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愣神：“紫儿？”

“你笨吗？”我终于爆发了，“你不知道跳下去会要命吗？！”

墨雪勾起嘴角笑：“先跳下去的，是紫儿吧？”

“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逞什么英雄！”我好像失去了思考逻辑关系的能力，只靠着大脑的意念噼里啪啦的喷。

墨雪笑的更灿烂了，竟然如此的……纯洁？

“紫儿，你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还要跑？”

我一愣。

“我为什么关心你——自恋！”但是我的声音，却没有刚刚的嚣张了，“你不是武功很高吗？干嘛搞得这么狼狈……”

腰里，被一条手臂有力的缠住，我蓦地停住嘟囔，墨雪销魂的呢喃传入耳际：“紫儿，不要走——”

我真的没有听错，他亲口挽留我，他说让我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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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墨雪的话还是很少，但是我不再有意躲着他，明明他曾那么无情的伤害过我，可我还是小心的照料着他。

我为他换药，一层层把纱布抖开，擦拭上药再裹上新的。我给他喂饭，一勺勺舀到嘴边吹温了，再给他送进嘴里。

他的话也很少，但是笑却很多，而且是那种单一的，让我痴迷的笑。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会乱到这种地步？我和墨雪之间，到底羁绊着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在黑暗的夜里问自己，一次又一次，无言以对。

墨雪身体的恢复速度快的惊人，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让我咂舌。仅仅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已经开始下床了。

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逼他把药喝掉，墨雪一个敢闯天庭敢入地狱的主，竟然害怕喝药，还说那药太苦。我直接把他推到床上，捋着下巴上也许有一天会长起来的胡子语重心长的说：“你不知道良药苦口吗？一定要喝！”

可他死活不干，堵着鼻子说自己明明已经好了，花弄都说可以不喝。我说我没听见，你要不喝药我就再去跳。

我们每天的交流就是为喝药争执，然后他会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我就一个人闷闷的坐在屋子里，想着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喜欢站在镜子前静静的发呆，看一头银白色的发丝带着几分鬼魅，但花弄却说很美，说连公子身上最美的，就是这一头银丝。

墨雪真的很BT，还养了一窝小BT，我黯然伤神，慨叹自己时运不济。

一阵琴声传入耳际，清雅浅怨，如歌如诉。凄婉中略带希冀，倾诉着一段凄艳的过往，追逐着一个缥缈的梦……

此情此景，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对着镜子定定神，我走出墨雪的小别墅，向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二部 沉沦

第十二章 浅春

春光明媚，云淡风轻，清风微微拂过脸颊，携着一缕花香，清新淡雅。

走进后院，穿过一座小桥，桥下绿水悠悠，浮沉着几片落花，青莲刚刚起意，薄叶油亮嫩滑。琴声是从左侧传来的，我循声望去。

一树桃花开的正娇，蜂蝶在花丛里追逐，清风微拂，花瓣飘飘摇摇随风轻舞，翩然而落。树侧一个石桌，石桌上一壶清茶，两樽杯盏，墨雪就坐在石桌旁。琴弦在他纤指间流转，几瓣落花盈盈而下，在他的发丝、雪衣间痴缠……

他抬头看到是我，淡淡的，浅浅的，勾出一抹微笑，继而颔首抚琴。他的脸清瘦了一些，身体也不及记忆中英爽，却更显俊逸。他的五官还是那么美轮美奂，沐浴着缤纷的花雨，看上去似梦如幻……

轻捋雪发，意识变得朦胧，我伴着琴声慢慢起舞。长衫随风而起，衣袂飘飘，银丝在花雨中飞扬。琴声渐渐变得悠扬而婉转，淡淡的忧愁缕缕褪尽。随性而舞，心情随之变得惬意而投入，身形也更加轻柔流转……

一曲舞罢，竟然有些疲惫，感觉脸颊微灼，呼吸稍重。

“紫儿。”墨雪站起身，慢慢走到我身边。我回过头看他，他的眼眸里闪烁着剔透的晶莹。

忽然有丝羞怯，我微微颔首，对他笑笑：“你的琴技，真的很……出神入化。”

他轻轻拥我入怀，我感觉得到他清浅的呼吸：“紫儿，你的舞真美。”

墨雪坐回他刚刚抚琴的石凳上，我坐在他的腿上。一杯茶已经凉了，茶杯里荡漾着一片落花。

我们静静的望着对方，都没有开口，我的眼眸开始湿润。

“这首曲子真好听，叫什么？”我轻轻眨眼，让朦胧消散。

他看着我，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浅春》。”

“你做的？”名字也很好听，我忍不住问。

“恩，就在刚刚。”

“刚刚？那名字呢？”我不禁好奇。

他笑的更欢了：“笨紫儿，当然是你问我的时候了。”

我眼神变淡：“原来是你耍我的。”

墨雪眸里迷上一层水雾，他一点点靠近我，两人的唇瓣贴合在一起。柔柔滑滑的触感让我一阵痴恋，朦胧间他的舌便滑入我的口中。

他轻柔的在我口中翻转，舌尖挑引着我嘴里的每一处敏感，身体渐渐迷失了，瘫软在他怀里，我的舌便被他的温暖吮裹住。嘴里的空气被他一点点抽空，身体便愈加绵软无力，我开始凌乱的低吟。

脸色涨得绯红，意识变得迷醉，如果这一刻溺死在他口中，我想我会进入天堂……

他终于放开了我，宠溺的笑着，看着我神魂迷离的呼吸。

他抬手为我拂去脸颊的碎发：“天气还凉，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站起身，被他牵着往回走。

迷殇和花弄正站在门口，看我们回来，就跟着进了屋，简单的用些饭菜。

墨雪抬头看着那副雪梅图沉吟，忽然开口问我：“紫儿，我的画如何？”

我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懂画，不过——我觉得很不错。”

“哦？为何？”

“恩……意境气势恢宏，笔触凤翥鸾翔，很桀傲的感觉，有种独领风骚的……”回头看他笑的惬意，我急忙转口，“我不是在说你……”结果这一次，连迷殇和花弄都笑了。我也挠着耳根笑了。

“连公子，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笑。”花弄说。

我看她一眼，不做声。

“紫儿会研墨吗？”墨雪问我。

我轻轻摇头，我哪碰过毛笔啊？

“忽然想做画，紫儿可愿为我研墨？”墨雪说着，花弄已经取来了文房四宝。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明明说了不会，看他兴致高昂，又不想泼冷水，我愣愣的站在那，看花弄一阵忙活。

墨雪牵引着我的手磨墨，掌心微微施力，动作徐舒轻缓。我看着他的指，纤长白皙，甚至有点剔透，不禁看得呆了。

“紫儿，要专注。”墨雪在我耳边轻语，我急忙收回心绪。浓浓的墨汁均匀细腻，在研中轻旋，我惊叹的看着这一切。

墨雪饱蘸墨汁，一阵飞笔走墨。他一会儿低眉凝眸，一会儿浅笑湛然。

天色渐暗，刚刚那一幕琴音瑟瑟，舞衣飘飘的美景便跃然纸上。我震惊了，看着他纤长的手指回旋，看着那墨色的景致竟能如此美妙……

“紫儿，又在发呆了。”我瞬间惊醒，猛然抬头，墨雪正宠溺的看着我。就是这个眼神，曾让我不足半晌便身心沉沦，我急忙低下头，不再看他。

画已做完，右侧的题名“浅春”二字隽雅温婉，完全没有墨梅映雪图里的苍劲。我惊异的抬起头：“这是你写的？”

墨雪笑着点头：“紫儿，提两句诗如何？”

“我？我不会。”我求助的看他，又看看迷殇和花弄，可他们的表情却极其安然，无奈，我只好低下头搜肠刮肚，“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不好，有点凄凉，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吧。”

“其实也有点凄凉。”墨雪在我耳边呢喃。

我抬起头，看到他们讶异的眼神，急忙摆手：“这个……不是我想的啦，是苏东坡的名句嘛！”

“苏东坡？”墨雪的眼神更加怪异，“紫儿，你的世界真的很奇特。”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便不再说话，墨雪提笔，一挥而就。

看他把笔放下，我好奇的拿了起来，在眼前翻来覆去的参观。不是惊异这支笔的奇特，而是难以想象这支笔下诞生的震撼。

墨雪轻轻握住我的手，再次把笔蘸饱了墨汁，我瞪大眼睛，看他引着我的手在画的左下角写下“墨”字，再写下“紫”字。

抬起头，墨雪含着笑，朱唇一点点向我靠近，我一个轻颤，手中的笔竟然掉在了桌子上。“啪嗒”一声，笔墨四溅，我们刚刚完工的画卷上，也很荣幸的落上了几滴，我吐吐舌，嘟起嘴。

“不妨。”墨雪轻语。

抬起头，他白皙的脸上竟也溅上了墨汁，看上去甚是滑稽，我不禁咯咯笑起来，然后给他一点点小心的擦拭。

忽然又想起了林洛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我不喜欢紫。”

墨雪一怔：“为什么？”

我轻轻摇头，我总不能说，就因为林洛说我跟他家紫玉一个档次吧？

墨雪轻笑，手指抚弄着我耳上的十字架。

“我不喜欢这个。”他幽幽的说。

我也愣了：“为什么？”

他还是笑。

迷殇和花弄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我被墨雪吻住双唇时，我惊慌失措的四处看，却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见我眼神游移，墨雪一把揽住我的肩，劈天盖地吻了下来。心底的欲望很快被撩拨起来，脸颊微灼，我低低的喘息着，身体瘫软在他怀里。

墨雪勾住我的腰，他眼神里眯着蒙蒙水雾，激荡的吻在我口中缠绵。我的意念很快的彻底沦陷，舌贪婪的和他纠缠，享受着一浪又一浪的痴醉。

他的唇沿着我的脖颈、锁骨一路向下，细细密密的吻到胸前。一丝清凉，衣襟似被拉开，胸前的粉缨被他的舌尖一圈圈舔舐着，迷醉眩晕。

被他按在桌边，身下一袭微寒穿透衣衫冲击着身体的欲望，感觉更加燥热难耐。我深深按住他的脖子，渴求着他的吻再强烈一些。

“嗯……”墨雪一口含上我的蓓蕾轻噬，我终于按耐不住，呻吟出声。

他下面的坚硬在我腿间若有似无的摩擦，我的身体绵软的躺在桌子上，嘴里的低吟更加缠绵。

墨雪紧紧压着我，衣服被他拉掉，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背后的冰凉刺激着我的神经，身体一阵颤栗。

脑海里那痛裂的画面支离破碎，我双手无力的想把他推开：“不要……不……”

“紫儿，莫怕……”墨雪在我耳边呢喃着，舌尖轻舐我的耳垂，一丝酥麻电流一样涌遍全身。

“啊……”后面一阵撕裂的痛，他已完全的进入了我的身体，瞬间所有的快感消失殆尽，我的眼眸里再次溢满恐慌。

“紫儿，放松……不会很痛的……”墨雪的声音柔情似水，唇齿在我身体上啃噬，但下面的动作却一如既往的狂野。

我小心的放开恐慌，感受着灵魂深处痛楚与空虚的纠结，有多么的刺痛，便有多么的愉悦。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任凭他灼烧着我一处又一处的炽烈……

他抱着我辗转到床榻上，我的身体便软软的窝进帐中。黑白发丝缠绵在一起，他一次又一次强烈的冲撞，我的呻吟放纵销魂。

终于不能忍耐，意识渐渐朦胧，我在他凌厉的刺痛下昏睡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墨雪拥在怀里，身体被他的体温充溢着。他睡的很是惬意，嘴角勾着浅笑。很久没有如此清晰的看这张脸了，俊美微瘦的脸颊，精雕细琢的五官，额上魅惑的雪瓣，又一次让我魂不守舍。

我的吻，轻柔的贴上他右额的雪瓣。他的睫毛微微抖动，胳膊环的更紧了。

“紫儿……”他的呢喃还是那么销魂噬骨，我心神摇曳。

在这一刻，我竟然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他带给我的非人的摧残。

我以为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墨雪，我爱你——

第十三章 浅春

春暖花开，芬芳四溢。

这是一个暧昧的季节，容易让人眷恋。

我不去想未来，不敢回首过去，更不去遥想那梦境般的十八个春秋，只贪欲这一晌痴缠。

我已经收起了那对十字架，因为墨雪说过不喜欢它。而且我看着的时候，总会觉得不够真实。于是我用了半年的时间，让自己从身体到心灵，蜕变到了和墨雪同一个时代。

墨雪在我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他好像真的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带着我游山玩水，习武练剑，抚琴弄影，然后纵欲缠绵。

墨雪的琴技真的让人咂舌，美人仙乐，我每每神魂摇曳，然后他就捏着我的鼻子说我呆。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那曲《浅春》，那棵桃树，和那张石桌。

“墨雪。”我攀在他身上，眼睛色迷迷的望着他美艳的脸吞口水，“我们这个样子，太不务正业，我心虚。”

他宠溺的看着我笑：“不务正业？”

“就是不干正事，虚度光阴。如果哪天我们老了，回头来想一想却什么都没有做过，那你直接抚琴一曲迷死我算了。”我使劲在他脸前晃悠。

“紫儿，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来的？”墨雪忽然不笑了，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恩……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可能……是老天爷从地上揪起来然后又扔下来，结果摔的思维混乱了。”我认真的想。

墨雪嗤笑出声：“你可以说说看。”

我咬咬唇：“我好像记得，我在一个非常先进的年代生活过，从现在开始往后数，几百年，或者一千多年？”

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神怪异。

“我就知道你不信，因为我也不信。但是，你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

墨雪又开始玩弄我耳上的坠子了，我换成了三瓣青叶。这是花弄给我的，但是她却没有带着任何东西。

我把头扎进墨雪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我好像是个学生，但是学习不好。还是个小演员，经常跟着一帮人去拍戏，可是演得也不好，他们总骂我。其实我觉得，或者有一天，我可以跟那个人一样红的发紫的……不过他对我很好，他照顾我，还会送我好多东西。”我细述着脑海里朦胧的片段，就像讲着别人的故事。

墨雪静静的听着，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然后就碰到你，再然后，就到现在了。”我看他思绪早就飞了，懊恼的在他剔透的唇上啄一口。结果引火自焚，他说带我务点正业去，我就被他按到床上，再次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气喘吁吁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嘟着嘴给自己壮壮胆：“我说，我们这样不公平……”

墨雪嘴角勾起邪魅的笑：“不公平？为何？”

“每次都是你在上面，其实，我们可以轮着来的。”我终于长出口气。

“轮着来？你会吗？”他笑的很是魅惑，我心神荡漾，这里捏捏，那里咬咬，直接又挑起了他的火。结果我七八天没有爬起来，后来就再也不敢说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