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心不改+插花——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0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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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骨碌爬起来,郎延心不由自主又来到那间熟悉的病房。望着床上熟睡的面庞,郎延心百感交集,他心里有个决定已悄然成形。

“哼,想你也是在这里。”

郎延心不消回头就听得出是谁:“你来干什么?”虽然他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形,但是却笃定乘飞扬的失踪失忆都与他这位尖酸刻薄的大姐有关,所以对于她的造访很是反感。

“我还能来干什么?来传达父亲大人的命令呗。郎大大夫,爸妈已经知道了你的小情人发生意外,他们认为这是天意。你是时候放弃了,”大姐望着弟弟倔强的不肯回转的背影,很生气,但这时候也只能强压着怒火劝,“你也没必要再留下,他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就是留下也无济于事,他想不起你的,再说昨天我去看他父母了,他们是很希望有个孙子可以抱的。他们还说,乘飞扬这次好了后,会动员他转调,不会再在这个地区出现。”郎延心的指甲嵌进肉里,默不做声。

郎家大姐浑然不觉自己的话多么伤人,继续自顾自的说:“该醒醒了,延心,无论是你迷惑了他,还是他迷惑了你,这段感情都到该画句号的时候了。他是个警察,他有他的事业和人生方向,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肯定已经不是你能够改变的了。他很快就会出院,会调离这个区域,以后哪怕是再受伤也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来,而你呢?这里一样有你的事业和人脉,有你的努力和前途,你不可能抛下这一切跟着他去别的地方吧?就算你可以一次,你可以两次吗?你可以三次吗?警察的工作性质,调离是很正常的,可是医生,却是截然相反的,到一个新地方就意味着重新开始,你舍得下吗?还有爸妈,你忍心再让父亲继续受打击吗?他的身体状况你已经检查过了,不是很糟也差不多,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他被你气死?”

郎延心终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眼睛里却有笑意:“大姐,我想知道那天,你和飞扬到底谈了些什么?”

郎家大姐气的直跺脚:“你、你、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一个忘记你的人?!”

“我有权知道,不是吗?”郎延心一脸淡定,眼睛却眯成一条缝,透露着危险讯号,“你告诉我全部,我才会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才能决定到底该不该离开?”

大姐想了想,大概觉得郎延心说的不无道理,于是樱口一张,将那时的情形粗略的回忆了一下:“我和他吵,我希望他确定自己是否是将来能让你最幸福的人。他很倔,这点你俩挺像,他说他不确定,他说每个人会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候遇到不同的幸福,他不是先知无从比较那种是最幸福,他只知道这辈子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的让你幸福,可是能达到什么效果他也不清楚。你听听,一个只能许诺努力的人,我怎么会把自己的亲弟弟交给他?我于是甩了他几句难听的,他没还口,只顾着接电话,大概是很紧急的事,我看他接完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谁知道,身为警察,居然笨的会摔楼梯,哼。”

大姐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郎延心分不太清,但他确定了一件事:“一个努力给我幸福的人,本身就是我的幸福。姐姐,你不理解我不怪你,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听你的。即使他忘了我,即使他来不及亲口给我许诺,即使他以后会干脆不再认识我,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爱,我还是想继续。”

郎家大姐冲上来就给了弟弟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你简直疯了!”

脸上一道清晰的疼痛,郎延心知道这一巴掌大姐是在替全家人打他,如果他一口咬定要走这条孤苦的路,今后势必要和家人分道扬镳,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愿放弃:“对不起,大姐。”

郎家大姐彻底被这句话激怒,失了淑女的风范,在病房里就对穿白大褂的弟弟拳打脚踢起来,病房外的护士急忙冲进来制止,却被郎延心一把推出去,这是他必须承受的,以后的磨难只会比这次的更重更沉,也更痛,他必须要学会承受。

大姐已经一只手抄起了自己的高跟鞋:“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你的宝贝飞扬就是被我这一只鞋砸中才得了脑震荡丧失记忆的,你以为他恢复记忆后不怪你吗?他还能心无旁骛的跟你在一起吗?除非你报警,让他的警察同事们把我正法,还他个公道,可是你行吗?郎延心,你不是执法者,你根本做不到铁面无私。”

郎延心难以置信的盯着狞笑的大姐,仿佛已经不认识她一样:“你、你,果然是你!!”

郎家大姐恶狠狠的挑衅:“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送进去吗?不可能,第一我是你大姐,你不可能让我犯险,第二,父亲还躺在病床上,如果再有个儿女有什么的话,难保他的疾病不会出现恶化。你已经不孝的把他气病了,难道还想要把他气进太平间?!那样的话,就真的不会有人阻止你和你的飞扬在一起了,很不错的如意算盘么。弟弟,你的聪明智慧还真不是一般。”

郎延心心头一绞一绞的痛:“大姐,你知道我不可能那样想。”

他气焰嚣张的大姐无视弟弟的无助,扬起了高傲的下巴:“不可能吗?谁知道,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出这个门就去报警?谁知道你会不会心里急着告诉乘飞扬真相,告诉他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告诉他是你大义灭亲,好博取他的欢心,好让他感激你,以身相许……”

郎延心痛苦的闭上眼,他不可能送亲姐姐去监狱,即便不是为了姐弟情,也要顾虑到父亲有病在身:“……别说了。你走吧。”

大姐愣住了。只听郎延心声音越来越低:“你走吧,等父亲身体一好,你们就回去。不要劝我,没有用。我必须留下来,”他望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乘飞扬,满目柔情,“我必须留下来陪他。”

大姐又瞪了眼弟弟颤抖的背影,恨他被那人勾去了魂,完全丧失理智:“他可是个警察,天天面对的是贼,和你的距离没有几万光年也有十万八千里远吧。你拿什么陪伴他?你已经不是他什么人,你也没有时间耗在他身上,再说他马上就会调离这个区……”

郎延心仰面一笑,黑眸深不见底:“那么,我就做个总流窜在他身边的贼好了。”

窗外,一颗流星悄然划过,不知是谁的眼泪,还是谁的心愿。

二十六 三年后

小四傻乎乎的盯着那个警察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是团体作案,一群人一起偷,唯独他一个被这位警官大人青睐,追踪数十里终于在城郊被逮个正着:“你,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警察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啊?哈哈,小四是吗?”

“啊?”小四的嘴巴张的可以装进一只蛤蟆去。

“唐老鸭和米老鼠是天生一对,这话是你的心哥说的?”

“啊?”

“你这次没得手,我不抓你。”

那你跟了我那么久干什么?小四咬着下唇,惶恐的瞪着他。

“那个蒲元庆,还在你们那儿吗?”

啊?狗叔?这人难道是狗叔的旧识?该不会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吧?小四紧闭着嘴巴不回答。

“哎,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帅警察递过来一盒酸奶,小四没接,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乘飞扬呵呵一笑,拉他站起:“走,我请你吃面,你听我讲故事好不好?”

小四是一整天没吃没喝了,逮着牛肉面自然不客气,大口小口就吸溜起来,乘飞扬陪着他吃了点,很快就撂下筷子,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小四很奇怪,怎么这个警察大人一不说教,二不抓自己,三是一副有求于自己的样子,难道自己有什么可利用之处?一边想一边填饱了肚皮,把碗一推:“你说吧。”

“你保证不睡觉。”

“啊?”小四心想要是你的故事不好听,也不准我睡觉吗?想归想,他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

“有一个人告诉我说,他能给所爱的人幸福,三年来他和爱人过的非常好,恩爱的如胶似漆,他威胁我不准介入他们之间破坏,否则他就对我不客气。我现在想知道的是,真相,是否他真的给他的爱人带去了幸福,别人无法给予的极致的幸福。”

小四傻了,他完全听不明白这位大警官在说什么,但是似乎这段话听起来根本不像个故事。连个情节都没有:“你,什么意思?”小四决定开门见山,问。早点问明白,早点找到解决方法,他说不定就能早点回家了。

乘飞扬又把先前那盒酸奶递到他面前,以有助于消化为借口让小四喝了:“帮我个忙。把这段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郎延心。就是你们的心哥,但不要让蒲元庆知道。可以吗?”

小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桌上,吃人嘴短,即便自己记性再差,一个字都记不住,也得试试。

“心哥,狗叔好。”小四推门进去就看见狗叔在陪郎延心逗狗。两个人似乎没听见他进来,还在玩的不亦乐呼。狗叔哈哈大笑:“延心,米克还是听我的,你就别费心思了。它可没忘是谁把他救回来的?”

郎延心很气不忿儿:“它怎么就忘了是谁天天喂他好吃的?”

狗叔拍拍米克:“它怎么会不知道好吃的都是谁挣钱买的呢?”

郎延心忽然拉下脸:“元庆,你到底查没查到那个邮箱?老鹰的那个。”

蒲元庆顿时收了笑容,有些勉强的回答:“嗯,还没有……”

“已经三年了,你这个黑客是怎么当的?”

“谁让你只记得其中几个字母,我三年没有一个晚上是早睡的,已经侵入过几万个信箱,可是就没见你说过的那封信,会不会当时看信的人已经删掉了?”

“不会!”郎延心一口咬定,“他绝对不会删除那么重要的东西。”

狗叔看着他,脸一沉,竟发起脾气来:“三年了!他都没有想起过你,你还找那东西做什么?!难道找到那封信,给他看过他就会想起来吗?你现在可是个贼头,难道他不会怀疑你给他看的信是假冒的吗?郎延心,你为什么一直不死心?!”

郎延心无力的把手臂搭在米克身上,似乎想从条狗身上汲取温暖:“我就是不死心,我不信他真会永远想不起我们的过去。我必须要搏一搏。”

蒲元庆腾地一下站起身,半截塔似的,那气势着实吓了小四一大跳。不过郎延心似乎没觉察到危险,还在喃喃:“米克,你知道为什么当贼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一个黑客当贼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以一个警察为圆心的偷窃吗?你知道……”

蒲元庆一把揪住郎延心的衣领把他提到半空:“你真的惹怒我了!郎延心,别再给我装傻,你该明白我对你怀的什么心思,你却还一再要求我做圣人,找到证据让你们破镜重圆。告诉你,我没那么伟大。我今天的确要成全,不过,”他忽然把郎延心抛上旁边的沙发,跟着整个人压了上去:“成全的是你和我!!”

郎延心一动不动的任他剥自己的衣服:“蒲元庆,你在逼我恨你。”

蒲元庆血红着眼,狠狠的扯开身下的白色衬衫,扣子唏哩哗啦掉了一地:“对!我宁愿你恨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哈哈,”郎延心忽然笑起来,眼望向窗外正对的一幢三十层高的大楼,“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相互尊重的朋友。”

蒲元庆被他笑的眼神一冷:“对,你想错了,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和你这样纯洁完美的交什么朋友。我一身的案底,都在乘飞扬他们手上,你早该看看我有多邪恶。不准看外面,乘飞扬不会来救你的,他根本想不起你是谁。”

郎延心的眼还是眺望着那幢大楼:“我想飞一次。一次就好。”

蒲元庆这才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对面,高耸入云霄的楼顶,震撼人心。愤怒的瞪了一眼郎延心,蒲元庆的手停在了他的腰带上:“你休想吓唬我!”

郎延心这时才转回来看他,满眼的哀伤:“元庆,你知道我是个医生,结束和拯救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的。有很多种方法,你挡不住我的。”

蒲元庆沉思了一下,终于咬着牙站起身,越过站在门口的吓成一团的小四大步流星的离去。

郎延心则从沙发里坐起,穿好衣服,苦笑着自言自语:“幸好,他还算喜欢我,这招苦肉计还能顶用。”

小四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心哥,你到底为什么做贼?”

小四终于把话讲完整讲清楚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但是郎延心震惊的毫无睡意,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又变紫,最后成了黑色,吓得小四倒退好几大步:“蒲元庆!你居然害我!我居然还让你吃了豆腐!!”一边的小四挠挠头,暗想老大你咬牙切齿的,是因为被害还是因为被吃豆腐啊?

郎延心掐着秒表计算着乘飞扬他们那一队出发的时间,琢磨着差不多该到达这里时,出其不意的推了一把小四,将毫无戒备的小孩子推向了一个自行车棚:“你去,但必须磨蹭,不准得手!”

啊??小四糊涂,老大的规矩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循常理了。不过郎延心这次的确是选对了人,因为小四不消他嘱咐,也是手脚最笨最慢的一个。把万能钥匙塞进锁孔半个多小时,拧的钥匙都断在里面,锁还是没开。于是大汗淋漓的小四又光荣被捕了。警察都怕了他,孟建设一看见这孩子就躲,所长(因为乘飞扬调离了,所以这个并不是故事发生一开始的所长,所以他不了解过去的郎延心,也就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惊讶)一个凌厉眼色扔过去,吓得孟建设屁滚尿流的逃了,小四丢给了乘飞扬。当缩成一团的小孩儿抬头又看见乘飞扬时,他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心哥说他一直在找一封信。找很久了。”

乘飞扬点点头:“过几天你出去的时候告诉他,信箱是老鹰的名字后面加123,他最常去的那个网站。”

小四把话带到,郎延心却没有去验证信箱的真伪,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乘飞扬既然知道他在找什么,说明他记起来了全部,不来找他或者是因为蒲元庆从中作梗,或者是因为还记恨当年,又或者是有别的原因。第N次把小四丢出去的时候,郎延心告诉他:“拐角咖啡店,周五傍晚。”

乘飞扬听了小四的转述,第一次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眯了眼,翘起了唇角。看的小四心里发毛。

结果,在小四还在享受牢饭时,乘飞扬和郎延心终于在派出所之外的咖啡馆里重逢了。这一回距离乘飞扬上次的遗忘整整三年。

二十七 重逢之宴

那个人的眉眼似乎和三年前相比没一丝改变,郎延心痴痴的看着,一会儿就糊涂了,搞不清到底是没变,还是自己已经把此刻的人当成了那时候的他。极其艰难的张开嘴,却连称呼都不知道该如何叫出口,他恨不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拖累他谈这场恋爱,他不会受大姐的一鞋跟,不会得脑震荡,不会害家人朋友担心了那么久。他爱不爱自己?爱自己的那部分乘飞扬是否和回忆一样苏醒过来?

郎延心七上八下的在心里打着小鼓,不时偷眼瞧瞧乘飞扬。他现在只肯定一件事,就是乘飞扬没有带人来,没有把他抓回去请功的意图。这是乘飞扬请他第一次吃饭的地方,郎延心还记得当初那人是在自己减肥重要时期递上的优惠券,郎延心还记得这里的海鲜意大利面是最好吃的,他更记得有一对璧人是在这里分道扬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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