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痴情)上+番外——缇衣
缇衣  发于:2010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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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男子的语调虽淡漠,但却不难查出话语中的关心之情。

「还撑得住,我们先去找家客栈住吧!如果就这麽回去主子一定会难过的。」他强笑道。

「听你的。」

「等一下看到芙蓉糕饼店就往右转,那边有间较隐密的客栈,附近就有间药铺。」他指示著男子道。

「嗯。」边说著男子又赶紧加快的步伐,因为他发现对方的血已经顺著他们相连的部份渗透下来,将两人的衣衫全染成了深沉的赤红色。

男子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对方口中所说的客栈,丢下了一张纸钞,便奔上楼去找空房,一找著,便又下楼去请大夫,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间断。

一周後。

「我觉得我的骨头快散了。」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苦哈哈的道。

「你的伤势还未好。」正在擦式自己弯刀的男子淡淡的说。

「我说虚我们出去外面逛逛好不好?」青衫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嚷道。

「去哪?」虚头也没抬的反问。

「随便哪都好,我就是不想一直窝在客栈里。」他一脸没好气的抢过他手上的弯刀道。

闻言,虚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末了,无奈的站起身随同他离开客栈。

「哇!感觉上好久没呼吸新鲜空气了。」凤娜一踏出客栈的门外便夸张的伸懒腰道。

听到他的话,虚忍住想摇头叹气的欲望,因为早在昨天他就已经做过和今天相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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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担心我们。」凤挪试著动了动自己的左肩低声喃道。

「不想他担心,就早点将伤养好。」虚淡淡的说。

「我当然知道,不过伤口的愈合快慢可不是我能掌握的。」凤挪耸耸肩无奈的叹道。

两人一边对谈著一边走向了市集,市集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凤挪小心翼翼的走过人群,尽量避免与对方擦撞的可能。

正当凤挪把注意力放到今天刚出炉的糕饼时,一个人迎面走来,与他的左肩造成了擦撞,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不悦的望向来人。

「啊!抱歉!这位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一名不施脂粉的女子歉然的说道。

「没关系……啊!你是王杏瑄王姑娘!」凤挪看著那张熟悉的脸讶异的叫道。

「咦?啊!公子是那日与上官公子来到燕明阁的人!」王杏瑄指著他讶异的惊叫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举止有些不合乎礼节,便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动作道:「上官公子也在这里吗?」

「没有,我家公子有事正忙得不可开交,咦?王姑娘身边没有奴婢跟著吗?」看著她身後空荡荡的样子凤挪不禁感到疑惑。

「嗯!因为出门不习惯有人跟著,多个人总是会感到不自在。」王杏瑄腼腆的笑道。

「有奴婢跟著会感到不自在吗?」闻言,凤挪不解的问道。

「是啊!尤其是当你问他们问题时,他们那过於谦卑有礼的回答总让人不舒服、不自在,明明我们都是幼时就在一起了,他们的态度却始终如一。」她无奈的苦笑道。

「……不舒服、不自在吗?」凤挪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喃道,直至今日他才明白司马槿脸上为何总是会流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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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吗?」看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杏瑄不解的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凤挪抬起头一脸认真的问道:「王姑娘希望他们要怎样做才会让自己快乐呢?」

「如果他们能把我当作朋友就好了。」王杏瑄笑了笑道。

「当作朋友就好了吗?」凤挪一脸狐疑的反问。

「是啊!」王杏瑄笑吟吟的点头。

「谢谢。」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凤挪向她作揖道谢。

「不客气。」

见状,王杏瑄也微微弓起身子回礼,两人又寒喧了几句才分手。

「你觉得怎样?」凤挪问著身旁从刚刚就一直不发一语的人。

「试试。」虚看著他道。

「也好,我们就试试看吧!总不能让主子一天到晚都愁眉苦脸的。」凤挪吐吐舌头轻笑道。

两人又在市集上閒逛了一会,买了一些热腾腾刚出炉的糕点後,凤挪才带著心满意足的笑容和虚一块回客栈。

又过了三天,等凤挪肩上的伤势好了八九成後,他们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宫。

「第一次离宫这麽久,还真有点想念这里。」凤挪看著熟悉的皇宫大门感叹道。

「嗯。」闻言,虚难得的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十年,或许不长,但也不短,近三千六百五十天,若非寡情的人生活在相同的地方都会产生所谓的归属感,而他们也并非寡情之人,皇宫相对於他们就等同於家,现在的他们就像名浪子,归心似箭。

不消片刻,他们便抵达了司马槿所在的宫殿--落心居。

「主子!我们回来了!」凤挪颇有朝气的朝殿内喊道,而迎接两人的则是望一脸慌张的模样。

「怎麽了?」虚不解的问道。

「四天了,主子一直高烧不退。」望一脸颓废的道,他的衣著凌乱,蓬头垢面,脸色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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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两人不禁感到错愕,纷纷奔向司马槿的寝室,一推开门便看见司马流一脸无助的紧握著司马槿的手,头微低,像是在祈祷,肩膀微颤。

两人一进门便将注意力放到司马槿的身上,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不停的冒汗,气息奄奄的模样,像是不相信眼前的景象,凤挪大力的打了下自己的脸颊,往前靠近了几步,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吸到的气比呼出的气还要短,简直就像是名将死之人。

「怎麽会这样……」凤挪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喃道。

「……果真是天注定……逃不过……」司马流看著床上的人失神的低语。

「什麽天注定?」闻言,虚趋向前问道。

「以前有一名先知说槿他活不过二十岁,他在十八、十九岁这两年会有两个劫,如果能安然度过的话就能长命百岁,这一场病已经让宫内所有的御医束手无策了,还有谁呢?谁能救救槿。」司马流紧握紧司马槿的手,眉头紧皱。

「啊!神医!不是还有神医汝澐天吗?」瘫坐在地上的凤挪激动的叫道。

听到他的话司马流的神情依旧没变,不发一语的瞪著凤挪,而站在他身後的沐天宇便赶忙解释道:「去请过了,但汝澐天却坚持不看。」说完,长叹了一声。

「他住哪?让属下去说服他!」凤挪望著一旁的司马流语气坚定的说。

「如果你能的话就去吧……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为了请他来,我派出了二十人,十九人丧命,其中一人将他托付的信件传到後便七孔流血而死。」司马流冷冷的道。

闻言,凤挪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去的意志,问到了汝澐天的居所榷(ㄑㄩㄝ`)天山後,便带上了行李,驾马离去,没多久便发现自己身後多了一道马蹄声,疑惑的转过头去,发现虚也驾著一匹骏马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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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凤挪原本紧抿的唇微微往上扬,笑道:「怎麽也来了?」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虚淡淡的道。

听到他的话凤挪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但这回他却安安静静的与旁边的人驾马狂奔,後头扬起了漫天的尘雾。

此程壮士一去是复如愿返否?尚且未可知。

※※※

榷天山。

遍地修竹,郁郁葱葱,从山上至山下绵延不绝,山中清泉横溢,汇流成溪,或纤细秀丽、或豪迈大方、或气冲霄汉、或奔腾如龙。

山中的云雾,因天时而异,变化万千,时而赭云一缕,秀长如丝带;时而朵云飘来,窜入树林之中,林内氤氲,可餐雾饮露,枕云席絮;时而成丝丝浮云,顺风穿行,如若平川织锦,颇似閒云野鹤的居所。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凤挪深吸了一口气感慨的道。

「嗯。」虚面无表情的附和道。

「真是的,你总是这副表情,让人分不清楚你的喜怒哀乐。」看著他的表情凤挪像被人打败似的摇头叹道。

闻言,虚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答腔,见状,凤挪不在意的笑了笑,两人同时挥鞭,让马匹的速度在加快。

驰骋了好一会,两人便翻身下马,不是因为到了,而是因为前方的路太过高耸崎岖,不适合骑马前进,只能凭藉著自己的双腿走上去。

两人提起衣裳,施展轻功纵跃,直到所在的高度不在适合使用轻功後,两人才手脚并用的翻过崎岖的山脉,所跨出的每一步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步步为营,过了约半天,夕阳西下的时分,两人才艰难的爬过了山岭来到了目的地。

「哎呀!怎麽又来了两个人了,前天不是才赶跑了几个不识相的小毛头吗?怎麽又来了,真烦人。」甫一到达目的地,他们便听见有人用著不耐烦的音调道,但他们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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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你们来到我这里想要求什麽?」还未开口,远方便传来了这麽句话。

「我们想请你救一个人,他生病了,病情不明,发烧了四天至今不曾退过。」虽然不知道说话者的方向让人心慌,但凤挪还是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他是你的什麽人?」

「我的主子!」凤挪大声的回道。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你为什麽要奋命的爬上高山峻岭来找人医治他,为什麽?你可知若钢才踏错了一步你们便可能粉身碎骨,告诉我原因,他有什麽地方值得你们去这麽做的原因。」

「只因他是我誓命要效力的主子。」凤挪坚定的说。

「忠诚就是你的原因吗?那另外一个人呢?」

「不想让他死,只是这样而已。」虚淡淡的回道。

闻言,那人轻笑了几声问道:「忠诚与不知名的原因,这样的答案我并不满意,或许该说,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自己心中的想法,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神医汝澐天也是位会看面相的奇人?」

「没有。」不懂他话中的涵义凤挪皱眉道。

「是吗?那现在你们知道了。」汝澐天再度轻笑了几声道:「你们的面相和你们说出来的话可不符合啊!」

「像你,拿著弯刀的小伙子,你可不是如此忠诚的人,你的面相告诉我,你是量力而为的人,而那位拿著双刃的小伙子则是思路清晰的人。我没说错吧?我可不喜欢被人欺骗,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我会考虑答应你们的请求。」

听到他的话两人明显的一愕,但凤挪随即反应过来道:「或许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誓量力而为的人,可线在我能站在这里表示这是我能力所及的,这样的原因还不够吗?」

「固执的小鬼。」汝澐天冷哼了一声又道:「你和之前的人同路的,对吧?我问你,你们派出了多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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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人。」凤挪毫不迟疑的回道。

「是吗?那我告诉你,来到我这里的只有五人,其馀的全命丧黄泉,而他们的回答也全都让我不满意,我可不喜欢听什麽狗屁忠臣论,不过他们倒都挺诚实的,所以我放过其中一人回去了。」说完,远方传来汝澐天愉悦的笑声。

「既然你们说不出原因,那就一命抵一命吧!你们谁要救他就把命留下。」汝澐天又道。

「一命抵一命吗?那就让我来吧!」凤挪自告奋勇的说。

「不,让我来。」虚走向前一步道。

「你再说什麽啊!这条命当然是由我来抵!」凤挪看著他皱眉道。

「为何?」虚看著他问道。

「没有为什麽,反正这事就这麽定了!」凤挪抓了抓头不耐的说。

「不。」虚直盯著他淡淡的道。

凤挪看著虚难得固执己见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说什麽话说服他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突然回响了整个山谷。

「有趣、有趣,两个人都一样,这让我更好奇你们救人的原因,那个主子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吗?还是你们的心上人?」汝澐天大笑道。

闻言,凤挪顿感哭笑不得,而虚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连眉也没挑。

「怎麽了?被我猜中了吗?」

「我家主子是男子。」凤挪摇头叹道。

「男子?那又如何?你们太迂腐了,你可知道,我汝澐天的恋人可也是与我同性的人。」说完,他狂妄的大笑。

听到他的话凤挪大为吃惊,虚的眼底也表现出了淡淡的讶异。

「怎麽?不信吗?我们可是对连神仙也羡慕的鸳鸯。」没听到他们的声音汝澐天又道。

「不是的,我们只是有点讶异。」凤挪迟疑的说。

「是吗?那既不是救命恩人又不是心上人?你们为何要舍命相救?还是你们不敢承认你们的主子是你们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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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一落下,一名身穿锦衣的青年从树丛後面走了出来,嘴角挂著一抹笑,还不停的摇头著手中的扇子,颇像名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

「小子告诉我你们的理由吧!我汝澐天可不平白帮人的,如果你们的理由让我开心的话,我或许会破例帮你们。」

「我不知道你想要听到什麽样的答案,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我们的面相能让你知道我们是怎麽样的人,又或许我刚刚所说的话只是为了让你下山帮助我们,或许我心里是知道答案,但是却不敢承认。」凤挪看著他笑了笑,又道:「但你现在真要我说的话,我会告诉你,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主子就这麽死去。」

闻言,汝澐天也回以一笑,旋即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虚。

「不知道。」虚表情淡漠的道。

「是吗?那你们的主子对你们而言是什麽样的人?」汝澐天摇了摇扇子笑道。

「很温柔的人。」凤挪思考了很久才道。

「很好的人。」说完,虚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这让凤挪呆愣了许久。

见状,汝澐天笑得一脸灿烂的问道:「听起来很笼统,那他的外貌如何呢?」

「天仙之貌。」凤挪赞叹道。

「家世呢?」

「皇族。」凤挪搬出皇室的名号,企图想让对方答应自己救人。

「那他的缺点呢?」听到他的话汝澐天微微一笑,依然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闻言,凤挪和虚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照你们的说法听来他是个完人,那你们为什麽会信誓旦旦的说你们不会爱上他?尽管这人跟你们同性。」汝澐天意味深长的挑眉道。

「你们是真的认为不可能还是配不上?」说完,汝澐天满脸兴味的看著他们。

过了半晌,凤挪才直瞪著他道:「不可能。」,而虚则是默不吭声的看著他,让人分不清他的思绪。

「是吗?那最後一个问题,你们的主子叫什麽名字?」汝澐天再度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问道。

「司马槿。」

听到凤挪的回答汝澐天的眼皮动了动,末了,启唇道:「走吧。」

见状,虽然两人都感到疑惑,但更多的却是喜悦,完全忽略的汝澐天那一张因为听见司马槿三字而哭笑不得的脸,最後终是认命的进屋拿了医箱跟著凤挪和虚翻下山崖。

由於时间紧迫,凤挪便和汝澐天共乘一匹马与虚并列奔向皇宫,快马加鞭,硬是将近半天多的行程缩短成了不到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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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这是他们心中目前唯一的想法,他们已经在山上耗了近半天的时间,再慢一点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事情。

一进到皇宫大门外,他们只和熟识的士卒打了个照面,便将汝澐天拦腰抱起,快速奔向落心居。

三人甫一来到殿内,汝澐天便感觉不对劲,因为司马槿脸上的苍白有如缟素一般,已成尸居馀气之象了,见状,他快步上前,强迫性的往司马槿嘴内送入一颗丹药。

看到他的举动司马流眉一挑问道:「你让他吃了什麽?」

「怎麽每个病人的家属总爱问这问题,这当然是保命丹啊!要不是这小家伙情况危及我才不会祭出这样法宝。」汝澐天没好气的白眼道。

看见他无理的行径凤挪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司马流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多做表示,彷佛他没看见对方的无理行为。

「好了,也该谈谈正事了,小家伙的病可不适合在这养,我得将他带到我的居所去才行。」汝澐天指著床上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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