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听得门一声吱呀的响,某人镇定的声音反倒让独孤惊惶失措:"东宫朔!你个混蛋!还不快放了本少爷!""少爷呢......" 东宫朔冷冷地重复道,令子贤一时怔忡。东宫见他缄口不语了,便戏谑着说:"少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啊?"独孤子贤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眼前这个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心想,跟他说"太岁爷",他还从小和太子玩到大的呢!"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爹要是知道你敢把我这么绑你来的话,不把你五马分尸才怪!"他抬起修长的眼帘,毫不畏惧地盯着东宫。但东宫朔只是浅淡地一笑。这时的子贤觉得双手很是不爽,看来自己被绑在这儿也不知道多久了;那粗糙的绳子已是把他白皙的手勒得红红的,子贤轻轻动了一下。"不舒服么?""要你管!"独孤顶了上去。看来这仇是报不成了,只是希望这东宫不要把自己怎么样了才是。"好好好,我不管......"东宫轻声道,略微眯起了眼睛,透出一丝微寒,"那你再稍微等等,等我这边的事忙完了,我就回来。"独孤听不出东宫朔话中有话,只是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居然还要等!等什么等?等他回来才放我?......真是个怪人。
"子贤呢?"丞相独孤翱觉得家里颇为冷清,才发觉是天天捣蛋的那个家伙不见了。"......!"回过头去问仆人,那人却是惊得直冒冷汗。"又怎么了?莫非他又去闯了什么祸?"这独孤翱还是蛮了解自己这儿子的,虽然很宠他,但身为一国之相,若教子无方,岂不怡笑大方?......至于原先那些事,独孤子贤都是瞒着自己老子的,毕竟这京城中又没有人敢去告他的状,更何况......这独孤翱也觉得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只是,如果自己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定会要了那些蝼蚁的贱命。
"少爷啊......""爹您是说子贤?......呵,那小子现在多半又是在街上乱晃吧。"在那下人觉得自己的良心都要被这独孤老爷看得挖出来了的时候,独孤家的长女独孤琪却摇着一般圆扇从门后头走了出来,方才救了那下人一命。"真是的,都到了吃饭时间了,还不知在哪个温柔乡里呢......"独孤琪笑着打趣道。独孤老爷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出门到正厅里去了。
看着自己的爹爹走了出去,独孤琪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行了,别在忍了,若不是父亲他老了察觉不出来,你都已经浑身冒冷汗了我莫非还不知道?说吧,子贤出什么事了?"这大小姐的话还没有落音,佣人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不才!......今天下午倍少爷出去的时候......把......把少爷给弄丢了!"还没说几个字,那下人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独孤琪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什么?""小的......小的该死!"贱人的贱命对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来说,根本是不足挂齿的,要杀了他们,杀了便是。因此说话做事都要分外小心才是。而现在,跪在地上这下人,只怕自己是命不久矣,竟泣不成声。"哭!哭什么哭?!快给我起来!要是父亲大人见着了那该怎么解释?快起来!"独孤琪说着心急,甚至伸手去拉他。这举动实在不妥,那下人才愣愣自己起了来。"那那些人呢?又在找么?"琪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逼视着那人。"有、有......还有和少爷最亲近的忌忟也去找去了......"见自己有了生还的希望,站起身来的仆人就一脸盈满了奉承的笑。"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要是子贤真有什么差错,不要说父亲,就是我,也不可能饶了你们。要知道从小到大我最宠他了。要是找不着人,我定会向爹说明缘由,那时候就是把你们全家都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你应该很清楚!滚下去吧。"
天色越来越阴沉了,天边的浮云灰暗像一缕缕黑色的浊流。乌鸦高叫着。独孤琪抬头看院子里的天空,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她匆匆走向了正厅,那儿正是人声鼎沸,一派繁华的景象。
第三节
再次醒来已是黑夜。独孤子贤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似的,凉凉的。睁开眼,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独孤子贤一惊,猛地想做起身来,被缚住的双手却拉住了身子,独孤不由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最好别乱动......"温柔的话音从头上飘来,独孤抬起头,惊慌的目光被身上的人一下子拦截了下来。 "你...东宫朔你干什么!?"子贤溘然间慌了神,扑腾两下,要把身上的人蹬开。"都叫你不要乱动了......"此时的东宫朔却是一点也不生气,满脸都是含笑的温情。子贤神经质地看着东宫,这时才发觉自己敝体的衣物早已不见,而东宫朔竟那一把匕首的利刃贴着自己的皮肤,上面还有些殷红像血迹一般的东西, "你......!"
"你别慌这不是血。"东宫朔很耐心地给他解释道,"这个东西你应该是很熟悉的才是吧?"说着趁子贤慌神的瞬用手把住他的下颌,硬是把他的嘴打开了。独孤吓得没了气力,他本来也就矫情得很,哪里来功夫抵抗,心中却甚是不甘。"你干什么......呜......"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明晃晃的匕首就直冲自己而来,刀刃在口中一下一下地擦着,独孤压根儿不敢说话,动也不动,只惊恐的直视着前方。"哗"的一声,东宫把匕首抛在了地上,笑吟吟的又凑上来些,"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后头还有更美味的等着你。"独孤轻声呜咽着倔强地把头偏开,那略显委屈的面容更加惹人怜爱。他咳嗽着,想要把东宫用匕首弄到他嘴里的东西吐出来。那殷红的液体就顺着嘴角流下,衬着白皙的面色,像是蜿蜒的雏凤尾。"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这种时候再问为什么没有放了他,纯粹是多余的。面前不久明摆着吗--东宫朔是像把他吃了!风流成性的的花花公子独孤子贤怎么会不清楚,他只是没有料到这个东宫朔会喜欢男人而已!......早知道就不惹他了。"......"只是那些下人也是自己打发走的,要是在这种地方"失身",那根本就怪不了谁嘛!
东宫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内心正在痛苦挣扎的独孤子贤,问:"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如神?......你知道吗,你今天调戏的那名女子是我疼爱的小师妹......你真是学不乖呢,一会儿抢亲,一会儿调戏良家妇女的......果然不好好教育教育是不行的......"东宫朔上前来,在独孤的脸上不紧不慢地细吻着,直到他嫩红的双唇边,骤然停了下来。"你给我吃了春药......!?"身子发热的子贤知道时已为时已晚,他想动,可是移动一下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想要得到拥抱,子贤的脸羞红到了脖子根。想平时也是自己给别人吃这玩意儿啊,今天居然落到自己头上,可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嗯......"见此时的独孤子贤已无力抵抗,东宫朔扳开他修长的双腿,将手指在药物滋润的作用下伸进了独孤的后庭。只是这身下的可人儿没了力气却仍是不屈服,硬是把身子侧到了一边。"东宫......朔......你别以为你得逞了......我堂堂一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任你这么摆布......你给我听清楚了......今夜我独孤子贤要是活着走出了这间屋子,定是要将你碎尸万段!"这断断续续的话还没有说完,独孤子贤就"嗯嗯啊啊"地呻吟了起来,那淡蜜色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的光辉,让人禁不住想要把他按倒。"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把我碎尸万段......死在你手里真是我的荣幸呢。"东宫朔听着他嘤嘤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和不安,反倒是觉得这独孤子贤更加有趣了。
"来,把腿分开,抬高一点。"事到如今,独孤子贤总算是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就听这父亲天天在念叨着京城中的什么采花大盗呢,一定就是眼前这个人准没错!"东宫朔......你、你......啊...... 啊......"来不及多想什么,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接纳的身体在药物作用下颤抖着,扰得独孤根本说不清话了。"我怎么......?"东宫朔轻轻向前挺进着,口中还轻巧地说。"嗯......呜呜......你、你轻点儿......"这独孤子贤再怎么风流,也没被别人这么上过啊,若不是春药的关系,他那后庭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这个陌生人打开了。但毕竟还是第一次,那疼痛的感受可想而知。
痛归痛,子贤的身体还是顺着东宫的节奏摆动了起来。心头十分不甘愿的他,在东宫的身下一边哭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呻吟,泪水早已把旅店的床单浸得透湿。......当然这也不光光是眼泪的杰作。
在一瞬间,那挺起的玉茎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一股黏稠又带着体香的液体喷射了出来,独孤觉得自己的身体散了架一般无力。接着后庭处有种温热湿润的感觉。 "东宫朔你做了什么!?"独孤子贤很不甘心地对了身上的人大吼,全然不顾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浸到两鬓。"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那就问你自己的身体。"东宫朔微微喘息着,一刻也不失风度。只是这身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听他说。"你这混蛋!!我......我一定要杀了你全家!挖你的祖坟......""停停停!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呢!"东宫大概也觉得这话不堪入耳,若不是因为独孤子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那么狼狈不堪的,他定会现在就把眼下的人一刀毙命了。 "............"剩下的就是长长的似乎没有结尾的哭泣声。
"好了......别哭了......"见他很是痛苦的样子,东宫朔忍不下心来再要他一次,只是俯下身子,吻干他脸颊上的泪珠,还轻声安慰着他。"......"独孤还只是哭,东宫就慢慢地把绑住他双手的绳子解开。"好了吧......""好什么好......!"强忍着泪水,独孤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一番顶撞之后,想要撑起身来的他却一下子跌坐在了床缘上。"......"东宫伸手扶住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怕说点什么他又会生气了。 "......"独孤抬起羽睫深深望一眼东宫朔,分辨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够了......"子贤甩开他的手,强撑着要自己起来。东宫也就不再阻止他,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挨到桌边拿起衣服来。
"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不要碰我......"东宫朔这才意识到自己范了什么错,他竟然让独孤子贤讨厌他了!...... 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花花公子,没想到这家伙没被男人碰过,还是处子之身啊......"我......我自己就能回去......"独孤小声补上一句。"那好......"东宫也不好多说什么,看来他已经受到教训了。
虽说让他自己回去,身为"主犯"的东宫朔又怎么放心得下,自然是悄悄跟在了子贤的后头,直到子贤偷偷摸摸地从自家后门进了去,方才放心离开。
呵呵,这小子。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又奋战这么久的东宫朔竟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是独孤子贤娇媚的模样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望望天色,已经半夜三更了,这时候才跑回去,不知道那公仪绫又要怎么数落自己不尽责任了--晚上可是工作时间--捉拿采花大盗。
子贤扶着自己的腰肢踉踉跄跄地走在阴暗的回廊上,这种时候连家丁都睡了才是,正院里却是不是传来一阵喧哗。独孤正要纳闷儿怎么回事,心想不会是在找自己吧,想要快步上去,又怕别人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迟疑不前了。毕竟这种事情如何启齿呢!还指望别人帮自己报仇呢......
"诶?那里有人!"突然听有人大声一喝,一群家丁猛地围了上来。"是我......是我......独孤子贤......"子贤拖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声音说,微微埋下头,努力不让他们看出什么异样。"是少爷!""少爷找着了!"几个家丁去报信去了,本来子贤以为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急匆匆走过来的父母口中说的话却把刚好了几分的他又吓得魂都快散了。"啊,子贤,你没事吧......?"大头来的是这么句十分普通又该有的话,但是接下来自己娘亲说的话却是:"珣轩啊,你看见你姐姐了没?她自吃过晚饭就不见了人影,到这时还没有回来。这几日城中的什么采花大盗也传得沸沸扬扬,你说该我不会我们苧儿她出了什么事了吧......呜呜......""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动我独孤翱的子女!"独孤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子贤的父亲独孤翱就猛地打断了她自艾自怨的话。珣轩和苧儿分别是他们两姐弟的字。......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是有人敢动他这一国之相的子女的,譬如某东宫。子贤心中虽这么想,精神上却不敢丝毫怠慢,毕竟丢了的那人可是自己的亲姐姐!他紧张还来不及呢!
独孤家出动了全家人马,外加那衙门里的捕快些,整个京城可以说是一夜未眠。独孤子贤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自己应该为现在的状况感到欣慰,毕竟这样他就可以盖过今晚为什么回来这么晚的真正原因了。
"在下东宫朔参见丞相。"
第四节
正在密切关注着自己姐姐的行踪时,身后溘然想起一个如雷震耳的声音。独孤子贤一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好,东宫君,你先请起。听说是你在着手调查采花大盗这件案子,有没有什么眉目了?"独孤翱转过身去,这才让子贤直到自己不是幻听。但是,又如何去面对身后的人?
"......"子贤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挑着一双修长的眼帘看着自己。独孤翱看两人就这么呆望着不出声儿,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怀疑来。"回丞相的话,在下这几日是在调查这件事,但是还没有查出凶手......准确地说,人失踪这件事也不能确定就是有贼在采花。"还是东宫朔先回过神来,答道。"......"独孤翱若有所思地捋捋胡须,再偏过头去看自己的独子,他却把头埋得低低的。"如果丞相允许的话,在下现在就和下人们一起去找,毕竟这几日的调查,还是知道有些可疑的地方。"东宫朔又接着说。"爹......"这时独孤子贤却叫住了自己的父亲。"怎么了......?"焦头烂额的独孤翱耐着性子问,想到从回来到现在,子贤的举动都很异常。"我也要去......找苧儿姐姐......"他伸出手来轻轻捏着独孤翱的衣袖,仿佛在祈求什么一般。东宫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依在下之见,独孤公子还是回去休息着比较好。"
死东宫朔!我还没有报我的仇呢,你就居然敢在这里和我抬杠!真当本少爷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呢!
......不过这也确实很不安全,考虑到独孤子贤是自己的独子,又不好辜负了他对自己姐姐的一片深情,踌躇了一阵,便说:"好吧,轩儿,你就和东宫君一同前去寻找苧儿。""啊!?"这声惊叹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又难堪地对视一眼,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再没有人说什么话,死寂一片。"......?""好吧,我就和他一起去。"在自己老爹还想问什么的瞬,子贤马上抢过话头。东宫朔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疑惑却不好说什么。
"你......原来到京城就是为了采花大盗的事啊。"独孤子贤想要刻意回避几个时辰前发生的那件事,扯了个话题来说。平时本来耀武扬威的他现在竟如此温和得对一个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说话,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东宫朔笑而不答。"......"子贤睨他一眼,他能这么和东宫朔说话已经很不错了!而那家伙居然还不回话!"......那,姐姐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要拿你释问。"独孤子贤恨不得一罐毒药灌下去让自己死了好,他自己说话竟是这样的底气不足,在旅店里不是还说定要报仇雪恨的吗?!"在北门边上有一座废弃的小屋,那儿本是少有人去才对,但最近里头有人出入的迹象,而且,脚印多而杂,都像是足不出户的女子留下的。那么多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一座那样的小屋里呢,我就觉得奇怪了。"东宫朔顿了顿,瞄了一眼不说话的子贤,继续道,"但是......我晚上也有去看过,里头没人。可能有什么机关......"只怕这东宫朔现在的心情也只比身旁的人好那么一点点而已,他现在,已经不晓得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