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反映过来地扭头望向瑞儿和雪樱。
“我怎么觉得刚才齐炎的话有些不对?”
“……”
“嘻嘻,小笨蛋!”
“少爷你被爷耍了。”
良久……
莫园新房里发出了刻骨铭心的嘶吼声:“我才是新郎,新郎,新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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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随着李沧海李大人嘹亮的唱喏声在大厅里响起,我和齐炎向门外跪下、鞠躬。可脑子里却没有虔诚地向天地祈求,只是转来转去想不通为什么李沧海这个“八婆”大人怎么会变成我的主婚人。
难道,我的婚姻生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平坦?
“二拜高堂——”
恭敬地回身向爹爹和伯父叩拜,望着爹爹满脸的欣慰和感伤眼圈不禁红了红,伯父?呃……斜眼偷瞄了下,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三夫妻对拜——”
羞答答地福身,因为我的坚持,我并没有象其他女人一样盖上喜帕,所以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帅气的齐炎在我面前晃啊晃。从今天开始,齐炎小乖乖就是我的了,今晚……我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礼成,送入洞房——”
被一大群人吵着推着地进了洞房,屁股在床上还没坐暖和,齐炎就解了身上的大红花,显出一脸的疲惫。也难怪,从清早开始他就在应付贺客。
“我只能陪你一会儿就要再出去陪客人喝酒。今天累不累?”
乖巧地摇摇头,今天确实身子不乏,当然还要感谢竮儿的药。
“你喝酒归喝酒,可不能醉了哦……”因为今晚少爷我还要好好地疼你。
“噗——”齐炎忍不住地抚上我的脸,“我老婆真体贴人,我算是赚到了。”
“那是当然!”我扬扬脸得意地笑,今晚你会更加知道自己赚到了,嘿嘿!
“爷!”正想和齐炎多亲热会儿,瑞儿就在外面叫起来。定是李沧海那群讨厌鬼寻来了。
“就来!”齐炎向外应了声,回头见我满脸的哀怨不禁笑起来“看吧,我说不请贺客能多陪你一会儿,你偏不答应!”
“哪有人成亲冷冷清清的?”我嘟嘴抗议,却被齐炎一口含住,细细啃咬起来。
“嗯--”我推开他,“外面还有人等着你呢!”
“那好,我出去陪他们吃会酒就来。”我点点头,看着齐炎恋恋不舍地离开。
门又被轻轻带上,我长长地吐了口气,从来不知道原来成亲这么麻烦,这么累人。解了外衫我躺上床,想趁着药性没过再好好眯上一会儿,这样难得的舒坦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呢,而且……晚上等齐炎回来还得干“体力活”,现在先养精蓄锐,嘿嘿!
可刚甜蜜蜜地拉上被子躺好,就听见门嘎吱一声开了,我也没多在意,想着定是瑞儿领了齐炎去前厅折回来照看我了,便继续裹在被子里嚷。
“瑞儿你把门拉紧,我怕冷。”自中毒以来齐炎就不敢再给我服用浴火菩提了,这也就使得我现在承受着寒毒和“掳魂月梦”的双重折磨。
“我把门拉紧你不怕我害你吗?”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我原本放松的弦骤然绷紧!
“秦月……”我低喃着坐起来,努力地想分辨是不是自己又进入了梦境。
“这几日可好,莫公子?”秦月笑吟吟地走到我床前。几日不见,这位花魁却仍是明艳动人。
“中了那么厉害的剧毒怎么能好?”我撅嘴向她抱怨,反正要死了也没必要再怕她,“你来做什么?”
“莫公子真是无情,再怎么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您今日大喜我当然是来祝贺的呀!”一个不留神,手已经被她抓住,看她的模样,倒象是在给我把脉。
我也不敢动,只是冷汗已经流了一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到底想怎么样?
“为何你今日脉象如此平稳?”秦月紧皱柳眉,那慌乱的模样倒是有趣至极。
“嘻嘻,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竮儿已经找到了克‘掳魂月梦’的解药,我已经好了!”找不到解药,嘴上过过瘾也好。
但秦月似乎并不上当,皱眉冥思了半天,忽然扯起我的衣脚就往上捞。
“啊啊啊啊!女色狼!”我惨叫着被她压着趴下来。好端端的她脱我衣服做什么?
“混账!你身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暗紫伤痕?”秦月见过我裸体后突然急得跳起脚来,“你吃了药缓住毒性?”
“是啊,实在是太疼了,我受不了所以吃了暂缓剂。”要我承认是为了神采奕奕地拜堂才服药,打死我也不干!
“你你!”听我这么一说,秦月更加着急起来,竟凑到我面前来死戳我脑袋瓜子,“你这个小笨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你药性过后更难受?到那个时侯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傻傻地眨眨眼,弄死我不是你所想的吗?
“你!快!马上把药吐出来!”
“都吃下去怎么吐出来?”这个秦月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当初下毒的是她,现在担心我难受死掉的也是她。
“你!”秦月已经被我气得不知所措了,“你现在不听我的,十二个时辰后便会生不如死!”
“我就是听了你的谗言,吃了苦荞麦,现在已经生不如死了!”
似乎被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秦月一个厉掌向我劈来,顿时我便吐出黑血来。接着,秦月又点住我几道穴道,拿出骇人的银针来。
嘴里还念叨着:“你这个小笨蛋,竟要害我们十几年的心血前功尽弃。”听完这句话后我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40.诀别
睁眼醒来,秦月早没了踪影。
竮儿蹙着眉坐在我面前把脉,见我醒了,劈头盖脸地问:“刚才秦月来了?”
我虚弱地点点头,稍一呼吸便觉得心疼难忍。
“莫儿你很难受?”齐炎听我呻吟,立马跨到了我面前。他大红衣裳尚在身上,看来我没晕多久。
“客人……”齐炎抓住我伸出的手,满脸掩不住的担心。
“莫儿别担心,玄月赶回来了,现在正帮我在前厅应付着。”
“那爹爹……”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不想让爹爹他们知道实情。
“暂时也瞒住了,我说你偷着喝酒醉了……”
“嗯。”放心地点点头,但心疼却一点也没缓住。以前是如万针穿心,现在却犹如利刀片心!
“药----”我难过地望向竮儿,这感觉实在太难受了,“还有没有缓药?”
“小莫,我早给你说过了,这药劲过后你会痛苦千倍万倍,可你却执意不听,现在毒已入骨,什么缓药也没用了。”
竮儿清澈的眼眸期期艾艾地看着我,“这次秦月倒算帮了你,把你体内的缓药提前逼了出来,这样你不至于痛苦到生不如死。”
话还没说完,齐炎已经激动地冲过来抓竮儿,“竮儿,你到底安的何居心?明知道小莫药性过后只会更加痛苦为什么还给他?”
“炎哥哥——”艰难地坐起来,我扯住齐炎,“是我非让他给我的,我想好好和你拜堂-----”
话毕,齐炎湿漉漉的眼睛便对上我,半响才吐出两个字:“傻瓜!”
纵使心口象被丢进油锅煎炸一般难受,在这一刻也被化作了柔水。“炎哥哥,小莫真的很幸福——”
齐炎忍不住地过来拥住我,我享受地闭上眼睛,这里才是我的归宿。就算真死了,也要记住这温暖贴心的胸膛。所有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就连竮儿也不提半字医治我的话静静走出大门,这意味着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炎哥哥,如果我真死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炎打断,“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我蹭了蹭齐炎的肩,“如果真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爹爹和伯父,告诉他们小莫不孝,不能侍老膝下。”
“不会的——”齐炎不安地用力拥住我,“不会的---”
“炎哥哥,你放心,不到最后一刻,小莫都不会放弃的。”为了爹爹,为了齐炎,我都支撑下去,秦月说的话未必是真,但我一定要去试试,也许真的我熬过七日就能苟活。
“莫儿——”齐炎捧住我的脸,红红的眼睛已经宣示着主人的心酸,“我会医好你,一定会,玄月已经回来了,说不定有我娘的消息,她一定能治好你,一定能……”
主动地贴上自己的唇,想要消除齐炎所有的害怕不安,感觉到我的气息,齐炎近乎疯狂地倾上我的身,舌头不知何时钻了进来,细细洗涮我的牙齿,与我的舌嬉戏打闹。
可无法顺畅呼吸却让我顿感胸口窒息,不禁推着齐炎喊:“炎哥哥,不要---我出不了气---”
“出不了气?”齐炎疑惑地抬头看我。
“嗯!呼—呼--”得到一点空气,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每一口贪婪的呼吸就会使我心如刀割般疼痛。
“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出不了气?”齐炎突然邪魅地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我难过地一点声息也发不出,想要挣扎可万般无奈地却是四肢竟一点力都用不上。
“炎——”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刚才齐炎不是还在温柔心疼地吻我吗?
“嗯?竟还能说出话,那就是我用力不够罗?”
更加禁锢地难受感传入大脑,无法呼吸,无法挣扎,无法……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向我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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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听见瑞儿兴奋的叫喊声,我意识渐渐回转地睁开眼。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丫头小厮们,终于离开梦境了。
“莫儿,你刚才怎么了?”
“我不知道……不是刚刚还和炎哥哥你在一起吗?”
“是啊,”齐炎难过地望向我,“可你却突然嗐出血来,我好害怕。”
“炎哥哥——”伸手摸他的脸想要安抚他,可是……
“炎哥哥,为什么你那么凉?”蹙眉地问,想要再收回手已经晚了。
齐炎狠狠地抓住我的手“吻”了起来,“为什么那么冷?不都是因为你吗?”
接着便用扑上前来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厉声道:“下地狱去吧!”
“哈哈哈-----”是竮儿在笑。凄厉的笑。
“哈哈哈-----”瑞儿,快来救我,我快喘不过气了,为什么你还在笑。
挣扎,反抗,都毫无意义,我完全就是齐炎手上的蝼蚁……闭上眼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魇,可快要窒息晕厥的缝隙间却突然听到爹爹的呼唤声。
“呜呜,小莫,我的莫儿——呜呜”
“爹爹---”睁开眼,好像换了一个空间,一个场景,可是还是我的房间,瑞儿脸上的表情都和刚才一样悲痛欲绝。这次又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
“呜呜,我的小莫。”爹爹的泪水滴到我脸上,温温的,伸手出来尝尝,咸的?这次是现实?
扭头看爹爹,不管是梦境还是真实,如果……爹爹真的知道我现在这么痛苦,一定会很难受吧?
“爹爹----对不起——”
虽然还很戒备,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是爹爹。
“小莫,你为什么不告诉爹爹,呜呜,为什么--”
“对不起—咳咳!”胸口好痛,要炸开了。
“啊啊!”忍不住吼出声,为什么突然胸口剧痛起来,喉头一热,我又吐出黑血来!
“呜呜,莫儿!”爹爹惊慌地惨叫起来。
“小莫!”齐炎紧张地扶住我,立马上床盘腿坐下为我运气。
没用,还是好痛,好痛!为什么头要炸开了?救我,谁救我!!
“小莫。”
睁眼,这次是竮儿,粉妆玉砌的竮儿,倾国倾城的竮儿。
“竮儿,我好难受……”
“我知道……”
“你是狐仙,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有……”
“真的?”我眼睛骤然放光地看着竮儿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细看,竟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把匕首推到我面前,竮儿认真地说:“小莫,我知道你很累了,很难受了,你想不想解脱?”
“想!”点点头,是很累了,这样的折磨一天也不受不了了。
“拿去——”把匕首轻轻塞到我怀里,“一刀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扒开匕首,木讷地摸上脖子。冰凉的触感顿让我醒悟过来,“我死了,爹爹怎么办?”
“……”
“还有齐炎……”
“可是,你不是很痛苦吗?”竮儿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不,不——”我摇着头地扔掉匕首,“这是梦,这全都是梦----”
“啊啊啊啊!”血,全都是血。好多声音,周围有好多人……
“小莫,你胆子最小了,一定很怕痛吧?”
“小莫,死了吧?轻轻一咬舌头就什么都好了……”
“不!不!”我使劲地抱住头,“你们都走开,我答应过炎哥哥的,我答应过他一定坚持下去的。”
我不能死!不能死!齐炎会伤心的,会从此一蹶不振,还有爹爹……伯父……
就在我被似幻似真的景象折磨得快崩溃掉的时候,“噗嗤!”一声什么利物插入布口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旁。
再一次睁开眼睛……
齐炎、爹爹、伯父……还有瑞儿,雪樱,小元子……哭天抢地的喊声,凄厉的尖叫声,我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了……
“炎哥哥----”清晰的疼痛感从胸口传来,但是这一次不是万箭穿心的疼痛,是干净、利落的利物插入胸口的疼痛。就是这疼痛使我清醒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