。燕南漓微微一笑,也不说别的,随即丢给衙役打扮的殷澈一个眼神。

“还不带走?”

“是。”

“夏祯!冬秀!”

“爹!”

骨肉分离,叫得格外撕心裂肺。黎岳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带走,痛心疾首,却阻止不了这场恶行。

而首先迈出牢房的燕南漓,面色也沉了下来。当官的鱼肉百姓,所造成的伤痛他岂会不知,因此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坏人,也真是做得太过份了。

只不过为了案子,还得继续做下去。

于是也仅仅是一瞬间,面色便重又换了回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本官累了,想要去休息。你们去找两个婆子,服侍她们洗换干净,回头听本官吩咐,再带过来。”

“是,大人。”

此时天已大亮,折腾了一夜,也是时候消停一下了。更何况他的“病”又刚刚好。

殷风澈陪着他回到房间,甫一踏进门,虚弱的身子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燕南漓眼前一黑,反射性地回手抓紧好友臂膀,顿时将殷风澈吓了一跳,赶紧关上房门,将他牢牢扶住,后又改为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床榻。

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按下脉门,指下感觉到的脉动是那么细弱殷风澈不禁皱起眉,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看顾下,好友能吃能睡、又天天按时服药,可是身体状况怎么就是好不了?反而比前几天还要差。

“南漓,你……你当真有听我的话好好休息?”

燕南漓默不作声,半晌才说道:“风澈,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回答我!”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没听话,殷风澈可再也不会被他骗了,自从雷邡煜走了以后,他们独处的时间相对开始变长,再加上自己以衙役身份陪伴在他身边,每天有足够的机会看着他服药休养,因此已经很久没有再私下进入他的房间了。

可是自己大意了,谁会想到他竟然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却又做一套。

这让殷风澈觉得很生气,同时又升起深深的内疚。

“为什么不好好睡?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了消耗的。”

“不是不想,是不敢啊。”

既然被人揭穿,好友也不是傻子,所以燕南漓再不否认。的确,自己已经整整几天没有入眠了,总是躺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黑暗房间胡思乱想,却就是不敢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就会梦取好多人来抓我,口口声声说我已经死了,要拘我的魂。所以我好害怕,怎么也不敢睡。风澈,你不要逼我好吗?我……”

“够了,别再说了。”

下一刻就被殷风澈用力地搂进怀里,内疚地咬紧牙,眼圈忍不住泛了红。

师兄的确说过,本来在那一天,南漓应该阳寿已尽的。是对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瞒住了前来拘提的各路人马,为他续命、让他继续活在这世间。因此自己能够理解南漓的心情,茫然、惊惶而又深深恐惧。是自己害了他,没有考虑到他,还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独自面对那些从来未知的、又无法面对的可怕的事。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在说什么啊。”

被人搂得死紧,燕南漓不禁红了脸,只是看好友乃性情中人,此举应属无心,才没有大惊小怪。不过,他可不同意殷风澈的说法。风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自己为他而死,也不过是将命还给他。至于什么欠不欠、错不错的,自己那时救人心切,又何曾有过要他这样想的念头。

于是摇摇头,“风澈,以后莫再说这种话,否则,南漓岂敢再让你如此关照。”

“好,我不走就是。”

殷风澈分外怜惜,见他面色绯红,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将他放下。不过还是关切地问:“你那个梦,出现多久了?”

“三天前开始,只要睡着,就必会出现,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吓醒,于是索性孔雀睡了。”

难怪,这么些天都硬撑着,身子吃得消才怪。

“那从今天开始,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所以这姒睡吧,那些人若再出现,我就替你赶走他们。

”真的?“

”嗯。“

拉起燕南漓的手,紧紧相握在一起,既然自己说出口,就不惜一切都会保护他。

虽然掌中传来的温暖,就好像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燕南漓望着殷凤澈坚定的神色,片刻却还是轻轻地抽回手。

“那怎么行,你白天要陪我升堂审案子,又要替我到处去办事,要是连晚上都还在这里看着我,岂不也是不眠不休?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只图自己安睡,就让你去背负这种辛苦。”

“风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管我,一个梦而以,我再不放在心上就是。”

“不,那不是普通的梦。”

所谓阎王要人三更死,又岂能留人到五更。有时候看似虚幻的东西,其实却暗藏杀机。

“不如这样,我坐在床边,一样能够休息。”

言毕,殷风澈当真调整位置,身了一歪靠在床上,挤出了个笑容算是安抚。“你看,这不是刚刚好?可以看着你,还可以拉到你的手。”

可是……“

燕南漓的视线上移,投向了他背后那又窄又硬的红木上。好端端地有床不睡,非要遭这份罪,叫自己看在眼里,心中怎么能过意得去。

垂下眼来想了下,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身子向里挪了挪,然后脸热到了耳朵根。

“算了,风澈,你若不嫌弃,还是过来一起吧。”

床这么大,两个人睡也足够了。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再争执了,也勉强算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他偏过头去,看不到身后殷风澈愣住的表情,怔怔地望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怦怦直跳,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向最讨厌男人亲近的南漓,曾经红着眼圈对自己说是人都有底线的南漓,今天竟然……允许自己与他同榻而眠!

殷风澈简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但是身体却先于理智,已经早一步小心翼翼地躺上了床去。好友背着身,裹紧被子,在自己面前合上眼。只不过绵延至耳根的绯红透露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看得自己心里了阵阵……

不禁也赶紧别过头,尽力压制躁动狂乱的情绪。

可是南漓知道吗?当他如此信任、完全不设防备地躺在自己面前,睡颜纯洁如婴儿时,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忍不住想要抱着他,叫自己怎么还能……

……还能再睡得着?

第四章慌乱

仿佛要将三天的份全都补回来,燕南漓这一觉,便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当天色再次放明时,他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身边温暖的气息始终环绕着自己,让他觉得非常安心、非常舒服。

于是忍不住往旁边蹭了蹭,还想要去搂紧那股温柔,却不料掌下似乎摸到了奇怪的东西,茫然又疑惑地顺着摸上去,片刻意识才猛然回笼,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对了,他昨天,就叫了殷风澈跟自己睡在一起的。

这一仔细看清楚状况,面上唰的就红透了。自己竟然……衣衫大敞,还像女人一样缩在好友怀里紧搂着对方的腰。风澈健硕结实的胸膛就贴在自己脸旁,一双手臂亦是牢牢地圈着自己,姿态说不清有多暧昧。原来自己所感觉并追逐的温暖便是由此而来,他一下子就慌了,反射性地挣开殷风澈,抓起衣服、甩开长发就赶紧下了床。

不禁暗骂着自己,想不到他一向洁身自好,竟会犯这样一个错误。幸好风澈并非登徒浪子,不曾对自己做什么。可是若被人撞见、传扬出去,他颜面何存?若是在京里,那些造谣生事的无耻之徒三言两语,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急促而慌乱地喘息着,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逃一样地离开房间。门扉砰的一声合上,仍身在床上的殷风澈这才也睁开眼,不再装睡。

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自己这一天来,真的是一点都没睡好。本来压制下心情,告诉自己要谨守君子之礼,哪知道睡着的南漓居然贪恋温暖,主动凑近自己怀里,瞧着那宁静安心的睡颜,再好的自制力也顿时一下子全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忍不住抱了他、吻了他,冲动之下,手便挑开衣服伸到里面去。恰在此时却见南漓皱起了眉,似有感应地喃喃说了声“不要,住手”,那一脸痛苦神色立刻让殷风澈又心有不忍,也随即反应了过来,想也不想就真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罔顾好友对自己的信任,差一点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来。

他马上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去,可失去了温暖之后,南漓却明显感觉到不适,又再度缠了过来。对方难得安心睡着,他又怎能真的忍心走?于是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逼着自己去做柳下惠,重新任由对方无意识的搂紧自己,像找到避风港一样地缩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

就这样,他抱紧对方,受难一样地委屈了自己一天一夜。眼见南漓快要醒来,才赶紧装模作样地合上眼。好友方才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他自嘲地弯起唇,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下地,收拾妥当之后也出了门。

早离开一步的燕南漓无疑已经平静了下来,厨子已经做好了早饭,端到了后院的亭子里。他在那里等着殷风澈,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只怕谁也不会想象得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殷风澈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上前,在那个给自己预留的位置坐下来。抬头看了看燕南漓却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照旧为自己添上茶。

“谢谢。”

“嗯?你怎么了,风澈?”

燕南漓疑惑地盯着他,以前两人吃饭交谈很是随意,从不在乎这些小节,怎么今天,他反倒别扭起来了。

盯了半响,看得殷风澈越来越不自在。好像为那种烦恼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实在让人郁闷。于是也自嘲地笑了下,将多余的念头抛诸脑后。既然南漓都不计较了,自己干什么还要念念不忘?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没什么,大概是睡得太久,一下子还没有清醒。”

他揉揉眼圈,完全没有注意到燕南漓一闪而逝的尴尬神色。后者随即为他装好饭,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那你可要快一点,不然一会儿,我可没法审那姐妹俩。”

“放心好了,不会误事的。”

按照他们的计划,今天是第一次跟黎夏祯和黎冬秀两个单独相处,燕南漓自然仍得将狗官扮到底。两人思及任务繁重,也都不再开玩笑了。不一会儿吃完饭,命人收拾了下去,燕南漓立刻吩咐差役,去将那已经洗换妥当的两姐妹带过来。

人靠衣裳,换上了大家闺秀的装束,越发衬得女子年轻貌美、灵可动人。别说是那些衙役,就连燕南漓曾身在宫中见过无数的莺莺燕燕,一眼见到她们,也不禁在心底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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