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碧海流冰
碧海流冰  发于:2010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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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不在身边,我独自度过我们相识六周年的纪念日,也因此有了这篇文章。其实有

很多的同志应该过着和我一样的生活,没有夜夜笙歌,也没有纸醉金迷,偶尔知道了自

己是同志,也就顺理成章地碰上了心爱的人,然后一直厮守,已经或者准备到老。其实

我们的生活也是可以有期待的……

1

男朋友是球迷,所以经常陪着他出入学校周围的大小录象厅。一般是那种很不入流的电

视间,烟气氤氲的小房子,小小一台电视前围了很多人。大家都是穷的有理的学生,深

信有一天会飞黄腾达,所以丝毫不为窝在这种地方看球而感到委屈。依旧很急切的等待

,很激情的漫骂,很懊丧的离开。
其实开始注意他也是因为看球。那时刚刚进大学不久,有场校队的比赛。由于是新生,

所以理所当然地有义务去为校队的臭脚们当一回观众兼拉拉队。一堆蓝白色的人丛中,

瘦瘦的他格外引人注目,先是着急的瞪眼,跺脚,然后是低声的嘀咕“臭,臭。。。”

,接着就起身大骂:“21号你他妈的会不会踢啊!”坐在前排的我回头一望,就看见了

懒散的阳光铺满了他的脸,照着他额角的青筋在砰砰地跳动,心想:这是哪个班的?
好不容易尽完义务,回到宿舍我才很不好意思的注意到:他原来和我一个班,一个宿舍

,还是上下铺!!共同生活了快一个星期了,我竟然还不认识他!这当然是因为他一向

是个很低调的人,但也从侧面看出,我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是目高于顶,但眼光

还是略略有些靠上的。
大学里我们的宿舍空间不小,但也没到了能挤下十个人的地步。所以除了五张上下铺和

一张能打乒乓球的桌子,留给破鞋臭袜子的剩余空间也就不多了。宿舍里十个人来自不

同的省份。1号床叫景春,锦州人,说话总是牛哄哄的,因此我们不高兴的时候叫他牛叉

,高兴的时候昵称阿牛;2号床是梅顺安,江西人,因为名字里有个“安”字,顺理成章

的叫了小安子;3号是我——沈哲,上海人,中队里200多号人里就我一个上海人,所以

开始他们都叫我阿拉,但后来听江波叫我小哲,也就改了过来;江波是我的下铺——4号

床,他是山东人,我们班的四大名瘦之一,后来又被评为中队四大名草之一,他和4极有

缘分,我们就叫他阿四;5号是李青,大连人,经常练健美,是个肌肉男,说话时总象在

和舌头较劲,张口闭口如何健身,所以我就为他起了个名字叫“健健”,但后来这个名

字却被叫成了“贱贱”,而且经常有人“不小心”叫他贱货。不过看在他那一身肌肉的

份上,虽然他名字有点便宜,大家还是一致公推他做了我们的寝室长;6号是王兵,四川

内江人,有点像《天龙八部》里的包不同,只要你提个论点,他立马说:“谁说的?”

然后摆足架势要和你辩论。冲他这个毛病,我们就拿包不同的口头语做了他的名字:非

也;7号是李永生,天津蓟县人,他在宿舍里年纪最大,常常自称老大,但德行又不足服

人,说话总是怪里怪气的,“老妖”就成了他的终身职称;8号是赵自励,河南人,讲话

是总像在用鼻子哼哼,虽然他是我们宿舍第二个稍有肌肉的,但鉴于他说话实在是没一

点像人,我们就叫他蚊子了;9号王乾和10号杨冬,分别来自浙江和福建,俩人是一对活

宝,又懒又馋脚又臭,王乾后来和我们联谊宿舍的九妹打的火热,他也就随了老婆叫九

狼,而杨东是个花痴,从一进学校就广撒网,大捕鱼,但到最后也没有捞到什么。不过

花痴的名声是出去了,我们都叫他“杨花花”。
宿舍里人多好处是热闹,但俗语说人多乱狗多窜,热闹起来矛盾也就多了。刚刚入学时

心情不好,所以我不大爱讲话,也不大理人,我还有点小洁癖:我很讨厌别人动我的东

西,也从不和别人一起洗澡,甚至谅衣服的时候我都要单独分开并禁止别人的衣服和我

的碰在一起。所以他们开始都觉得我很难相处。而最先提出这个问题的,也正是我唯一

一个比较有好感的人,我的下铺——阿四江波。
那时刚刚结束军训,军训时我们被教官折腾的一进宿舍就犯困,睡在床上就象死猪一样

了;军训一完,又觉得精力过剩没法发泄,于是在宿舍开始举行卧谈会,这是大学寝室的

传统之一。每天一熄了灯,上至天文地理国家大事,下至鸡毛蒜皮男男女女,话匣子一

打开,不聊到指导员砰砰敲窗子是决不会罢休的。这天从香港即将回归谈起聊到了寝室

的人物形象问题,就听赵自励哼道:“南方人的皮肤就是好,我要是生在南方就好喽,

也不至于现在到哪里都让人以为是民工进城了!”
我一向对这种每晚例会不大热心,但偶尔也插科打诨也能让人小笑一把,听到蚊子在自

怨自艾,安慰他道:“南方人皮肤是好,可容易起脚气!看着不舒服还能闭眼,要闻着

不舒服根本没法子哦!”
“有啊有啊,可以带防毒面具!”小安子知道我深受9,10号的“熏陶”,跳出来给我支

着。
“就怕有的气体连面具也没用,单苯环的,分子量不大,气味惊人!”老妖也插了进来


“乱说,是分子链越长越臭!没知识!”非也老毛病又犯了。
“那可不见得,9号和10号的硫化氢长吗?还能臭死你那!”老妖的嘴可是一绝,天津传

统让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到目前还没有人能贫的过他。
“谁说我有硫化氢了?那是9号的啦,我只不过……”花花抗辩道。
“只不过是臭咸鱼味道,还不如臭鸡蛋那!”九狼可没让自己专美,也反击一回。
大家听他们黑老鸹嫌猪,不由都笑了起来。
笑声刚罢,就听的沉寂已久的下铺来了一句:"你们说咱们寝室谁最难相处?"大家都是

刚刚相熟不久,彼此还在试探的时候,开开玩笑还可以,谁也不想给别人下断语。再说

了,过些时候就是班干部改选的日子,在这时候得罪人,到时机会就少的多。这话问下

来,一下子冷了场。没过多大会儿,我身下的那个听听没人应,又接着放了一炮:"我觉

得上海最难处了...你们那?"大家刚来的时候名字记不住,就有互相叫籍贯了。"上海"

指的就是我了。
寝室还是没人吱声,黑暗中我觉得脸热乎乎的,自嘲道:“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啊!”
接下来大家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当晚卧谈会草草结束。我却是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真想下去问问他我到底什么地方难相处了,他难道不记得我自从那回看球之后和他开

始讲话,还替他打过一次开水,还在拉练的时候和他共用一个水壶,那次他的裤头和我

的衣服碰到了我都没说他……
当然后来我总算搞清楚了,他竟然也有瞎干净的毛病。不同的是我对穿的衣服,床上用

品特别在意,而他是对吃的东西,吃喝用具要求极高。他比我要好脾气,除了看球的时

候,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和人脸红过,有人用了他的杯子,他就偷偷拿出去刷了又刷,然

后藏起来;怕人夹他碗里的菜,他要么躲在外面吃完,要么就主动先给人夹过去。不像

我,有人用了我的东西,我就当场给他难堪,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习惯。不是我不能迁

就别人,而是觉得没必要象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样过的窝窝囊囊。那天他当众出了我的丑

,很奇怪我一点也没记恨,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让他觉得我好相处!我还是

知错能改的。
现在想来这话很可能是他给我在下套,要引起我的注意?!不过后来问他好几次,他却总

是说:“什么呀,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和我装糊涂。好,你和我装糊涂,我

也和你装傻,看谁能装过谁,我的秘密可比你多得多……

 


2

 

其实大学前我是特别开朗的一个人,从小到大,只要想和别人相处,还没有人能拒绝我的

热情。刚入学的时候心情不好,因为我刚刚在报道前和我的第一任男友(这称号是我一

厢情愿自己起的)分手,眼看着相处两年马上就要到手的爱人投入了一个傻女人的怀抱

,悲痛欲绝(起码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的我武断地认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调

调很熟?)所以对谁都是是兴趣缺缺,和人讲话也是有了上句没下句。但既然现在有人

给我提了建议,而且这个人还是我比较重视的,“该是我改变的时候了!”我暗下决心


我开始学着和宿舍里的人打成一片,积极值日,笑脸迎人,一派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形象

。当然,洁癖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但我可以学学阿四啊,最多不过把被人碰过的内衣再

洗一次嘛。事实证明我的下铺还是很容易被我这种小把戏迷惑的,在我辛勤劳动了一个

星期后,他找了个机会对我说:
“我,我没想到你人还挺好的……”
我挥挥手,装做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呀,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只不过你原来看问题

比较片面啦!”
“是吗?”他挠挠头,满身的傻气。
“哎呀,我今天忘记做高数笔记了,你的借我瞧瞧好不好?”我看他做深思状,急忙岔

开话题,避免他太快识破我的真面目。
“好的,恩,你晚上要还我啊!”
“晚上?喂,上下铺啊,你就这么小气?难道我中午不午睡抄笔记吗?”
“那,可明天还有高数课啊!”
“那你和我上自习好了。”
“好吧,晚上你叫我好了,我先和李青讲一声。”他原来一直和贱贱在一起上自习的,

现在被我挖了角,却还没忘记要和别人讲一声,真是好青年。
其实那时我也不是故意勾引他,只是为了他的那句话而想改变一下形象而已。而且他也

不是我欣赏的类型——我喜欢的是高中同桌那样的男孩,黑黑的但很有流浪情人的气质

,那时暗恋他到一塌糊涂,搞得昏天黑地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想怎么向他开口讲

这回事。设想了好多诗情画意的浪漫情节。好不容易酝酿足了底气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

向他说,没想到还没等我的法宝一一出炉,就传出了他和某某傻女人共浴爱河的消息。

当下我真傻了,悲痛欲绝,痛不欲生。。。最后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决定立马浪子回

头,悬崖勒马……因此刚刚来到大学时,我把自己包成了个绝缘体,不是不对帅哥想入

非非了,只是觉得,我可能再也碰不上那样的人了。也许我也会像大多数人那样,先交

个女朋友,然后等毕业,等工作,等生孩子,等老,等死……
所以虽然入学的时候对他的印象比较好,也并没有什么企图。而且对他的好感也是基于

高中时习惯——我自己从小循规蹈矩,却一向对说脏话的那种不羁男子比较在意。后来

和他渐渐接触的多了,我这才知道,他离我的标准其实差很远呐,除了看球赛的时候,

他基本上是属于那种极其讲理极其细心的人,只要你有理由说服他,无论什么事,只要

他能做的就会一板一眼的去做;只要是他觉得你好,那他对你简直就是无微不至,从喝

水吃饭到上课点名,样样都替你想到。我和他混熟了之后,我最常向他说的一句话就是

:阿四,我的**书放哪里了?他总能给我满意的答案。我想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们会永

远像普通人那样吧,做最好的朋友,做应该做的事。但有些事总是要发生的,真是爱情

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那天我有点感冒,没去上自习,于是他就陪我在寝室看书。开始只是在闲聊,我问他有

女朋友没,他说没有。我又问他有没有暗恋的女孩子,他也说没有,我于是开玩笑说:
“你不是玻璃吧!?”
谁知道他一下子红了脸,跳过来就打了我一拳,叫道:“乱说!”
打的很疼,我狠很的瞪着他,一言不发。我从生下来就身体不太好,也许是自知打不过

人家吧,所以特别讨厌别人和我动手动脚的。而且仗着自己眼睛大,自小练就一副神眼

,没有人在被我盯了一分钟之后还能镇静自若的。果然,他在我凛凛目光下开始有点慌


“打重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言不发,继续我的策略。
“我没使劲啊,我。。。”
“你还不满意是吧,那什么叫使劲?”
“不是,我是说。。。”
“不是是什么,有你这种人吗?怎么,开玩笑开不起?”
他涨红了脸,嘴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但余怒未熄,还是不

断地向他飞卫生球。刚刚飞到第八个,还没碰到他,他就鬼也似的突然冲到墙边,举起

手对着门边的白墙就是一拳,咚地一声,我看着墙上的浅浅的拳印,一时回不过神来,

他回过头,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我是没使劲,真的!”
“真的又怎样?你这一拳下去,什么假的也让你恐吓成真的了。”当然,这是我后来的

想法,我当时可没想到这些。当时我有些傻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翻书。他的手上指根处全都破了,油油的,带着血丝,微微泛着光。
我们一直坐着没说话。同学陆续回来了,谁也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晚上我熄

灯的时候,看到墙边的白印子,恍惚觉得他那一拳象打在我心上,留下的印子同样抹不

去。熄了灯躺在床上一直想,他手破了,不知道刚才怎么洗的脸,会不会很疼啊……
我想我们的爱情并没有那种一见钟情开头,球场上的那一幕也只是让我一时眼晕走了神

。虽然好多人都说他长得好,但我从来见到他也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在我看来,他眼

睛太大了,鼻子太高了,嘴唇太薄了,皮肤太白了,下颌太尖了,简直是缺点多多,但

不知为什么,那夜我良久没睡,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全是那一拳给砸的


第二天一切照旧。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只是我刻意和他保持了一定

的距离。都说距离产生美,现在这句话得到了验证。我终于注意到他虽然有大眼睛,但

还是单眼皮,还有很长的睫毛;嘴唇很薄,但一直红艳艳的,象经常擦润唇膏一样;还

有他眉毛很浓,还弯弯的,注意到这些,我心里更是有了鬼。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

经常勾肩搭背,亲密的很,现在反而要离得远远的,深怕让他看出来点什么。说实在话

,我还没勇气开始另外一段故事,刚刚的伤口还在隐隐做痛痛就马上移情别恋,那原先

的那些死去活来的叫什么?本打算要哪怕一辈子内心孤独也要过正常生活的,虽然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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