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 you hear me cry+番外——凡非
凡非  发于:2010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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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欧阳非,他叫莫凡。

我们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相遇的,当时的爱情很美很美。

当生活,梦想,希望都破碎的时候,我以为爱情不会,但它也被割得支离破碎。

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可以找回属于我们的幸福。

可是,再一次,我们在爱情里摔得很碎,很碎。

那个,不是悲剧,真的不是悲剧。^o^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欧阳非,莫凡,欧阳海 ┃ 配角:金钱,何语谦,许晟岚,柯亦枫

上部

第一章

酒吧街的灯光总是那么绚烂,迷茫。

虽然这条街不长,但我每次都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呵呵。

我永远也不知道明天的模样。

海哥哥跟我说过,男子汉不能哭,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跟眼泪说了拜拜。呵呵。

所以我不哭,呵呵。

每天晚上我在“皓月”酒吧唱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酒吧歌手。

每天下班,我总喜欢从酒吧街的这头走到那头,不知道为什么,不每天这么走走,我就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估计没人能理解我这是什么毛病,除了金钱。呵呵,千万别目瞪口呆,金钱是个人,是海哥的铁哥们。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正向我冲过来呢。

“小非,别再游荡了,你回家吧。哥知道你难过。”

“没有特别难过。呵呵。”

“小非,你别这样,你都来回在这街上走了多少回了?别又吓唬我。”

“呵呵,说什么呢,谁吓唬你呢。不就散步么,还没有到平时的下班时间,所以打发一下时间。”离开酒吧街我就觉得寂寞。

“小非,跟哥回家吧,听话。”

“呵呵,真没事。”

“还说没事?每次你心里难过就呵呵笑。哭出来还痛快点呢。”钱哥快急得哭出来了。

呵呵,海哥哥说过,男子汉不能哭。我往繁华的酒吧街远处望去,希望能够找到海哥个的身影。

钱哥拽着我的手就往家的方向走,也好,这样我就不会害怕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虽然我长得挺招人喜欢,虽然我很懂事,但没有人愿意领养我,因为我总生病,没人喜欢病泱子。或许这就是我亲身父母抛弃我的原因。我应该是有名字的,但大家都叫我小病鬼,呵呵。

海哥哥是我5岁的时候来孤儿院的,他比我大4岁,他长得特别好看,他会很多东西,他很疼我,他叫欧阳海。

从小我就害怕黑暗,害怕寂寞,喜欢哭,爱生病。不过,自从海哥来了孤儿院,我就不怕黑,不寂寞了。虽然依旧爱哭鼻子,总生病,但有海哥会安慰我照顾我。

而且,我很开心我有名字了,我叫欧阳非。我更开心的是,我有亲人了,他是我哥哥,叫欧阳海。

我总喜欢叫他海哥哥。金钱总说肉麻。

钱哥拽着我一路回到家里。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有点恍惚,仿佛海哥哥就在家里等着我,等着我给他做夜宵吃。仿佛莫凡就在家里等着我,说,非儿我又练好一首新曲子,我弹给你听。

昨日一切历历在目,却是物是人非。

生活总喜欢跟人开玩笑,特别是我这种不应该得到太多的人。

钱哥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一大堆,我听着,但也恍惚着,只记得他说他要走了,他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怜惜地看着我,让我别再自我折磨。

记得不久前,海哥哥走了,莫凡也走了。

多久前呢?

呵呵,我记不清了,因为我的心也走了。

“小非,5年了,你别再傻了,重新开始你自己的人生吧。别再守着这一切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自己的人生?

我走进卧室,拿出我的宝贝盒子。里面是海哥哥的曲谱,还有海哥哥留给我的磁带,还有莫凡留给我的金字塔项链。戴上项链,抱着曲谱,挂上耳机,我坐在卧室阳台上,闭着眼睛,“这就是我的人生。”

钱哥冲上来,打掉我手里的曲谱,拉下耳机,“小非,你醒醒,阿海已经死了5年了,记得他死前对你说得话么?”

记得,我全记得,就因为记得,我才要守着。我捡起一张张曲谱。

“这个坠子你留着干嘛?”他要扯下我的金字塔项链!

不要,不要!这是莫凡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拼命闪躲。

“流眼泪?到现在你还为莫凡那个小子流眼泪?你值得么?你这么对他,你值得吗?”钱哥心疼我,我知道的。

“小非,忘了吧,阿海也好,莫凡也好,你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你这么活着,我怎么安心地走?”

“钱哥,你放心,明天我就把这房子退了。”是啊,还有钱哥记挂着我。

“你自己说的,我看着你搬到新房子我才安心。”

“好。”

钱哥走了。

我在屋子里点满了蜡烛。海哥哥,今天是你的祭日。

我拿出报纸,上面是莫凡的笑颜,很淡,很漂亮。他已经是个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了,也是个着名音乐制作人。

轻轻抚上那张脸,眼眶就那么湿了,满屋子仿佛全是星光。他的右耳朵上没有那颗月亮形状的耳钉了,而我左耳朵上太阳形状的耳钉从来没有拿下过。

当初的誓言尤在耳边。“非儿,我会一直戴着这个耳钉,除非你说你不爱我了。”

莫凡,我说过,我爱你。海哥哥,你说得对,从来就没有永不分离。

用蜡烛点燃报纸。我双手抱膝蹲在地上,看着报纸成为灰烬,看着爱情消失殆尽。

再见了,莫凡。

海哥哥,你说你会把我的黑暗全带走,为什么我还是怕黑呢?

莫凡,你说金字塔可以收集阳光,为什么阳光总照不进来呢?

第二章

如果很多年以后,

我们又偶然会面,

我将要怎样招呼你?

只有含着泪,默默无言。

—— 摘自拜伦《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接下来的日子我很忙碌,白天我在琴行打工,晚上去酒吧唱歌。空余的时间我忙着找房子,忙着搬家,忙着送钱哥走。

钱哥真的是单细胞生物,许晟岚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说决定搬家,他就相信我决定把过去放下。他其实明白的,放下了,我就活不下去,他只是假装自己不明白。

这样也好,为了怕我去寻死,他守了我5年,再守下去许晟岚就真的走了。

钱哥走的时候抱着我大哭,我说,钱哥,这样太难看了,别人都在看我们呢。再说了,许晟岚的鼻子灵的跟狗似的,要是闻到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指不定会扒了你的皮噢。

钱哥果然很听话地放开了我,真真是个单细胞生物。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突然又恍了神,那种灵魂被抽干的感觉仿佛发生在昨日。这里,就在这里,5年前载着莫凡的飞机带着我的心一起飞走了。

5年来,钱哥一直以为我放不开海哥哥的死而守着那间屋子。

但真相是残酷的。

我守在那里除了为了海哥哥,更重要的是,我是守着一份希望,一份对莫凡的希望,一份如今我决定放弃的希望。

如今,莫凡不会回来了,莫凡不会要我了。

我真的很傻,很蠢,很贱,对不对,海哥哥?

有的时候觉得很累,每天睁开眼睛就想逃避,想逃避明天。于是我拼命回忆过去,但是越回忆过去,我就越痛苦。回忆小时候海哥哥护着我,回忆小时候海哥哥给我唱歌,回忆小时候我生病海哥哥日以继夜地照顾我,回忆从孤儿院出来与海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多么美好的回忆啊,打破这些美好的却是我,是我害死了海哥哥。

莫凡,莫凡,我的回忆里还有莫凡。那个优雅,自信,像阳光一样的小凡哥。钱哥问过我,海哥哥守着我那么多年,为什么抵不过莫凡出现的几个月。如果我告诉他,我回忆与莫凡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幸福的,他会什么反应?按照他的性子或许会想掐死我吧。

现如今,海哥哥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说他很幸福,但我知道他是遗憾的。

莫凡也走了,他走的时候很伤心,但我希望他能够幸福。

我站在浦东国际机场的室外平台上,看着飞机飞向远方。记得第一次莫凡带我来的时候,我兴奋地几乎大叫。那是个初夏的清晨,我们两个并肩站在一起,莫凡跟我说,非儿,终有一天我会带着你飞,实现我们的理想。说着,莫凡突然指向远方,非儿,快看,我许你一个未来。抬眼望去,一架飞机在助跑后冲向天空,染着初升太阳的金光,扯起一道晃眼的光芒。

时隔多年,当时的感动依旧留在我的心房。

海哥哥,对不起,因为莫凡给了我希望,他是我的梦想。

时间不早了,得回酒吧工作了,转身的刹那,突然感受到一丝真实。是莫凡么?那真的是莫凡么?我努力地眨了眨眼,瞪大眼睛,那是莫凡!莫凡回来了。

着了魔似的,我钻入人群,朝着莫凡走去。近了,越来越近了……真的是莫凡,一样好看的脸,一样淡淡的笑。

我停下脚步,听着自己突突的心跳,紧张地等待与莫凡的相会。

可是他没有认出我,莫凡没有看到我。他与身边的一个男子说说笑笑地从我身边走过。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变化太大么?呵呵,我真傻,那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依旧在人群中找寻那个背叛他的我,真认出了,我又哪里有脸去面对他。

原来,我们在人群中已成为陌路人。

眼前的一切有点模糊,我抬头望着天,不能哭,不能哭。

回首想再看他一眼,却猛然发现,面对他的背影,胸口生疼生疼的。

第三章

我爱幻想

猜测天使穿什么衣裳

你知道答案

却只是沉默

送我一段美好的时光

认识莫凡的时候,我才16岁,刚刚够打工赚钱的年龄。

从孤儿院出来,跟着海哥哥一起生活的日子起初很苦,海哥哥比我大不了多少,赚的钱要付房租,供水电煤,供我读书,还得日常开销,把他累坏了。最苦的时候,我们连续几个月早餐吃馒头,午饭吃米饭加青菜,晚上吃早餐剩下的馒头。所以,一到可以打工赚钱的年龄,我就迫不及待地到处找工作,希望可以替海哥哥分担一些。

当时,有个琴行正在招聘小工,于是我就去应聘。因为我有钢琴底子,尽管年龄很小,还是顺利的留了下来。琴行一方面对外销售钢琴,另一方面请了些老师开班教授钢琴。我负责钢琴的日常保养和琴行的清洁,因为有钢琴底子,老板还让我负责保管和整理乐谱。渐渐的,老板挺信得过我,把琴行的钥匙备了一份给我,让我负责开门和最后的锁门。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可以听到好听的钢琴。

班级开始上课前,有些老师会在琴房练琴。有时间,我就会去听。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莫凡的。

那天,我正在整理乐谱,以便上课的时候分发给学员。突然听到琴行转角的那间琴房传来琴声,是有人在弹奏贝多芬的《热情》。我丢了魂似的冲到门口听,真好听,真的很好听。曾几何时,我也弹过这首钢琴曲。

“你是这里的学员么?还有一会才上课呢。”音乐声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他的音色真好,很亮,很脆。

我停止发呆,把目光聚焦到钢琴那里。太阳的余辉洒在钢琴和他的身上,他背对着夕阳,天使一样。

“你能再弹一遍《热情》么?”我想重温一下那种沉浸在音乐中的激荡。

他站起来,慢慢朝我这边走来。“你知道这是《热情》?”

他的头发是咖啡色的,皮肤很白,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无可挑剔的五官。或许他真的是天使,或许是夕阳施展的魔法。

他的手真漂亮,十指长长,手掌宽大,骨节优雅,是不是钢琴弹的好的人都有双漂亮的手呢?我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

“嗨?你听到我说话了么?”漂亮的手指伸到我眼前晃了晃。

“哦,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不好意思啊。”我很不好意思,站在那里欣赏一个男生的美貌实在是很无礼的举动。

“你知道我刚才弹的是《热情》?我弹的并非是耳熟能详的那一段阿。”他笑起来淡淡的,和着夕阳特别柔和。

因为我弹过,因为我热爱过。

我愣在那里,脑子里一团混乱。舞台闪亮的灯光仿佛就在眼前,如雷的掌声仿佛就在耳边,而希望却恰好破碎在昨天。

“哦,那是因为,是因为……”话哽咽在喉间,我不擅长说假话,但也不想说真话。

“莫老师,您那么早就到了啊。”他的一个学生来了。

“嗯,是啊。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你先休息一下吧。”原来他姓莫。

他转身走向钢琴,抬起手,依旧是那首《热情》。

我转身背靠在教室的外墙上,静静地听着。闭上眼睛,别去想,别去想,就这么静静地听完,然后说声再见。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外溢,下午要少喝点水,呵呵。

一曲完毕,我擦干眼泪,离开午后短暂的梦想。

海哥哥,你说得对。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在乎性别,无关乎年龄。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午后的夕阳作祟,为莫凡那有如神祗般的身影动心,被莫凡默默的善解人意温暖。

那次之后,我格外注意他。查了教师列表,知道他叫莫凡,才24岁。非常好奇,年纪轻轻却到琴行做老师。或许是我太年轻,爱幻想,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开课前练习钢琴,他喜欢弹贝多芬和肖邦的曲目,我觉得人之间果然存在奇妙的缘分,我也最喜欢贝多芬和肖邦。

他的课是在每周的周二和周五下午五点,那两天的上午我会勤奋地把事情早早做完,然后等着他四点左右来练琴。然后,就那么静悄悄地听。每周的这两个小时里面,我幻想着自己坐在琴凳上挥洒对音乐的热情,那时我的内心特别平静,我总觉得那是我离梦想最近的时候。

某个周五,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四点过了十分了,莫凡还没有来,我想他肯定是被大雨耽搁了。趁着琴房没有什么人,我消了音,用右手弹着《热情》的主谱,那一刻的幸福仿佛是偷来的。

“你会弹钢琴的?而且不像是初学者。”是莫凡的声音,清亮而柔和。

“对不起,没人,我又空着,所以……”琴行规定的,除教师和学生外,其他员工是不能私自使用钢琴的。

“我不在乎这个,我很好奇。”他斜靠在门框上,身上有点被淋湿了,脸上写满了新奇和好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就是个很长的故事,瞧,我自己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上次说到音乐你也是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原因么。”他走到我身边。天,我竟然傻了,坐在琴凳上动弹不得。抬起头看着他,好高,至少一八五吧。

“没有琴谱,你居然单手弹《热情》,而且节奏好的离奇。唔,你是音乐学院的?”

呵呵,音乐学院是我曾经的梦想。

“对不起,我还得上班,你练琴吧。”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琴房,不久,里面飘出了琴声,是《热情》。

我时常猜想,我这样的人是不应该获得平静和幸福的,而且我这样的人是不详的。不然不会从小就被丢在孤儿院,也不会害得海哥哥那么辛苦疲惫,伤痕累累。

其实,我不用猜想的,这就是事实。

那天,快下班了,我正在分第二天一早要用的曲谱。那伙人就这么冲了进来,真难以想象,法治社会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他们堂而皇之地冲进别人的店铺找人麻烦。幸好老板已经走了,我怕其他同事告诉老板,立即跟着他们到了店外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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