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泽之鱼——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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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倒确实是姓曲的抓的你,我只是再劫回来而已”来人轻轻理着洛轻辰的发,耐心的解释着。

“我不认识你!”冷静地分辨了下来者的声音,洛轻辰皱了下眉。

“以后会知道的,”温柔地在洛轻辰眉心的皱起处一点,来人的心情似乎很愉快,轻声道,“本来也不想这么早和让你知道的,算了,你也该记得差不多了。”

“我该记得什么?”不知为何听到来人的声音后,头又开始不可抑止地疼,洛轻辰本能的抓住边上的人。

“没事,很快就过去了,很快,你都会想起来的……”慢慢抱住洛轻辰,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被抓住的疼痛,来人轻轻地抚着怀中人的后背,低声的喃昵着,仿若对待初生的婴儿。

不知身份的人,诡异的温柔,还有他身上似乎非常熟悉的香气,这是洛轻辰再次进入梦境前的最后映像。

“你终于来了,我该说你不怕死吗,洛凌风?”带着调笑的声音传来,高高在上的男子斜躺在主座上,身边娇柔无数,金碧辉煌的殿中,一片淫靡。

这里是哪,洛轻辰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很多地方都有些眼熟。

“真是难得啊,堂堂紫蕴宫宫主竟然追到了咱们魔教的总坛。教主您就行行好,收了他,给咱们做个姐妹吧,”衣裳半退的女子仿若无骨般的靠在上座的男子怀里,酥软的语调,带着骄傲地调笑。

这里是蚀月教?洛轻辰突然醒悟,虽然有些不同,但布局还是一样的,这确实是蚀月教的主厅,但我为什么会梦到着个。

“啧啧,世上像洛宫主这么死缠烂打的可不多啊,莫非真想本座收了你?”上座的人笑着直起身,审视着下面的人。

那个人是?洛轻辰抬头看了眼上座的人,却无论如何看不到说话人的脸。

可是,能不能别再说了,为什么他每说一个字,胸口都疼得好像快裂开似的,洛轻辰诧异地捂着胸口,好像痛的快昏过去了一样。

“啊”!

“救命啊,他疯了!”

“教主,救……”

不知道是谁的惨叫,一声声地传来,洛轻辰捂着胸口,从疼痛中缓过来,慢慢睁眼。

四周一片血腥,地上全是支离破碎的死尸,场中唯一站着的人已经摇摇欲坠,身体全靠着剑支撑着。

“颜罹,玄冥若没有昆仑灵气相佐,练下去无异于自掘坟墓”。支着剑的人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慢慢地说。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那个人说话,洛轻辰意识到自己终于和他的记忆分开了。于是不由自主地绕过去,看到了梦中那人的脸。

一模一样,和自己,几乎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为什么和祠堂中的画像不一样,洛轻辰伸手想去碰触那人的脸,手却在空中穿过。

“我现在废了你现在的武功,你还可以重新再练,我的灵气留给你,不要再走差了”那人慢慢蹲下身,温柔地抚过地上狠狠瞪着他的人的脸,“只是以后不会再等你了,三十年,我到底累了,你多保重。”

按着地上男子的天灵穴,洛凌风慢慢将体内的真气伴着一道灵力灌入到另一人体内。

只是一瞬间,刚刚还是和洛轻辰一样的脸,骤然苍老。

起身离开,却没有带走佩剑,老去的人独自蹒跚着离开,地上的人突然开始挣扎,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看着那人消失在门口。

韶华不再,覆水难收……

似乎胸口再也没有堵着地疼痛,终于解脱了吗,洛轻辰看着远处,你终于放开了吗。

眼前的景物消散,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眼,对上一直抱着自己的人,

“你是颜罹!”不是疑问,即使面对着一张似乎比自己还年轻的脸

“你终于能看见了!”那人笑笑,温柔入骨。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死我了,浓缩再浓缩,神啊,让我完结了吧,不可以留吭啊

 

颜罹

似妖似仙,云做衣,银发若水蔓帖垂地,紫眸清远流转间却是蕴着点点烟视媚行,玉骨冰肌与生俱来的疏离,淡淡地笑靥拨开倦密的柔情。

即使心里却有一个声音无比肯定地在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下落成迷的蚀月教第一代教主颜罹。洛轻辰也实在在无法相信,这个就是梦中那人,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做到长生不老。

“你刚好,不要太激动,”微微俯下腰,放好洛轻辰,男子柔媚地笑着,眉宇间带着绵绵的疏懒之意,手上的力道却是十足十的威胁。

“你究竟想干什么,”从初时的震惊中恢复,洛轻辰很清楚,无论如何自己现在是无法违逆此人的。

“你会知道的,”手背滑过床上人的脸,男子本是无情的眼中浮出复杂的神色,突的偏过头不再看,起身的瞬间衣袋流风带出淡淡的檀香气息。

“等一下,”不知为何出手抓住了那人,洛轻辰自己也诧异的看着停下侧首眼带问讯的男子。

呆了会,洛轻辰松开手,坐回床上不再说话。

“那时有人告诉我,”似乎意识到床上人的窘迫,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了然地笑笑开口化解了尴尬,随后慢慢度到一侧的软榻上坐下。

“他们说紫蕴宫宫主洛凌风是当世无双的美人,那时的我皆视作戏言,于我所见他不过是笨拙的稚儿罢了”。

什么?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洛轻辰呆呆地望向一侧的人。

放松下来,颜罹慢慢躺下看着洛轻辰淡淡地笑着,柔和了的眉宇间尽是宠溺,“我从未觉得他与普通之人有何区别,却也为其单纯所感动而没有在拿到玄冥之后取他性命”。

“因为那时的你不知道,他会有灭了蚀月的一天!”不知为何要出言顶撞,洛轻辰心里突然有了些异样。

“人若清风凌远,剑若烟雨倾城,”颜罹并没有在意,而是慢慢闭上眼陷入回忆,“你或许不知,洛家人在杀戮之时,眼中是全然的平静,真正的蔑视苍生,美得天地生妒”。

听着的人不置可否,同样的话,怀昔似乎也提过,不敢苟同,却无从反驳。

“不要告诉我,你因为这个爱上他了”。

“他说自他之后不会再有人那样待我,”扶着躺椅起身,明明什么也没做的颜罹却显得无比疲惫,“他说今生无缘,来世无须再见……很多话一直到他死后我才明白。即使不在一起,知道他还在等我,我都可以安心地享尽这世间的一切。但是他不在了,余下永无休止的生命,我一个人却什么也不想要了”。

万相皆空

“我不是他,”看着那人,洛轻辰平心静气地说了出来。

没有回答,颜罹只是笑笑,开门离去。

该怎么办,洛轻辰低下头,即使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个人的记忆,该留下寻个答案吗?还是就此离开,若要离开,又怎样才能走得干净呢?

扶着越来越疼的头,洛轻辰慢慢躺下,还是快些离开吧,再纠缠下去,或许真的走不了了。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时间,醒来时,颜罹竟然坐在身边,轻轻的替自己揉着头。

“很难受吗,”问的声音淡淡的,却还是带着担心。

摇了摇头,洛轻辰有些茫然,似乎分不出自己身处何处。

“又作梦了?”颜罹低下头,几乎贴在了躺着人的耳边,温温的气息抚着洛轻辰的耳朵,痒痒的。

“恩,”老实地应了声,洛轻辰直直地盯着那人,语调平缓地道,“梦见我自杀了”。

揉着头的手力道骤的一重,看到洛轻辰的眉皱得更紧了,颜罹松开手,抱歉的笑了下,起身。

“饭菜备好了在那边,有事的话外面有人候着”。

“恩,”又应了声,似乎不打算再理颜罹,洛轻辰自行别过头去。

苦笑了下,颜罹拉开门,却又转过身淡淡地补充了句,“你若有气,随你怎样发泄,但若离开,我也有办法,你当知道,蚀月的人一向不会给要留的人剩有后路。”

闭了闭眼示意了解,颜罹终于离开。洛轻辰又开始长时间的发呆。

无论如何,先弄清楚自己在哪吧,着了靴子,起身,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意外的瞪了下眼。

是他先行打听过,还是自己和曾祖喜欢的都是一样的菜色啊?

过了这么久再使用眼睛的感觉不可为不奇怪,甚至会产生一些细小的误差,洛轻辰一路避开巡视的人,途中稍微感慨了下。

这里的人,与其说是麻木,不如说是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好像假人啊。

一个翻身落在刚刚看到有侍从离开的房间前,这里有人?

“风,我真的累了,你会在吗……”。

这个声音是,颜罹?洛轻辰顿了下,直觉不该去看,但是似乎不由自足的靠过去。

房内似乎点着很重的熏香,溢出来的味道熏得人直晕,说话的声音很柔很缓,却怎么也听不清。

然后门就自然而然的打开了,洛轻辰突然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定在原地。

“你来了吗?”似乎刚睡醒的人自床上支起来,紫目半睁,铺散了一床的银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滑开。嵌云锦之中的身体未着寸缕,昏暗的光下,似乎泛着柔和的光细致得毫无瑕疵。

深吸口气,强忍下想吐的感觉,洛轻辰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枕过的地方,那是一具尸体,保存的很完好,只是略微有些干枯,但不妨碍洛轻辰一眼就看出了它的身份。

“颜罹,你个疯子”!

“恩”,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那人又躺了回去,闭上眼,伸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具尸体的脸,仿佛安心了似的那人脸上慢慢浮出柔顺的微笑。

完全不能动,洛轻辰只能一直看着,胸口消失已久的那种怪异的痛又慢慢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我那纠结的感情戏障碍啊!!!

好吧,我承认这章最后很BT,咱凑合下,就这么看吧,反正受就是好这口,怎么样吧,摊手。

关于文题,是这样的,涸泽之鱼,是陷入干涸水泽中的两条鱼,与其相濡以沫的等死,不若在江湖见想忘,取自庄子的相濡以沫的故事!

那个……字面就是这个意思咯

 

双线

蚀月教总坛,一队包裹着黑纱的人抬着一个昏迷了的银发人进入了一间石室。

“泼醒他”!

坐在椅子上的人冷冷下令。

如同木偶般的随侍面无表情地提起一桶水泼在地上人的头上。

“咳咳,”按着地,醒来的人艰难地咳着,一头银发似乎失了光彩的垂着,水伴着主人的起伏滴下。

“曲络宁现在下落不明,”一下一下叩着边上的桌子,怀昔并无多少表情的看着底下的人,周围的人顺序退出。

“……”。

“还不想说吗,”负手起身,怀昔按住膝盖半蹲在苏闻离前,“放心,这里没其他人,声音也传不出去。”

“你想我说什么,”抬头看了念怀昔一眼,苏闻离依旧是带着嘲讽的笑。

“你说呢!”

“没有用的,我们这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再次低下头,苏闻离又陷入沉默。

怀昔盯着苏闻离看了会,慢慢起身,笑了下“不要告诉我是神”。

转了下身靠在墙上,苏闻离好笑地看着怀昔,张口无声道,是魔!

神是淡化的喜怒,魔是极端的爱恨!

“你究竟想怎样”!

再次醒来,已不再那个恐怖的房间,洛轻辰模糊地看了眼独自坐在桌边打谱的颜罹,心平气和却也有些无力的问道。

“他们会联合还是会一直僵持呢,”没有看洛轻辰,颜罹端详着棋谱,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们?”敏感的抓住颜罹话中的意思,洛轻辰反问道。

“恩,”放下书,颜罹笑笑,“他们”。

自知无法问出些什么了,洛轻辰起身,准备离开。

一道银丝自洛轻辰颈边滑下,不知何时靠上的人,暧昧地将手缠住自己的腰,呼吸贴在脸颊边,“你还打算乱跑吗”?

“我能去哪?”后背好像靠在千年的寒冰之上,洛轻辰实在不愿去想像身后的到底还是不是人。

“谁知道呢”?

放在腰间的手轻轻拉开衣袋,贴着洛轻辰的身体滑入。皮肤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洛轻辰迅速闪开,戒备地看着颜罹。

带着魅惑的笑,颜罹抬手,舔净指尖的血迹,“要乖哦”!

他并不会伤害自己,却确实是在警告自己。回到房间,洛轻辰低头省视腹间的疼痛处,意外的没有伤口,手去触却又能感到一丝残留的寒气。

玄冥乃是世间至阴之功,借寒气伤人于无形,但若控制得好,伤口也能在瞬间被冰封住愈合,不会留下任何伤口。

“这下似乎麻烦了呢,”点了点伤口,洛轻辰无奈地笑笑。

蚀月教石室

“应该快有消息了吧,”对峙了许久,苏闻离突然道。

“你指什么”?

“络宁应该快回来了,”头偏靠在一侧肩膀上,苏闻离无力的笑了下。

空气凝滞了许久,怀昔叹了口气,“你算好的?”

“恩,必须有个合理的原因,让他进入那个人的真正居所。你囚禁我,曲劫持洛轻辰,那个人不会坐视不管,也未有这样才能找到那人的真正居所”。

“你就确定那人不会杀了曲络宁?”

“总要赌一把吧,剩下的就要看你选得人有多聪明了,”收了笑,坐在地上偏头看着自己支撑在地上的手指。

“我以为我们没有必要敌对,如果师叔你确定我们分开是无法胜过那人的话,”放缓了语气,怀昔索性也在地上坐下。

转回头,静静的看着怀昔,似乎是在沉思。怀昔也收了戾气,仍苏闻离估量。

“我本不再抱希望能找到颜冉,那日突然有人送来了一个在山上找到的人……”过了很久后,依旧看着怀昔,苏闻离慢慢开口,“他的脉象很奇怪,体内似乎有了另外东西,我不确定那是否是古书上记载的,所以我决定自己再上昆仑查个究竟,却在那里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翌日,清晨,另一边

随着木偶一样的侍从,洛轻辰慢慢走着,周围迷雾环绕,参差不齐的树木组成了一个连一个的阵。奇门遁甲之术听得多了,这么大范围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前面领路的人突然停下,洛轻辰疑惑地像前看了一眼,目之所及,迷雾尽头,依稀可辨是一个开阔的台子,凌空建在悬崖边,巍然欲摘星。

走进,果然看到那人,银发沾了很重的湿气,贴着白色纱衣冰冷地垂下,并未注意有人已经来了,那人还维持着看着远方的姿势未变。

与记忆中的景象重叠,一样是孤独的等待,一样是绝望的感情,只是人不同。

是在此站了一夜吗?即使如此,等的人是永远也不回来的啊。

“为什么让我来这,”闭上眼,靠着边缘的护墙,洛轻辰静静感受着此处清冷的晨风。

“此台名凌风,是依着他的性格建的,”站在边上的人答非所问地接了句。

“为什么不学着放开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算了,”洛轻辰睁开眼,第一次有了想和这个人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我也愿如此,在寺青灯黄卷近六十年,渡得过过别人,始终渡不了自己,”笑容渐渐有了苦意,颜罹低下头,“何况我若放开还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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