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艳阳高照————思羽[上]
思羽[上]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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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烨英常常暗中对哥哥施术,我不知道他施的是什麽,但却是亲眼所见,」
上官惟道:「从我懂事以来,常常看到烨英趁哥哥不备,那是一种奇怪的法术,像银线一般,一丝丝的宛如轻烟,悄悄由哥哥的天灵盖渗入,一次约莫一两丝银光,但说也奇怪,瞧的见法术的哥哥竟浑然不觉,周围的人居然也视而不见。」
「有那麽一回,烨英又替哥哥下咒时,正巧瞧见了我,自此後,他就处心积虑想让我远离哥哥身边,但表面上却又看在上官家和哥哥情面上,对我表示善意。」
「有几次我听到烨英对哥哥说,要把我送至远处,让哥哥心无旁鹜的掌理夜翎门和上官家,但那并不是真话,因为...」
上官惟咬牙道:「我曾听过他对季前辈说,总有一天我会碍著哥哥,非想办法『处理』不可...但季前辈总是挡了下来,季前辈就像过世的娘一样,是周围唯一真心疼我的人,如果不是我体质不适合学武,再怎样也要拜季前辈为师的....如今他人不知去处,让我好是挂虑...」
「烨英忌惮季前辈武功高强,又护著我,所以我才能像这样留在哥哥身边,但是自那次哥哥帮我挡了烨英一招後,哥哥常会有些异於从前的举动..从前的哥哥,是非常温文有礼,气宇非凡,绝对....绝对....」
说著瞧了我一眼,突然脸上发红,不再说下去。
「绝对什麽?」我不禁问道。
「绝对...不会对艳阳兄那样...无礼....」上官惟说著,头又低了下来,线条玲珑的耳廓浮著一层淡淡的红。
「你...那麽早就在後园里了...」
我想我的脸色应该也不比上官惟好吧?我感到耳根发热,讷道:「其实...令兄应该只是在开玩笑,我们自家哪几个兄弟和玩伴,以前也会这样闹著,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别耿耿於怀。」
在十五、六岁时,我们几个兄弟对情爱之事都还懵懵懂懂的,在宫闱中极是熟悉的齐旭,便已三不五时拿著一些在宫里流传的春宫图和淫书,和我们三个分享,还老说要让我们见识,有时常还会向那样照著书中剧情胡闹一番。
像晴阳,就常被他揪著,又搂又抱,乱亲一气,也因此晴阳经常怒火滔天,发愤苦练武功,要给齐旭一番教训,两人经常这样,在我和晓阳跟前上演著像是打情骂俏的戏码,因此这样戏耍的事,也不是没见过....
「....艳阳兄外貌如此绝伦,哥哥会对你有好感是很自然的,」
上官惟低声道:「就连我,也忍不住瞧著艳阳兄熟睡的模样,瞧到差点忘了时间...」说著头垂的更低,几乎要将脸埋进手中的帽纱里了。
我心中一动,将身体挪向上官惟身旁,靠近他仍然晕红的耳边,故意用冷然的声音道:「你不会是为了看我的睡脸,才对我用昏睡咒?」
上官惟抬起脸,眼神一阵慌乱:「我原是只想让艳阳兄好好睡一觉的,这里天冷,身处异乡的总是不好入眠....其实也没想到不经意下的咒对艳阳兄会起作用。」
「艳阳兄对我毫无防备,上官惟又怎麽会辜负艳阳兄的一番善意呢....」 他说著,眼睫低垂下来:「...我惹艳阳兄生气了?」
「怎麽会?我好久没睡这麽饱过了....」在家里,即便睡梦中也会被爹的机关偷袭,早就养成浅眠的习惯。
上官惟的表情彷如做错事等著被责罚的孩子,轻轻的咬著嫩薄的嘴唇,让人於心不忍。
「只是我睡相丑得很,惟兄想必见笑了。」不想让上官惟感到内咎,我於是笑道。
「艳阳兄....」上官惟看著我,突然笑道:「艳阳兄看起来身型俊挺,实际上却身子很轻呢,我扶艳阳兄到床上睡时,一点都不费力。」
嗯??
刚才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脑子突然有点不知该往哪里转,这时有脚步声接近我们,我一阵警觉,却只见上官惟回头,对来人一笑。
#25
银月酒楼的掌柜朝我们走来,不,应该是外表看来是掌柜的人。
我耸肩笑笑:「掌柜的好兴致,放著生意不做来这赏月?」银月酒楼还灯火通明呢!
掌柜皮笑肉不笑的道:「店内由正牌掌柜去忙,我这掌柜得奉命专心接待暨公子这位贵客呢!」说著又上下瞧了我几眼。
上官唯一旁皱眉道:「哪有你这样对客人说话的?我说了,艳阳兄是我的恩人,现下艳阳兄已入夜翎门,你们也算是同门了,」
对我道:「这位霍云歆,是哥哥和我的表亲,也在哥哥手底下做事,云歆,现出原本的面目吧。」
「要不是惟哥哥一再要求,我才不要在夜翎门做事呢?悒哥哥就会要我待著忙些繁琐的杂事,想出城透个气都不能,居然还得帮著照顾酒楼生意...」
霍云歆愠道:「我也不爱扮成大叔的模样啊!成天一直对人鞠躬哈腰的,偏偏银月酒楼生意好的不得了,暨璇士明明差点把酒楼烧了,大家还争著要来坐坐,连我在那说,新的桌椅都还没运来,让小店休息打扫一天成不成啊,他们还在那说,我们坐地上凑合便是,这酒菜一天不吃就阖不上眼呢...」
一边滔滔不绝的说著,声音却和身影一样渐渐出现变化,令人叹服的易容咒!
站在我眼前的已是位身穿朱红长衫的年轻少女,从秀美的双眼和唇,以及较寻常女子更为高挑的身长,不难看出和上官家的血缘关系。
也是个功力和年龄不相符的术者。
「想不到原来银月酒楼的掌柜是这样一位美人?」我笑道:「如果是用这般外貌当掌柜,酒客们就要留在酒楼打地铺了。」
「那我可要一间房收五倍房资,不,一个人就要多缴二十两银子...」霍云歆笑道:
「暨璇士可别恼我在天雷地火大会上报出你的名,那是悒哥哥那坏蛋要我做的,我把惟哥哥留字的银票交给你,正溜出酒楼要离开,就被悒哥哥逮住了,还要我继续当掌柜的直到.....他说服你加入夜翎门。」
「留你当掌柜的和要我加入夜翎门有关系吗?」我一脸疑惑问道,心中暗自磨牙。
好你个上官悒,装著一付不知情的样子,说什麽掌柜是家里亲戚却不会武,还质疑我是不是看错了,结果还是出自他刻意的安排。
「悒哥哥心思百转,哪知道他打什麽主意?」
霍云歆伸伸舌头道:「他可能想著,暨璇士若对我起疑了,他可以做些什麽坏事推给我,再藉机帮助暨璇士,让暨璇士欠他人情....我本想,暨璇士比试中既然用隐身咒遁走,多半是留不住了,想不到结果还是如了悒哥哥所愿...」
「不是的,」上官惟道:「艳阳兄若不是因我所托,也不会留下...现下哥哥需要人手,我又帮不上什麽忙....」
「说到底,夜翎门究竟要做什麽,那麽需要璇士?」我问道。
霍云歆道:「你知道沣凌新继位的向荧风,他那个炙火宫也跟著搬到沣凌的事?」
「嗯。」
「向荧风当初和我们擎天有协议,他回沣凌会安分守己的坐皇位,不再涉足江湖事,但是显然炙火宫没有因为向荧风的离去而解散,大多数的好手和资产也流向沣凌,成为向荧风另一支不得了的兵力。」
「向荧风现下整顿宫内後,正准备吞并沣凌周边小国,想来是打算一统全沣凌,成为像擎天和夏焱这样的大国。」
「但是向荧风的为人,可不保证他一统沣凌後,会不把野心扩展到我们这,毕竟擎天是他熟悉的第二故乡,又有像烨英这样的亲人做後盾和内应....虽然眼下烨英看似忠心耿耿,但擎天的天皇却不愿节外生枝,在境内有任何纷扰,於是将向荧风留下的炙火宫少数人马资源,再汇及其他流派重组,便是现在的夜翎门,也算是直属天皇,能够随时应付特殊任务的生力军...」
「那留下来的炙火宫馀众,真的对擎天投诚?」我问道:「不怕成为另一枚暗桩?」
「擎天天皇让悒哥哥去接管夜翎门,也有暗示烨英和其他势力不可妄动的意思吧!烨英和上官家也走得很近,上官家在擎天几乎是次於天皇和烨英间的第三大势力,并且均衡著这两边....」
霍云歆条理分明的说著,神情看起来即是老成,已经瞧不出方才少女调皮的模样。
「但是烨英现在却想要控制哥哥...」上官惟道:「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霍云歆眨眨眼正要回话,突然空中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啼声,我们抬头一看,一只巨大而雪白的鴞,正盘旋在我们上空。
雪鴞是生长在寒冷地带的少见鸟类,擎天这国家的珍禽还真不少。
「悒哥哥要离开烨英府了,」霍云歆抬头道:「我们最好快点回去,尤其暨璇士,最好早点回夜翎门,别让悒哥哥以为你闹失踪了...不然....」
我皱眉:「不然怎样?」
我到哪里应该不用事事向他报备吧?
「不然他会将整个陇越城翻过来找你。」
上官惟抿嘴一笑,重新带上帽纱,别有深意的瞧了我一眼:「艳阳兄,一切有劳你了。」
正说著,瞬移咒便让他颀长的身影迅速离开了我的视线。
霍云歆叹道:「确实要有劳暨璇士,接下夜翎门内一连串谁也无法胜任的工作。」
「夜翎门有那麽棘手的工作?」我奇道。
霍云歆对我甜甜一笑。
「基本上,要平安无事待在悒哥哥身旁,就是一件困难的差使。」
#26
次日,在夜翎门的正厅内,上官悒将召集了门内堂主和重要的干部,有几位昨晚烨英府酒宴内已经见过面。
霍云歆也在干部里面,对我眨眼示意。
几位第一次见面的人对我不住的打量著,让我很不自在。
上官悒道:「根据情报,沣凌的新任皇帝向荧风,大概会在这几天就向邻国殷邺进犯,而殷邺也早有预备,由於殷邺国土正紧邻著青煌山岳西侧,是一个重要的据点,居住在青煌山西侧四峰六谷的各门派和居民,不会坐视殷邺就这样被侵略,两方战火一触即发。」
「若是让殷邺和四峰六谷落到向荧风手中,对我们擎天可不是好现象啊!」一位身著青衣,身材伟岸的汉子说道,是昨日见过的,三堂主江焉。
「四峰六谷的代表日前已来访擎天,由於他们认为擎天境内可能还有亲向荧风的派系,以及向荧风留下的内应,因此希望我们能够掌握住擎天境内各门派动向,给他们确实击溃擎天境内炙火宫馀党的保证,不要让他们腹背受敌。」
「意思就是他们其实不相信,夜翎门已经不是以前的炙火宫了?」
黄衣的青年是四堂主,邵毓行:「这种东西怎麽保证?都已经是直属擎天天皇的麾下了,还怀疑什麽?难道还要天皇亲自下昭宣示?就算境内真有哪些门派暗地帮助向荧风,也不能算到我们头上吧?!」
「不过我倒认为这是一个搞清楚门内,还有擎天境中是否还有炙火宫馀党的机会,天皇也有这个意思要我们查清楚,虽然我们现在的夜翎门中所剩的原炙火宫之人已不多,也都非主要干部...」
上官悒道:「自从炙火宫的二宫主欧阳腾失踪後,并没有他到沣凌的消息,但是在擎天和沣凌的边界,却出现了几个新兴的门派,也许是他为了避人耳目所立。」
「所以我们这次主要任务就是,探查这几个新兴的门派的底细,还有调查这几个名单中的门派的动向,这几个门派皆是过去炙火宫位在擎天时,有过合作关系的门派。」
上官悒说著,钦兵点将的指派各堂主任务,各堂主一一领命。
「再来嘛,我想有些昨晚已经见过面了,几位昨晚有事的堂主想必也听说了,我们夜翎门这回如得神助般的,请到了暨艳阳,暨璇士加入我们夜翎门,」上官悒神色淡然道:「便是夏焱日曜侯府上的三公子。」
我听到众人的抽气声。
「那位把擎天的经楷山一晚夷为平地,用来威胁烨英和天皇签下和夏焱三百年互不侵犯条约的日曜侯?」
「就是在擎天境内建巨大的怪仪器,还要天皇下令不准接近方圆百哩之内,说百年後我们会感谢他的那位?」
「那个替擎天宫内添了许多不明用途的机关物事,现在还偶会有宫内人被陷阱困住好几天的,夏焱日曜侯?」
爹的评价似乎在这不是很好的样子。众人的眼光已经从刚才的好奇、观察,变成又惊又畏,我不禁苦笑。
唉!我可没有瞬间夷平一座山的能力啊!就算有也不想用,况且爹放在家里仓库那几台不明用法,被他称为最机密武器的东西早就布满灰尘了。
「原来是日曜侯的公子啊,掌门的师尊和日曜侯是至交?也怪不得...」邵毓行看我一眼,拱手道:「一切有劳暨璇士了!」
我回礼道:「我不清楚爹在这成就过什麽大事,但在下自然是无法与之相比的,一切当尽力而为便是,对诸事多有不熟悉之处,还请各位多加指点。」
「暨璇士过谦了!!怎敢称上指点呢,暨璇士有什麽事尽管问和吩咐吧!」众人连忙摇手,人人一脸坐立不安,似乎想夺门而出的样子。
我心中一阵纳闷。爹在他们眼中有这麽可怕?爹究竟还在擎天干过什麽大事?先前听爹说的样子,还以为爹曾栽在烨英和天皇手中过。
现在看起来怎麽觉得恰恰相反?
上官悒道:「如果没别的事,大家就各自去执行任务吧,至少两三天要和散布在各地的分堂联系一次,知道吗?」
众人应声而去。
霍云歆跺脚道:「爲什麽我要留在陇越!陇越明明还有别的堂主在啊!我也要去玩儿!!」
「他们可不是去玩的!」上官悒皱眉:「惟弟还在陇越城内,我放心不下,你得帮我照看他的行踪,随时和我报告。」
「爲什麽?悒哥哥不是要留在夜翎门本部坐镇吗?」霍云歆不放弃的开口再问,但瞧瞧上官悒後,又闭上嘴,终於还是鼓著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了。
偌大的厅堂一下变得空旷起来。
同时也变的很安静。
「你这一介绍大家都把我当怪物看了,」我喝了口冷掉的茶,便放下了,真不喜欢冷飕飕的东西入口的感觉。
上官悒将自己那壶茶和杯子送到我面前,从壶内倾倒出来的茶居然是烫的,还冒著热烟,那茶在这寒凉的气候,不可能放到这时候还是热的,想来是他倒茶时便用内力使茶水变热了。
惊人的浑厚内力。我瞧瞧眼前脸不红气不喘,正怡然自得的给自己重新添茶的家伙,叹了口气。
这家伙比我像怪物吧?难道大家都不觉得?
「暨璇士怎麽会是怪物?」上官悒将茶递给我,我的手已经触到杯子了,他却没将自己的手放开,反而身体前移靠近了我,低声道:「这麽俊俏的怪物我还是真是第一次瞧见。」
我一愣,抬眼看他,他微微一笑将茶杯放在我手心:「别烫著了。」
杯身摸起来只有点微温,不若想像的烫手,但茶喝起来还是热的。
「上官掌门打算离开陇越城?」边喝著边又触及到他的视线,我不自在的别过头道:「首脑人物不在这坐镇指挥行吗?」脸感到些微发热,可能是喝了茶的关系。
上官悒笑道:「暨璇士的关心真让我高兴,但是我一向没有閒在一处,等候消息的耐性,所以....」
「所以?」
又是这种笑容!.....我似乎开始熟悉这种笑容所隐藏的危险讯息了。
「所以,就让在下领著远从夏焱来的暨璇士,好好的畅游景致无双的北擎天吧?」
上官悒笑道,很享受的品了一口复又新添的热茶。
#27
北擎天确实很是美丽,和南方截然不同的朗秀山水,举目所见,一望无尽的的金黄麦地,鬼斧神工的峡谷山峦,澄澈如镜的巨大湖泊,还有壮丽澎湃的飞瀑,苍郁连绵的森林,北方特有的冰冷空气让人觉得清冽而芬芳,虽寒凉但让人神清气爽。
擎天国土真的是幅远辽阔,虽浩瀚却不苍凉,在这样的地方游览,惊叹著种种美景,的确让人畅快。
途中上官悒绝口不提任务的事,只带著我四处游历,他对北擎天的地形、风土人文不但极为熟悉,而且显然是游玩的高手,看他熟门熟路的在赏心悦目的美景下、不时的道出有趣的民俗典故,对於各地珍馐特产,更是无所不知,一路上来,我真会以为他是存心出来玩的。
但是我们应该不会只是来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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