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泽之鱼——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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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迷离幻境,翻云覆雨,终明了,斯人已逝,万相皆空。

前世相负,今世殊途,笑苍穹,姻缘种种,过亦不再。

涸泽之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此文HE!!

古代江湖,狗血剧情,全体YY

我要伪装成很正经的样子来写一篇很不正经的文

 

相遇

扶风亭,醉空尘,缈清纱,虽梦无悔。

端着备好的酒菜,念怀昔走入那个被誉为禁地的所在,紫蕴宫扶风亭。

落轻尘,断过往,笑风月,最是无情。

“主子”,轻唤了声,置好酒菜,怀昔向亭中薄纱阻隔的人影行了个礼,如往日般自行离去。

亭中的人始终没有动静。

三年来,这是怀昔唯一要做的工作,如无意外,也会是他一生的循环。

侍奉一个在江湖内被传为神话的人,并无不好,也无太多好。事不多,也清静,无非是死人见得比寻常人多些,自然的,见多了,也麻木了,就不会觉得怪了。

扶风亭历来是那人待的最多的地,虽不明白那人为何独独偏爱那处清冷。

但天下间那些个想搏名位的,或欲睹真颜的自不量力之徒却是来得络绎不绝,故而那处终年绕着血腥。

何时是头,怀昔抬头,一片阴月,身后隐隐有些动静。

刚才那位待在墙上的不速之客怕怕是又做了亭阶下了亡魂八,怀昔轻摇了下头,依旧无语,面上也没有丝毫变化。

主子到底长什么样?

记得伙房的长工阿肖曾经问过,当然不止是阿肖,很多人都问过。而到了怀昔那,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侍奉了他三年啊”!问的人不信

“那又如何,他并未让我见过,”答的人老实。

“总是有机会吧,人总是好奇的,何况是容貌被誉为无双之人……”声音何止讪讪。

“看不到,才会认为好,”怀昔扶过衣衫的边角,“看到了则未必”。

红颜终归是要化土的,看的透了,不过是面上的得失,怀昔笑笑,何况,即使闭了眼,那人的模样自己也能画出吧!

自己的主子,当今的武林第一人,紫蕴宫洛轻辰。溯风剑萧然的入室弟子,凭借当年与蚀月教之战名动天下。

五年之前,正邪皆出了百年一现的天才,洛轻辰的师傅萧然和蚀月教主颜冉。

若一定要分个高低,怕是魔教的妖人更胜一酬,紫蕴宫上任的宫主亦是死于此人手上。只可惜妍冉身为蚀月教主,天生便烙着邪教的烙印,一旦有了弱点,便是群起攻之。

那年屠戮,所谓正派,毒药迷香,暗算偷袭无不用其极,只是算准了那夜是颜冉的死劫。

阴噬,闭月,是那人所习玄冥功过九重的最好时机,亦是运功最弱之时。要除了蚀月教那位世间罕有的天才,这是唯一的机会。

紫蕴宫洛轻辰,奉师命单人只剑,一路披靡,闯入摄魂池。在其他人赶到之前,将蚀月教的继承人毙命剑下,一夜成名。

蚀月教被焚,从此绝迹,而洛轻辰的师傅也与那魔头同归于尽。只留下洛轻辰一人暗握着正邪两派至高的武学,渐渐便世无敌手。

江湖传闻,不可尽信,真正见过洛轻辰本人的人,屈指可数,唯一公认的是那人无双的姿容和绝世的剑法……

“涸泽之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低缓的声音,熟悉的人,随意地倚靠在池边的青石,墨丝在地面散开,手指无意地拨弄着一池春水,波纹一圈一圈地荡开……

迷雾尽处空寂寥

睁开眼,胸口依旧是淤积的痛,心绪又乱了啊,怀昔苦笑着看着外边,已经后半夜了啊!

起身披衣前往扶风亭收拾。照往常的习惯那人晚些时候就会自行离去。所以怀昔总会估摸着时辰去收拾,尽量不要撞见任何人。

踏如扶风亭的范围,怀昔还是觉出了一丝异样,那个人今夜竟然没走。

愣了下,怀昔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人似乎是已经睡了,呼吸声很轻且均匀。怀希站着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去收拾。

走进时,发现纱帘上边角有溅开的红,应是今日擅闯之人的,但地上却不见无尸体。

猜测可能有专门的人处理。怀昔心里有了计较,便不打算再做无谓的动作。

低着头,即使那人就在边上,怀昔也没有去看。手脚麻利的将壶碟放入托盘,端起刚打算走,突然觉得安静的怪异。

终于意识到不对,怀昔机械地回头,看见那个人维持着侧躺的姿势,一双微挑的秀目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手一抖,怀昔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

“你是?”似乎并不清醒,洛轻辰只是盯着,慢慢坐起身,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调都带上了浓浓的慵懒气息。

“奴才念怀昔,是安总管安排来伺候的,”将托盘放在一边,怀昔老老实实跪下回答。平静的举动手指却在颤动。

“怀昔?倒是好名字,”坐着的人弯下身,勾起跪着人的脸。

“主子……”,觉着怪异,怀昔出声唤了句,极不自在。

“很漂亮啊……,”洛的眼中浮出些许笑意,纤长的手指在怀昔的眼上点了下,吓的怀昔忙闭了眼。

“你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闪过凌厉,扣着人下颚的手一紧,疼得怀昔差点掉出泪来。

不过片刻,那人静静地看着松开手,笑了下,“吓着了?你的眼很像一位故人啊……”

没有表情,怀昔依旧顺势低小头,“奴才何德”。

披上一侧的披风,洛轻辰柔柔地笑,“以后别那么安静了,偶尔陪我说会话吧”。

直到洛轻辰走远,亭内的暗香散去,跪着的怀昔嘴角才荡开一抹隐隐的笑,似讽非讽。

“左一点……小心!差点点……”。

“哎呀……小心啊!”

一大早的,就被院中的吵闹惊醒。怀昔撑着东摇西晃的身子走到门边靠着。发现南房的女侍不知为何全聚在男工的院子内,顺着众人的眼抬头一看,树影里依稀有个人影正在接近一只纸鸢。

无聊,怀昔收回了目光,转身回房。

“啊!”身后一片尖叫,众女的和音格外刺耳。

怀昔侧头,看着紧抱在树上的人,离那只纸鸢不过一伸手的距离,只可惜那只树枝怕是承不住了。

眉角微动,怀昔抬手关门,指间一动一道寒光断了前半截树枝,那只纸鸢轻飘飘地落下,而对着的墙上留下一个细小得看不见的针眼。

“……反本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超落风尘者,不以情累其生”。

外面依旧咋咋忽忽的闹着,怀昔翻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似乎下颚还有昨日留下的痛,那时那句没有下文的话,虽觉不可能,但那人或许看出了……

“不以情累其生,则生可灭;不以生累其神,则神可冥。冥神绝境,故谓之泥洹……”

透过窗子,怀昔静静盯着窗外被人围着称赞的那个红着脸人,真的有东西会比命重要吗?

蜷了蜷,怀昔将手指交叠着抱膝坐着,手心里浅浅的茧,那是待在此处为奴三年的证明。

怀昔苦笑,倦意涌出,复又躺回床上。

当夜,按吩咐,怀昔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按昨日的要求站在边上陪那人说话。

“在这三年了吗……”支着头,男子的眼神淡淡,似乎只是无心的接了句。

“安总管吩咐了,主子喜静,奴才才一直不敢逾越”摆好酒具,怀昔转身于行礼。

“不必紧张,我只是问问,”淡淡一说,洛轻辰转过头看了看飘动的纱帘,似乎觉得无聊了,挥手示意怀昔离去。

礼尚未行完,就感到身后有股力道袭来,怀昔本能回头,凌空一把古琴似是带了内力飞来。

坐着的人右手勾着怀昔的腰一带,右手轻扬,边上的剑便送出去,端端正正的在空中顶住了琴,击在亭柱上,又折回稳稳落在石桌上,竟像早先放好的般。

“洛公子看来是别来无恙啊,”声落人已至,折扇轻摇,来人白衣玉带,一派从容,正是寒山客,慕晚亭。

“倒是托福了……”渐息的尾音,绵软的倦意,洛轻辰拍了拍怀中看得木木的人,将他放在躺椅上后,转身勾着自己刚落在胸前的长发向后一甩,笑若轻烟。

慕晚亭愣了下,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客套,略带疑惑的看着洛轻辰,又扫了眼被放在椅子上的人,发现只是个普通侍从后,才转回头。

“深夜造访,不会只是来寻个热闹吧!”不经意地抚着完全不见褶皱的素色衣服,洛轻辰依旧温和地笑着,并不见真的有情绪波动。

这一问,怀昔也开始盯着来人。

“咳……,”略显尴尬地咳了声,慕晚亭转而言之到,“有件事想向你求证下”。

“什么”?清清淡淡的声,洛轻辰自径走到桌边倒了杯酒。。

“前段时间,一些帮派受了攻击,怀疑是蚀月教的余孽所为……”

“当年所剩不多,余下的怕是也成不了气候,”思索了会,洛轻辰答道。

“可是这次连少林的弟子也受了攻击,对方使用的似乎是那邪教不外传的玄冥功,”为了证实所说,慕晚亭将桌上的古琴翻过来,果然在其底有一个深深的掌印。

眼中光芒略一闪,洛轻辰伸手探着古琴上的手印。

“轻辰你知道,玄冥功只有蚀月教历代殿主和其继位才会……”。

“不是!”未等听完洛轻辰就打断了来人的说话,似乎还带出了丝莫名的失落,洛轻辰叹了口气,摇头退开,““很像但不是,玄冥重阴,痕迹不会这么生硬。若是真的,那把琴该从内碎开才是……”。

慕晚亭一惊,当年见过玄冥功的人,还活着的也只有眼前这位了,但是若真如他所说,玄冥又该是多可怕的武功。真该庆幸,没有传人。

似乎也无话可说了,洛轻辰静静坐下,再无言语。

怀昔看了眼依然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慕晚亭,行了个礼,悄然离去。

深夜,南室之中,怀昔侧卧,突然听见,屋顶有人越过。

一惊,故作熟睡,猜想不知是哪来的刺客连地都不认识,不愿生事,心里期盼着走错了路的人立刻离去。

然而事与愿违,绕了个圈后,那人又回到了怀昔房外,一刀抵着门栓轻蹭了几下,门就打开了。

进入室内的人,黑衣蒙面,步履轻盈,侧手刀刃斜对着睡在床上的人,似乎是想活捉了问路。

然而在接触的一瞬,从被中突然伸出一只手错开刀刃,直夺来者的脉门。

刺客一惊,未料到仆从中有如此高手,立刻向外撤去。

皱了下眉,怀昔起身,点床借力追了出去。

忙乱之间,刺客似乎闯入了宫外的知昧林,发现迷路时稍一犹豫,怀昔已经追上。

便掌为爪,怀昔毫不犹豫攻向黑衣人的脖颈。

刺客后仰躲过,借势逼近出刀。

招还未出老,被攻击的人已在数步之外。刺客一惊,突然眼前一阵红雾,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颈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影动风摇,依旧穿着内衣的怀昔,挥手弹掉了指尖的树叶,脸色平静地叹道,“抱歉,现在还不想被人打扰。”

 

初劫

“玄冥?”男子的声音,毫无恶意地传来。

怀昔惊了下回头,却看见洛轻辰靠着树站在身后。

“他吵到我了,”扁了下最,洛略带委屈地指着地上的黑衣人。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看见怀昔没有回答的意思,洛轻轻搔了下头发,为难地笑了下,“能帮个忙吗?”

“……”,怀昔低头。

“醒了”?

“嗯?”习惯地揉眼,怀昔侧头,不期然撞上一双闪亮的眸子,洛轻辰蹲在床边,双手交叉搁在床上支着头,仿若小狗般期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怀昔。

一时恍惚,许久才怀昔记起,自己昨夜搬到了那人边上作了他的小厮。只是眼下的情形是在堪称诡异。

“啊?”清醒了的怀昔,一下有点适应不良,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你饿了没?”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洛轻辰细长的凤眼竟然带出了丝诡异的天真,“我叫人准备了,等下”。

言毕,洛轻辰伸手在怀昔头上拍了拍,也不等回答,站起来就走了。

白纱拂过,暗香盈动,留下个怀昔一人人呆坐。

一口一口喝着喂到嘴边的粥,怀昔犹豫了下,终于对着那个看上去心情颇好的人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杀我了?”

“我不知道,”狡黠一笑,洛又递上一勺粥,“看到你用了玄冥和知道你是谁,是两个概念。”

“呃,”被噎了下,怀昔狐疑地看着眼前性格突转的人,是自己没发现还是这人习惯了伪装。

“我不想喝了……”试探地回了句,怀昔偷偷观察那人地反映。

“你……就够了吗?”似乎很遗憾的样子,洛轻辰低头搅着碗里剩余的粥,一室寂静。

怀昔静静地等着洛轻辰再开口,看着眼前容貌未有丝毫改变的人,模糊地又想起初遇那年。

那时,自己很早就远了人群独自修行。

一直无所牵,亦无所绕,直到那人闯入。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宛若御风的藐姑射神人般飘洒绰约

血渐屠戮中,白衣翩飞,不染分毫。

那一刻才知,所谓杀孽,可以如此之美。

自己虽失了内力,却并非不可以反抗。

然而,当时自己只敛袖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批批倒下的教众之后看着那个人,只是看着,直到剑没如胸口,深深的寒意传来。

然后剑抽走,一片空虚

那一刻,竟认为此生便是为了见他而生,所以在见到到后,只是爱恨一瞬,就落于尘埃。

然而从始至终,那人眼中没有过任何情绪……

“明日会随晚亭去趟嵩山问些情况,你能与我一道吗。”迟疑了片刻,洛轻辰犹豫开口。

略微思索了下,怀昔点头。

“那就好了,不用一个人去了,”不知为何那人突然高兴起来,还莫名地抱了自己一下。

怪异,却终于忍不住,还是在那人似乎真心欢喜的人背上拍了拍。

真是倒过来了呢……

暗地里,怀昔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什么会觉得这人像小孩呢?

天下武功出少林,百年的古寺,法相庄严,正气凌然。

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理所当然进到此处被人称一声‘念施主’的一天,感叹命运弄人的同时,念怀昔也只能轻笑着道一声“有劳”。

因是随从身份,便被直接领进了一侧的禅房,横竖是等,怀昔随手翻阅着桌上的佛经。

“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轻启薄唇,无意识地念了句,怀昔微笑合上手边的书。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声法号,一位白须冉冉的老和尚推门而入。

见到来者怀昔一愣,立刻双手合十,端端正正地鞠了一躬,“师父有理”

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和尚,正式当世的名僧,弘明。

“施主似乎对《坛经》有所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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