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清风不语
清风不语  发于:2010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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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们不是要林泉的命,杀人可是要犯法的,也就是教训教训他,不过教训的方法

嘛……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听完做噩梦,你喝的茶水里对的是毒品,学名是可卡因

,汤蕴怕你没吃过这口,一次不能上瘾,特意让我加大了剂量,怎么样?是不是有点

飘飘欲仙了?”


眼前的影子在来回的晃动,四肢全部绵软无力,林泉的笑容在我脑中不停的放大,林

泉,你碰上我可真够倒霉的……

接着无尽的飘忽感袭来,我仿佛在云朵中飞翔,一种说不清的轻松和舒适几乎让我忘

记所有的一切,尽管我知道所有的感觉不过是毒品造成的假相,可是那种追魂噬骨的

快乐实在让我无法抵抗。


门外传来撞门的声音,我一点也不想张开眼睛看发生了什么,我能感觉到有人冲了进

来,在我身边蹲下,那双抓着我的双手有一丝微冷,“耀辉,耀辉,你怎样了?你张

开眼睛看看我,耀辉……”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仿佛呼应着我心底的声音,将我从迷幻中拉回一点,可是强烈的

快感很快让我忘记去回想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叫我,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这个迷幻

的境地,这里的快乐是我从不曾体会过的……


忽然一阵痉挛向我袭来,我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林泉正坐在我旁边担心的看着我,他身后站

着的是一个严肃的中年人。

林泉的脸上满是担心,看我张开眼睛,他长舒了一口气,“耀辉,你吓死我了,你从

未吸食过可卡因,又对可卡因有过敏反应,那么大剂量的毒品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心一沉,失去意识前的一切又回到脑海中,我错了,不该贸然去赴汤蕴的约会,林

泉的话只说了一半,我既然已吃入如此大剂量的毒品,只怕毒瘾不会因为我的过敏反

应就消失,半天才想起昏迷前那女人说的话,顾忌有陌生人在,我只在林泉手上轻握

了一下,“你怎样?有没有受伤?”


林泉摇了摇头,指指身后站着那个中年人道:“多亏了张科长他们,不然我们想再见

可不容易了。”

我这才细细打量这个中年人,他中等身材,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风霜颇重,

皮肤黝黑,五官上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可以说他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却不知道他

是什么科长。


林泉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轻声解释道:“张科长是市里刑侦科的科长,这次来

杀我的马丁,刚一进市里,他们就得到通知了,所以他要抓我的时候,他们才能及时

赶到。”


我点了点,“张科长,多谢你了。”

“这没什么,是我们应该做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他的声音有点哑,但是

低沉有力,“丁先生,我来这里一方面是盼着你早日康复,另外一方面就是……”

他顿了顿,我赶快接道:“张科长尽管吩咐,只要有能用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张科长看了我一眼,说道:“事实上我们救了林泉可以说是凑巧,因为我们一直在查

汤至诚,汤氏企业外表是合法生意,但是似乎和境外的贩毒组织有勾结,所以他和国

外的杀手一联系,国际刑警就和我们取得了联系,只是我们没想到他和另外埋了一条

线对付你,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多,你被幻影3,哦,也就是国际市场上最新出

现的一种高精度可卡因的名称,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们指正汤至诚,当然这点证据是不

够的,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只是听说你和汤至诚的女儿曾有婚约,不知道你愿不愿

意作证?有没有新的线索提供给我们?”


我有些哑然,没想到我差一点就和贩毒分子成了一家,虽然我算不上好人,但是贩毒

是杀头的大罪,何况我以前也没为钱愁过,这种事儿我是不会沾的,如今我已染上毒

瘾,汤至诚和汤蕴报复的如此彻底,我却偏偏说不出要做警方证人,配合警方工作的

话来。


林泉轻轻为我拉了拉被,“张科长,耀辉他刚醒过来,加上毒品的侵害,一时还有些

疲惫,您能不能容些时间,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张科长点了点头,“丁先生,我们并不是要勉强你,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毕

竟维护社会稳定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我低声应了,张科长这才离开了病房。

第十章

林泉一直握着我的手,没有说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想要和他解释我为什么去那个旅

店,却不知从何说起,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新鲜,我头一次有了向另外一个人交待自

己一切的想法。


林泉的手微微用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不用解释,

我都明白。至于你没有同意张科长的事儿……,我也明白,你不是那么狠心的人,忽

然之间要你去指正曾经对不起的人,是很难答应的。”


我感激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中依然是我最喜欢的一片清泉。他将手盖在我的眼

睛上,“再睡一下吧……”我听出了他未尽话语中隐藏的担心,刚想要安慰他,一种

彻骨的冰寒袭上心头。


那种战栗从身体深处潮水般涌了出来,我仿佛一条无法呼吸的鱼儿,徒劳的长大嘴,

却无法吸入一点点空气。全身都在不自觉的抽搐,头脑中有一根弦被拉到了及至,砰

的一声断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是扭曲而模糊的,直到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个房间,这里不是我住的那个病房,身

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林泉也没在我身边,想要开口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

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我带着疑问按响了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很快一个长相甜美的护士

走了进来,她仿佛可以看出我眼中的疑问,安抚似的拍了拍我,


“这里是“绿色戒毒所”,你放心,我们这里都是最先进的设备,你只要意志力强,

很快就可以没事了。”

她不再理会我眼中的疑问,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你昏睡前是打了镇定针的,现

在已经超过三十小时没有进食了,我去取点清淡的饭菜来,你一定饿坏了……”

最后一句还没说完时,她人已到门外,我苦笑一下,看来要嗓子好些才能知道是怎么

回事了。即使我再无知也知道,这样一个环境优雅,服务周到,而且是戒毒的场所需

要的费用不斐,林泉的境况我早已知道,那是谁出钱让我进这里戒毒?


汤蕴?苦笑一下,这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了,我现在这个倒霉样子,只怕是她最想看到

的。张科长?更不能,我和他素昧平生,他也不像能出得起这一大笔钱的人,国家负

担恐怕也是不现实的,我目前这种情况,不说自作自受也所差不多,汤氏的问题,只

怕还在调查,这个时候不可能承担我的治疗费用的。


到底是谁?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还是林泉,只是他从那儿弄来这一大笔钱的?这一

想,我才发现,除了他叫林泉,他过去做了什么,从那里来,那个他为之痛哭的死人

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枉费我一直自认聪明,原来最笨的人就是我,我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身边的人,不

管是林泉还是汤蕴。

戒毒的日子比我想象的更要难挨,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我都恨不得杀掉所有的人,

毒瘾中咒骂最多的还是那个将我送到这里的人,只是切断了毒品的来源,再狂躁也只

能发疯的咒骂而已。


渐渐的,在药物和精神的双重治疗下,我毒瘾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小,时间间隔越来越

长,痛苦也在逐渐减轻。

那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我们都叫她小梅,从她口中,我知道自己的治疗费用已经付

清,看我好转的情况,那一大笔钱有富余还说不定。她说我来的时候,是昏迷的,确

实是一个男人送我来,但是那人看起来有四十岁了,样貌普通,没有多说,只是办好

了入院的一切手续就走了。


林泉也一直没来探望过我,就这样戴着重重疑问,我在这里渡过了人生最难熬的三个

月。

三个月后,戒毒所医生诊断我已经脱离了对毒品的生理依赖性,剩下的心理依赖型就

要看我自己的意志力了。

我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办了出院,不管是谁拿的这笔住院的费用,林泉一定付出了很多

。我想见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从戒毒所出来前,在结清了所有款项后,还剩余了一点,我拿了钱,没有犹豫的打车

直奔我们一起租下的小房,原来可以自由的感受外面的阳光和空气是如此的幸福,忽

然有种在世为人的感觉,所有曾经的恩怨都不再重要,所剩的就是对林泉的想念,我

……想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一切……


车子还没挺稳我就跳了下去,这个时间,林泉可能还在打工,我带着甜蜜的笑容打开

了房门,迎接我的却是一室的凌乱。

林泉就站在屋子的中央,他脚下的是一个开着的皮箱,显然他正在做搬离的打算,可

是我却毫不知情,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想要在我回来之前从我面前消失掉。

火热的心一下冰冷起来,我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呆呆的注视着彼此,我

徒劳的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没有,里面空泛泛的,看不出我想要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走吗?”

林泉木然的点了点头,“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要留恋的了……”

也包括我吗?这句话梗在我的心头无法说出,我怔怔的看着他,“你……不知道我今

天会出院吧?”

他没有回避我的注视,静静的点了点头,“是的,我想结束所有的一切,和你有关的

,和你无关的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害你失去了很多,戒毒的费用是我应该出的,毕竟

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被害的那么惨,我手头还有一些钱,已经存好放在桌上的银行

卡里,密码是四个零,这个……就算我力所能及的最后一点补偿吧,无论以后你是不

是恨我,我都要说,丁少爷,你和我并不合适,就当是一场荒唐的梦吧,把我忘了,

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重来不知道,林泉原来这么能说,这么会说,只是他说的话为什么我无法理解?我

再次感觉到了毒瘾发作时候彻骨的冰寒,面前这个人和我认识的林泉是一个吗?

他不在看我,低头继续收拾他的行李,我看着这房子,我们一起住过的房子,忽然觉

得这里很小很小,小到我已无法呼吸,我转过身去,大步的跑了起来。

我拼命的跑着,仿佛要挤出肺中最后一口气,不想再去思想,不想再回头,原来这就

是我的报应,报复我曾经伤害过那么多人,抛弃过那么多人……

耳边是呼呼而过的风声,我没有辨别方向,只是随意的跑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起来

,我仰头躺在人行道的地面上,无力顾忌行人诧异的目光。

天上只有几朵淡淡的白云,原来真的不能停,一停下来那种痛就会紧紧揪住我不放,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爱林泉的程度远远超过想象,即使他不是我最初以为的纯洁的清

泉,即使他在这个时候用钱买断我们的关系,我……依然爱他,爱到恨不得想揉碎他

、禁锢他,只是我不能,仅存的一点尊严让我不能回去求他,原来爱情和可卡因异样

,都会上瘾的,只是这种爱情的毒瘾我该什么时候才能戒掉?


“唉?你是……丁耀辉?”

耳边有人在说话,我不想转头去看,这个世界就是很奇怪,明明城市很大,你想遇到

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也难遇到,可是你最狼狈最不想见人的时候,偏偏所有的熟人都会

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理那人的叫唤,依然盯着天空发呆,那人却过来拉我,我满腔的怨恨终于有了发

泄的途径,大声从那人喊道:“你有病啊?别管我行不行?”

一对上那人的眼睛,我愣了,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我在医院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张

科长。

张科长那张平凡的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啊。”

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他来到一个不大的小饭店里,张科长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歉意,

“真对不起啊,其实你这种情况本来应该可以申请到资金来治疗的,但是因为汤氏的

犯罪证据还不够全面,你的赔偿暂时找不到资金,所以……”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林泉那一大笔资金到底是从那儿来的呢?

戒毒所小梅的话一下涌上心头,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难道是他?

“是你送我去戒毒所的?”

张科长点了点头,“是啊,和你一起的那个叫林泉的?将你托付给我,让我送你去最

好的戒毒院,不过钱可是他出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筹出那么多钱,也真是难为

他了。”


张科长的话里带着深深的怜悯和一丝了悟,不知怎地,我居然感觉到脸上发烧了。张

科长轻轻拍了拍我桌上的手背,给我一个理解的眼神。

“说实在的,现在的社会,中情意的可越来越少了。男的女的都现实得很啊,你染上

毒瘾,搁上别人,还不快快躲的远远的?可是林泉啊,第二天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好像

瘦了一圈,眼底红红的,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办法弄钱,你知道,毒瘾这东西,越早

去戒越容易,时间越长,可就不容易了……”


张科长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怅然,他出乎意料的给包容了我们这种无法公开的

关系,我不想去探究他的秘密,耳边一遍遍回想的是张科长说出的话,林泉,你不是

没有感情的人,可是你想逃离我,避开我到底为什么?


我越想越不甘心,从桌上跳起来,对张科长说:“谢谢您啊,不过我有点急事要马上

去办……”

张科长笑着挥挥手,示意我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林泉给我一个清楚的答案。

跑到房子外面的时候,我的心在剧烈的跳动,好怕一开门里面早已人去屋空,手刚一

碰到门,门自动开了,屋里还是我走时候的样子,林泉……呆呆的坐在行李的中间,

看到我进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大大的眼睛中慢慢浮上一层雾水,我忽然不想再问

了,他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他是爱我的!


这所有的一切真像三流的狗血连续剧中的情节,一个人为了不连累他深爱的人,用恶

毒的伤害和逃离来解决问题,当我坐在一个慢车的硬座上向东北去的时候,林泉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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