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蝴蝶乱+番外——aihaosama
aihaosama  发于:2010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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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醒来时,独孤子贤还很无辜地疑惑自己为什么浑身酸痛。直到门打开,东宫朔泰然自若地走进来时,他才恍然想起些什么来。"东宫朔!"刚才还很是不解,刹那间昨晚那激烈的性事又浮现出来,历历在目。看着东宫朔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独孤子贤气不打一处来,顺手薅那手边的枕头就给才进来的东宫朔狠狠地砸去。 "诶......!"东宫朔茫然地一闪,方才躲开,还没回过神,又见一茶碗横飞了过来。"等......等等!""哗"的一声,那茶碗就砸在身后的墙上,碎了。"......"东宫朔转过身来,正巧迎上来隔着圆桌、穿着褥衣瞪着他的独孤子贤狠狠的目光。东宫正要说什么,子贤却一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样子,提起桌上一派杂七杂八的东西来,一股脑给东宫朔掷了去。"哗啦啦"一阵碎响。......东宫朔也知道子贤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在自己这里吃到的苦头啊,只是他的"报复"也实在是很黑心!......不要又像上次那样,一刀子给自己捅过来,自己明明才好!
稍顷,待子贤静下来时,东宫才发觉手有点疼,抬起来一看,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玩意儿飞过来划到的。此时那血正汩汩地往外冒,顺着手臂,把衣服都浸红了一片。"喂......"东宫朔还没说什么,那头又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你又要发什么议论?"这回东宫朔学聪明了,抢先止住了独孤子贤。"你笨死了!几个茶碗都躲不开!"出乎东宫朔意料的事,独孤子贤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却是夹杂着些许温柔在里头的。东宫朔竟一时忘了疼痛,轻笑起来。"笑!""哎哟!"东宫朔真是委屈死了!这独孤子贤不仅不许自己偷笑不说,还偏偏要掐自己一下,把自己弄得生疼一阵,本来就已经够痛了。"你心眼不要那么坏好不好?好歹我......"话说到一半,被独孤子贤横一眼的东宫朔立刻不说话了,想到以往的教训,这话在这时候还是不要说比较来得好,毕竟痛的是自己。
子贤一脸冷淡地走到柜子旁边蹲下来,一边找什么一边道:"东宫朔,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自掘坟墓'啊?"怪异的语气让东宫朔不由得心疑,"嗯。"他轻轻闷了一声。"好,那、我、就、告、诉、你......"也不知独孤子贤从柜子里翻出了什么来,一个很精致的小瓶。独孤子贤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到一片膏药上,一字一顿地说着,使蛮劲儿把它给东宫朔的伤口贴了上去。"......"虽然疼,但东宫朔很是很努力地憋着没有叫出来,不然也太有失风度了。"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行为就是自掘坟墓!"让子贤贴药的时候自己也没想那么多,不过听着他的话,东宫朔才觉得里头似乎有什么端倪,再看独孤子贤迫不及待地跃出门去,连衣裳都没有换。
"算了,还是给你说一声,不然你也太可怜了。"走到外头去的独孤子贤又折回来笑吟吟地对还呆立在屋里的东宫朔说道:"我刚刚给你贴上的,是一种叫‘蝴蝶凝'的毒药,它会随着你的血液进入你的全身。十二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服下解药的话,中毒的人就会血液凝固而死......你明白了吧,只有本少爷才有解药,看你到时候不哭着脸来求我才怪!哈哈!"说罢独孤子贤便一溜烟没了人影。
......独孤子贤,算你狠!!东宫朔差点儿没被这小子气得吐血,想自己为他又是流血又是流汗(?)的,他竟然就这么回报的!......说到那"带刺的",带的还不是一般的刺,是毒刺啊。东宫朔咬牙切齿地冷笑。
"兄弟,你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知道不?""少说风凉话!快点帮着找!"东宫朔才没有那种心情和西门非这家伙唠长唠短呢,十二个时辰啊,只有这么多时间,莫非真要他到时候去求那盛气凌人的独孤子贤讨解药么!?"你这么乱翻别人的东西也不大好吧?"西门非又说。"你找死是吧!"东宫朔心烦都来不及。"呀勒呀勒......谁叫你给那独孤子贤霸王硬上弓啊......"......还说!还说!"哎哟!"非常在意料之中的,西门非遭了当头一棒,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东宫朔二话没说又接着去翻箱倒柜了。
拉开某个抽屉时,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东宫朔正觉怪异之时,眼前呈现出一个印红的信封来。东宫朔没心情管那么多,想都没想就把它撂到一边。不料那里头还有些沉的东西落了出来,竟是一方绣花手帕。"......"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什么东西?"西门非先开口道。"还能是什么东西。"东宫朔不悦地顶了一句。展开来看,上面还绣有一行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嫣。卓伶。......两人顿时恍然大悟,化身为石。
没想到这独孤子贤居然还收有这种玩意儿。"原来如此~独孤子贤已心有所属啊。"西门非调侃地说道。谁不知道这独孤子贤是花花公子,他房了搜出这种东西来也没什么可稀奇的。"看什么看!快去给我找!"东宫朔心头倒是像哽了个什么东西一般,十分不自在。西门非就夹着尾巴又灰溜溜地滚到一边去了。大爷,我惹不起你!......东宫朔把那手帕扔到一边,只是那香气特别让他在意,是京城第二大妓院冷香楼中特有的香的味道。关键是,那个"卓伶",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礼部尚书李冉大人才去世不久的妾室。......喂喂喂,不是吧,这人他都能勾搭得上!?......不过那"嫣"是什么东西?
忌忟又找不到自己的少爷了。这回更邪门儿,连东宫君也一同失踪了。......这也没有可怪的,独孤子贤嘛,自然是去了那倾心苑,至于东宫朔......
"好好好,就再喝一杯~我若是喝下去,今晚就你陪我。""独孤公子~讨厌啦~""独孤公子您一个身子还真是忙不过来啊......""呵呵......"......独孤子贤还真是潇洒,就直接到妓院里寻欢作乐去了,倒是留下东宫朔干着急。......哼哼......东宫朔,看你待会儿怎么在这倾心苑里给我下跪求饶。
心里头还在偷着乐,转过身去一看,却是见得那门边有个人倚在那儿。再定神一看,竟然是东宫朔!"东、东宫朔......"本来应该是要意气风发地嘲谑他一阵的,到了真正见了他的时候,自己反倒因为他那深深的双眸心虚起来。"......"周围喧哗着的一堆女人一下子静了下来,都闪了一边去了。东宫朔看了一会儿手足无措的独孤子贤后,就直端端冲他走了过来。"东宫朔......你要干什么......!?"无法平静地正视东宫朔寒冷地双目,独孤子贤愣愣地站起来向后退了半步。
东宫朔和西门非忙活了一天,可是除了在他那些装满杂物的抽屉里翻到那条手帕之外,几乎一无所获。索性就直接来了着倾心苑找独孤子贤,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妓女们起哄一阵便各自散去,刚才还很是热闹的大房间里一下子清静了不少。"好少爷,这下你该给我解药了吧?"虽说这语气中带了些妥协,但东宫朔的手脚可没有那么安分,他径自走到子贤面前,抬起他的下颌,把他逼到墙角,很明显是在威胁。"东宫朔,你......"本来想找个类似于"放肆"之类的词出来的,可是独孤子贤却因为自己看着东宫朔而全身发热这一事实而吓得说不出话来。
东宫朔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独孤少爷,你若是讨厌我就直说好了,把解药给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缠着你。"听到平时对自己霸道无比的东宫朔竟然会说出这样落魄的话来,独孤子贤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要我说?......更何况......我......我又不止是讨厌你......好像。"独孤子贤含糊的话语只是换来了东宫朔的一声冷笑,"是,你不止讨厌我,还巴不得我死!......把解药拿来,我立马走人。从此也再不会出现在大少爷您面前了。"东宫朔左一个"少爷"右一个"少爷"的,叫得子贤浑身不自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让东宫朔心寒,因为他一直就这样,在别人的迁就和家人的溺爱中成长。"我没有!......"独孤子贤突然挡开东宫朔的手,一脸无辜,"......况且,......那个‘蝴蝶凝'又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普通的金创药而已......我、我不过是想......不过是因为每次都是你欺负我,想小小地报复一下而已嘛!你干嘛那么认真......"
......好家伙......被摆了一遭......
"独孤子贤......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吧?"东宫朔心头松了一口气,但嘴上却是更加有想要骂人的冲动,"你知不知道我一整天的青春就被浪费在找你那个传说中的解药上去了!......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东宫朔越说越气,完全顾不上观察独孤的神色。
"东宫朔......你翻我什么东西了?......"冷不防的,独孤子贤溘然正色问道,犀利的眼神中透着些许寒冷。
第四节
东宫朔从来不知道,也不曾想,独孤子贤会为了一方手帕真的给自己较上劲儿了。......该说什么呢......啊,那真是一方神奇的手帕......
在回去的路上,独孤子贤硬是不让东宫朔跟着自己,一个人缄默不语地往家走。东宫朔也没办法,他只希望西门非已经收拾好了残局,免得独孤子贤回去时还得面对那乱七八糟的房间,到时候不知又要发什么火了。原先子贤生气的时候总是又打又骂的,这回却是什么也没说,东宫朔倒有些担心起来。
......嫣......卓伶,嫣......卓伶......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二天清晨,去找子贤的时候他就在书房很认真地跟那教书先生顶嘴。东宫朔只站在门外望了一眼,也没进去。想这也好,哪怕是顶嘴......他至少呆在书房里。然后自己就到这丞相府偌大的花园里去逛去了,想些事情。
还没走两步,绕过一簇茂盛的花木,迎面就差点撞上个人来。本来还在嬉闹的来人也顿时怔忡了。"东宫君......原来是你啊......"独孤琪十分之惊讶,脸上的笑容一下漾开来。他们姐弟两还真都是美人啊。独孤琪因为中毒的事情,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出过后院,一边养病一边和丫环们天天赋诗作画,也只为讨个情趣,免得无聊了。早就听说东宫侍卫来了丞相府,不过一直没有见到人,所以也没有就那天的事好好道谢,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是要好好说一番。
东宫朔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法拒绝,只好和她一块儿坐在花园里聊了起来,自己的神思却完全没有带上。谈了一会儿之后,待独孤琪都感谢完了,她也发觉了东宫朔的心不在焉,眼珠一转,犹豫了一小下,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话题:"听说......东宫大人您最近在管教子贤?......他从小就很顽劣,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听到"子贤"两个字,原本还在和周公下棋的东宫朔才终于回魂了,还故作镇定;错愕片刻,东宫朔的神色又黯淡下来,叹息着问道:"......令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下实在弄不明白。"
听到东宫朔有些落寞的话语,独孤琪愣了一下。"......"虽然毒是才解不久,但这并不影响独孤琪那聪明伶俐的劲儿。听她那傻弟弟天天到自己这里来抱怨"东宫朔"这、"东宫朔"那的,即便是某些有些恶毒的话了,但是自己的弟弟以前要整个什么人,哪还会只是说说,这么久不动手啊,独孤琪自然是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
"子贤嘛......"独孤琪瞄一眼东宫朔的神色,欲言又止,专吊他胃口。东宫朔抬起眼来,却见得独孤琪狡黠的目光,恍然明白她与她那小弟一样,都不会是安分的人。欲哭无泪,只有苦笑了。"如果公子不介意,带我这个天天闷在院子里的小女子出去散散心,那说说他也是没问题的......"最后一句也把自己的阴谋表现得太明显了,独孤琪嘛,也只不过想看看这个让自己那横行霸道、玩世不恭的弟弟魂牵梦萦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东宫朔算是把两姐弟好好认识了一番了。原先以为,独孤子贤那么刁钻,不过是因为他是一国之相的独子,天天被人宠着溺爱着,才会是那种性格;没想到,他姐姐独孤琪若是发起耍心来,和独孤子贤也是不相上下啊。管他什么大家闺秀,独孤琪上街还不是这儿瞧瞧,那瞧瞧,东窜西窜,就像从来没有进过城的农家姑娘一样,......除了她那气度。而且也正好说反。东宫朔终于知道,他们两的性格缺陷,绝对不是他们自己的错,......都是......他们父母的错啊......虽然看不出独孤丞相和夫人有哪个性格刁钻顽劣......但是,毕竟人不可貌相啊!
一下午的时间,也终于让独孤琪玩腻了。
"我说......你真的想了解子贤么?"独孤琪的一句话吓了刚刚还在摊边帮她买回某东西的东宫朔。没想到她变得那么快。"嗯。"东宫朔当然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独孤琪叹了口气。"也就是说,......我就只有把我那傻弟弟托付给你了,是吧?"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东宫朔是不知道,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
"子贤原本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从来没有去过什么花街柳巷,但是,他却对一名只在街上见过一次的女子动了情,知道了她是冷香楼的妓女之后,他便每日都到楼前去守着她,希望可以见到她。......简直傻毙了。"说着独孤琪还夹杂一句议论,听着的东宫朔已经石化了。......这根本......太不可思议了......独孤子贤......居然......有那么清纯的时候......"说来那妓女也真是,明明知道她和子贤是不可能的,还偏偏要留下情意,......大概也因为她才来没有遇到过真心对待她的男人吧。但是后来,她被人赎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子贤一蹶不振,从此再也不过问书卷,天天到街上混,大概已经有五、六年了。"
独孤琪说得轻巧,全无表情,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故事,又像是已经被这事给冻结得没有了知觉一般,说不出是什么。东宫朔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想说什么,又忍了,只是轻轻蹙起了修眉。"那妓女别人都叫她‘嫣姑娘',没有名字。至于她的真名是什么,我不知道,子贤知道。"独孤琪又冷冷地补上一句。
那嫣姑娘,也就是卓伶,她大概就是被李大人赎走了,然后他秘密地纳她为妾,前不久才死去。没有人知道。东宫朔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奉皇帝的命令,专门游走于大臣之间,调查他们不为人知的事情的,当然,只要不涉及皇家的利益,也都不必为皇上禀明。而身为官吏,自然是不许去那些花街柳巷的,姓李的那老头也是为了掩盖这件事罢了。......他x的,早知道姓李的一家把我的子贤害的这么苦,当日那老头的儿子娶妻就应当让子贤劫了才是啊!
"好了!"东宫朔还没有懊恼完,突然独孤琪一把抓过他给自己买来的某甜食,美美地吃了起来。东宫朔着实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时,也只能苦笑了。这独孤琪还真是有一套。
"姐姐和那个东宫朔两个出去了!?"本来就十分之郁闷的独孤子贤听到这话从丫环嘴里说出来时,简直可以用自己肚子里的火把这长安城都给烧了。"姐姐怎么能和那种人在一起呢!?简直败坏门风!"听着的丫环想笑又不敢。还说自己姐姐呢,自己天天在外头干什么去了。独孤子贤本来想找人诉苦的,没想到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姐姐也被那东宫朔给虏了去,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特委屈。"少爷您也别生气,大小姐说是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到她回来了您再来也行啊。"跟了独孤琪多年的丫环,对自家小姐的这个弟弟自然也甚是了解。他不过是气,气过了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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