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倾城——初澐
初澐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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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跟什么似的。

就在两人剑拨弩张之时,从大门口传来稳健的脚步声。

「冽儿?」墨黔一进门就看到西门冽提着他送他的刀架在莫言笑的脖子上,那情势看起

来就好像他再晚些时候出现,就要出人命了。

「爵爷。」西门冽看到墨黔后放下薄刀,冰冷泠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是面对陌路人的无

情。

墨黔的心揪疼了一下。

「有事好好说,何需对自己人动刀?」

「爵爷,我正想找你[好好说]。」没给墨黔有喘息的机会,西门冽直逼到他面前。「为

什么杀我弟弟?」

「你弟弟?」墨黔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说的是......西门家三十七口吧?」一旁的莫言笑突然插上话。「是我杀的。」

「是你杀的?」显然有些意外,但是西门冽一点都不难理解为什么是莫言笑做的。

毕竟爵爷底下所有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在运筹帷幄的。

「当然不是我亲手杀的,不过是我下令的。」莫言笑走了过来,巧妙的挡在墨黔和西门

冽的中间。

「为什么?」西门冽闭上了双眼,眼里看到的都是一刀刀砍入亲人体内的画面。他不在

乎其他三十六口,他在乎的是那唯一的人。

「因为他们阻碍了武王在江南的吸收动作。所以我问都没问过爵爷,就派人灭了他们的

。」莫言笑说着,眼神毫不畏惧的迎上西门冽,「你想杀了我?」

西门冽冷冷瞪着他,任谁都知道他手中的默蝉刀急于出鞘,可是,他已以不是多年前的

幼虎了。

现在的西门冽,懂得看局势。

「冽儿......」墨黔眉头深锁,看着那瞬间变得陌生的枕边人,原本想出口解释在下一

刻全化成了风中微尘。

「爵爷,属下方才多有冒犯,请见谅。」一字一句,言语冷得像冰,多年建立起来的信

任在瞬间瓦解了。

满满的桂花缤纷舞落,像一场雨,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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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书房。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灯火通明。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让本王招待呢?」安坐在案后的武王嘴角微勾,眼睛认

真的看着手中的奏章。话却是对着窗外的人影说的。

黑影翻身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全杀了?」武王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不速之客,有些讶异来者的能力。

王府内的巡逻士兵不下数百,第五步一岗,每十步一哨,其防守严密仅次皇宫大内,要

进来书房,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杀光所有的守卫。

「不,只是迷昏而已。」男衣人嘴角噙着淡笑,不请自坐。

「我认得你......」武王仔细的看了一下黑衣人,黑衣人虽着夜行衣,可是那清俊邪美

的五官,却没有用任何东西遮住。

多么狂妄的自信。这等做法等于是在告诉世人,就算他被所有人看到了,也不怕被抓到

,因为,他有能力杀掉这座宅第里的任何人。

包括眼前的自己。

「我也认识你。」黑衣人依旧没有表明来意的打算。仍然对着武王微笑。

「你是墨黔最得力的杀手......你来,该不会是来告诉本王,他想自己当皇帝吧?」若

真的是,那他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可是,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曾经听闻过眼前这名杀手的能耐,能在一夜之间,无声

无自灭了整座兵部尚书府。他这座王府虽然人多了些,可惜守卫虽多,却没有一个是不

世高手,难保不会歼灭。


「爵爷做不做皇帝,不是我能决定的。」黑衣人的笑容敛住,一脸冰冷。

「那你是......」不是来休杀他,那么深夜来访又有何事?

「我来和王爷做一个买卖。」

「买卖?」武王诧异反问。

「王爷知道莫言笑这个人吗?」黑衣人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意看起来阴森诡异,仿佛

地狱的勾魂使者。

「这......」武王狐疑的看着黑衣人,心里打起算盘,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个

莫言笑,可是他费心安插在墨黔身边的一颗重要的棋子呢。目的是为了要能掌控墨黔的

动作和想法。


「王爷别说不知道,我查了很久,才知道原来莫先生和王爷关系匪浅啊。」

武王眯起了眼,充满戒备的瞪着黑衣人,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还问他做什么?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若是王爷不想让我家爵爷知道莫言笑的事,导致王爷大业未成反先内

乱......」

「说吧,你要什么?」武王汗涔涔,不敢想像几十年来的努力功亏一溃的情形。

「我要莫言笑的命。」

要他的命?他可以自己动手不是吗?

「莫言笑不曾习武,你可以轻易取他性命。」

「我要王爷你自己动手,毕竟,爵爷不喜欢看到自家人自相残伤。」黑衣人从座椅上起

身,走到武王面前,形成一般无形的压迫感。

多年的杀戮经验,让黑衣人全身布满令人恐惧的气息。

「你要本王平白无故帮你做事?而且还是要杀自己的行力助手,这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纵使黑衣人不断传来压迫感,但武王在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深深明白只有不灭的气

势才能处于不败之地,他怎能输给眼前那不满二十岁的黄毛小子?


「王爷的意思是?」

「你用三件事来换莫言笑的命。」

「哦?」黑衣人挑眉,像是看到有趣的玩意儿。

「不是现在就要你做,答不答应随便你,不过,要取莫言笑的命也不能太早,得先找到

人代替他的位置才行。」莫言笑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可他的谋略和才

华可是连当今的状元都望尘莫及的,当年找这样一个人,可是花了他好几年的功夫的,

现在还要再找一个可以代替他的人恐怕难了。


「就我吧。」

「什么?」他?一个杀手,能成什么大事?

黑衣人感受到武王眼神里的轻蔑,手起刀落,转眼间,默蝉刀已经削落武王的一片衣裳

,他看着武王被吓到呆滞的双眼,轻声说道,「他用谋略杀人,我用刀杀人,都是一样

的。」


好一会,武王才从震惊中回神,差一点,只差一点,他的刀就砍到他的臂膀了......不

,只要他有心,不只臂膀,刚刚那一转眼间他早已取了自己的性命。

武王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这样一个能在飞沙走石间取人性命的杀手,说不定和莫言笑一样的好用。

「我答应你,不过,杀莫言笑要等时机免得让人怀疑是我杀的。」武王伸起不停颤抖的

手,指着眼前的黑衣人,「你......就静待本王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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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北方天降旱灾,南方黄河,长江泛滥成灾,百姓欠收,可京城皇帝不但不免百姓

赋税,反而加重赋税,让天下苦不堪言,导致一年之间,饿死的百姓无数。其余难民集

结成盗,占山为王,成为开国以来乱象最频繁的年代。


「王爷,您的意思是?」

「楚山盗匪成群,已成一股庞大势力,将来必成大业阻碍,如今要灭这把火,只有两个

方法,一是招降,一是扑灭。」

「楚山盗匪人数过千,全是精壮青年,况且楚山易守难攻,扑灭实在不易。」

「那就只有招降一途了?」

「也不妥,楚山盗贼原为南北避灾百姓集结,因无生路可图,才聚众成盗,现在他们最

恨的就是繁赋重税的官府,要招降,也实在不易。」

 

「既然无法扑灭也不能招降,难道眼睁睁看着它坐大吗?」

啪!愤怒的情绪借由拍桌巨响传来。

「倒也不是,属下心生一计,楚山能半攻打,半招降,不过不能由官府出面,否则可能

会失败。」

「这样啊......好吧,那就让那些死士去打吧,至于招降的部分,本王属意让莫先生前

去。」

「这......恐怕不妥。」

「不妥?那好,你去打一个口才足以招降盗贼的死士出来,莫言笑就不用去!」

空气中传来短暂的沉默,最后,是妥协的声音。「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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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楚山。

「看好你自己的脑袋,我只负责杀人,不负责你的命。」西门冽握默蝉刀,为即将到来

的杀戮做好准备。

莫言笑站在他身扣静静的看着那个早已威风凛凛的青年,他愈来愈不懂这头老虎
的心思,一年多前他得知自己是他的仇人,却能够沉得住宅区气不痛下杀手,那时他就

已明白这头老虎已以不是他和爵爷能够掌控得住的。

「你放心,算命的说我是九命怪猫,死不了的。」莫言笑摸了藏在怀里的匕首,那是为

了今天的劝降而准备的,毕竟谁都没有把握可以控制得住情势。

看这情况,他也只能自求多福。

「等你的九条命用完后,就是你的死期了。」

莫言笑拧眉,他不是为听到西门冽那冷嘲热讽而生气,这一年多来,他可没放过他的耳

朵......他担心的是西门冽话中有话,怕不小心着了自家人的道。

「不用你操心。」

算了,担心那么多做什么,他要杀自己早就动手了。

西门冽看了看时辰,已差不多到了进攻的时间,他握紧手中的薄刀,眼中透露出怒腾腾

的杀气。

「一个时辰后,你再进来。」留下这一句话,西门冽带着一干死士杀了进去。

一时间杀声震天,热血铺满了天、洒满了地,莫言笑自着,竟发现自己在发抖,他知道

世道的残忍,也明白百姓生活艰辛,更了解要改变这样的乱世,唯有改朝换代......唯

有用热血才能铺出一条太平盛世的道路。


莫言笑闭上了眼,他已经看过太多的杀戮,可是永远都不会习惯,他笑着,在心里计算

着时间,期待自己再闪睁一眼时,看到的是明君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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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血肉一路进来,竟看不到一个活口,莫言笑有些疑感,照理来说这班盗匪虽然顽强

,但是为了顾及寨里的老弱妇孺,非不得已时还是会投降的,难道貌岸然西门冽杀得红

了眼,竟不顾对方投不投降。


思及此,莫言笑快步而入,心里只想着快点,或许能在那一班死士下面求出几个活口,

他知道那些死士杀走人来是很难停手的。

莫言笑在大厅看不到人,马上转入后面的厢房,一推天门,除了看到桌面上伏着一名血

淋淋的少妇外,还隐约听到细细的抽气声。

是小孩子?

莫言笑循声打到了床底下,他掀天布帘,看到了一名缩在里头的小男防卫瞭在哭,想必

是吓坏了,「孩子,快出来,我还你出去。」

莫言笑朝他伸出手,希望能把这孩子救出去。

那孩子们只是哭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莫言笑一争,把手又伸远了些,「孩子,快出

来啊,你再不出来,等一下我就救不了你了。」那班死士杀人可是不会留情的。

就在莫言笑的指尖碰到小男孩时,突然一刺痛感从指尖传来,等到莫言笑发觉有诈而伸

回手时,早已中毒了。

「啊!可恶!」莫言笑顾不得思考一个孩子怎么懂得下毒,愤恨的发现他平时带在身上

的解毒丸居然已经吃完,赶紧从怀里掏出匕首,他虽不懂毒性,但学是略微了解如果四

肢中毒,必须断肢才能保住性命,于是他咬紧牙关,切去已呈现黑气的手指......


熟悉的声音从背扣传来,「不错嘛,还懂得自救世主。」

莫言笑捂住血淋淋的伤口,恍然大悟,「是你。」是了,他居然忘了西门冽是会使毒的

,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差点被他给毒死了。

「是我,」西门冽也不反对莫言笑地他的指控,「不过,我要告诉你,虽然你已断指自

救,还是救不了你的命。」

「你要为西门家报仇?」早该知道的,这么烈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放弃仇恨呢?是自

己大意了,才会让他有机可趁。

「不,我只为我弟弟报仇。」西门府里的人命不干他的事。可是,西门麟是他唯一的弟

弟,唯一的亲人。

「你就不怕爵爷知道?」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死劫,莫言笑也只能微笑以对,只是爵爷

怎么办?他怎么能接受西门冽的背叛?

「‘莫言笑是死在招降中的意外,下手的盗匪已以伏诛。'我会这样告诉爵爷,如果你觉

得还不够,我还可以告诉他,十年前的莫言笑是从武王府出来
的......」

莫言笑抚住心口,不想再听任何刺激的话,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要说!他那么自傲,受不了打击的,你就告诉他,我被乱民杀死就好了......」莫

言笑再出笑不出来了,十四年,他用了十四年的时间到那个人身边当卧底,也花了十四

年的时间发现自己竟然,竟然......


「我求你,不要告诉他。」到死他都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是自己唯一能保有的尊严了。

「如果这是你死前的唯一要求,我答应你。」西门冽看着眼前那个有笑着的眼睛里居然

流下泪水,心不知不觉有些软了。

也许,这个人根本没想过背着墨黔。

「动手吧。」莫言笑最后一次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他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影像。心里

想着,也许,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心就已发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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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墨黔第一次等人,可却是他等得最焦心的一次。

一个英挺的大男人就这样倚着大门,仰望远处,他在等什么呢?抑或等谁呢?没有人敢

问他,就像以往从没有人敢干涉他的不当行为一样,他的背后是一整片的桂树,桂花已

经开了,满枝的花叶摇曳生姿......,这是他为某个人种的。


而那个人却从没看过它们一眼。

为什么要在这儿等?墨黔有满腹说不出的心思,他就是想等,等那个人回来时第一眼就

能见到他,或许,还能听听他说话?

虽然最近两从的交谈机会减少,可是,他感觉得到,那头小老虎已经在疏远他了。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原本,老虎就不适合让人豢养,养大了,都不知道下一瞬间它是不

是会扑过来把自己给吃了。一开始就知道。养了,它也不会属于自己,可是他偏偏不信

邪的想去掌控。


也或许,是想赌,赌那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奇迹。

墨黔觉得有些好笑,关开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负聪明绝顶的自己,会输在一头

老虎上。

是活该吧?路是自己选的,老虎是自己要养的,就算被吃,也是心甘情愿了。

烟尘滚滚的远方几着人影慢慢在接近,他知道那是他的小老虎,那英姿态焕发的模样,

像极了凯旋归来的雄狮,墨黔笑了,他知道老虎从不打败仗。

远道归来的都是他养出来的死士,每一个都可以一挡百,却不及他亲自教出来的老虎,

那样威猛,那样......绝情。

人已下马,站到眼前,风尘仆仆抵不了那脸上的雄伟气势。老虎一身是血,可没有一滴

是属于他的。「胜了?」明知问得多余,可墨黔还是问了。

「灭了十分之八,剩下都是归顺的精英。」连老弱妇孺他都没有放过,下手毫不留情,

留下来有何用处呢?楚山寨已破,那些弱者留下来民只是等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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