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十分可爱,就像见到了鱼的小猫。
冷昊抬起头瞪他一眼说:"你既然没那意思就别色眯眯地盯着我看,很影响食欲。"
耶律奇调笑着说:"听你的口气似乎很可惜一样,我随时可以满足你哟!"
冷昊本想叫骂,转念一想万一惹怒这家伙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低头继续吃肉,没有再
言语。
耶律奇看着他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搭理我,不过你也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耶律奇
有仇必报,但也是知恩图报的人。"
"喔~~"冷昊故意发出极度不信任的声音。
耶律奇苦笑一声说:"刚才不过逗你玩,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很想看你脸红的样子
。"
冷昊听了忍住要呕吐的感觉说:"看来那两巴掌还不够让你好好反省。"
耶律奇笑着说:"我已经在反省了。所以我打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冷昊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笑脸,灿烂得叫人看了就碍眼。说:"你怎么报答我。我只求你
现在放了我就行。"
"这怎么可以。"耶律奇回答说:"我最不喜欢欠人人情,我说要报答你就要报答你。在
我没报恩以前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果然是狼子野心,满嘴废话。
耶律奇又说:"你听我说完再骂我好不好?!"
冷昊心想我又没说出来,这人不但是个白痴还老犯疑心病。
耳边听耶律奇说:"你不是在找七巧府灭门惨案的线索吗?"
冷昊一下子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耶律奇。
耶律奇得意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管你是什么东西?"
"我可是辽国的大将军,也就是说如果你的仇人真在辽国境内,绝对逃不过我手下的眼
线。"
"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说吧!"
"很简单啊!我帮你找你的仇人,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见冷昊半晌没有说话,耶律奇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冷昊说:"报仇的事情我不想假手他人。"
耶律奇忙道:"我又不是要帮你亲手杀人。你认为凭你一个人可以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找到你的仇人吗?恐怕等你找到时,只剩下一个墓碑了。"
冷昊一拍桌子怒声道:"我绝不允许那家伙先死!"
耶律奇看他那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说:"好好,不让那狗贼先死。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
跟我一起到上京吧!我会帮你报仇。"他坚定地说着,又殷勤地替冷昊斟起酒来。
两人干了杯美酒,耶律奇问:"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冷昊。"
"名字很好听,和你很配。"
冷昊看着这家伙总觉得奇怪,直觉不想和他纠缠在一起,继而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
理,为了报仇说不得还真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只好先这么着了。
2
走了数十天,终于来到了辽国的都城--上京。
在这数十天中,冷昊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和耶律奇相处得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明
明背景和身份相差这么多,却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都吃惊地发现在很多地方他们有
着相同的爱好。
比如说同样爱剑。
冷昊使的软剑"离龙"是他父亲的兵器,他曾听母亲说这是冷家的传家之宝。
此剑锋利异常,至从冷家满门被灭之后,每到月圆之夜"离龙"就会全体通红,仿佛有
血液在其中流动,冷昊常常想"离龙"或许是有生命的,它的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庇佑
着冷家的子孙。
某日和耶律奇闲聊他才了解"离龙"的来历。
耶律奇告诉他千年以前有一位冷姓的将军为当时的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却为皇帝所忌
,他被奸臣所害冤枉入狱,最后在金銮殿上横剑自刎以示清白。他死后,噬过主人之
血的"离龙"便通体红艳飞斩奸臣首级于殿上,此剑由此得名。
耶律奇最后说:"也许那冷姓的将军就是你的先祖辈。‘离龙'剑象征着家族清白,冤
仇必报。"77
冷昊这才明白为何母亲临死前紧紧将此剑捏于手中,在母亲的心中是在拜托它庇佑自
己,为冷家报仇雪恨吧!
冷昊感激耶律奇告诉他这段渊源,与他相处后也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两人相识虽然不愉快,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吗?心中芥蒂一解
,遂把耶律奇视作好友。
凭着耶律奇的身份,一行人一路通行无阻地进了上京的城门。
一行人七弯八拐地到了一所大宅子的门前。
一见是耶律奇,一早便有人进去通报。
一时间,大门打开,一大群仆人迎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站了两行,为首的是个老伯。
他一脸地惊喜迎向耶律奇道:"大少爷,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皇上派人来问了好多
次。"
耶律奇点点头,翻身下马,把冷昊拉到跟前说:"这位冷公子是我的朋友,他要在府里
住一段日子,你要好好招待。"
又对冷昊说:"这位是府里的管家,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
想了想又说:"把我房间隔壁的那间厢房收拾干净安排冷公子住下。"
他转身拉着冷昊径自前行说:"你先到我那里休息一下,一会儿房间收拾干净了就去好
好睡一觉。"
冷昊听他一说禁不住打了个呵欠,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睡觉?"
耶律奇一笑,在他额头上一弹说:"瞧你这样子站都站不住了,瞎子才看不出来你累坏
了。"
冷昊憨憨地傻笑,瞧得周围的人倒吸口冷气。
冷昊边走边看,果然是将军府邸,虽不能说美仑美奂,倒也是威严气派。
走过花园的长廊时,迎面走来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全身裹了件银白鼠做的裘袍,
衬起他眉清目秀的脸庞有说不出的俊朗潇洒,明明那眼角眉梢带着些微的喜色,偏偏
面目冷漠,等到看见冷昊时,却连那些微的喜色也不见了,全身散发着冷气迎面走过
来,见了耶律奇却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擦肩而过便径自离开。
冷昊觉得身边本来还挺温暖的耶律奇一下子也冷了下来,抬头看他却见他面色沉郁。
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很不快地叫住那个少年喝道:"徇!你这是什么态度?越来越没有
规矩了。"
冷昊扫了一眼,周围的丫头奴婢还有管家都低下头噤声不语。
那少年却一点也不怕,挑衅地望向耶律奇说:"反正你有你的朋友陪你,又何必在乎我
这个弟弟的死活。"朋友两字特别加重,说完甩甩袍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耶律奇气得拳头紧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冷昊问:"令弟怎么了?"
耶律奇一叹道:"这小子一直在和我闹脾气,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别理他。"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房间。
冷昊在舒服的床上安稳地睡了一觉,等到起身梳洗完毕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心理盘算着正准备出去找耶律奇,门一开,他倒是先来了。
耶律奇看他精神抖擞,心中也开心起来说:"看来你这一觉睡得不错。"
冷昊回答说:"这要感谢耶律兄给了我这张舒服的大床啊!"
两人相视而笑。
耶律奇在府里的后花园里摆了酒宴,这会儿来就是邀请冷昊一起去。
冷昊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就想出去,耶律奇一看忙说:"现在虽然天气转暖,但夜里还
是冷,你还是穿件外袍好一些。"
冷昊的那件沙狐裘是他唯一的外袍,此时已经肮脏不堪了,实在没心情穿。
"我的裘袍脏了,还没机会出去买呢!"
耶律奇一听,回头给跟着的小厮说了几句话那小厮就跑开了,一会儿工夫拿了件漆黑
的貂裘来。
耶律奇递给冷昊道:"这是上等貂皮制成,非常暖和,你如果不嫌弃我用过,就拿去用
吧!"
冷昊接过来触手就知不是凡品,披在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与耶律奇的气味相同。他
心中微微觉得有点不妥,但一想到外面的寒冷,又难以推却盛情,终于还是收了下来
。
"这样就好多了。"耶律奇如此说。
冷昊跟着耶律奇也不知道过了几重门,几道坎,正在那里感叹何谓"一入豪门深似海"
,眼前陡然就出现了一幅江南风光。这一园圃,远远望去占地数亩,小桥流水,清婉
可听,楼台亭榭,工巧无二;花木繁盛,妆点奇石,真真一派中原风流胜景。冷昊惶
惶然如梦中到了故乡。
耶律奇把他带到流水上的小亭台,那里摆着满桌的好酒好菜。
冷昊倚在栏杆上奇怪地问:"这宅子里怎么会有江南景色啊?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耶律奇替他斟上酒说:"这里很漂亮吧!虽然还远远比不上中原真正的湖光山色。"
冷昊叹道:"这要多少的能工巧匠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啊!"
耶律奇有点落寞地站在他身边说:"家母原是中原江南人氏。"
"啊?"
"虽然她是被掳来的宋人,但幸运的是家父非常爱她,一生都只有她一个妻子。这个园
圃是家父为家母所建,仿造的就是江南杭城的景致,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从杭城运来
的。"
冷昊悠悠地道:"令堂真幸福。"
耶律奇看了他一眼说:"也许是幸福吧,但她还是怀念自己的故乡和家人。即使有这座
园林仍然闷闷不乐,生下徇不久后就过世了。"
"对不起。"
耶律奇一口喝干杯中酒说:"你给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喝酒吧!今夜不醉不归。"
冷昊笑着说:"奉陪到底。"
酒过三巡,耶律奇微微有点醉了,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抱怨着说:"最气人的就
是徇那小子了。想当初他可是我亲手带大的,以前左一句哥哥右一句哥哥的叫得多亲
热,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又灌了几杯。
冷昊笑着听这个男人的抱怨,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个人在内心深处或许是寂寞得要命吧
!
说曹操曹操就到,冷昊拍拍耶律奇的背正想宽慰他几句,就看见耶律徇远远地走了过
来,本来慢慢走着的他,一看到两人在亭子里的样子突然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一下
子就跑了过来。
他站在冷昊的面前一把把冷昊的手挥开叫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哥哥。"
眼睛一转又看见冷昊披着的黑貂裘就去扯,边扯边说:"你还要不要脸,居然穿着我哥
哥的衣服,还不给我脱下来。"
他在这边吵嚷不休,那边醉得差不多的耶律奇"啪"的一拍桌子吼道:"还不给我放手,
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没看见我们在谈事情吗?还不回房去。"
他吼一句耶律徇就抖一下,眼眶也红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句话:"哥--你别再和这些男
人搞在一起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奇冷声打断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耶律徇不甘心地掉头就走。临走前还恨恨地瞪了眼冷昊,低声骂了句:"死兔子。"
直把冷昊听得一愣,满头雾水。
"这怎么回事啊?"他和耶律徇才刚见面吧!前无仇近无怨的干嘛对他这么不满,还骂
他--
耶律奇呆呆地看着冷昊,仿佛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一脸茫然叹了口气说:"算了,当那小子发疯吧!被他这么一扫兴,我也喝不下了,
今天也晚了,回去吧!"
"喔。"冷昊答应道。
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凡=间=独=家=制=作==
接下来的几天,冷昊在耶律家受到的是贵宾级的接待,他一面等着耶律奇的消息,一
面四处在府里东逛逛西瞧瞧,还真让他找到个好地方,那园圃的边上竟然有个药圃,
里面种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珍稀植物和药草,有许多都是冷昊遍寻不获的药材,也
不知道耶律奇找来这些东西做什么。
冷昊也不客气地在这里大肆补充自己的药囊,恨不得把整个花园都搬回家去,反正就
是像害虫过境般绝不留情地把里面的稀有药材全部占为己有。他理所当然地想着,自
己的药正是因为耶律奇才用光的,用他一点药材也不算过分,心里也不知为什么笃定
耶律奇一定不会生气。
而且他还要帮耶律奇应付那个不知哪根经短路的弟弟耶,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想到那个耶律徇冷昊还真的有点头痛,虽然耶律府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他遇见
那小子,而每次遇见他,那小子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冷昊实在想不通他到底看不惯
自己的哪一点。
明明还是个大孩子,偏又要跟大人搅和,正想着却看见管家走了过来。
"冷公子,我家二少爷想和你说话。"说着指了指上面。
冷昊抬头望去,只见耶律徇站在亭子上,直直地瞪着他。
冷昊看他那样子,也忍不住动了气。想了想就径自走了上去。
旁边的管家拉了下他的衣袖轻轻在冷昊耳边说:"冷公子,二少爷他年纪轻,不懂事,
请你多多包涵。"
冷昊看了眼管家,老人家恳求的眼神让他心一软,点点头说道:"我不会伤害他,我只
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耶律徇见冷昊走进亭子,态度轻蔑地把下巴一扬,指指石桌上的包裹说:"这里有二百
两黄金,你拿了就走吧!别来打扰我哥。"
冷昊冷笑一声说:"奇怪了,我是你哥请回来的客人,要走也是你哥请我走,关你什么
事?"
耶律徇一下子就叫了起来:"死兔子,你不觉得你不正常吗?我告诉你,我哥是个正常
的男人,不会受你诱惑的,你聪明点拿了钱就快走,否则--"
冷昊听得呆了呆,他虽然不懂耶律徇在说什么,但是他却听得懂他在骂他。
"打架?好啊!"他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小爷我正好手痒,就代替你哥教训教训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马上就动起手来。
一个用剑灵活多变,一个使鞭虎虎生威,来来去去,从亭子到树丛,从这边到那边,
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冷昊回剑一挑,耶律徇倒退三步大喝一声:好!
冷昊边打边想:看不出来这无礼的小子还很有点本事,心中暗生佩服。
耶律徇同样想:这个不要脸的男宠居然如此厉害,莫不是我有什么误会?
两人各自心思转动,越想越觉得这架打得莫名其妙,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
耶律徇收回铁鞭说:"男子汉大丈夫凭你的本事还怕不能闯出番事业吗?你又何苦作践
自己和男子厮混?"
冷昊一呆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干嘛老这么说我,我知道我长得是柔弱了点,但我可
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什么叫和男人厮混啊?"
耶律徇也呆了说:"你如果不是个男妓,干嘛老缠着我哥。"
冷昊听了心头火起,骂道:"什么男妓不男妓的,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啊!难道和你哥在
一起的男人都是男妓吗?你没毛病吧?"
耶律徇听了反而笑了,忙说:"原来是场误会,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