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开天下--潋滟 下+番外——令留春
令留春  发于:2010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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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冯佑龄,也就是鹤声手上得到此图,公子说,此是否也算得上重罪呢?”夜大人拔

高了声音说道。

潋滟更加惊讶了。他猛地抬头低语道:“那图?”

“公子不知,冯佑龄就是鹤声这事,主上一年以前就已经知晓。就在那图纸被盗之后

,主上就已经怀疑了,正是如此,才有了主上后来的计策。主上原本只是怀疑了鹤声

,未料到引出来谢聿桢这个逆贼。”

“如此说来,皇家应该感谢潋滟才是,若不是他,谢聿桢藏匿的如此之深,怎会暴露

野心?”

亥勍立刻意识到夜大人话中的漏洞。

“哼!原本应该感激潋滟公子的,可是,主上后来发现,谢聿桢匿名给康王爷的地图

中有许多改动的地方,与原本的图纸有些出入,谢聿桢是不可能更改这份图纸的,鹤

声更加不会更改,他们都认为那图纸是真的,而唯一能动手脚的就只有潋滟公子了,

不知鄙人是否言中?”

潋滟无力地倚着亥勍,点了点头。的确,他更改了图纸,将真的图纸中一些方位、顺

序做了相反的变动。那是他不想真的地图陷入坏人手上才做的改动啊!

“托公子的改动,真的变成了假的,假的变成了真的啊!”夜大人摇着头说道。

潋滟不明所以?这是何意?什么真的?假的?

“昭国去岁突袭西南大军军营一事,不知公子是否有印象?”

潋滟又点了点头。

“那次突袭,原本昭国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就因为公子费心一改,损失了我燕国万

千百姓、将士的性命。”夜大人厉声说道。

“怎会?我改的都是假的啊!我把真的图纸改成了假的,怎会有误?”潋滟急急辩解

道。

“那如果,原本的地图就是改过以后的呢?”夜大人眯了眼睛问到。

改过以后?潋滟还是有些不明白。

“我主上刻意将图纸放在巡查司,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找出朝内奸细。那图纸一开始

就被改动过,跟潋滟公子的改法一样,也是东变了西,南边了北,先变了后,上变了

下。那是个陷阱,原本就是假图。公子费心一改,假图变了真图,你说,昭国的突袭

怎会不成?”

潋滟大骇!竟有此事?他想弄份假图给敌人,未料到却送了份真的。那谢聿桢手上的

图纸就是假的了?难怪燕崇南当时会说自己手上有一份假的地图。

“公子现下明白鄙人为何要捉拿公子了?公子改了地图,虽说谢聿桢占不到丝毫便宜

,可是,鹤声手上的却是真真正正的东西呐,公子此举无疑又是一项通敌卖国的大罪

,实在是饶恕不了啊!”夜大人说完,亲自走上前来几步。“请公子跟鄙人走吧!其

他人的罪,看在凤神公子的份上,主上说可以不追究,但公子之罪,实不能免。还望

公子三思,莫要逼其他人再出手,你们已力战了一整夜,动手是讨不到便宜的!”

潋滟微微往后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一群人。每个人虽说算不上狼狈,却真的是疲累了。

“韩兄!你们先走吧!”亥勍搂紧了潋滟说道,“世语,你也走!”亥勍知晓潋滟心

中再想何事。连忙开口让其他人先走。

潋滟见亥勍一副保护他的样子,心里十分安慰。但他怎会让亥勍为他受苦呢?潋滟咬

紧牙根,撑着亥勍的胳膊站直了身子。亥勍连忙想去抱紧潋滟。潋滟却趁此时机狠狠

地推开亥勍,直直地朝着夜大人跑去。他心中所想的是:要是真是自己的罪过,他愿

意一人承担,不能连累他人。

亥勍被潋滟用尽全力一推,当即也愣了一下。待转过神时,潋滟已经蹒跚着跑远了几

步,随即两名黑衣人从暗处窜出,一左一右拉着潋滟的胳膊,快速将他带离了亥勍跟

前。

“你们都走吧!这是我自己做的错事,是我犯的罪,我自己承担!”潋滟强忍住疼痛

说道。他的身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水,又开始流了出来。

“潋滟!”亥勍上前两步,满脸的心疼。

“亥先生!多谢你!以往我也曾抱怨过,为何同样是人,命运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却

原来,中什么因得什么果,因为我的无意,使得那么多人枉死,我落得如此下场,都

是在赎罪罢了。你走吧,去找王子,他才是你喜欢的人!我,我不配!”

“胡说!别听他们胡说!战争是他们发起的,与潋滟何干,就算潋滟不更改图纸,还

是会有战争。什么你不配?是我不配啊!你那么善良,那么仗义,你一点一滴的融入

了我的心,为何每次都自作主张将我自你身边推开?为何你从来不替自己想一想?你

以为我是再做假的么?----潋滟,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不是别人!是你!”亥勍压住

满腔的怨气,高声喝道,根本不顾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潋滟两眼噙泪。他听到了什么?亥先生说喜欢他?是喜欢他吗?他终于也有人喜欢了

吗?是真的吗?潋滟一面哭,一面又想让自己笑,最后将自己弄得哭笑不得。

亥先生!多谢你!多谢你说喜欢我!哪怕是假的,我也好开心,好开心!

“带走!”夜大人向手下吩咐道。

“谁敢带他走?”亥勍大喝,人似箭一样往潋滟的方向飞扑而去。

“韩洋!尹无愁!拦住他!”关键时刻,一直昏迷着的鄞儿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当

前的状况之后,马上开口道。

韩洋与尹无愁立刻冲了过去,两人合力在亥勍还未与黑衣人交手之前挡住了他。

“哥哥!”鄞儿看着潋滟在远处的眼睛。潋滟感激地冲他点头。

“放手!”亥勍阴沉着脸浑身的不善。韩洋与尹无愁却丝毫不为所迫。

就在他们这头仍在对峙之时,夜大人带了黑衣人趁此时机,快速地离开了。潋滟没有

吵闹,也不挣扎。他只牢牢记得亥勍方才对他说的话,尤自沉浸在喜悦之中。

“亥!”花世语走上前来对着仍旧不放弃的亥勍说道,“别冲动!鄞公子应该有法子

的!”

亥勍一听此话,转身看了看鄞儿。鄞儿垂下了眼睛。“燕珑回可真是只千年狐狸啊!

回去吧!先告知红哥哥此事,看他的意思吧!”鄞儿嘴上说着,心中却在想:红哥哥

定会为了滟哥哥主动去向燕家父子求情的。如此,红哥哥又会回到那个束缚住他的皇

宫,他们这些日子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燕珑回要的,就是如此的效果吧!他们只想

要红哥哥心甘情愿地回去,其他人都只是顺带的借口罢了。

经过两日一夜的紧张局面,帝京的老百姓们总算在‘受礼节’最后一日才敢踏出家门

。在帝京内的全部士兵都撤出去之后,整座城内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百姓们才不

管什么阴谋阳谋,他们只要能够安稳度日就十分满足了。

皇宫内院

现任皇帝不时地看着屋内的自鸣钟走了一圈又一圈,他要等的人为何还不来呢?莫非

父皇所料有错?他根本不会回来了?

正想着,门口望风的太监尖着嗓子叫道:“来啦!来啦!皇上!太上皇!王爷!人来

啦!”

就见一顶红色纱帘的小轿被轿夫抬着飞奔向皇宫正殿。轿子后面跟着七、八个男人。

那小轿一路畅通无阻直达正殿----朝阳殿。在小轿进入殿内之后,大殿之上跑下来了

三个男人。男人们均用热切的眼神注视着那红色小轿。

轿夫们放下小轿之后,场面顿时一片安静。跟着轿子的那几个人也是屏息凝神,注视

着前方的动静。

“呵呵!彤儿!你回来啦!”燕珑回率先打破了安静。他满脸堆笑向着轿子内的人说

道。

轿帘从里面一把给掀开。紧接着,一阵利刃一般的气息划破空气,直直地向着燕家三

父子的方向扑了过去。燕家三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感觉到情形不对,立刻翻身躲开

,闪过了那诡异的气流。

那阵气流扑向大殿的纯金柱子上,‘啪’‘啪’几声,那柱子像切豆腐一般被划开几

道裂痕。

燕家三父子看着那恐怖的柱子,纷纷咽了咽口水。

如此犀利!若伤到人身上……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燕家三父子又将视线调回小轿内,只见轿中一红衣少年冷着眼注视着眼前这三个位高

权重的男人,那眼神中散发的鄙夷,仿佛这三人不是皇上、太上皇、王爷,而是三个

不起眼的小猪、小猫、小狗。

少年吊着眼睛看着这三个杀千刀的男人。害了自己,还想害自己的亲人!做梦!

燕家三父子傻傻地看着少年狭长的凤眼,就是这个眼神!太漂亮!太迷人了!

“彤儿!这就是彤儿的态度么?”

“少说废话!燕珑回!你个老不休!快放了我哥哥!!”夭红咬牙切齿地说道。

燕珑回在听到那句‘老不休’时,尴尬地咳嗽了几下。彤儿还是如此大的火气啊!呵

呵!天下敢骂他‘老不休’的只有彤儿了。

跟着小轿的几个男人也忍不住想笑出声。这个夭红,脾气还真是暴烈啊!

“放你哥哥?彤儿!那可是朝廷要犯啊!”燕崇南也软言说道。

“胡扯!我哥哥最好了!什么要犯?没本事抓住谢聿桢,就说我哥哥是犯人?我哥哥

要是犯人,这全天下的人都是恶鬼了!快放我哥哥!否则杀你全家!”夭红瞪大眼睛

冷冷地恐吓道。

燕家三父子见夭红如此恶言恶语,冒出心头的话却是:哦!彤儿真可爱!

“不成的!”燕崇北细声说道,一点严肃的语气都没有。

“嗯?”夭红握紧了双拳,满身的红发开始飞扬,一阵熟悉的气流又开始在他身边聚

集。

拜‘凤鸾天’毒性变化所赐,如今只要夭红一发怒,就能产生强大的冲击,破坏身边

一切物体。

“彤儿!彤儿!不是不放他,是放不得啊!国家有国家的律法!”燕珑回边左右闪躲

着,边陪笑着说道。

“不行!马上放人!”夭红一提气,顿时一口热血喷了出来,人也昏昏倒了过去。

“彤儿!”燕家三父子同时惊呼。

跟着后面的鄞儿一见红哥哥气得毒性发作,连忙招呼众人,“快走!快走!”说完,

自己上了那小轿,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喂夭红吃下去。他原本想带红哥哥来谈判的,

未料红哥哥连连动气,引发了毒性。

燕家三父子也不敢相拦,怕伤着彤儿。只好看着夭红又被那些轿夫们给抬了出去,渐

行渐远。

“父皇!放了那少年吧!彤儿会伤心的!”燕崇北出声道。

“皇兄!当然放不得!”燕崇南说道。

燕珑回摇了摇头,一声长叹说道:“哎呀!我也不想彤儿伤心啦!不过,比起那些,

我如今更想知晓的是:底是天下重要呢?还是美人重要?”

第七十八章

亥勍守在莫府门口,等着夭红去要人回来。好容易等到小轿返回,却没有见到他心心

挂念的那个人影。又见夭红引发了毒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自己琢磨着,也许自

己亲自出手比较合适。

一行人正忙着救治夭红,突然外面有仆人闯进来咋呼道:“众位公子!不好啦!方才

菜市口发布了榜文,说是要处决潋滟公子,就定在明日午时呢!”

“什么?!”亥勍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仆人,“你说什么?”

仆人见亥勍满身戾气,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双腿打颤,楞是无法将方才的话重复一

遍了。

亥勍从那仆人的眼中看到自己凶狠的模样,他推开了仆人,直直地往大门口跑去。他

不敢相信,要处决潋滟?那么好的一个少年,为何每次都是如此悲惨的下场?

不能再等了!他要救潋滟!天牢劫不了,他就劫法场!他不能让潋滟就如此死去?他

要保护他!要守着他!陪着他!

亥勍不理会后面鄞儿的呼唤,只管往菜市口方向跑去。他到了菜市口,果然,见到那

新张贴出来的榜文。榜文上说:潋滟通敌卖国,当诛九族,同乡连坐。念其年幼,父

母双亡,不知祖籍,只判火刑,不留全尸。亥勍看着那大大的‘火刑’二字,眼框都

憋红了。他转过身去,告诫自己不可慌乱,他迅速地在四处察看了一番,他要勘探好

场地,一定要救下潋滟才行。

同一时间,鄞儿也琢磨不透到底燕家三父子意欲何为了?按照他的看法,燕氏应该不

会伤害滟哥哥的才是,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不管怎样,他是不会让人伤害哥哥的。即

使要用到非常手段。

潋滟静静地被绑在高高的刑架上,刑架四周铺满洒了松油的柴草。他此刻内心十分平

静。从昨日知晓自己的下场之后,他就莫名的平静,心中的焦躁全都一扫而空,仿佛

自己等待的就是死亡的那一刻般。他已经完全无遗憾了,此生该得到的,能享受的,

他全都经历过了,唯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过往的罪孽做个了结了。如此了结,正合

他心意。

刑场外面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就是到这午门菜市口看刑罚了

。所以,整个广场上还是特别热闹的。

潋滟环看了一下四周,黑鸦鸦的一片人。他知晓,有人正躲在其间,等待时机好救他

呢。他不希望有人来救他,他不想再连累他人。潋滟四下搜索,果然,他看到了一个

穿着蓝衣的少年,少年与他视线交汇,狡黠一笑。

鄞儿!潋滟摇了摇头,满脸的恳切。不要!不要冒险!

蓝衣少年坚定的摇头,将脸给调开。

潋滟知晓,鄞儿要决定了的事,是很难动摇的。他想看清鄞儿的情人有没有跟着他,

却意外的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脸孔。

鄞儿!你是想凭一己之力来救我吗?不要!太危险!不要!潋滟继续恳求地看着鄞儿

,希望鄞儿能回心转意。鄞儿却无论如何也不与他再对视。

等待是漫长的。潋滟却是迫不及待的。他希望快些行刑。如此,鄞儿就无法行动,就

不会出事。

太阳已经离那条子午线越来越近,潋滟只看着鄞儿的方向,生怕鄞儿冒然出手。

“午时到------!行刑!”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拿着火把慢慢走向刑台。

鄞儿潜伏到暗处,蒙上脸面就要行动,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制住动作。

“鄞儿!你总是如此,要做大事,怎么不通知我们?”有人贴着鄞儿的耳朵小声说道

鄞儿睁大眼睛。是他们!他们怎么也来了?就是不想再欠他们人情,他才没有告知他

们的。他们的关系微妙,若是以后因为人情而产生误会的话,那就无法解决了。况且

,劫法场是件大事,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为了防止有人劫法场,四周肯定是布满了人

马的。他不能再让其他人涉险。这是滟哥哥教会他的道理。

“红公子刚刚醒来,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了,他很快便会赶来了。也许,鄞儿根本不用

动手!”身后的人声是诸葛瑾瑜的声音。诸葛瑾瑜说完之后,慢慢松开了捂着鄞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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