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zff9
zff9  发于:2010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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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藤光疑惑的转过身,并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可是呼唤声还是不停的传来,分辨音源

之后才发现来自对街。


一面呼唤着光的名字挥舞着双手的,不是和谷还有谁?有了和谷,当然会有伊角,光把视

线向左右摇摆,果然看见斜后方看着和谷微笑的伊角。伊和不灭定律果然存在吗?


晃过他们的头顶,却看见了那家伙。


今天好像,孟兰盆节[注:日本的鬼节]和新年。


望着他们一起穿过人行道向自己奔来,塔矢亮是第一,脚下却不能移动半分。看的清情

楚楚,却不相信,很少如此不加掩饰的他。还是因为心情已经不同。


以前的塔矢亮或多或少有点神经质的担心舆论的存在,就像是赤脚走在薄冰上,就算一

直告诉自己没事的,可以把持的住,心底深处却深深了解还是彻底的冰冷。


一点也没变,他笑了。
他居然还笑的出来。很少有人知道塔矢亮也会笑的,温柔到让人心痛的笑。记忆里面是

如此。虽然还有印象,但胸口的闷热烧灼感已经没有了。那么,光也没有不笑的理由。

是吗?


双手交握,却无言。手心传来的不若常人的冰冷唤起塔矢亮是冷血的常识。以前明明烂

熟于心的事情,却真的忘记了。忘记了,就是忘记了。还是赶上来的和谷猛敲光的脑袋

,惹得光发出怨言:"你再这样小心我变成永远的初段。'

 

不是很好笑的冷笑话让他们都笑个不停,但是塔矢亮相反不笑了,刚刚的激动好像被塔

矢亮很完美的掩藏起来,熟悉的观测眼神又回来了。


对了,这才像你,塔矢。做个像塔矢的塔矢吧。


"嗨,臭小子。这三年都死哪里去了?"和谷一边做势要给光一拳,一边脚底却真的想要

绊倒光,光一个不防被他扫了一个踉跄。塔矢亮见状想要扶住光,却被光马上自己站稳

脚步一个扫堂腿还给和谷。

 

"你们呢?怎么凑在一起了?'光并非刻意的讥讽,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和谷和塔矢亮八

字不和。
伊角温柔的说:"现在天开始下微雨了,我们还是回会场比较好。进藤,今天是棋院和电

子企业AXH的联谊会,就在对面的酒店,大家看见进藤出现也是会很高兴的。'


最近果然很黑。也罢,去见见他们好了。口里赞同做附和状,进藤光瞧着橱窗里面反射

的自己。果然是光面堂皇的正常笑容。


伊角不会不知道三年前和光相关的种种棋院丑闻,他这样做恐怕还是觉得时间可以冲淡

一切。


抑或是希望,光可以回来呢?


其实温柔如伊角却不了解,纵然光丢尽棋院老脸。却从未收到”劝退信”。在这个实力

就是第一的年代,棋院上层估计当时还是考虑光在颠峰状态而没有放弃光。是光自己三

年前犹如豪猪,对任何关己不关己的闲言碎语都犹如芒刺在背。。当时只想逃避,却没

有想到一逃就是三年。

 

塔矢亮看见光同意,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反正已经没有打过招呼就出来了。不如换家

酒家。二位若是觉得为难,可以留下通讯手训。待聚会结束后再来酒家找寻我和进藤

就好。”还没待光开口拒绝,却被和谷打断:“进藤第一,进藤第一。”接着猛揣了

伊角一脚:”喂,你就回去给我们请假吧。乖宝宝。”伊角什么都没说,迟疑一下看

来是认同了。

 

“感谢各位了。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一个要光去面对,一个却还是细心的考虑到

光的感受问题。在异乡三年的光习惯了大大咧咧,回到日本之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典型

的日本人。果然根深地固的有些事情改变不了。

 

塔矢亮拿出一部手机,打电话给主办方。那部手机眼熟的很,想要忽视也很困难。毕

竟有勇气用过时的东西的人,还有一个雅称叫做“怀旧”。


要说酒吧,还是东京的最好。处处体贴顾客的设计让神经一直出于禁绷状态的人们终

于有点放纵的理由。就算是在包厢里面跳裸舞都没人会奇怪,本来就是寻开心的地方

。四面传来善意的哄笑和鼓掌声,陌生的人们纷纷叫嚷着:“干杯!”
。因为久别,这次就当仁不让了。光嘀咕了一句:“虽然在飞机上吃到了很久没有吃

到的炒面,真的是想念纳豆。偏偏这里又没有。”


“那就要别的好了,串烧吧。再来个沙拉,就这样。都是二人份。伊角君和和谷君想要

点什么请随意。”看伊角和和谷都有点惊讶的样子,塔矢亮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继续看菜单。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征求光的意见。不想和他争执,光轻声说了句只要啤酒

就好。

 

在他们点完菜之后,饮料和凉菜先送了上来。看着送上来的酒,塔矢亮还是顾及形象问

题,居然点的是日本清酒。望着自己面前的玻璃大口杯和塔矢亮的小锺,连碰杯的欲望

都没有就自顾自喝起来。还是和谷高举啤酒杯和光撞击之后一饮而尽。

 

这样的气氛,本来应该很快乐,但是夹上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塔矢亮,让人不想喝醉

,都难。怎么说呢?很早之前就有感觉塔矢亮适合坐在传统的日本居酒屋,一边品尝怀

石料理一边慢慢的品咀着现在他举着的清酒。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穿着hugo
boss的西服坐在这家大众化的酒吧里。


酒过三循,和谷的话也多起来,转来转去,还是落到了那个光猜他忍了很久的话题。


“进藤,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三年?”


“读高中。”光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哈,进藤你说笑话的功力越来越高了。”和谷笑的呼吸不顺,猛力的打击光的

背部。但是接触到光的眼神,渐渐收回,变得凝重起来。


“真的?”


“真的………”光回答。


“三年前你也21岁………读高中……难道说…。难道你真的放弃围棋了?”和谷吃惊的

瞪大了眼睛。


“可是突然想要继续学业,反正闲着没有事干。就读了。至于围棋,没有呀。一直都在

下。每天都在下呢。”只是没有和现实中的对手对弈罢了,但是真的每天都在下。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回来。”插进来的,却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塔矢亮。凶暴的语

气,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光不在日本?


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进藤光继续仰头饮酒。隔了半天才回答道:"没有什么为什么,

围棋又不是非要在日本当"职业棋士'才可以下。'如此针锋相对的对话实在让人沮丧。

于是又补了一句:"大概我天生就是懒惰的人吧。现在想想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职业棋

手自己都不敢相信。哈哈哈。'当时逃避的理由是不想面对。
有的时候人生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就会一古脑向不好的

方向发展。但是往往跌到低谷就会发生转机,只要挺过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就好了。总

有一天,人连当初对那件事情的记忆,都会忘记。

 

像现在,光连自己为什么不回来的理由,都忘记了。大概是习惯了吧。


结果还是伊角出来转圜。如果可能的话,实在很想把他赶走…喝这种闷酒,真的很不爽

快。可以勉强伊角和谷到现在的,恐怕还是因为光的存在。


大概考虑到尴尬的气氛。塔矢亮自己站起来,离开了。


“终于走了。”和谷长长的叹了口气。手放松的枕在背后,马上高兴起来:“进藤,快

说说你的情况。”


望着和谷的急迫,光微笑着说:“我很好呀,虽然开始很困难。但是所幸现在渐渐习

惯,慢慢的上手了。”独在异乡的感受,也不是说起来那么轻松。当年走的唐突的光

,只带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在美国的第一个月,都是流浪街头,寻找24小时店过夜。

因为不会英文的关系,还几度被当成偷渡客扣留起来。根本不是自己逞强,而是光没有

处理财政的头脑。当记起自己的对局费都在父母帐户的时候,人已在美国。可是怎么

也开不了口,要父母再汇钱来。

 

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当是孝敬父母的心意算了。这种无谓的倔强,害光良多也宜光良多


和谷继续探问光的情况,都被光不着痕迹的转开,推延话题光从小就很拿手。渐渐的

他也放弃,光们的话题延续到儿时的记忆。这样的话题让光轻松了很多,慢慢的也开

始畅饮。


最后的记忆,远处传来的是,和谷张狂的声音:“喂,你这家伙,居然敢给光喝矿泉

水,啤酒呢?啤酒呢?”接着是伊角温柔的劝慰声。


其实人往往都是自怜自夷。所谓的苦楚在有人关心劝慰的时候好像特别生涩。渐渐又

泛起。还差一点,就可以完全忘记了。明天开始,就可以遗忘一切。光在心中恭喜自

己。旧伤已经康复。当年那种自虐似的痛苦并快乐着的感觉,虽然已经不再留存,
还是留有当时疼痛的记忆。


直至化作一颗眼泪,冲破眼眶,堕在面前的桌面上。光慢慢的俯下,瘫倒在吧台前。

却不知背后有人用手触碰那颗液体,接着用指肚将它碾给粉碎。擦拭光脸上泪痕的那

只手,不是光的。

 

醒来的时候还是伏在桌子上,可是好像换了一张桌子。
对上对面的冰眸,光的心还是一乱。有一次光久侯他对弈不至,无聊极了趴在棋盘上小

憩。结果醒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对方坐在对面冷冷的俯视光。


避开对方的眼光,光胡乱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问道:“和谷他们呢?”


塔矢亮看了光一会,没什么表情,说:“和谷不胜酒力,我拦了一辆出租,叫伊角把

他送回去了。我看你还不是太醉,就把你扶到这里来了。”


光有点尴尬的笑,在他说话的时候光环顾四周,才发现是塔矢亮家开的会所。难怪刚

才光有那种感觉。


不知现在几点,但街上冷冷清清,连霓虹灯都像没有热度似的寂寞的闪烁。


他却走到会所的饮料间给光倒了一杯热饮,巧克力甜腻的感觉从喉头散开。


“请你回来吧。”对面的他,这样说道。从今天的不期而遇他就时时在暗示着什么,

熟悉的感觉,不是光装聋作哑,而是光实在找不出自己回应的理由。光和三年前不求

回报,只想留在他身边的少年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光,处处考虑的,都是自己。那

时候青春年少,条件又好,没受过挫折,一切在面前都是阳光灿烂,只觉得生活美好

无比,再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人生上过一次当,已经太多了。就算你把一切都捧出去,对方还是:予取予夺。

哪里会考虑到你的心疼,哪里会顾及到你的感受?


光收回目光,望着塔矢亮说:“我要走了,今天早上六点的新干线。”


塔矢亮皱眉,看来是对光的拒绝早就有心理准备,他站起来,靠近光。


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是光推桌而起,肯定会碰上他,光犹豫了一下,坐着没动。只用眼

睛告诉他光的诚意。光并非他那样坚强的铁人,听见他的挽留光也有一时的欢愉,其

实光分不清到底是终于让对方低头的自光满足还是真的对他还剩点什么。但是有一点

可以确定,光已经无法相信这种看不见未来的承诺。

 

“对不起!”塔矢亮轻声说。


光真的会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几乎天方夜谭,若光神经不是已经锻炼到几乎雷打不动

,光真的差点以为光要感激抑或是内疚。


“我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光一把拉开椅子,,以日本男人特有的道歉

方式:双膝下跪低头认罪表示自己的诚意。


接着在塔矢亮还没有反应过来前,迅速的整理好衣服,看都不想再看的把他掀开走人,

走到门口回头一笑,说:”现在我们两清了。”


并不意外他跳起来追过来拉光:“要走也要下完棋再走。”从手臂传来的强烈的力量,

光深深的嘲笑自己。果然塔矢亮说的重新开始,是围棋。


…………难道在围棋之外,我们就没有交集…………。。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笨蛋。


光收回自己被他捏的发疼的手,抱在胸前,眼睛低垂了半天之后才猛然睁开,问道:”我

只下一局,可以吗?”

 

 

 

 

 

 

 

中盘


“请指教。”


“请指教。”


三年不摸棋盘,手有点生。光已经不习惯在现实中下棋,连落子的姿势,都不若以前

那样流畅。


这或多或少和光参与的人工智能的AI围棋开发有关。十余年前超级电脑“深蓝”打败

卡斯帕罗夫想必人尽皆知,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美国方面也一直在开发智能围棋。由于

计算过程繁复过国际象棋数十亿万倍导致技术完全幼稚化,故一直没有公布而已。

 

而光,说的好听是陪练,说的不好听,就是电脑的对手。美国人的钱币,丝毫不比日

圆好挣。每天都有超过10小时的时间,光会被套满电子感应系统,坐在电脑对面用意

念下棋。最新的电脑思维分析系统不用睁眼就可以在脑中自动描绘对局场面。最初的

时候,不吃安眠药的话,连睡觉都睡不安稳。闭眼望去都是围棋,满坑满谷的落子。

如果不是看在制做方的目的是最终进入家用软件,并占据幼儿围棋市场的话,光实在

坚持不下去。

 

为什么要下棋,答案很清楚就在光的心中。


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和遥远的将来。佐为传给光的扇子,光将会把它传下去。而且,

不是一个人,是千万个人。


能够让不会围棋的小孩子,都像光一样,有“佐为”一样循序渐进耐心温柔的电脑师

傅陪伴在身边,享受围棋的快乐。


光头脑里面思维飞速的转动,是因为现在和塔矢亮的对局还处于布局阶段,双方都是

例手。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快速的落子。


刚才光看了表,已经五点,算上最快40分钟到达车站,光还有20分钟。只有下超快棋


和轻视和敷衍无关,光真的非去不可。被光的含糊不清拖了很多年的女孩的婚礼,光

答应一定参加并且担当丧父的她的亲戚,将她送上神坛。


看着连例手都要再三考虑的他,光渐渐不耐烦起来。实在不行干脆中盘认负算了,光

心烦意乱的想到。


于是手下不再犹豫,运子如飞,三年来光日日和超级电脑意念对战,每天面对无数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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