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娶亲(出书版 生子)+番外 BY 朱砂邪
  发于:2010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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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任由禁不住疼痛的泪水滑出眼眶。

狐王仿佛整个人都在天上飘着,从前在花街柳巷勾栏院青楼流连,却从来没有这样荡人心魄的快感。

是因为爱吧,心里有爱,他爱他。在狼王家的窥世镜里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爱,到现在早已是情根深种,长成牵牵绊绊缠缠绕绕的藤蔓,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大王,轻……轻……一点,疼……真疼……」苏四受不住的求饶。他口中咬着盖头,双手抓紧狐王的大袖。

狐王看不清楚他的脸,猛的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腰间,两人脸对脸。

苏四仿佛处在半昏半醒间,眼皮微阖,头软软的枕在狐王的肩上,那断断续续的话也像是无意识的呓语。

可这话在狐王听来却是相反的,那应该是焦急的又充满了诱惑的催促,「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他便更加卖力的顶弄起来。

这一刻两人都是如梦似幻的,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在九重天上飘着,一个正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刑。

这样的体位让狐王的下体全根埋入了苏四的后处,两人那处紧紧的连在一起,苏四在狐王没心没肺的粗暴下,渐渐的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样严丝合缝的体位虽然让狐王满心欢悦,但是并不舒爽,因为他要动起来就得把苏四整个人往上托再放下来,太累。这样十分情趣的姿势是需要两个人配合的,而现在的苏四是指望不上了。

狐王托住苏四的两瓣屁股猛然间转了个圈,将苏四脸朝下压在地上,双腿向前屈起,摆好姿势后才又快活的抽动起来。

苏四迷糊间只任由他作弄,偶尔有一两声「嗯嗯啊啊」也是催情药,惹得狐王更加的「狐性大发」。

苏四身上的肤色很白,和脸上的古铜色截然分为两起。身上的青色礼服还未褪掉,半遮半掩了苏四两瓣雪白的屁股,在烛光的映照下,在狐王猛烈又野蛮的抽动下,来回有节奏的晃动在狐王的醉眼里,像带起了一连串的虚影子,白白嫩嫩的虚影子。

虚影子里仿佛伸出一节苏四细长的手指,向狐王勾了勾。

狐王鼻间蓦地一热,有血滴落在苏四的白屁股上,红与白,十分的刺目。

突然狐王的双手慢慢幻变成利爪,最后的时刻要到了,他又加快了速度,不知不觉间突然幻变成的利爪在苏四身上乱抓乱挠着。

苏四像是从梦中猛然惊醒一般,沉默中一声高亢的嘶叫响起,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又禁不住的哭喊着求起饶来:「大王,疼啊……大王,放过我吧!」

挣扎间他头上的钗簪跌落在地上,头发披散开了,混乱中他摸不到刚才咬在口中的盖头,只好咬住自己的一束头发,脸被凄苦和隐忍扭曲了。

挣动中,狐王利爪的尖指甲不时的划过苏四的脸颊、腰部和一切裸露出来的皮肤,苏四一声声的惨喊不绝。

狐王按住拼命挣动的苏四,身体颤动了一下,下面一股热流注进苏四的后处。

发泄后的狐王软软的扑倒在苏四身上,他用两只毛耳朵蹭了蹭苏四的脖颈,经过这一场打架似的欢爱,现在通体干净舒爽。

他用指尖在苏四的脸上轻轻滑动,话声里有掩不住的疲惫和慵懒,「娘子,地上凉,我抱你上床,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的疼你。今后啊,天天晚上都这样疼你。」

狐王拦腰抱起苏四,手心却触到一大片的濡湿,他心下疑惑,对着烛光一看,满手的暗红色鲜血。

他翻过苏四的身子,青色的礼服上大块大块的鲜红血印子,他头发散乱,脸上的白粉掺了血,额上,半边脸都像被生生撕去了一块皮,鲜嫩的红肉翻过来。肩上,腰上,胳膊上都是一条条的爪痕。

然而这些都不是致命的伤,致命的伤在苏四的喉间,苏四的喉间插着一枚精致的凤首银簪子。狐王的身体瞬间凉了,他把颤抖的手指探向苏四的鼻间──没有呼吸。

突然狐王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苏四抱到床上,用大红缎鸳鸯刺绣被将他捂的严严实实。

狐王双手捧住苏四的双颊,低下头在他血已结成痂子的嘴唇上吻了吻,又稍稍离开苏四的嘴唇,略施了些力气,一颗闪着微微白光、夜明珠一般圆润光滑的白珠子,缓缓从狐王的口中滑进苏四微张的口中。

做完这些后,他转身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十分的肃穆和谨严,全然没有了刚才和苏四嬉戏、行鱼水之欢的轻佻和沉溺。

起风了,可风只是在屋子里吹,然而却使人有一种错觉,像它是从雕花红漆木窗的镂空花纹中嗤溜溜钻进来的,屋里的红蜡仿佛被惊吓住了,不住的颤抖动着火焰,像人冻得狠了,不禁上下「咯咯咯」打架的牙齿。

床边上挽帐的帐钩磕在紫漆木雕花床柱上,「磕托磕托磕托」的响。这风是阴风,风里有一股潮湿、冰凉。却见狐王的三魂六魄从地上站了起来,脱离了自己的躯体走进这阵阴风里。

第二章

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窄道,路的尽头是一片茫茫的灰色,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是一个积满了哀愁的阴天下午。

狐王绯红色的礼服在风里微微摇摆鼓荡,像是有无数个看不见的鬼托着他的衣裳边,随着他的脚步静静的向前走。

窄道边有一座黄顶红漆木柱的凉亭,在黯淡的灰色中,那鲜艳的颜色艳的过分,黄色的顶盖,木柱上的红漆像是包在上面的一层锡纸,仿佛一触碰便会变成纸屑纷纷的落下来。

再往前走,有一座膝盖高的白石碑冷硬的矗在那里,碑心题了三个黑色的大字——黄泉路。

狐王向灰色窄道的尽头一路疾奔,在一扇高阔的黑漆木大门前停了下来。大门有二丈来高,嵌在两层高的城楼前,像一张紧闭的大黑嘴唇。大门两边高挂着两盏长明灯,仿佛楼上的黑漆木窗要是打开就能伸手构到它。

门顶上挂着一个大牌匾,在两边来回悠忽飘着的长明灯照耀下,上面题着「地府」二字极为清晰。

忽然黑漆木大门冒出两股滚滚的黑烟,浓重的黑烟在狐王面前缭绕,渐渐的黑烟淡去,牛头马面两位阴司手持收魂钩、勾魂戟,向狐王作了一揖,道:「大王,好久不见。」

狐王摆了摆手,压住心中的焦急,道:「两位不必多礼。本王这次来是有要事,麻烦两位通融一下,就不必禀报阎罗王,日后我自会当面说明。」

牛头马面低下头偷偷对视了一眼。

牛头一身暗蓝色短衫,脚踏黑色布靴子;人身牛头,头上两个尖角白森森的,像象牙;双眼漆黑,像嵌入了两枚黑色的棋子。

马面是个细条身子,一身上下两截的白色短衫,越发显得他骨瘦如柴;马脸长而尖,是个精明相。

他直起身体,略显为难的道:「这个嘛……」

狐王从袖中拿出两个梨花木盒子,塞进马面的怀里,轻声道:「这是南海龙八太子敖焰所赠的一对千年夜明珠,现转赠给两位赏玩,还请两位不要嫌弃礼轻。」

马面不动声色的把盒子塞进怀里,他背对着门上高挂的长明灯,那双和牛头极像的黑漆漆的马眼,空洞的像两个窟窿。

转了转眼珠子,他对牛头使个眼色,牛头忙让到一边,两人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狐王请。」

高阔紧闭的「大黑嘴唇」在「吱嘎嘎嘎」声中缓缓向两边开启,灰色的窄长道又向门里延伸了。

狐王抬脚向里走去,忽然他回过头来,牛头和马面正脸对脸凑到一块低声说话,被狐王的突然一回首吓了一跳,倒是精明的马面正了正神色,问道:「狐王还有什么事吗?」

狐王笑了一下,道:「没什么,突然想起个事来。崔判官这几日在府里吗?」

牛头接过话,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憨厚而呆滞,道:「不知前几日是怎么了,崔判官求玉帝让他另司他职。这几日已不在地府,不知是否到新的地方上任去了。」

狐王点点头,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牛头马面低低的交头接耳,狐王越走越远,这声音便像牛头马面的身影,走到远处往回看,只看得见一个小黑点。

「这可是要上交的,你不能私吞。」牛头伸手过来抢马面从怀里拿出的梨花木盒子。

马面手一缩,把盒子藏在背后,奸笑道:「我先看看,我还没看呢。」

牛头道:「看什么看,你还能看出一个公一个母呢?」

马面又笑道:「听说这千年夜明珠要是磨成粉服了,美人可容颜不老,要是那丑八怪便能从丑变美。」

牛头揪住马面的小耳朵,恶狠狠的说:「说,你想送给哪个女鬼?」

马面「哎哟哟哟」嘴里只叫疼,脸上却没有一点被拧疼的痕迹,他装出一副丧气的脸,道:「什么女鬼?给给给,还不是给你。你以为我想天天压着一个凶神恶煞,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的丑牛头?」

牛头松开揪着马面小耳朵的手,改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狠命的摇晃,「好呀,你嫌我丑,你敢嫌我丑,你今晚别想进房睡了……」

地府其实是个大城,和人间一样,有房子,有街道,也可结夫妻。只是这里终年阴暗深沉,这里的太阳早已经死了。

住在城里民宅里的是那些不愿投胎的鬼,不愿投胎的鬼多是冤鬼,只等把他们害死的人死后下了地府,在阎王面前当面对质,再由阎王定夺那些罪魁祸首该投到哪一层地狱里去受苦。而专管这类事物的便是十殿阎王之一的转轮王——薛。

狐王来到转轮王所在的宫殿。这里隐隐的能听到十八层地狱传来的哀嚎,使人的心脏很受震动。

殿前有两座一人多高的黑黢黢的长明灯,像是两座独脚的凉亭。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探出身子来,趴在排着队向里进的鬼魂身上。

鬼魂们都穿着素净的白衣裳,清汤挂面的长头发,惨白的脸,清冷而又安静。他们身上的姹紫嫣红都被这阴沉沉的古黯剐掉、洗涤掉了。

这一条队伍像一条长长的素缟,从殿门前一路延伸到殿里的大堂内,延伸到那高高坐在长案后的转轮王面前。

狐王擦过长长的鬼魂队伍往里走。

拿着厚册子和毛笔一个一个在核对人数的阴司看见了,忙在后面叱喝:「大胆小鬼,竟敢目无王法,站住。」说罢,他便搂着册子和笔追了上去。

到了殿里,狐王停住脚,面不红心不跳,倒是那阴司气喘吁吁。阴司心里纳闷,这鬼怎么这样有道行,行走间如风、如烟,飘渺的很。

转轮王坐在高阔而厚重的长案后,像是略微向前倾斜的悬在半空中,无形中他整个人仿佛被放大了。

案上有两迭高高的卷册,一个黄漆木长笔筒。殿里依然阴森森的,只不同的是泛着昏昏的绿光,转轮王身着湖绿色广袖长袍的厚实官服,两种光一起映在他的脸上,把他衬得绿油油的像是中了毒。

看见狐王,他放下手中的公务,一改方才严肃公正不苟言笑的面孔,嘻嘻一笑,「原来是狐兄啊,好久不见。上次来是有胭脂香把你勾来,这次又是什么啊?」

很令人意想不到的,这转轮王竟然是个面相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瘦削脸,大眼睛,两条长长向上斜飞的剑眉,修饰了他因大眼睛而显得可爱的面容。不笑时有种凛凛逼人的英气,但这会的揶揄一笑便又露出他的天真可爱来。

他对追着狐王进来的阴司道:「去给狐王搬个凳子来。」

这阴司早在转轮王叫「狐兄」时就站住了。这会听到吩咐,应了一声,搬来一张檀木大靠椅,放在地上,请狐王坐。

狐王冷冷一笑,掀起袍子的后襟坐了下来,阴司便看到了狐王那条蓬蓬松松的深紫色长尾巴。

这个阴司是不久前才上任的,做事认真的他对什么都好奇。他在心里想着,这便是千年难得诞生一只的九尾狐了吗?他现在还有这一条尾巴,听说这最后一条尾巴要是修炼没了,就可飞升成仙了。而且成仙后也是马上坐上高位的。

这会狐王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他是狐狸精,一张天生的笑面,不笑也像是在妩媚的笑着。

他斜了转轮王一眼,开口便道:「我老婆在哪?」

转轮王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有了一刻的停滞,他扯起大袖遮住嘴巴,把坏笑掩在袖子后面,问道:「你怎么道我拘了你老婆?」

狐王冷冷哼一声,道:「我故意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和牛头马面说话,如果在平时,他俩反要倒过来怪我生分,但是这次他俩不仅顺水推舟,竟然还想讨点『小意思』,你说这蹊跷不蹊跷?」

转轮王两手插在大袖筒里,嘿嘿嘿的笑起来,上眼皮和下眼皮快要合在一起,眉毛却向上挑,极为的得意和奸诈。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那是为了拖住你我好办事。」

狐王眼皮也不抬,随他得逞的奸笑去。又道:「我又从牛头马面那里得知崔判官已不在地府里。这事情就一目了然了:因为某人的老婆跑了,所以拘了我的老婆泄愤。」

「啪」的一声响,转轮王一改方才的得意,手往长案上一拍,鼓着嘴巴,竖起斜飞的剑眉,怒道:「你以为我老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跑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越说越生气,按捺不住心中浪涛般的怒火,揎拳掳袖,往长案上急急的扫了两眼,抓起黄漆木长笔筒就要向狐王砸过去。

那个阴司一看两位大王真的要打起来了,因他是新任职的不了解情况,不晓得互骂和打架是两位大王常干的事情,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去,从一旁抱住转轮王的双臂,道:「王爷,息怒,息怒。」

狐王翘着腿,两手轻轻揽住膝盖,云淡风轻的笑道:「老婆跑了能怪得了我么?我们俩逛过堂子,去过妓院的事难道是假的?」

转轮王才压住怒气,狐王又来揭他的火炉盖子,再也忍无可忍,把手中的黄漆木长笔筒掷向狐王,只不过被阴司抱住了双臂,没有掷多远,长笔筒「咚」的一声跌在狐王的脚边,滚了两下。

「死狐狸精,臭狐狸精,烂狐狸精!」转轮王口不择言的指着狐王臭骂,骂着骂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停了口,笑嘻嘻的瘫坐在身后的高背大木椅上,懒洋洋的道:「也不知道谁在新婚之夜把自己老婆给做死了。如果真的欲求不满,可以找闺房院的玲玲啊,珑珑啊,香香啊,盈盈啊。」

狐王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然而嘴上还是逞强不肯认输:「那说明本王有男子雄风。不像某人哄不好自己的老婆就拿别人的老婆来泄愤。」

转轮王对狐王的挖苦讽刺也不以为忤,他道:「苏四的确是在我这,人死了不来地府到哪里去?他是阳间的寿命到了,要重新转世投胎。

「我看,狐兄你还是等着和他下辈子再续今生之缘吧。说不定来世他能投个女胎,以狐兄的男子雄风,一定能和她生个十个八个小狐狸精出来。哪像现在的男子之身,需要借助子母河的水来生,还只能生一个。哎,狐兄……」

狐王懒得听他胡扯八道,东扯西拉,打断他的话:「你少啰哩八嗦的。因为崔判官以前欠我一个人情,那天我讨了回来,讨的就是我老婆在阳间的寿命。那生死簿上我左看右看,我老婆也不会是在二十岁而亡。」

转轮王阴着脸看着狐王,牙齿咬的格格响,恨不得把他塞进嘴里嚼着吃了。他对站在一旁的阴司道:「你下去告诉那些鬼魂,今日的公务推到明日再办,让他们明天再来。」

一旁的阴司领了命便下去了。

殿里只剩下转轮王和狐王,两人一上一下的站立对视着。狐王身上绯红色的礼服和这阴森森的大殿很有出入,有些暖意凌驾于这森幽阴凉的空气之上。

长案后的转轮王那张天真可爱的脸,又被脸后的另一张英气的脸取代了,依然是一张绿油油的像是中了毒的脸,然而却突然阴森恐怖起来。他拍了拍手掌,掌声的回声在大殿里来回飘荡着。

他对狐王道:「狐兄,想把老婆要回去可以,但是我得考考你。」

随着转轮王的话声落下,从大殿的一扇门里走出一条长长的队伍:每两个轿夫抬着一顶红顶软轿,颤巍巍的,一顶接一顶,一共有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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