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妖娆 上——隋心
隋心  发于:2010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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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公子请喝茶……”秦渺烟好一时才回复过往日的悠然,倾身为夜独舞倒了一杯茶。

可是坐在一旁的颜亦庭却是伸手一把扣住他刚入下茶壶欲收回的手,阴柔俊美的脸上难得的浮出一抹暖笑,他不理会秦渺烟那一呆之后的挣扎,反而深深的看着夜独舞那双迷离的眼眸,“我一直想要知道原因,可是晨露之时当我看到渺烟浸在寒潭的痛苦模样,我却发觉,那十五年前的一切竟然变得那么的遥远而不真实,而至于我一直想要深究的原因也不再那么的重要,我现在只想和渺烟在一起,不知公子能允我这一微薄的心愿吗?”

使劲的挣扎着颜亦庭那握在自己手中的双手,秦渺烟那张总是浮着一层微微倦意的平凡面孔上竟然浮过一抹艳魅晕红,犹如初绽的牡丹,顿时美得让人屏住呼吸起来。

夜独舞迷离的双眸轻轻的微阖了起来,可是唇边的轻叹却让秦渺烟与颜亦庭同时轻震了一下,“……心伤便纵有千重深,情到深处也淡然……”

017——游子归途

夜独舞那幽幽的叹息,仿若震在灵魂处的一记轻雷,他慵懒的靠在椅子背上,微阖的眼帘处泛起如水波般的柔软浅笑,轻浅温柔中带着让人极易沉迷的一丝迷魅。

他轻轻的舒展了一下衣袖,然后当衣袖带起的无影清风轻轻的拂到对面的秦渺烟身上的时候,那张倦意中浮着艳比牡丹的娇美笑容却在下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似突然间从一个美梦中醒来一般的浮过一抹怎样也无法掩饰的刺痛,这时的秦渺烟,那张平凡的脸上竟然让人感觉到更加的迷离而不真实起来。

秦渺烟身子轻轻一震便从颜亦庭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窗前,清风拂过翠竹林带起的丝丝清新微微的拂起他的衣袖带起一片流云,单手扶在窗栏上面,秦渺烟偏转过身来深深的望向了颜亦庭的双眸,“请恕渺烟待客不周,天色不早了,尊主请回吧。”

当秦渺烟那带着倦意的轻喃落入到颜亦庭的耳里的时候,颜亦庭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的拧眉,“渺烟,你这是何意?”

微微抿紧的唇边泛起一抹青色,秦渺烟紧咬下唇却是一字未吐。

而坐在他对面的夜独舞却了然再次轻叹息了一声,“我曾对尊主说过,只是不知尊主是否还记得,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他早已不是十五前尊主所认识的那个秦渺烟了。”

颜亦庭拧紧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舒展了开来,一张本就俊美阴柔的脸上的微疑神情更是让人侧目了起来,“公子的意思是……”

微阖的眼帘缓缓的睁了开来,夜独舞一双总是浮着迷雾,浅泛迷离的双眸轻轻的落到了他的脸上,“渺烟如今功力十分已废之七八……”

颜亦庭转过头看向站在窗前,那个满身飘着倦意,脸上微微浅笑中带着一抹清幽的秦渺烟,当下便站了起来。

“什么?……公子,十之七八……那岂不是……”

夜独舞靠在椅背上面掩在衣袖下面的手从一旁的茶几上面托起茶杯,“你应该察觉得出渺烟早已失了大部分功力的事实。”

“渺烟……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颜亦庭看着夜独舞轻轻抿着茶杯中的清茶时一同带出来的震荡。

夜独舞看着颜亦庭那完全不相信的眼神,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把眼光投向了那站在窗前却是什么话语都说不出口的秦渺烟,最后才悠悠的扫了一眼颜亦庭,“尊主,且请回吧,今日渺烟已确实累极了,改日再来如何?”

一番话语本就极其客气,可是听在颜亦庭的耳里却是让他半分反驳都不曾挑起,压下满心甘情愿疑问与心口那缕分不明的轻微扯痛,颜亦庭站起身来也如同先前秦渺烟看他一般的深深的望了秦渺烟一眼之后,才转身离去。

当颜亦庭的身影从翠竹林深处渐渐变淡直至消失的时候,秦渺烟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了一直坐在茶桌旁正细细品茶的夜独舞。

“公子,渺烟要如何才能解脱,是不是死了方才可以呢。”

夜独舞掩在衣袖下面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檀木桌面,唇边勾起的清幽略带一抹宠溺,“你这厮,又在说什么混帐话,想要讨打不成。”

秦渺烟身子微倚着窗栏轻轻摇头,那双微浮着倦意的眼里却溢上一层鲜亮的色彩,犹如静湖中投入一颗石子一般的带起一抹水纹,“渺烟不敢,渺烟对于公子的身手可是一直惧怕得紧呢。”

夜独舞单手支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并肩站在他的身侧,眼望这苍翠竹林,似远及近的轻笑了起来,“看样子,他似乎察觉出什么来了,你可想好以后要如何面对他吗?”

站在他身侧的秦渺烟却微恼的敛眉,“公子,他出现的实在过于突然,渺烟实在是未想好如何面对他啊。”

轻轻扫了一眼秦渺烟,夜独舞那温柔中带着暖意的笑中浅浅的浮着让人极易迷失的慵懒,“我料他一定不会死心,既然你还未想好,不如陪我出阁一趟吧。”

当一层薄雨淅淅沥沥的临在那池塘中的清莲叶上面的时候,池塘旁一八角亭里面却坐着两人正在对弈,白色衣衫与青色衣衫竟然形成一幅与池中清莲同样成辉的迷人画卷。

夜独舞微弯眼眉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秦渺烟那平凡的脸上早已压抑不住的急怒样子,不由得轻声一笑,“呵呵……渺烟,你的攻击力依然这么犀利,看样子,我要回缩防守了。”

小僮晚尘倾身为两人倒上泛着清幽香气的茶汤,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走到凉亭的一侧看着那坐在亭栏上面望着雨打莲叶正发着呆的鹰飞身边,坐了下来。

“鹰飞公子,看你特喜欢这一池清莲啊。”晚尘那清睿的目光此时却浅浅的浮上一抹孩童特有的好奇。

鹰飞从一阵恍惚中醒转过来,转过头来看了看晚尘,然后双手交织在一起撑着自己的下巴担在横栏上,“这里很美。”

“是很美,可是看了一个时辰,难道不觉得厌吗?”

晚尘仍然不解,对于向来不太喜欢安静呆着的鹰飞竟然能这么长时间的看着一池清莲发呆,晚尘无论自己怎么去想,都是无法想得明白。

轻手拈起一颗白子于出其不意中杀入渺烟的方阵之中,夜独舞闻言悠然抬头扫了一眼正看着清池发呆的鹰飞,又扫了一眼满脸不解的晚尘,然后才举起一侧正冒然香气的清茶,“晚尘啊,怎么鹰飞发傻,你也跟着变得呆了起来了。”

渺烟看着那杀入自己方阵之中的白子,不由得伸手一按棋盘,身子一倾,“公子,你耍诈,你怎么能骗人呢。”

看着秦渺烟那脸上晕上的薄红,夜独舞微变的唇边带起的笑更是浓了一分,“兵者,乃诡道也,我的渺烟啊,你可是把我当初教你的那些东西忘得一干二净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才好。”

秦渺烟看着那张笑起来更添三分魅惑的容颜,不由得压下了火气,“我的公子啊,你可当真时刻不忘训斥于我啊。”

看着秦渺烟慢慢收拾着棋局,夜独舞悠然一转身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缓步于凉亭的雨帘前处停了下来。

“游子思归途,只是不知路何处……”

018——翠叶菡萏

“游子思归途,只是不知路何处……”秦渺烟看着那道仿佛融入这细雨画卷中的白色身影,不由得抚额轻叹,“公子,若是想家了,我陪你回去一次就是了,你又何苦这般的折磨自己呢,要是让四位公子听见了,定是不会饶了我的。”

轻轻一展袖,扬起的微风轻轻的推送到雨雾之中,带起一片迷朦的雨气,夜独舞身形一转,回过头来看着抚额轻叹的秦渺烟,微弯起的嘴角带起的慵懒笑意中却有着怎样也无法掩饰的宠溺,“他们……谁敢动你,我看……怕你还来不及呢。”

“呵呵……这是当然的,谁有天大的胆子敢动公子的人啊,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找死,我说公子啊,怎么来了望雨轩,也不来我家坐坐,可是嫌我这莲窝不堪入目还是怎么地?”

伴着一道清朗调皮的笑声,一道似孤虹一般的身影便在秦渺烟对面的石椅上面如涌动的水纹一般的现了出来。

清俊秀雅的容颜上面浮着暖人的迷人浅笑,鹰飞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那里的男人,不由得凝神了起来,伴着那道隐略可见的清白光练,青衣男子就仿佛是一株正含苞未放的清莲那般的让人忍不住倾目,百节疏通,万窍玲珑,亭亭物华,他的周身上下由内而外浸着一种剔透的清新之感。

夜独舞双手环抱在胸前,眼角微挑的看着那个满脸嘻笑的男子,轻软的嗓音里面带着特有的低柔婉转,“小菡萏啊,怎么一段时间未见,你竟然变了这么许多。”

菡萏挑起清俊的眉头,满脸浅笑的看着夜独舞那微泛调侃之意的眼眸,当下与秦渺烟一般的抚着额头轻叹一记,“我说公子啊,哪里是一段时间未见,都已有百余年了啦,亏着菡萏还时时关注着公子的近况来着,菡萏当真是伤心至极,至极啊……”

夜独舞一双泛着迷离的眼眸从他的身上轻轻的滑开,得新又落入到莲池当中,微不可闻的低语中浅浅浮过一抹轻忧,“百余年了吗,却不曾想,一转眼间,竟是这般久了。”

菡萏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正怒目睁视着自己的秦渺烟,不由得扑刺一乐,“公子啊,你家渺烟哥哥就会欺负人……呃?!……”

可是当他一转头看到夜独舞走到鹰飞的身旁单手搭在鹰飞肩上那无比自然的模样,却敛起满脸的嬉笑,眼里带着深深的不解与疑惑的看向了正打算伸手拐他一记的秦渺烟。

看着他眼里的浓浓不解,秦渺烟轻轻的扫了一眼夜独舞便又重新的落入到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敲了敲他的手臂,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问。

虽然习惯与夜独舞有些不分礼数,可是菡萏看着秦渺烟眼里的警告意思,当下便把那差一点就要吐出来的疑问给收了回去,只是看着鹰飞的眼里却浅浅的浮上一抹幽深的探询。

这个男孩是谁,为什么看似亲近无比,实则却与人总是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接近的公子会这般自然的与他亲近了起来……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疑惑,坐在对面的秦渺烟轻轻敲了敲他手臂后,无声的缓缓吐出四个让他差一点尖叫出来的字。

百毒之子,菡萏看着秦渺烟那一张一合的薄唇,然后眼里带着一抹惊异的向鹰飞望了过去,一双剔透玲珑的眼里浅浅的浮上与秦渺烟同样沉重的无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因果吧。

不断飘飞的雨雾中隐约的传来了马踏辕铃的声音,一辆黑色镶白色滚边布幔的马车沿着池塘旁的那条青石板路缓缓的驰来。

看着那由远及近的马车,菡萏先是拧眉,然后便是紧紧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秦渺烟,一瞬间眼里闪现的神情是无比的深遂。

而原本也歪得身子支着下颔在石桌上面的秦渺烟也同样的拧起了一双总是浮着微微倦意的秀眉,心中同时震了一下。

而站在鹰飞身旁的夜独舞却只是微微撩了撩一双似阖未阖的眼帘,伸出手指轻轻的,却又似无意的爬梳着鹰飞那头轻染雨雾的黑发,仿佛手中正环抱着一只惹人喜爱的小动物一般的舒服得正一下又一下的抚着。

马车在八角凉亭前缓缓的停了下来,当一只纤细的小手慢慢的掀开车帘的时候,除了夜独舞,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猛吸了一口那带着湿润感觉的冷空气。

随着那只掀开车帘幔布的小手,露出来的是一个美得让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女人,淡扫蛾眉,轻抿唇,眼眸迷离,气悠远。她的身上则是穿了一件简单但是却醒目无比的黑色青丝滚着白色绣边的宫装衫裙,随着她的出现,一把泛着柔和光晕的纸伞便出现在她的手上,遮住了这迷朦的雨雾,也遮住了她那美得让人几乎遗忘了呼吸的容颜。

随着女子迈进凉亭的娉婷身姿,带起了一阵惹人迷醉的香气。

“公主殿下……”菡萏冲着收伞入亭的她微微点头轻轻一礼,然后看向了坐在对面的秦渺烟。

秦渺烟则看着女子却是坐在那里一言未发,拧紧的眉头更是深了几许。

夜独舞仍旧轻揉着鹰飞的头发,微撩的眼帘却弯得更深了一分,眼帘处的笑意更是让人觉得迷魂了一些。

秦纱月看着那张已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暖笑脸,一张绝美的脸上浅浅的浮上一抹柔弱,拈起裙角,微微一福,清脆如夜莺一般的悦耳声音中却有着特有的撒娇语气,“纱月拜见公子,公子金安。”

夜独舞看着这个从记忆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如今长得如此模样的女子,眼角微微扫过脸色泛着淡淡青灰的秦渺烟,不由得缓声一笑,“几年不见,我们的小纱月都长这大了,当真是越来越美了,都已经到了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如花年纪了。”

还了夜独舞一个甜软的浅笑,秦纱月这才看向了那个一直坐在石椅上面只是拧眉不言语的秦渺烟,抿了抿唇之后才轻声的问了一句,“是七哥吗?……我是纱月啊,……七哥,你可还记得纱月吗?”

秦渺烟看着那张泛着莫明熟悉的绝美容颜,溢出口的轻笑带起了一片浓重苦涩味道,伸出手来轻轻的向秦纱月招了招,“原来是纱月啊,过来,让七哥瞧瞧,一转眼间,我家纱月竟然长得这么漂亮了,七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看着那张平凡的脸上浮现的亲近之意,原本还一直担着心的秦纱月这才笑魇如花的扑到了秦渺烟的怀中,“七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得让纱月都认不出来了呢?”

秦纱月看着这个当年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的绝世美人秦渺烟真的竟然如他人传言的那般的失了绝世的美貌变成眼前这个平凡至极的模样,原本笑魇如花的脸上却洒下两行分不清是心疼还是相认的喜乐,她软软的哭倒在秦渺烟的怀中,眼泪顺着两颊落入到了秦渺烟的青衫上面,却惹得秦渺烟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紧。

019——长安忆水

秦纱月拿起绢帕轻轻试了试两颊的泪水,然后站直身子浮起一抹娇艳的笑容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菡萏,“纱月已来了许多次了,还请公子能出湖帮帮纱月。”

仿佛是料到她的来意,菡萏一头趴在石桌上面,声音里面带着一抹浓重的无奈,“公主殿下,你就饶了菡萏吧,这都第四次了,不知菡萏要怎么说,殿下才会明白,非是菡萏不愿去,实乃菡萏实在是不足以承此大任啊。”

秦纱月紧紧抓住秦渺烟的手臂,眼里满是哀求,“七哥,你帮我劝劝菡萏公子如何?”

看着那双美丽的眼里溢上的苦楚,秦渺烟只觉得这心头浮上一抹心疼,浮着倦意的脸上浅浅的绽开一抹让人心宁的浅笑,“来,坐下和七哥慢慢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让你如此的焦急。”

在秦渺烟旁边的石椅上面坐了下面,秦纱月看着坐在对面的菡萏,清悦的声音好似与亭外的薄雨交融在了一起,“七哥,纱月已经都十五年没有见过你了,……你不知,自从十五年前,你和六哥闹翻之后,原本就早已不管事的父皇便住进桃园潜修,谁也不见,总是喜欢游手好闲的二哥则是终日里沉迷于靡靡之音,无人敢管,一向行踪飘渺的三哥更是音讯沓然,无处可寻,四哥与五哥不仅表面斗得天翻地覆,弄得整个宫里面都不得安宁,甚至私下里也不断的与北域进行着私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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