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暄小札(修真) 上——墨岑
墨岑  发于:2010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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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暗一笑,看来这才是今日的主角。果然,歌罢,祥王抬手挑眉笑道:“老四,这个小家伙还不错吧。他可是我们晴国淮南六省有名的小旦,热的抢手啊。”我又瞟了一眼,也笑着恩了一声,不置可否。

脚步声和木梯的嘎曳声渐近的传来,侧头看去,是侍从们已经把那个小人儿带了近来。白色的衣,白润的肤,柔亮的黑发。拜倒跪礼,姿态清新而雅致。抬头望来,秋水柔波,清澈。莹润的唇,粉嫩晶莹。好象一个水晶娃娃,清新甜软的让人不忍触碰。这样的人,总算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捧在手心怕掉,含于口中怕化!

“老四,我可是花了很大的价钱才弄的手的,你看,用他换香尘怎样?”
这样的可人儿,还有那个妩媚却骄傲的裴香尘,用像物品似的方式交换,不怕
——亵渎了吗?跪着的人,白玉一样的手抓在两侧衣间,指节已然泛了青。
看到我沉吟不语,他似乎有些喜悦,以为我松动了心思,便嬉笑道“看他这柔弱风流的身段,伺候起来人一定爽的很!而且,他可还是个处子,我都没有动呢!再说,香尘,你已经收了有三年了,不腻……”

没想到我的不语竟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冷气、怒气,不受控制的上涌。我缓缓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冷冷一笑道“很抱歉,香尘是我的宝贝,不是东西,不是拿来换的。若是你们两人情投意合,也许叫我成全不难。”

扫了眼因吃惊而瞪大了细眼的他继续道“也许说这些话你是家常便饭了,只希望别再拿来侮辱我的香尘!”冷冷的气势逸散,我冷笑中,狠厉的眼神锁住了他的视线,感到他的

——震惊,颤抖。
我喜欢笑,喜爱懒散,并不代表我就是柔弱温婉的性子。触了我的霉头,还没有谁好过的。遗传自师傅的——骗死人不偿命。凡是“抚养”过我的师兄,都是洒泪——送别的。

懒拂衣袖,离席绝尘而去。“皇——兄,告辞。”
祥王,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呢!我知道他忌惮我的受宠,不敢用强抢,不敢与我翻脸硬逼。不过是个王爷的身份。你,我,又有何与人不同,比人高贵?
回到安王府,正在寻死,裴香尘的事怎么处理好。明问,不说的话,对美人还真不忍心用强,搞不好还打草惊蛇;暗查?我——怕——麻烦。
诡异的一笑,想到久违的好朋友惘心离。二师兄教我制作寄挂傀儡石的捻咒丝时,还练制了一个附带的法宝惘心离,是用来控制傀儡们的,打制成一个黑色的水晶耳饰。我因为虚心求教,潜心钻研,在他制器时偷偷多加了几种珍贵材料,二师兄发现时为时已晚,只好用它们布了个摄魂阵在耳饰中。多出的功能,也许俗语可以理解为——洗脑催眠。

寻思间,得下人报说我回来的戚叔匆匆赶来,满面忧色。
“王爷!裴公子他……”
怎么了?他那么精明,可不是会露出马脚的人,又不是爱惹事的人,怎么了……
“旧疾复发,怕是——快不行了……”
13 调整的日子
向来恬静、幽美的憩香轩,一派死气沉沉。丫鬟小厮们端药换水往来无声,只有焦急的身影,紧皱的眉头,泄露了心中的担忧。
从光影斑驳的草毯一路穿幽园过曲径,到了精巧的“焚茵楼”——香尘的卧房。是我的错觉吗?仰头时,盘横错乱的古藤和其间偶或绽开的紫堇都显得——没有了生气。是怀念、不舍吗?为了那个温柔妩媚,爱戴下人,精心照养花草树木的,

——香尘。
外室,几个太医愁眉不展的探讨着,还有的在翻医书?都这个时候了,现抱拂脚吗?他还等得到吗?戚叔说,香尘的病是打小就有的。看了无数名医,也未见好。天生体质柔弱,寒了会咳嗽不息,热了会头痛不止,感情波动大了,会心郁——窒息。

跺入内室,锦绣纱幔依旧华美如昨,只是,轻轻陷于被枕间的人,却苍白单薄的,如纸。阳光的照耀下,我甚至怀疑是否是透明。竟然,觉得心疼!想起昨夜他离开时,风中柔弱的身姿,仿佛一阵风,可以吹得走……

贴身的太监在喂药,玉匙,盛着晶莹细腻的汤汁,覆在唇上,倾倒,又从嘴角滑落。小太监一边哭,一边用绢帕擦拭,再继续喂药……
“他怎么咽得下!不会用嘴喂吗?”在我意识到之前,话已出口。可怜的小太监,吓的惊抖,跪下请安。手中的药碗,却还小心的护着,滴水未溅……
让他免礼起身后,看他害怕尴尬的站着,想起香尘是我的人,谁敢动得……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如救火,反正就当是人工呼吸。心中不无感慨的想到,这种烂俗的情节还真是少不得啊!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走到床边坐下,扶起毫无知觉的人,接过碗,含了药,低头寻了他的唇,柔软,滑凉。微微用力压下去,轻轻启了牙齿,卷舌将药汁导入喉间。却发现,已不能咽。正想先放了碗……一双修长而温暖的手已经探来,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咽喉……燕熙!想不到,在这里见,这样的情景。

他低着头,很专注,很凝重。秀气的眉,拧了起来,很好看。我收了心神,继续喂药。待得一碗都下去了,我的身上,已出了层薄汗,紧张?惊慌?未待我问,小太监见了燕熙后欣喜的表情,和太医们进来看他的殷切目光。是了,燕熙善医,只是能救他吗?

把了脉后,我看到了他难掩的,震惊。于是,悄悄从扶于他勃颈的手中,探了一丝真元。是毒!郁郁不解,绝非一朝一夕可蹴就。而且是温柔缠绵的毒,控制,压抑了,多年的。

燕熙飞快的下了银针,各个脉穴,凝眉思索了一会道“王爷,裴公子旧疾复发,病情难以马上控制,恐怕——要很多天才能有起色。”可是,眼间分明的有闪烁。你,分辨出来了,是毒。为什么隐瞒呢?

太医们欣喜又吃惊,能医不治之病吗?他的脉象,诡异的无踪所寻,常人,是不会知道,他只是中了无解之毒。
燕熙,有办法?其实,我是有办法的。配解药也不难,只需些时日,且我还有更好的方法。曾经训练布丁虫时,为了培养感情有一段日子,要喂它们喜欢的食物。善于地下探宝寻矿的布丁虫,是土性的,稀少有土性灵石和灵器。(我就不明白师傅怎么就有收集了那么多。)所以,它们平日里进食,多是毒。我喂了所有我研制的毒,它们很满意。所以,我知道了,

布丁虫倒是还可以用来,吸毒救命。不过,暂时,我的修真者的手段,还不想让人知道。而且,我倒也想看看燕熙,还有什么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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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六月底了,夏气渐浓。这些日子,燕熙一直在配药医治香尘。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我看得出,燕熙很辛苦,但,充满信心。
我则是每晚勤练功,吸收运化灵气。果然进益很大,只是,水火属性已经胜出许多,师傅说过,我体内的五行平衡绝对不能打破,否则……
期间,十六的晚上,我还是到了湖边的密林旁,看看天雪凝。他的气色不错。兴奋的跟我讲来了这里有多悠闲,再没有从前那些坏人欺负他,而且,他每天都跟侍卫们学习武艺,想要变强大,不再是弱者。

这次我换了黑色的,漆如夜幕的盖头长袍,衣摆的绣角,便仿佛是夜幕中璀璨的繁星。在风中舞动时,群星——闪烁。因为不怕他看到我遮住的脸,所以由着他亲近的靠近我。

他,很依赖我的样子。挽着我的臂,撒娇的笑,好窝心的甜蜜啊。总会想,他真的认为我是弈神吗?可是那灵动出尘的双眸,没有一死波澜的澄澈,没有一丝疑惑,或是谎言的痕迹。仿佛世间最美丽纯净的宝石。羞却的笑,坚强倔强的心,让人——心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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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除了去探望香尘,顺便喂药。就是分析接收情报,原来,轻功,是这里的入门武功。也许是因为特殊的灵气,人们都上手很快。燕熙曾经所在的温瑞轩,就只教习他们轻功,

我猜是为了好走路吧,这的建筑院落都好大啊。
最近我不惜血本的用了很多的灵晶石款待了飞飞角们,祥王府,丞相家,都盯着,还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事。祥王上门与丞相吵过,听不到内容,却猜与香尘有关。祥王那日的焦虑,是早猜到香尘可能出事吧。他不会害香尘,难道,是丞相,亲祖父?

丞相暗中培养了很大的势力,有杀手,有死士,有线人……现在的护国将军,是皇后的娘家人,不过其副手,是裴相曾经的手下将士。丞相果然势力强大呢。祥王,似乎并不主事,府中的护院高手好象也都是丞相调过去给他的……

可是,九月,我还是没弄清楚,而且听那天的话,香尘似乎知道的。……
这天,去憩香轩探望。我的小跟班小碌子现在彻底叛投在香尘那边了。虽然他跟那个叫什么染砚的好象很早,就服侍过香尘,还都是祥王送的呢。
我问了染砚,他哭得到现在眼睛都像桃子。他说,香尘过去每日早上都吃药,说是压制旧疾。这次的药就是病倒前一晚,那些飞檐走壁的高手,亲到他的卧室送来的。果然,裴丞相的手下暗卫,还有开药的他的,至交,好友——胡太医。

近身看看熟睡的香尘,更加苍白了的雪肤,渐失了血色的唇,脆弱的,娇美的……消瘦了很多,却更加超逸了。天然的妩媚,那么自然清新的从发间眉角,飘逸而出。

不同与平时的鲜妍,如火红的玫瑰,看者心怦。而是,如出水芙蓉冷的、清的、惹人无限怜惜的。不自觉的,抚了下他冰冷的面颊。又顺手掖了下滑落了一点的被子,皱眉轻叹,都说,红颜命薄。

轻软的脚步声,至身前。燕熙。手中,拖着一粒火红的药丸。抬眼望他,有办法了?他安抚的一笑,“这是我凝练了很久的药,从前的汤药都是保持神志,暂压药性,并且供给身体的。”碾碎,融于水中,我自然的接过……

散了下人,我定要留着观望,他扶起香尘,盘坐于其身后。伸臂抵住背心。阳光下,暖帐中,两个合目而坐的人,一个如冰雪中绽放的莲,晶莹的、冰洁的美。柔弱的躯体,却有傲骨的坚持。一个暖如春天馨香的柔绿嫩草,柔忍的,随顺的,却顽强而执着。淡漠的笑,如青草扶摇,笑看百花的娇贵,矜持,遗世独立,无须谁的照料怜悯,内里坚强。

都是,外柔内刚啊!
黑色的气旋,盈着燕熙的手臂一路纠缠,进他的身体。原来,我品的没错,是催毒丸。将毒素激发,再吸走。那你呢,燕熙。不自觉的握紧了拳。他不是随意放弃自己的人,该不会故意自我牺牲,是有把握吗?

汗滴晶莹的从他小麦色的肌肤滑下。手臂在颤抖,眉心印堂的青黑诡异的昭显。想出手帮忙,却又紧张的无法动弹,无从下手。看着他轻抖的身子,极限……
从不知道,他在挣扎我更是煎熬!
终于收了功,勉强支撑着安抚香尘躺下,起身时已经身形不稳,我急忙上前扶了,滚烫的热。“快帮我坐下,我要运功。”冷汗,不停,他那好看的肤色竟然也可以这样白,唇间青紫。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染在我们衣间,瑰丽妖艳……

他的手拿不住手势,功散,侧身斜倒,急忙上前扶住,他连眼神都有些涣散,呢喃道:“我以为我做得到。”我焦急的道“有你这么救人的吗?!他还没好,你再先死了!”说到后来,忍不住哽咽,我,怎么做?布丁虫需要时间,要捏灵诀召唤,要分灵识……

“自小,父亲给我服了莲容蛇胆清毒丹,一般的毒,不会有事。可,这是我父亲练制的毒,果然霸道。如果,我的功力更高的话,也许就能压制了……”
听着他渐弱的倾吐,仿佛追忆往昔一般,脸上有怀念,还有感伤,浓浓的……平日,掩在眼底的,却望向我温暖的笑了,那么的温存,却紧紧揪痛了我的心……
差点忍不住掉泪,又轻骂自己,哭什么,又不是要死了,有我在……不过听完他的话更急了,不只是毒,还有内功枯竭?!你玩什么呢?!等等有功力可以压得住,那我的真元力呢?

还好,我有土性灵力。轻柔的徐徐输入,清理疏导紊乱的内息。他体内的气,仿佛孩子一样乖巧听话,围绕着我的真力,尾随,欢畅的盘恒。感到他渐渐平息了的身体,恢复了温和的热度,还有望着我的眼,愈渐清明,只是有些深深的深沉和执着与认真。可惜,我没有精力思考……

体内的属性力量——失衡……
土性,天地间灵气不易吸纳,加上我本是水火属性高出很多,如今土失而木弱,再而火减;土去而水盛……水火,失去了五行牵制力量的平衡,已然交锋。如果,干脆让水胜了也好,当纯属性没什么不好,可是宇纳神功是火性的啊!如今的我可当真是水深——火热。

已经停了向燕熙的灵力输送,还好,他抱紧了我的手臂,告诉我他已经好转,真元的治疗复生能力,天下绝有!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体内积累的极端属性的能量交锋,让我——颤抖不已。难过,可是心里却好受了许多。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别人痛苦,不如自己痛苦,至少不用替他而难过。

唯一的,感觉舒适的,是与他贴紧的身子相触的部分,纯纯的、温润的土性能量一点点从他的肌肤逸出,又为我吸收。我清醒了一点,不管他是否看的到,心念转动间,掌心闪现从戒指里取出的一块极品土性精华石。

可是让我欲哭无泪的是,紊乱的内府,我竟然无法吸收。就好像饿极的人,突然得到一份丰盛的大餐,却已虚弱的无力咀嚼……手掌无力的抖着,却忽然
是他温暖、修长的手,包覆在我的手上。土性的纯净能量,如潺潺细流,从我的指缝划过,顺着他的手涌入他的身体,又丝丝缕缕的透给我,可是,细弱的,却好似杯水车薪,于是我干脆用尽最后的力气,收紧了臂,仰首吻上他刚好低下的唇。

清新的,温柔的,他的吻。
热流从口中度来,是纯净而温厚的土之精华,我贪婪的吸吮。
仿佛这一瞬间,世界上什么也不存在了,只余你我。虚弱的我,枕靠在他的怀,他的臂紧紧、紧紧的环着我的肩背和腰肢。已凌乱了的发,倾泻在轻柔铺展的衣摆间。那一刻,我仿佛有些期待永远。

体内躁动的能量渐渐压抑下来,可是,不舍得分开,贪恋,他的温柔的、细致的、缠绵的……似乎还有些深情的——吻。
14 特别的营救
在他温存的吐吸间,缓缓分开,这一次——我没有躲闪。明亮的,清澈的将我的目光投驻在他的脸上,笑意盈浅。甚至,带着我全部的娇柔魅惑。已经做过的,无须追悔;想要得到的,就勇敢尝试。幸福的发现,他的目光中有探询的复杂,在凝眸时波动……

这是我所想要的,不再害怕你我为过去所牵绊,我会用真正的行动来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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