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无人宠 上(生子)——引煜
引煜  发于:2010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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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才能拥有你。

刘瑟看着苏引月,脸色阴沈得可怕。

月下无人宠第三十九章

“皇上……刘尚书晋见。”

“……”

“皇上?”

“呃!?”

君赢逝正发着呆,被惊了一跳,忽然回神。

“刑部刘尚书晋见。”

君赢逝神色一动,片刻平静下来,淡淡道了句“宣。”

刘沂争垂着身子进来,规规矩矩地跪下请安,不知道皇上找他是所为何事,低着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君赢逝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沈默了很久,不发一语。

刘沂争心里咯!一下,额上沁出薄汗,不知哪里惹得这位皇帝陛下不快,招他晋见,却只是阴沈沈地盯着他,看得让人心里发毛。

“刘爱卿……”良久过去,君赢逝缓缓开口。

刘沂争心里一怔,慌忙俯低身子,哆嗦着听着接下来的话。

“现在朝中屡屡有人说朕的不是,说朕私自孕子,败坏了皇家的名誉。不知此事,爱卿可知道?”君赢逝说话说得极慢,有意无意,尾音拉得长长的。

刘沂争心下一紧,颤抖了两下。没想到皇上竟是找他谈论此事,此事在朝堂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连当今太後也似乎有介入此事的迹象。

数日以来,皇上一直对此事保持沈默,今日忽然被问及此事,刘沂争不免有些胆颤。

冷汗一直流进脖子里,刘沂争却不敢擦拭,只是低着头诺诺道:“臣……略有耳闻。”

“哦?”君赢逝挑挑眉,神色阴沈地盯着他:“爱卿不妨说说。”

“皇上……臣……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君赢逝突然厉声道:“刘爱卿不是说略有耳闻麽?”

“臣……”刘沂争抖着身子擦擦汗,磕磕巴巴道:“大人们只是担心皇上的身子……”

“担心朕的身子?莫非你们一干人等是巴望朕早点死了算了?恩?”君赢逝说得不轻不重,语尾微微上扬,眼睛斜睨着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臣不敢臣不敢。”刘沂争吓得三魂丢了气魄,趴在地上老泪纵横,哪里有半点刑部之首的样子。

“不敢!”君赢逝拍案而起,指着刘沂争的鼻子喝道:“你们若是不敢,这一叠一叠逼朕断子的奏折从何而来!?”

“臣不敢臣不敢……”

“刘沂争,你身为刑部之首,有些事当说,有些事不当说,可要记在心里。莫要没了小命,才来求朕格外开恩。”君赢逝眯着眼,不悦地盯着他,语气冷冽。

刘沂争吓破了胆,身子瘫软在地上,冷汗涔涔。“臣……”

伴君如伴虎啊……

君赢逝冷笑道:“此事正是有人煽风点火才弄成这样,刘沂争,煜羡怎麽说也是我君家的天下,你是个聪明人,莫要站错了位置。

刘沂争大惊,慌忙抬起头来,看见皇上目光沈沈地盯着他,心下一抖,内心翻起惊涛骇浪。

想不到……皇上竟连这种事也知道!这个年轻的皇帝,隐忍坚毅,连这样的事都可以一连数日的沈默不语。这样的心机和胆识……那一帮人,真的有机会麽?而自己……又应该站在哪边?……

刘沂争沈默不语,聪明睿智的他开始为自己的选择动摇。

“刘爱卿”君赢逝看出他的心思,缓下脸色,笑道:“谁才是煜羡的主心骨,还望刘爱卿回去以後好好考虑考虑才是。”

“是。”

“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还望爱卿莫要错失才是。”

刘沂争从官数年,在先帝时期起,就已官拜刑部侍郎,到了君赢逝这一代,擢升为刑部尚书,掌管刑部一切事宜。

君赢逝冷笑,从官数年的老狐狸,这点帐,还是算得清的。

刘沂争果然只是犹豫片刻,此时双眸中已渐渐清明,看来好似拿定了主意。

君赢逝笃定一笑:“爱卿可是想好了?”

“吾皇圣明,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君赢逝张狂一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对他俯首帖耳的刘沂争,心中了然,这场战争,不过刚刚开始。

过去数日,苏引月那身雪白的衣裳早已变了颜色,泛着些破旧的灰白,混着些干汩的血迹,绝美的脸蛋上也染上了数不清的污痕。乍一看去,有谁相信牢中此人就是曾经叱诧风云的引月公子。

恐怕谁也不会相信。

天牢阴气湿重,苏引月站在角落的干草垫上,就算这样,衣摆处已殷出些湿痕,身上也潮得厉害,颇不好受。距离入狱已有段时日,却一直未曾看见那人一面,不知他身体还好?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

苏引月轻轻闭眼,心里随着环境一样,郁郁沈重,始终担心着那人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

应该有四个月了吧……他大致算了一番,却不敢肯定。现在已经入秋,若是这样的话,也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生出来。

忽然转念一想,若是他改变主意,执意流掉这个孩子,那又该怎麽办?心里猛然一抽,不禁有些担心,烦躁得在牢房里来回踱步。

忽然一阵寒光闪过,夹着劲气,直冲苏引月射来。

苏引月一惊,微微侧身躲过,顺手一夹,纤细的两指硬生生地截住来势凌厉的寒光,寒光在他手里微微震动,强大的劲气经久不散。过了片刻,劲气终於散去,苏引月定睛一看,居然是只刻着“玲妤”字样的飞镖。

苏引月轻轻一笑,是玲妤殿的银镖。

不愧是凤苓,不论什麽时候也爱开这种玩笑,他能说,这是他看得起他麽?

玲妤殿的飞镖暗含机关,通常用来传递信息。这种机关外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可是他们三人,却是知道得十分清楚。

苏引月只是看了一眼,忽然在镖身的某处轻轻一按,整只的飞镖顿时弹开两半,内部中空,赫然塞着信纸一样的物件。

他皱了皱眉,心下不解。凤苓到底所为何事才特意传信给他?难道是出了什麽大事?他记得他临走之前说过,如果没什麽重要的事,那就不要找他。

苏引月好奇地将信纸抽出来一看,没读两句,忽然心下一紧,脸色渐渐发青。忍不住轻呼口气,耐着性子又读了两句,然而越读下去脸色却愈发狰狞,一气之下竟将那信纸揉成一团扔在角落。

焦急地在牢房中转了两圈,苏引月终於按捺不住,捡起角落的信纸复又看了一遍,犹豫片刻,终於下定决心。

四个月大的孩子,终於显露出点什麽。

君赢逝倚在寝宫的锦绣榻上,只穿着月白的中衣,单薄的中衣已遮不住略显凸起的腹部,他脱去白日的装束,微微放松自己的肚子。

皇帝的服饰太过繁复沈重,腰间又系着象征权力的九龙金带,金带乃是真金打造而成,系在腰间,不免压迫腰腹,伤到孩子。

身为君王,不免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即便众人已经知道他有了孩子,但他仍不能随随便便地卸下服饰上的一针一线,更别说是尤为重要的九龙金带。服饰上的每一点装饰都象征着权力。对於一个君王来说,权力大如天,颜面也大如天。现如今,太後及地方势力蠢蠢欲动,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局势下,他更不可能卸下金带以弱示人。

君家的天下……不能在他手上毁了……

暗中握紧双拳,君赢逝咬咬牙,下定决心。

昭阳殿内点着不亮的几盏宫灯,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地映在君赢逝的脸上,给他英俊的侧脸镀上一层薄薄的暖色。

他放松着肚子,慵懒地倚在榻上,圆润微凸的肚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苏引月躲在暗处,眼睛紧紧盯着他小麦色丰腴的腹部,看得心猿意马。

初秋的季节,天气渐渐转凉,君赢逝只穿着中衣躺在榻上,又没盖什麽被子,不免有些着凉。

“阿嚏!”君赢逝缩缩脖子,感觉到凉了。

手抚向腹部,他轻轻拍着,一脸温柔:“真儿,你冷不冷?要不要盖条被子?”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但他仍是自顾自地轻拍着,一脸乐在其中的模样。“今天父皇请教了太医,他们说,闲下来的时候要多和真儿说说话,真儿才会越变越聪明。父皇的真儿一定是最聪明的,你说是不是?”

真儿……名字叫真儿麽……

苏引月心下暗道,嘴里小声的重复两下。看着他拍着肚子的模样,忽然心下一动,也想轻拍两下,哄哄自己的孩子。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大,他有些按捺不住,扣着门框的手不由收紧,抓出几道抓痕。

君赢逝这回改成轻抚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地,不知说到了什麽,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冷漠。“真儿……其实你是有父亲的。只是……”

苏引月猛然竖起了耳朵,心下提了口气,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你再也见不到的父亲了……”君赢逝抚着肚子,轻闭下眼,静默了半响,继续道:“这些话……父皇只能现在告诉你,待你出生以後,父皇就再也不能跟你说了……真儿,你会怪父皇麽?”

苏引月突然心下一揪,隐隐痛得厉害。喉咙渐渐漫上一股熟悉的酸涩,胸口涨得发闷,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真儿……你想见你的父亲麽?他是个很美的人呢……”

苏引月憋着呼吸,生怕听错一个字,小小的心脏有些不安地打鼓。

“再等几日,父皇就让你见见他。不过你要乖乖的,不许折腾父皇了,否则呀,父皇就永远都不让你见他。”君赢逝一脸宠溺,指着肚子教训自己的孩子,完全失了平日的威严,动作甚至有些可笑。

苏引月心下一动,心头一股暖流滑过,看着君赢逝的眼神也越发温柔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他和孩子。

君赢逝打个哈欠,眨眨眼睛,“父皇困了,真儿也要好好休息。”说完,从榻上蹬鞋而下,缓缓向寝帐走去。

苏引月看着他,他覆下眼帘,一手扶着腰,一手抚着自己的儿子,慢悠悠地向床边踱去。忽然一阵杀气扑来,苏引月心下一紧,定睛看去,一只暗黑色的箭矢竟冲他直直射来,而目标,正是他一手捂着的肚子。

君赢逝大惊,却已躲避不及,下意识地弯腰护住肚子。

苏引月回过神来,想也没想,猛然冲了出去。

月下无人宠第四十章

一只暗黑色的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向君赢逝射来。

漆黑的月夜下,箭头泛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君赢逝大惊,却已躲避不及,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噗!”利箭穿肉而过的声音,仿佛是世界上最痛彻心扉的叫喊,在如此静谧的月夜下显得格外清晰。

淡淡的月华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映照着地下一滩浓黑色的血水,触目惊心。

君赢逝目瞪口呆地望着挡在身前的身影,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黑色的箭矢穿胸而过,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嵌在他背后的幽蓝色箭头,浓黑色的血顺着箭头缓缓流下,滴在他的身上,滴在地上。

苏引月背对着他,胸前没出一小段箭矢,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半覆着眼帘,看着地上的小滩血水,没有倒下,也没有说话。

一时之间,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或许,不是感觉不到痛苦,而是箭上的毒素麻痹了疼痛的神经。他只能感觉到,一股股热热的液体缓缓流出他的体外,带着他的神智,流出体外。

君赢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丧失了说话能力,想质问他为什么私自越狱,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干涩得开不了口,呼吸困难。

“你……”

“你没事……吧?”浓黑色的鲜血带着腐臭的气息,缓缓滴下,聚在脚边,染红了鞋底。

君赢逝怔住,满眼的鲜红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轻轻一震,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眼前的身影忽然倒下,君赢逝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任他倒在冰冷的地上,沾满鲜血。

朕……在害怕什么……

君赢逝轻轻一震,胸口一窒,忽然反应过来,慌忙扶他枕在他的手臂上,失控地大叫:“来人!叫御医!给朕叫御医——”

宫侍宫婢们听到唤声都吓了一跳,匆匆跑来却看见跌在血泊中的二人,不由骇在当场,有的甚至吓软了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叫声自然惊动了宫内羽林侍卫,司青领着身后一群侍卫匆匆赶来,见状,众侍卫先是脸色一变,慌忙跪下谢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臣等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君赢逝怒道:“谢什么罪!快给朕叫御医!御医!”

司青看到倒在君赢逝怀中的人,忽然愣住,惊愕了片刻,却没说什么,指挥着下人去找御医。

一名御医被跌跌撞撞地拖上来,君赢逝怒气冲冲地揪住他,将他拽向龙塌边,眯着眼冷冷威胁道:“秋爱卿,今天这个人你若是治不好,你就莫要要你的脑袋了。”

秋宏好奇地看向龙塌上的人,却被吓了一跳。

这……这不就是前几日落网的引月公子么……怎么会……

秋宏脑子里纵使有再多的问号,在当朝天子的怒视下也不敢多言一句。硬着头皮把了把脉,沉吟一阵,他缓缓道:“胸上的箭必须立马拔出来,否则毒素越浸越多,会越来越不利。”顿了顿,他看了一眼皇上,歉意道:“皇上……臣要拔箭,还请皇上靠远一些。否则怕是会渐皇上一身。”

“……有多大危险?”

“引月公子内力雄厚,拔箭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体内毒素的处理要麻烦一些。”

“……好。”君赢逝点点头,目光沉沉地看了床上的人半响,退到一边。

秋宏忽然神色沉重,指挥着一旁的宫侍宫婢道:“端些热水,拿些热巾帕来。另外……”他沉吟一阵,道:“拿把烛火来。”

君赢逝在一旁看着宫侍宫婢们进进出出,忽然有些无能为力。当时,他以为他自己死定了,连带腹中的孩子,一起被人莫名其妙地暗杀掉。

江山领土,宏图抱负,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实现,甚至连自己的感情,也遭得一塌糊涂。皇帝突然驾崩,并且未有子嗣,这样的事,将会在煜羡中激起多大的风波,可想而知。

杀戮动乱,血腥颠覆,一件一件可怕的事都会接踵而来。

暗杀么?君赢逝眯起眼,突然阴沉一笑,神情有些说不出的阴暗。

“呃——”

苏引月忽然沉吟了一声,君赢逝心下一紧,视线登时被吸引了过去。

秋宏拿小刀在火上烤了烤,不紧不慢地割开他的衣服,动作缓了一缓,额上沁出冷汗。

君赢逝忽然提上口气,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秋宏缓缓下刀,薄薄的刀刃切入箭身周围的腐肉中,苏引月轻轻一震,喘了几下。

“公子还要在忍一忍,胸口的位置,离心脏太近,若是用了麻醉药,那便有不好的影响。更何况,箭头上淬着某种毒药,若是和体内的毒素反应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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