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碧海流冰
碧海流冰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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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想明白了,还过来帮忙了。但仔细一看不对啊,怎么搬得都是江波的东西啊!他胆子

本来就小,还要他搬来?我赶紧去问班长,班长说班干都住一起不好,有脱离群众之嫌

,再说了,江波是自己要求替李青过来的。
我愕然,看看江波,他装着没事人一样,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眼睛往我这里一溜——全

是坏笑!

 


36

 

收拾好东西,江波往床上一躺,两眼朝天一翻大叹:
“唉,要甩掉人还真不容易啊!”
“什么?”班长问道。
我掐了他一把赶紧说:“这家伙,东西那么多一件也舍不得扔!”
“嘿,这到是,我说你的家具还挺齐全的呐,瞧瞧这里,脸盆就俩呢!”班长笑着说。
江波张嘴就要说出真相,我急忙在他腿上又给他一下,还嘲笑道:
“是啊,分一三五二四六的用呢!我正好没有,给我一个好了!”
可怜的他痛的连话也说不出了,叫又不能叫,只好脸朝墙不停的搓腿。
“问你那,别那么小气!”我说着趁班长掉过去在他腿上摸摸,算是揉过了。
“啊!好的……”他答应的跟惨叫没两样!
九点半的时候刘征把张庆送回来了,看我和班长在寝室里,刘征先是愣了愣,随即就明

白过来。张庆却丝毫没在意,和我们开了几句玩笑,又让刘征看着喝了药就上床睡下了


刘征走的时候把我叫出去,问我怎么也搬来了,我没告诉他是因为张庆吓走了三个人,

只说为了方便照顾他,而且我们和他又熟,可能有助于他的恢复。刘征点点头,又说了

张庆服药的情况让我注意着别让他忘了,然后就回他宿舍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

起忘了问他落在三亚的媳妇领回来没有,后来一想,这也没我什么事啊,人家和你说这

个做什么!
第二天张庆是我们叫起来的。可能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来学校,他还挺不适应的。早起就

是一个问题。幸好他不用跑操,所以能睡到我们回来。但就这样每天拿着脸盆去水房的

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我们每天轮流带他去吃饭,上自习,每次叫他的时候,他总是一

口答应,脸上的表情既不是乐意也不是拒绝,反正很怪。刘征从实习科到了学院做助教

,每隔一天都来看他。但两人在一起通常是没什么话说,到是在一旁的我们时常和他俩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其实除了偶尔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和几天一次的焦虑不安,张庆的情况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当然,他日见肥胖的身躯也是个大变化,但并不引人注意。渐渐地,他焦虑的次数也

越来越少,在我们心里,虽然已经没有人当他不正常了,但大家都顾忌着什么,不像以

前一样和他言笑无忌了。
期末考又到了,用功的不用功的,一起忙碌起来。学校的自习室日见紧张,尤其是能通

风又不照太阳的阴凉地,那可是要赶着吃饭才能占到的地方。我和江波索性就不回宿舍

了,下了课就去吃快餐,不用洗碗,不用多走路,匆匆吃完了就先去占座位。
“我们的口号是,一起都有奖学金!”江波高举着拳头,站在窗台上大叫。我们在三楼

自习,每天晚饭人烟稀少的时候我们就爬出窗户吹吹风。三楼阳面是个大平台,虽然没

护栏,也不用担心掉下去。江波一直想拿奖学金,但以前因为有英语这个“永远的痛”

,老拖他后腿,年年和奖金擦肩而过;现在没了英语课,立马雄心勃勃起来,誓要拿到

一等奖!
“看书吧,周末就要考第一科了,考完再发表意见!”其实我对他拿奖学金的信心还是

挺足的,但不是怕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嘛,以总是给他泼冷水。
“唉,你就鼓励一下我不好吗?!”他也学会给人卫生球了,我即刻“中弹”,
“我是怕你……”
我还没多说完,他就大声嚷嚷:“知道了,知道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一句丧

气话!”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知足才好啊,像我,每年都是六十分万岁,但年年都有钱拿哦

!”我是没胡子,要有这会儿也捻几下。
“嘿,那晚上亲热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够了够了,总是还要还要……啊!”惨叫声又响

起了……
下了自习忙着和江波在拐脚亲热,所以回去晚了点。刚到宿舍楼门口,就正看见刘征匆

匆走过
“刘老师,回去啊!”我打了个招呼?
“啊,沈哲,你看见张庆了吗?”他脸都急白了。
“张庆?没啊!他怎么了?”
“他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去处哪儿了!”
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急得他成了那样。
“现在也不晚啊,没准儿等会就回来了,期末嘛!”我倒不以为然。
“唉,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我跟他说留级的事,他反应挺大的……”
“留级?他干嘛留级?”我可从来没想过这事。虽说上学期的课大部分都缓考了,但毕

业前不是还有一次机会的嘛,而且他专业都转来转去的,不留级还有问题?
“我是问了大夫和他父母的意见才给他办的,不是都担心他压力太大嘛!”刘征一边和

我说,一边眼瞅着回来的人,看来是心急得不行了。
“先等等吧,也许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确实,张庆的状

况现在好了很多,假如不是对他的事印象太过深刻,我几乎就忘记他的病了。
我让江波先把书给拿上去,然后和刘征一起在下面等。其实我也知道,在下面和在宿舍

等几乎是一样的,但看着一脸焦急的刘征,我实在不忍心劝他上去。而且回去难免有人

问七问八的,还是先陪他一会儿吧。
两个人站在楼门口,谁也不说话。他是没心情,我是没话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

问的差不多了,新的话题还没发掘,旧话题也不好再提起。这种情况一如我和张庆。虽

然感觉上和从前差不了多少,但我和他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通常是“你吃什么?”“

走吧!”之类的,不咸不淡。其实心里实在很想知道他遇到过什么,现在心里又怎么想

的,但总是开不了口问。张庆表面上像是有点马大哈,但却是个心思比较重的人呢——

这是我在他走后得出的结论。不过即便这样,我们以前有时还是能说说知心话的。现在

呢?他曾经的事像一条深谷,横亘在我们面前。他不愿意越过来,我们也走不过去。我

不知道是否他还在介意自己的过去给别人留下的印象,也不大敢去问这事,毕竟,他对

过去的反应我们都没见过。虽说头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令人钦佩的……嗨,我怎么把张

庆比成螃蟹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嘛!
正胡思乱想的呢,就听刘征突然脸色放晴,大叫:
“小庆,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口气有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这话要是对我说的,我早就感动的稀里哗啦不成体统

了,但看看张庆却面无表情,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说:
“快熄灯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他用的是“你”,我大为惊讶:怎么,那么大一个活人他没看见?这也太过分了!刚想

对他说什么,他却停都没停,一会就进了楼不见影儿了。回头看看刘征,哎?他怎么还

喜气洋洋的?气糊涂了?我走过去看着他,真想摸摸他的脑袋,想想又算了——虽然人

家长的帅一点,但毕竟也是老师啊!
“他在生气?!”他突然惊喜地对我说。
“是啊!”我越发糊涂了,“这又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从疗养院出来就一直表现很好,甚至,从来都没发过脾气!”他激动地

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这不挺好吗?”完了,看来这次轮到张庆去陪他了。
“但和从前不一样啊,你明白吗?虽然医生说他基本已经好了,但我们心里一直放心不

下:他太好了,好到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现在他竟然生气了!”
我总算是明白一点了。当然,这种变化我们想也没想过——他原来也是这样的啊。
“而且,他生气的时候,和从前一模一样……”
受不了了,他怎么这么什么啊!不过我倒没打扰他,这种扫别人兴致的事,我是坚决不

会干的——还是让熄灯号做好了……

 


37

 

第二天一切照常,只是我们都上课了张庆还赖着不肯起床。叫他他也不应,蒙着头呼呼

大睡。眼看快上课了,我们只好先走,至于内务,我想辅导员应该是了解情况的。但接

下来的情况让我们犯了难——他竟然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早晨不起床,然后我们中午回

来又见不到他了,直到晚上熄灯前他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倒头大睡。已经有人窃窃私

语了,问我他是不是又犯病了,我也有点怀疑,但刘征不是说他好了嘛,所以我还是对

人说没啊没啊,他就是有一点不开心的事,过几天就好!看看,我成了他的新闻发言人

了!
星期五下午有考试,上午没课。我打发江波先去教室复习了,然后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

桌子旁等张庆醒来。这些天刘征是天天来宿舍门口等他,可他总也不理不睬的,我看着

都难受了。这家伙,脾气可比我大多了。要是我和江波闹别扭的时候他也能像人家刘征

这样,我们这大学岂不是又多了好多甜蜜时光?我怎么又想到这些了,还真是一会不见

他就不行?
“你怎么还在啊?”哦,张庆起来了。
“上午没课,不想去教室了,太累!”我若无其事地说。
“哦。”他这就没声音了?我还等他下句呢!他倒不问了!
“陪我出去逛逛怎么样?”算拉,还是我主动邀请吧。
“恩……去哪?”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你平常去哪里?”我漫不经心地问——其实就是想知道他这些天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他到是将我一军,看来这病是好点儿了。
我看看他,心想他不会专门给我下个套儿让我往里钻吧?
“行,今天就听你的!”我还不信你能去哪儿,好歹也在这里住三年了,什么地方我不

熟啊!
“我去洗脸,帮忙叠一下被子!”他到还真不客气。没办法,谁让咱要打听内幕消息那


到了海头,我纳闷了。他每天就在这里?这也没什么啊,刚刚还不停地看着我笑,好象

我要被他卖了似的。
“说好了啊,等一会可不能后悔!”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明摆着小瞧人嘛!
“我说你有完没啊?”我推他一把,“带路!”我真还不信这个邪!
“好,跟我来!”
他说完就往山脚走,走得还真快,我紧赶慢赶落了一大截儿。
“你上哪儿啊!前面没路了啊!”我喘着大气问。
“没路才走啊,走多了不就有了吗?”他头也没回。
跌跌撞撞和他走到山脚,他停下来了,回头看着我笑:
“累了吧?”
“还行!”牛皮是吹下了,不能这么快就示弱啊!那也太没面子了……
“你先上吧!”
“上哪儿?”面前一座小山,似乎是无路可走了,难道让我去拿头撞?
“上山啊!”
“你晕了吧,上山不从对面上啊?”这面几乎是九十度的斜坡,我还不想找死。
“你不是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吗?”张庆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我可没说和你用一样的方法啊!”我嘀咕。
“这到也是啊,”他装模作样想了想,“算了,既然你不敢……”
看着他斜向下的眼神,我突然觉得真气,这有什么了,不就一大坡嘛!再说,摔下去你

张庆比我死得还难看——谁叫你比我重来着!
我捋了袖子就往上爬。开头几步还行,可能是时常有人来尝试,还有些落脚的地儿,越

往上走,这脚就不知道往哪儿踩了。最可怕的是由于受着海风的侵蚀,不少岩石已经酥

了,一脚踩上去就掉渣儿。但脸面在那儿放着,我连回头都不敢,死撑着爬到半截儿。
回头再往下看,张庆已经是个矮子了,我突然觉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一块突出来的地

方,起也起不来了。
“怎么了?不敢往上了?”张庆在下面大叫。
我又朝上看看,实在是没路了,我想了半天没明白——这是什么事啊,至于连自己的小

命都搭上啊?
“好了,快下来吧,你比我爬的都高了!”张庆在下面大叫。
啊?吐血了我都。哦,他都没爬过去,让我上?什么人啊,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没良心!

看着来时的方向,我实在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上来的。我都要哭了——我可怎么下去啊!
“小心啊,很滑的!”
废话!还要你说!张庆,你这个天杀的,等我平安下去了,一定将你千刀万刮!把你的

肉切下了一片片用盐腌了喂狗,不,是喂给苍蝇,还是那种经常爬在大便上的绿头苍蝇

!还要把你的骨头挫成灰,垫在猪圈里和猪屎猪尿在一起,我还要……可,我能平安下

去吗?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可真不是盖的,古人说的多好啊!用到现在可让我觉不出一点好

来。一时的匹夫之勇我上来了,可下去的时候连撑手脚的地方都没了。我小心翼翼挪了

几步,还行,继续吧,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估计江波来了也帮不上什么了。下了一截又

没路了,我只好转过身来撅着屁股倒退着下,姿势难看就顾不得了,留着小命下去把张

庆暴扁一顿才是正经!
“哗啦啦!”我一脚踩错,岩石掉了一大堆,顺着山坡就往下滚。我急忙叫:
“小心,有石头!”
叫完我又后悔了,该让他砸死才好!看他把我害的……
我是千小心万小心,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我一脚踏上平地的时候,喘了一口长长的气

,回头就骂:
“张庆你个王八蛋……”我刚张嘴就愣了——他一手捂着头,还有血!
“你怎么了?”我急忙拿开他的手。
“没事,让你的导弹给蹭了一下!”他笑笑
“快到医院看看去啊!”我拉着他就要走。
“别,我不想去医院……”他动也不动,“我讨厌那个地方!”
“那怎么行,都流血了!”我看着自己都觉得疼。
“真没事,是擦过去的,现在已经不流了,也不疼了!”他依旧坚持不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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