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夜——夜色鬼魅
夜色鬼魅  发于:2010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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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说这些乐,能告诉我送哥哥来的人就是现在和哥哥一起生活的人吗?”
生活的残酷与无奈,再一次狠狠的纠缠上早已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生命,苏韶一边把打

好的苹果泥为个苏铎,以便强颜欢笑:“嗯,对啊。”
“呵呵,很不错啊,那个人,除了有点凶,这些天都有每天来看小铎呢!哥哥,要努

力啊,时间和生命真的不是空头支票,有时候拼了命也留不住一分一秒,好像心都被

钉住了动弹不得,好好活着的哥哥,为小铎而幸福吧,要无限幸福!”

幸福,又是幸福,苏韶从内心涌上的无力让他难以开口回答,他的力量太弱吧,他真

的什么一抓不住,什么也无法承诺,决定权从来就不在他的手上不是吗。
其实比什么都了解这个兄长,苏铎吞咽着苹果泥决定再推哥哥一把:“呵,有时候真

觉得哥哥才是弟弟呢,老是闭着眼,躲啊躲的,这些日子小铎每天躺在床上,有很多

时间去想,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还是想清楚了一些事--哥哥,让我们面对现实吧,小

铎是要死的,而哥哥,可以好好活着的哥哥,需要珍惜现在吧!好也罢坏也罢,能够

拥有就是上天的恩赐了,何必执著于虚幻的远方,请抓住现在吧!要有勇气啊,哥哥

!”

躺在床上的人,第一次用充满怜意与支持的手抚在无声啜泣的哥哥头上,哥哥啊,请

认真的幸福啊,代替小铎!在烈日蝉鸣的盛夏,那曾经欢笑,曾经跳跃,曾经快乐的

呼唤的生命安安静静的消失不见了。

生命,可曾有过短长?
安葬了苏铎,江劲又替苏彭祖夫妇开了家小公司,继续从事以前的服装行业,这样日

常生活也算是没问题了。而另一边江劲没说,倒是跟着欧阳雀凤回来的那个奇怪女人

,悄悄拉着苏韶说:江劲已经把他以往所有的情欲关系都结束了,曾经热闹非凡的身

边似乎是只剩苏韶一人了。说到这里,那个叫流弥的女人好象比他还兴奋似的,发出

了可怕的笑声,不过幸好很快就被雀凤架走了。

至此,苏韶不想在索求更深,也许小铎说的对,他只要知道他现在、此刻是幸福的,

就足够了。
每天江劲都陪他到医院做复健,盯着他吃药,照顾他起居,可以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他已经好满足好满足,虽然,他始终没给他任何承诺,没说出那

句恋人间最重要的话。

然而,那已经不重要了。
难以名状的夏季,悄悄的在两个人的养伤与复健中度过了,苏韶赤裸着情后微喘的身

体,反身压在江劲身上,他的火热尚埋在他的体内,汗水和体温交融的幸福让两个人

都宁静的沉浸其中,舍不得打破。

捉过江劲的手,暗红色贯穿整个手掌的疤痕,是为了救他而留下的,差一点就废掉的

左手,苏韶低下头,用自己的双唇膜拜,湿漉漉的滑舌仿佛品尝美味般的舔吮着。

“去旅行好吗?”江劲被苏韶舔的痒痒的,而被牵动的情欲在苏韶体内恶意的顶了顶


“唔……”恰好碰到敏感点,苏韶习惯性的扬起了头,“我听你的。”
“好,那我先找找资料,再一起商量?”
“嗯。”微微打了个哈欠,苏韶一不小心,又被江劲反压在身下。
“困啦?可是,我还想要……”
“呵呵,住手啦,唔……劲……唔啊啊啊……”
果然,没过几天,江劲就抱着一大摞旅游介绍硬摇醒还在午睡的苏韶,兴致勃勃的讨

论起来,连带的从未出过远门的苏韶也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这一切,好像一场美梦。
于是,在整个秋天,相携的两人几乎走遍了世界各地,美食,美景,还有美人。从不

知道自己这么有异国情缘,弄到被惹火的江劲有一天居然愣是在他的T恤上注明了“IT

’S
MINE!”,还画了个大大的印章,外带他那吓死大象的死光之眼,当天两个人还真是神

鬼退避咧。
比较特别的是,在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时,意外的遇到了江劲的父亲,当时毫不知情

的苏韶
正扛着一大堆摄影器材,站在一个小丘上等跑到远处去取景的江劲。突然出现的蛇吓

得苏韶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是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非常熟练的解决了蛇患,苏韶才被抽走了气似的,摊在了

地上。掏出烟斗,悠闲的点上,男人席地坐到苏韶身边,拍拍他的手:“不用怕,小

伙子,那并不是毒蛇,没看清楚吧,他可是长了很可爱的一个圆脑袋啊!”

“是,是吗?对不起,我不懂,谢谢你!”
男人不介意的摆摆手,一指远处正跑过来的江劲:“那是你朋友?”
“嗯。”
“是什么样的朋友?”
这个有些突兀的问题,让苏韶一时无法回答,在阳光下微红的脸颊,带着特有的光泽

,他看着猛烈奔跑宛如狮王的那个自己唯一的人,灿烂一笑:“那是我爱的人。”

“唔,”并没有对这种同性之爱露出惊讶,男人仿佛十分了然的深深吸一口烟斗,“

这样啊。”
一口气冲上土丘的江劲居然紧张的盯着悠闲而坐的男人:“你在干什么?”
男人扬了扬手,“抽烟喽。”
“我不是问这个,我……”
“嘿,你把着小伙子一个人留在这,他可差点被蛇咬死呢!”
“什么?!”江劲一听这话,顾不得其他,一把抓过苏韶紧张的到处检查,还不停询

问,苏韶本来是想说那个不是毒蛇,他也没事的,谁知正好看到,拍拍屁股站起来的

男人微笑着冲他眨了眨眼。

等江劲安心的松了气,才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依然没有放开箍在怀里的苏韶,江劲

喃喃低语:“也许,我需要介绍个人给你。”
离开肯尼亚,两个人直接飞往巴黎,在抵达后的第三天,江劲仔细的帮苏韶换上了正

是的三件套西装,自己也装扮正式一脸严肃,“韶,我今天要介绍我的家人给你,我

的父亲。”

见家长,这是苏韶一路上唯一的念头,紧张到连自己抓着江劲的手不停揉搓也不自知

,真的,好紧张。
然而,又好高兴。
是约在高级的五星级西餐厅,苏韶跟在江劲身后,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惹得江劲

一阵大笑。
终于还是见到了,看背影是个很威严的男人吧?手心上全是汗,然而,男人转身的刹

那,苏韶差点叫出来,那个不就是在肯尼亚救自己的男人吗?
“Daddy,我给你介绍,这是苏韶,韶,这是我父亲。
“嗯,我们见过面了,坐吧。”
“Daddy,这次我找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和韶,我们现在一起生活。”
“哦?怎么,你终于还是成了同性恋?”
“对不起,Daddy,我知道阿姨的事是我的错,但是很遗憾,我一切都可以听从您的安

排,唯独除了这个,我这辈子娶不了女人了。”
“哼,我在外面也听了很多你的事,你的荒唐事,劲,你始终是我儿子,我对你没有

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可以对自己的生活足够认真,对你生活中的人足够负责。”

“是,我知道了,Daddy,我很肯定我是认真的。”
“很好,吃饭吧。韶,你喜欢吃什么?”
苏韶呆在椅子上,一时间还无法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江父微笑着摸了摸他

的头。
这一餐,大家都很愉快。
谢谢你啊,江劲,谢谢你说出了这样的话,谢谢你在那一刻握紧了我的手,这样,我

就算死也甘心了。
真的,你带我到处游览,你的每一份悉心安排,你的每一个吻,每一下抚摸,你的每

一次进入,我都记得,我都幸福!从寒冷的爱斯基摩部落回来,苏韶很兴奋,可也许

这对于他的身体还是超负荷了,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轻微的发烧,江劲为他注射了退

烧药,一路上都把他拥的紧紧的。

回到旅馆,苏韶在江劲的帮助下洗了澡,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江劲压抑着自己蓬勃

的欲望,只是把苏韶的整个胸膛吻了个遍就也躺上来乖乖的睡了。
然而,发烧似乎没有减退的迹象,江劲皱着眉送苏韶进去洗澡,准备待他去医院好好

检查一下。
最近都没有狠狠的要他,根本不可能有引至发烧的外伤,而且打了这么久的抗生素,

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正思忖着,就听见浴室里“咚”的一声,立刻奔过去察看,苏韶已经倒在地板上,赤

裸的身下一滩鲜血。
旋风般的飚回国,找最好的医生,用最贵的药物,可是,病情并不会因此有一分一毫

的好转,江劲发脾气几乎把整个医院砸掉,急性肾衰竭,没想到这是苏韶的家族遗传

,他的父亲,他的弟弟,现在终于轮到了他。

上帝,吝啬的上帝,当他送你礼物,也同时是要收取报酬的。
这是一场无限痛苦的新的战役,每隔数小时就要注射、洗肾、换血,苏韶很安静的接

受每一样治疗,痛到不行也只是抓紧了江劲的手,拼命折磨自己的下唇。
日益苍白瘦弱,仿佛真的成为一朵在这个寒冷冬季渐渐枯萎的花,然而,这样的苏韶

,每一天都在微笑。
可是对于江劲,接受死亡的存在是一回事,目睹死亡的降临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

那个你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在反复的痛苦折磨中,每一天就死去一点。
冬天日益深沉。
“睡醒啦?”拿过水杯,用棉签浸湿了,江劲比最好的画家还要悉心的润湿着苏韶脱

水皴裂的双唇。
虚弱的挑起一点精神:“几点了?”
“刚刚6点。”
“天已经黑了啊。”
“嗯,冬天当然会黑得比较早啊!”安抚的亲了亲他脸颊,江劲熟练的开始检查各项

设备导线,之后又鞠了热水来,开始为苏韶擦身。
“今天医院好热闹,是过节了吗?”慰过热水的皮肤不是那么难受,苏韶也微微生出

些精神。
“小傻瓜,混得连日子都不清楚了。”宠腻的捏了捏苏韶鼻尖,江劲神秘的笑了笑,

“等我一下,有惊喜给你!”
等了一会,苏韶昏昏的觉得自己又要睡过去了,可心里总觉得不可以睡,在江劲回来

之前决不可以。
不一会,随着推开的门,首先进来的是一辆餐车,三层高的蛋糕上烛火熠熠,熟悉的

生日歌中越来越多的人走进来,有苍老却笑着的爸爸、如往日一般替着爱心汤桶的妈

妈、一身火辣的欧阳雀凤和吊在她身上意淫的偷笑的夜流弥,冲他调皮的眨眼的是刚

刚订婚的海风和被拽得紧紧的洪武,名坤悄悄的把一只粉色的礼盒塞在他身畔,从南

美洲赶回来的江父给了他一个足够温暖的微笑。

而最后进来的江劲在暖暖的烛光中缓缓行来,“生日快乐!”属于爱人的深情至至的

吻辗转在紧贴的唇间,浓烈的属于彼此的气息在交融碰撞,还有终于结合的两颗历经

磨难的心。

“怎么,今天是圣诞前夜吗?”
“嗯,喜欢吗?”
“喜欢!”靠在摇高的床垫上,苏韶真的好高兴,在众人的帮助下许了愿,吹了蜡烛

,虽然只能轻轻的舔一点奶油,他灿烂的笑容却仿佛报春的一枝桃花,炙烈的,无悔

的。

简短的热闹过后,众人都识趣的退场,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累了吗?”江劲体贴的摸摸苏韶的额头,又调了调他腰下的软垫。
摇摇头,苏韶向江劲笑着,“我真开心,劲,谢谢你。”
“小傻瓜!”
突然,窗外传来阵阵铃铛的清响,还有美丽的歌声,“是什么?劲,我想看。”
“好,等一下。”把窗帘拉开,又调整了床的高度,江劲托着苏韶的肩颈望向窗外。

从二楼的窗户正好可以清楚的看见整个院落,高耸的青松装饰着各式的彩灯,彩环彩

铃四处悬挂,穿着白袍的唱诗班,手托着燃起蜡烛的玻璃杯为每一家唱起了温情的圣

诞颂歌。

圣洁的歌声仿佛直接传到了苏韶的心里。
微笑着,却还是无限依恋的叹一口气:“就要新的一年了,真想看到春暖花开啊!”
“韶……”无法发出任何言语,江劲努力压抑的痛苦如爆发的火山,在一瞬间几乎将

他击溃。
这个曾以为像历经千年的巨岩般坚强的男人,这一刻终于被脆弱紧紧俘获。
回过头,苏韶美丽的眼睛因为枯瘦的面颊更显幽深,这双在最初的一刻即诱惑了他的

桃目,此刻带着无限爱恋,隐隐流动的忧伤,涨满了他的整个灵魂。
突然,低吼一声,江劲塌下了身体。而苏韶笑着,这个把整个脸庞埋在他扎满针头导

管的手中的男人,真实的说出了那句话啊:
“韶,我爱你。”
终于盼到了,这句话,这淌在他冰凉的手心炙热的烫人的泪水,他的爱人啊!
“我也爱你,劲,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生日,谢谢你,真是多谢啊!”
“瞧!劲,下雪了,下雪的圣诞夜啊!”
“是啊。”
“真漂亮。”
“嗯,喂别靠窗户太近,来,把衣服披上。”
“哦。”
“还是冷吗,靠过来吧。”
“好。对了,记得吗,劲,一年了。”
“傻瓜,别妄想了,你已经被我买断终生了。”
“是吗,这样啊……”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在泪水中畅快的欢笑,苏韶亲吻着他的历经千难万险追

逐到的爱人,他饱胀的灵魂还是飘出了一丝:
只是,这幸福--太短暂。
别哭 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 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
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曾骄傲的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麽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麽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在这座城的东区聚集了整整六所大学,因此,东城的一切设施都染上了浓重的校园气

氛,这里几乎成了年轻人的天下,而青春带来的不仅仅是冲动,更多的还有活力、前

卫、肆意还有包容。

在宁静的书店街,一年前取代油腻的中餐馆,开了一家精致的咖啡馆,简洁而雅致的

环境,加上味道纯正的咖啡,使这家咖啡馆迅速的红了起来。
当然生意的兴隆也是有代价的,譬如此刻。
“喂,服务生,这边两杯Baileycoffee,麻烦请快点。”
“你说什么,服务生?!”黑西裤,卷着衬衣袖子被唤做服务生的男人立刻扭头一吼

,极负男性的脸上写满不善。
然而,不等客人有所反应,在吧台里忙碌的消瘦男子,居然大胆的冲那男人一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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