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贱齐发 上(穿越)+番外——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  发于:2010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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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欠债这不是他。

欠债者们正做成一排,等着排排坐吃果果似的齐齐仰头看着他,一双双满带着憧憬与爱戴的眼睛已经明确地表明了“打死我们也不还钱”的决心。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刑部的贱人们九成九都是光棍——翻翻《康熙字典》就知道了,所谓光棍,一没老婆二没钱。

十几个光棍于是把他们既有老婆又有钱的上司搞沉默了。

张允白在一旁站着,斜着眼睛冷笑:有种你丫的就说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话来给大家听听开开眼界。(……)

看这位平时说一不二的上司有动摇的征兆,一群人齐心协力再接再厉地一脚将李暮年李大人踹了过去。(李暮年:齐心个*!)

李暮年说:九爷,哥儿几个平日里尽心尽力的办事忙的那会儿饭没时间吃觉没时间睡连青楼都没时间逛啊。

九爷:本王知道,前几日国师还说不知从哪冒出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死抱着她大腿不放哭着求她代本王问一句天下犯罪的都死光了吗行部那几个小崽子怎么天天去给她招事。

李暮年说:九爷,我们哥儿几个是连娶媳妇的钱都没了呀。

九爷:哦,这年头,连天天逛窑子都能把个五品官的月俸榨干啊。

李暮年说:九爷,有了媳妇谁还上那不干不净的地方啊。

九爷:那把乔姐给你吧。

李暮年说:九爷,就欠四十两银子,您从我月俸里扣吧!(……)

九爷:李大人可真是挑肥拣瘦啊。

李暮年说:九爷,小人既不挑肥也不拣瘦,您就给我条活路吧!九爷!我上有八十老母……

胤禟:够了。

光棍的第一员大将也是唯一一员大将扭捏状退了回去。

众人于是恍悟了,这个慵懒地坐在石凳上的人是如此的强大而不可战胜,这是一个用只言片语就可以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男人,这是一个已经顿悟为妖的男人!

这男人接下来说了一句话:“这点小钱本王帮你们垫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群人齐齐抬头看他:唉呦喂可不是吗,您老身上随便掉下来样宝贝都能活活砸死我们,可关键不在于我们愿不愿挨砸而是您老愿不愿意砸。

张允白怔了一会,边磨牙边皱眉。

那妖孽没闲心理睬他的疑惑,听到刑部大堂外有人尖叫一声“国师来了”(……)后,优雅地起身相迎去了。

二十五章

国师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微笑着望着他,侃侃而谈:“胤禟,你跟我说实话,皇帝察国库的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被问到的人沉默地抽出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下,在后退到确定此人没有一瞬间扑上来掐死他的能力的距离之后这丫的才轻启朱唇,声调优雅地回了一句:“不是的。”

国师眯起狐狸眼,迅速顶了一句:“不是你后退个什么劲?”

“五年前提起建极乐宫的人又不是我。”那妖孽说完特无辜地冲她扬唇微笑,一瞬间的天地失色。

聪明有智慧的国师沉默了,颤悠悠地回头,与来收账的四皇子对视了几秒钟,尖叫一声蹿走了。

胤禛挑着眉毛,望着国师的背影,半晌转身也准备离开。他走到一半听到身后传来飘渺斑驳的海豚音,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四哥不来收银子吗?”

胤禛于是停下脚步,冷冷抛下一句:“国库的账算错了。”

缩在门口观望的刑部大小官员齐齐张大嘴看着他们强大无敌的上司,唯有张允白嘴角在不停地抽蓄。

一句话便把几百两银子的欠账化为乌有顺便卖了国师的孛亲王慢条斯理地伸出左手覆上自己的右手手腕。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唇角的弧度渐渐淡去,然后优哉游哉地转身离去:国师呀,你丫的一看就是穿前没文化没知识没理想,台风风眼处永远是最平静无波的地域。

当晚皇帝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填着精米,桃花眼死死盯着自家九儿子同样面无表情地啃着个橘子。

身后立着的一排太监宫女不停地紧着袖口,裹着厚厚的棉袄在秋天里瑟瑟发抖。

胤禟伸手扯过个手帕擦了擦指尖的汁液,听到皇帝比平时沉闷的声音:“还好吧?”

同样在瑟瑟打抖的梁九宫于是看见那少年亲王一双沉黑色的眸子不显山露水地向他瞥来,瞬间绽开微笑,挥手带着一大帮子人训练有素地翘了岗。

皇帝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乾清宫,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见一个眼神就让一群早已习以为常的侍人们溜之大吉的家伙正在继续擦着白玉色的指尖,丝毫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样子。

康熙鼓起腮帮子,抬高声音又问了一句——你看着孩子都让朕给宠坏了!

被他宠坏了的孩子终于抬头看他,吐出来一句:“皇阿玛您嘴上没擦干净。”

皇帝瞪圆了桃花眼,愤愤然抹了抹嘴,嚷道:“哪有?”嚷完就见胤禟微微蹙起了柳眉,指尖抵上额角。

皇帝把脑袋撇向一边:小样,想换个话题忽悠朕没这么容易!

最近真是不景气,连换个话题这玩意都越来越不好用了……胤禟微微扬起下鄂,眸光微闪,满是潋滟波光:那么就用色诱。(……)

他揽过自家皇阿玛的肩膀,凑到皇帝唇边,用牙轻轻在他唇角处磨着,哼道:“谁说没有。”

九爷的心声:再不管用爷今儿个就干脆*了你小样的,等着明儿抱着被子缩角落里哭吧。

皇帝红着脸推了推他,把脑袋往一旁缩,缩到一半觉得太过了不方便九儿子吃豆腐,于是又往前凑了凑。(关于妖孽九被宠坏的原因你丫的应该深刻反省……)

梁九宫站在乾清宫门口正闭目养神着,便见迎面走过来个健壮青年,深棕色皮肤,桃花眼上吊着,射出几分冷意。

他忙上前陪笑道:“哟,大阿哥,您怎的这个时辰来面见万岁爷?”说着偷偷打眼色示意身后的侍卫准备拦人。

胤禔伸开胳膊一把把他推到地上,重重啐了一口骂道:“滚开!你是个什么玩意从这聒噪起来了!”

当值的侍卫在心中冷笑一声,心道这大阿哥准是为今儿个朝堂上的事跟太子起了纷争,遂干脆不管不问了,互看了一眼,皆斜着眼放他进去。

康熙在宫内听了外面吵闹声,早已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从九儿子怀里出来,待见着是胤禔,心中越发不悦,又见这人直挺挺进了门,眼带怨毒地瞪了一眼他家儿子,终于重重拍了桌子,沉声道:“胡闹!这里是你与人斗气吵嘴后撒火的地方吗?”

说话间呼呼啦啦一串太监宫女涌了进来,立侍在皇帝左右,随时准备好将触怒了龙颜的人拖出去杖责。

梁九宫由人扶将着走来,一言不发地走到皇帝身后。

皇帝瞥见他掌心殷红色一片,已然明白了个大概,遂眯起桃花眼哼道:“说吧,这皇亲国戚又是哪个惹你不顺眼了?”

胤禔咬了咬牙根,先是垂下头行了礼,才禀报道:“皇阿玛,非是儿臣小肚鸡肠挑拨兄弟情义,实是太子他欺人太甚!”

康熙皱着眉挥了挥手,道:“他又是抢了哪个你看上眼的小官还是为哪个赛马场子的事……”

他不待胤禔开口便接着说下去:“这事去找内务府的人解决,下去吧,朕也乏了。”

他满心想把人轰走好接着跟九儿子亲近亲近,谁料得胤禔目现怨毒之色地看了一眼胤禟,拔高声音道:“同是一般兄弟,怎的皇阿玛还分亲疏远近?”

胤禟侧眸瞥向他,凉薄的视线在他脸上掠过,紧接着便不动声色地移到了皇帝脸上,见自家皇阿玛果然双目睁圆满目怒意。

他于是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流动的冷意,唇角却忍不住上扬:由此看来,第一次废太子似乎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提前。

皇帝深吸一口气,一手撑着额角,另一手使劲按了按胸口,吩咐众人道:“带大阿哥下去,好生看待。”

胤禔“哗”地一声从地上站起身,甩开上前来押他的侍卫吼道:“皇阿玛怎的不是厚此薄彼?!儿臣在战场上拼杀几番生死较量,到头来却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出息!!”

比他出息的毛头小子丝毫不以为意地从餐盘里拿出个苹果啃了起来,心道国师铁定得因为错过了这么场好戏而捶胸顿足呼天喊地痛不欲生(……)。

皇帝又按了按胸口,经他这么喊了一句怒气倒消了大半。他不愿发火,皱眉挥了挥手道:“还愣着干嘛。”

众侍卫于是慌忙扑上去按住胤禔,押去思过室。

皇帝坐在龙椅上怔了一会,待人都散净了,把脑袋伏到胤禟肩膀上,低声哼道:“朕这是造的什么孽……”他顿了一下,重复道:“造的什么孽……”

他的九儿子伸手覆上他的眼,从指尖上传来一成不变的冰凉温度。

山雨欲来风满楼。

站在死气沉沉的大殿上,胤禩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余光瞥到面无表情站在自己正右侧的胤禟,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昨晚自己去探望那被囚的大阿哥的话:“得了吧,我就是看不惯那个什么九弟,想我们拼死拼活的天天忙得不招家的,他倒好,每天陪老爷子吃上几顿饭就加官进爵的!劳什子玩意!”

这席话让他现在想起来也还不自觉地冷笑:大哥,你怎不知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公平……

过了上朝时间良久,老太监梁九宫才站在殿上高声唱道:“皇上龙体微恙,今日早朝取消明日再议——”

众朝臣互相打量一番,心中明镜似的,都老老实实散去。

胤禩走在最后。

他先是看着梁九宫凑到胤禟耳边耳语一番,然后两人往乾清宫方向行去后,才微笑着迈步离开。

昨晚上董国维还同他说:“如今的太子与大阿哥分庭抗礼互不相让,九阿哥孛亲王兀自冷眼旁观。四阿哥党附太子,十三阿哥为他马首是鞍;八爷您自是与大阿哥亲厚些,十阿哥与十四阿哥却万事愿意依托于您……两派实是不相上下,可是万岁爷的心思,又有谁能料到呢……”

胤禩紧了紧袖口,不自觉地回头看一眼乾清宫的方向,然后踩着仆人脊背坐上马车离开。

皇帝这会子正缩九儿子怀里边拱边嚷嚷着:“哎呦喂胃疼,朕胃疼……疼死了……”

周围的侍人们都无语望天状囧了又囧:到底要不要提醒万岁爷,孛亲王刚刚来的时候碰上了来诊的御医早知道了您的病是装出来的……而且您老一开始说的是脑袋疼……

胤禟伸手点了点皇帝捂着“伤痛地”的爪子,有以下没一下地轻轻帮他揉着,似不经意说道:“皇阿玛,儿臣似乎记得胃在人体的左方——这右方的是肝。”

康熙全当没听见,哼哼唧唧地继续往他怀里拱着,悄悄示意表情变得更加丰富的一群值班侍人们该哪哪呆着去别从这当闪亮的电灯泡。

待人都散净,他才吐出来一句:“那群小兔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自家九儿子的手顿了一瞬,他也没在意,又补充道:“还是胤禟好。”

被表扬的人扬了扬唇角,心道小样的这就想从爷这里套出点什么来了。他于是加重了手劲掐了掐手下的皮肉,听到皇帝闷闷地哼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在他怀里窝着不动弹了。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天天被国师拿来教育自己的话:男人,送到嘴边的东西,不吃的是耻辱!

九爷于是难得无语地沉默着把脑袋转向乾清宫屋顶的瓦砾。

皇帝突然抬起头凑过来吻他,桃花眼中的波光闪闪烁烁的,看不真切。

他的眸色沉了沉,淡淡侧头避开。

皇帝怔怔望着他,半晌才埋头缩回他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朕的儿子这就开始争权夺位起来了。”

——胤禟,谁知道朕还有多长时间可以陪着你,十五年一步地走下去……

番外3

康熙三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晴

我经常会无缘无故想起那妖孽大婚之日身着一袭大红礼袍的样子,还有他站在一群贺喜的人中时的面无表情的脸。

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场景不经意间便从脑海里冒出来,每冒出一次就会引起我莫名其妙的恐惧,进而将我从睡梦中吓醒。

国师曾经拉着我的手说:“你在怕他。”

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紧接着拍着我的肩膀大笑着说:“不过放心,转受为攻的路向来是很长的……”然后由于笑得太过猖狂而闪了腰——老天爷可能终于打完了他那该死的长长的瞌睡听见了我的心声——并且让它换了种温和的方式灵验了。

开玩笑,我堂堂张允白怎么可能怕一个妖孽怕的晚上睡不着觉?!明明是丫的自己穿红衣服衬得脸没半点血色活像个鬼才对!(……您就认了吧……啊……)

我攥着拳头在心里下着结论的时候那妖孽已经施施然从皇宫里走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丫的最近在乾清宫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叫国师提醒皇上小心一点……虽然周围那些该死的暗卫是他派来的,可不管怎么说丫都是个好皇帝……

正想着那迷惑了明君的妖孽踏步迈上马车,还不忘撩起帘子说了一句:“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矮了。”

……为什么我咒这妖孽的时候天上那个老不死的总是在打瞌睡……

然后马车便驶到了刑部长长的走廊前。

我上前拿脚尖踢了踢瘫倒在石阶上的李暮年,后者不耐烦地摆开我的脚尖,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再唠叨些什么。

——我由此断定这位大人铁定是又把什么差事搞砸了——像这种情况每天都会在这个地方无数次的上演着。

那妖孽走下马车,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大人,神色淡漠道:“起来。”李暮年李大人登时被他的虚情假意感动地豆眼含泪——你说这智商能不把差事搞砸么……

他还没感动完,那妖孽皱着眉头又问道:“起不来了吗。”

李暮年点着脑袋——明显越发地感动了。

胤禟一瞬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吩咐道:“能转身么。”(这厮已经遗忘了问号这种东西……)

待李大人翻转了半圈肥胖的身子后,他径直无视人家期待他安慰几句“李大人为公事繁忙不顾身体”之类的大话空话的目光,提起长长的下摆从李大人刚刚让出的地走了。

——真的,相信除了李大人,从赶车的车夫到刑部大堂立着的士兵,谁都看的出来那妖孽只不过是嫌他挡了道罢了。

所以当我跟着那妖孽走到大门前的时候,丝毫不惊讶地听到了从天际传来的李大人的痛哭声:“哎呦喂额的娘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这是,摊上这么一个上司……”

望着痛哭流涕嚷嚷着“老天爷你下个雷劈死我吧”的李大人,就连对那妖孽颇多偏见的我都不得不承认:其实上辈子造孽的八成是那妖孽——才摊上你这么个下属……

腰酸背痛地回到极乐宫的我脚跟还没落地就听到了有人来报说“九福晋召大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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