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彧稍稍松了一口气,蹬开身上的被子:“还是我去给你倒吧。”匆匆搭了件衣服跑下床,三月末的夜里还残留了一丝冬天的影子,杯子里的水冒着乳白色的烟雾,只是看着就很温暖,“小心烫~”裴殊彧将被子放进他的手心里,十指冰凉。
“哇……哇……”宝宝中气十足的哭声总是这样不着痕迹的突然响起,每天夜里总有个一两回。颜烈动了一下想站起来,过去的多少天里,都是宝宝的哭声让他从沉思中苏醒。
“我去,你快上床。”裴殊彧盯着颜烈光裸地踩在地上的双脚,一番心痛。这人真是,这么冷的天,居然连鞋也不穿好,“你看你,冻成这样!”嘴上埋怨地责备着,手却轻柔地抱起那双冰砖一样的脚,塞进被子里。
“来了来了,宝宝,怎么了?爸爸看看~哦,好了,知道了,爸爸给你弄干净……”裴殊彧一边轻轻哄着一边帮尿湿的宝宝换尿片。宝宝貌似天生有点洁癖,别的小孩有了尿不湿晚上就很少会哭,可宝宝却不行,一湿就哭,还哭得特别响,“好了,乖,不哭了哦~”
颜烈坐在床头捧着手里的杯子,台灯的光力非常有限,走到一半就不济地衰弱下去,只能勉强看见摇篮边裴殊彧弯曲的身影,朦朦胧胧的太不真切。
“好了,干净了,宝宝乖,哦哦,不哭了呀,怎么哭那么响,将来要当歌唱家啊?”裴殊彧把哭得声泪俱下的宝宝抱在肩头,拍着她的背心来回走动着哄。过来一会儿,宝宝的哭声渐渐止住了,裴殊彧以为她睡了,轻轻放下了来。
“呀!”小心翼翼的爸爸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孩子冲到颜烈床边,“睁眼了!宝宝睁眼睛了!”
小宝宝被突然加强的光线刺了一下,瘪瘪嘴又要哭。裴殊彧耐心地拍着她,也许是她太喜欢被这样安抚,也许是两个爸爸都在身边让她感到安心,小公主摇了摇手指,慢慢睁开一条眼缝。
“快看!”裴殊彧兴奋地将孩子送进颜烈的怀里,伸出的一只手指被小婴儿用力的握住。
小婴儿动了动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的黑色瞳孔,听着爸爸们欣喜的呼吸,有些不情愿地睁开另一只眼。
“宝宝~”看着孩子玲珑剔透的大眼珠稀奇地看着这个斑斓的世界,最后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不知所谓地朝他呶起小嘴。颜烈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没有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失职而遭受不幸。
睁开眼睛后的宝宝好像突然张开了,变得五官清晰,裴殊彧越看越喜欢,小鹿一般晶莹美丽的大眼睛像极了颜烈,但他知道这孩子更多的像着自己,饱满的鼻梁上圆圆肉肉的小鼻尖,还有那一头打着小卷的软发,虽然他现在的头发又粗又直,但小时候他可是天生的小卷毛:“烈,看,宝宝的眼睛多像你。”
多半家长在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会急切地在他身上寻找属于自己的基因,那是一种骄傲的喜悦,也是对孩子血缘的肯定。颜烈微微一怔,抱着孩子的双手瞬间握紧,怀里的孩子睡意微浓,已经慢慢地闭上了那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那么,剩下的呢,剩下的这些,像谁……
如果裴殊彧不曾回到他的身边,他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地说这个孩子只属于自己,但是现在裴殊彧就在他们的身边,对孩子付出的宠爱甚至超越了自己……他怎能厚颜无耻地继续他的谎言,又如何再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孩子的另一半血亲。
无法确定的侥幸和难以平复的恐惧来回拉锯着饱经追问的心,颜烈别过脸去闷声哼了一下,将孩子放回裴殊彧的怀里。
裴殊彧粗心地忽略了他的敏感,将宝宝抱回摇篮里,快速地钻进被窝,见颜烈依旧僵直地坐在床头,问:“烈?还不睡吗?”
“殊彧”仿佛做了一个垂死的挣扎,颜烈平静地望着远处淹没在黑暗之中的孩子,“你喜欢宝宝吗?”
裴殊彧再迟钝也听出了话题的严重性,腾地坐起来,抓过颜烈的身子:“烈,你怎么了?最近总是不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为什么还要这样问?我喜欢啊,我喜欢宝宝啊,你和宝宝是我这辈子最最重要的宝贝,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们!”
颜烈觉得胳膊几乎要被这突然的发力捏断,忍着痛低头抓住他的衣襟,低声喊道:“我也爱你,殊彧我也爱你,帮帮我,我也爱你!”
“怎么帮”裴殊彧心里酸楚得要逼出泪来,他再也不想看到颜烈这样受伤的样子,“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
颜烈突然抬起身子吻上他的嘴唇,抓紧他的领口霸道地一遍遍低吼:“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爱我。证明你是爱我的!”最后力气散尽,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垂着头死死扯着褶皱的床单,“殊彧……”
thanks 42
Chapter 42
“烈,你别这样……”看着精神脆弱的颜烈,裴殊彧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以往的伤痛他已经视若清风,温柔的爱语他也反复地说过,对待孩子他从来不计较任何,却依旧无法让颜烈开心,无法让他回到原来的样子。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曾经极度地渴望着能被眼前这个人所依赖,而当颜烈真的这样迫切地需要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被一个人爱着,自己的心会是那么的痛,他宁愿要以前那个从来不会回头望他一眼的爱人,也不想要现在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颜烈。
轻轻地拥住面前单薄的身体,感觉他抵在胸口的头顶瑟瑟发抖,裴殊彧温柔至极地抚摸他的背部,指下的脊椎骨一节一节尖锐的突出着,他的烈什么时候瘦成了这样……
“不要瞎想了,你需要休息,看,我抱着你,我们在一起呢。你要证明的话,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教堂,我可以当着神的面发誓我有多爱你……”
怀里的人突然平静下来,双手藤蔓一般缠住自己的腰际,埋在他的背湾里闷声地说:“不,我不相信神,我只相信自己的身体。”
裴殊彧觉得颜烈这样说着的那一瞬有点倔强的孩子气,揉着他的发顶:“别这样,我是担心你吃不消。”
“我不怕!”怀里的人猛得扬起头来,用深沉的双眸凝视着他,夜幕般的光华里充满了诱惑。
裴殊彧不能不承认自己是在忍耐,这么长时间与深爱的人同床共眠,说没有臆想绝对是骗人,但是颜烈生产刚刚过了半个月,他怎么可以任由自己被欲望所支配,对颜烈做出那种过激的行为。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抬起他的上身,怕被人看穿,裴殊彧严厉地叫出他的名字:“颜烈!”
然后看着那人的眼眸由迷醉变成惊异,再慢慢染上一层浓郁的伤感,最后黯淡地垂下眼睑,不再看着他……裴殊彧呆呆地坐在原地,感觉颜烈用力地一掌挥去了自己的手臂,背对着他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胸口被人猛然击了一拳,裴殊彧一把拉住他的手肘甩在床上,“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烈你究竟在计较什么!难道伤害你才是真的爱你吗?”
裴殊彧悲伤而愤怒地睁大眼睛,嘴角因刚才大声的嘶吼细微地抽动。颜烈没有说话,抬起上身捧住他气得发红的脸颊,用力地咬下去,红艳的液体渗进齿缝之间,一股腥腻的甜蜜。
疼痛刺醒了被怨愤蒙住了双眼的裴殊彧,嘴角上还沾血印的人深情地看着他的双眼:“抱我!”语气那么的强硬。
裴殊彧被电流击穿一般将爱人揉进怀里,握着他纤细地后颈哑声吼道:“怎么做?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怎么爱他自己才不会心痛。
颜烈跪在床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后背,封住他干涩的唇片,用力地将他压倒在身下,裴殊彧顺应着抱着怀里的人,撬开他紧闭火热的温柔伸进其中,两条湿润的舌面激烈地搅在一起,颜烈沉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带着欲望的香气,双手伸进内衣的下摆在他的腹上来回的滑动。
裴殊彧时深时浅的将舌尖挺向他的舌根,撕扯的疼痛夹裹的迸发的情欲,颜烈伸长舌头,喉管里哽咽一声,分泌出更多的津液。裴殊彧退出来,一个翻身将情迷的爱人压到身下,不留任何喘息再次顶了进去,缠住他的红舌肆意地挑逗,直到他的嘴角溢出粘腻的银丝。
“呵……还好吗?”身下的人张着红肿的嘴唇,呵出白色的热气,被□迷蒙的眼光一刻不离地锁着自己:“好,还要!”
歪起嘴角坏笑一下,那人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敏感部位,手心里是沸腾一般的烫,手指却像冰点一样的凉,裴殊彧反应敏捷的器官在一冷一热的刺激下立刻挺了起来:“嗯哦~”
他迅速地撩起颜烈的衣服,看那起伏的胸口上微微肿胀的红樱悄然地挺立,大脑一阵充血,俯首咬住其中的一颗,颜烈立刻嘤咛一声,挺起了腰杆。裴殊彧顺势将手臂插在他的身下托住,舌尖继续与那一点深色的红晕嬉弄,惹得颜烈不住地挺身呻吟。
裴殊彧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和爱人剥了个精光,颜烈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依旧是弱喘连连,依旧是白皙修长,但是此时看来,除了蠢蠢欲动的灼热之外,更多却是一抹伤痛的触觉。裴殊彧伸手摸了摸他还积攒着一些赘肉的腰腹,虽然没有了往日的平坦,但相比其他瘦骨嶙峋的部位,今日的他却更加喜欢这样饱满的感觉。
“嗯,殊彧……”颜烈喘息着平躺在爱人的身下,那人犀利的目光正扫过他赤裸的身体,扭着眉毛面色凝重得让他害怕。一把扣住裴殊彧放在自己腹上的大手,急切地催促道,“快点!”
裴殊彧觉得这样的邀请像一盆摄氏一百度的热水,哗的一声落在自己身上。四处搜寻了一遍,抓过晚上宝宝喝剩的奶水,里面已经结了厚厚地一层油脂,湿润了一下干涩的皮肤,俯身吻住爱人因情迷而淌着银丝的嘴唇,一根手指试探地伸了进去。
颜烈没有呻吟,在温柔的亲吻中主动地敞开双腿,吸住那没入身体的异物。裴殊彧被这熟悉的温度和力道包裹着,指上的血肉几乎融化,迅速地加进第二只第三只……颜烈刚经历过分娩的后穴还没完全收拢,这让他的进出都变得轻松很多,慢慢搜寻一番之后一个用力向前顶了一击。
安静地吸吮着他嘴唇的颜烈,不能控制地高叫着抬起下身,贪婪的穴口紧紧地咬住他的手指。裴殊彧坏坏地笑了一下,他已经找到了那个敏感的按键,故意又是一顶:“这里,喜欢吗?”剩下的就是找回他……
“嗯,喜欢,啊……殊彧,快进来呀。”颜烈深深呼吸着,卖力地含进穴口里粗壮的指节。
裴殊彧低头浅吻他的额头,继续撩拨着他情欲:“好,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thanks 43
Chapter 43
裴殊彧抬起他的双腿,颜烈迷人的穴口喘息着暴露在他的眼前,深粉的颜色,湿润的视觉,还有郑众留下的一小段均匀的疤痕,真看不出那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医生,居然也可以缝出如此恰到好处的疤痕。
想到爱人的私密曾经被别人肆意的触碰和侵犯,哪怕是自己无话不谈的好友,酸涩的滋味依然没有减少半分,裴殊彧撇着嘴角将颜烈的双腿抗在肩头,一口气将自己的分身全部插了进去。颜烈没有像意象之中的那样痛叫,而是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吞下了所有的委屈。
“嗯,啊,烈,你……放松一点……”裴殊彧几乎动弹不得,颜烈紧窒地收缩将他死死地咬住,感觉那人全部的热量和血液都集中在这狭窄的甬道之中,要把他生生地熔化成水。
颜烈听话地软下身体,摇摆着双腿热烈地吐息着爱人赐予他的灼热。裴殊彧的欲望在他的邀请下慢慢胀大,几乎将他的身体盛满,缝合的伤口叫嚣着向外绷紧,带来一阵阵撕心的刺痛:“殊彧,可以了,你……嗯~!”
话没说完,对方已经心领神会,撑住他的大腿狠狠地冲杀进来,又热又硬的□不假思索地顶入深处,在他敏感的激点周围洒下一串撞击。
“啊,嗯……殊彧……啊殊彧……”
“嗯,烈,好棒!我想你,好想你!”
“啊……啊……好深……殊彧呃……再用力嗯,一点……”
“……嗯,嗯……太紧了……”裴殊彧疯狂地窜动着欲望的火苗,颜烈缺少阳光的皮肤在他身下忘情地摆动,身下的穴口一下一下紧咬着他肿得发亮的阳物,濒临倾泻的痛苦让人欲罢不能,“好棒……烈你,咬得我,嗯好紧……”
“嗯,殊彧……啊……”颜烈极度柔韧地缠住爱人的身体,抬高了双腿,十指拔紧对方坚韧的麦色肌肤,裴殊彧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像个饥渴的吸血鬼一般在他脖颈上留下细密的齿痕,“呃……”
“烈……烈……嗯,我,啊我……”裴殊彧突然加快了速度,来不及抽出就发力向更深处戳去,肌肤拍打的间隙发出糜烂的声音,粘腻的液体沿着结合的边缘溅出来,到处都是让人发情的气味。
“啊……啊……”颜烈对爱人的了解已经深入骨髓,自然明白他现在的感受和欲望,努力抬高身体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声音嘶哑地喊道,“射进来……啊……就这样,嗯,射在我的里面……”
“嗯,烈,我爱你……”裴殊彧的头脑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要冲出来的感觉随着颜烈的恳求变得更加强烈,他几乎要烧起来。
“给我……殊彧快给我……”
“嗯,哈……给你,都给你……嗯都给你!!”裴殊彧最后一击冲进最最深密的尽头!
“嗯!啊~!啊!!!!”一股滚烫的液体撞进收紧的深道,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敲打着前方脆弱的薄壁上,颜烈一瞬间用力地扣紧爱人的后背,嘶喊着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裴殊彧闷哼着在颜烈身体里持续发泄了很久,似乎是要积蓄了将近一年的热情尽数交付给心爱的那人。射完之后筋疲力尽地倒在他的身上,分身疲软地从穴口里滑出来,浓稠的余液立刻向往涌,颜烈明明又累又痛,原本皱着的眉心却疏散了开来,秀气的曲线匀称地铺在眉骨之上,他抬了抬下身,不想让那些欢爱的痕迹过早地离开自己的身体。
“烈,你没事吧?”裴殊彧痴痴地看著颜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星眼迷离,淡唇轻启地对自己摇摇头,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也许今生他都无法准确地知道颜烈的想法,但只要自己能够坚定守在他的身边,就总有机会可以补救。颜烈说过的,不会再轻易地离开自己,那么他一定会给他机会,去弥补自己感情上的笨拙和偶尔的粗心大意,只要他能够握住这些再生的赐予,颜烈终会温柔地原谅他,留在他的身边……
阳光并不强烈,穿过窗帘织理间细小的缝隙浸亮了还残存着淡淡迷情的房间,裴殊彧小心地撑起一点身体靠在床头,身旁的爱人还在浅眠,修长的睫毛不安分地微微翕移。
持续几天的欢爱,让颜烈少了许多的精力,早晨他通常都会睡得很晚,但是醒来后的心情却好了很多,晚上也不再失眠,其实是没有力气再去失眠。
他重新变得爱笑,有时甚至会抱住宝宝一起拱进自己的怀里,安静地等待他用坚实的长臂将他们一并拥住。空下来的时候他开始急切地叫宝宝说话,希望还没有长牙的宝宝能开口叫他们爸爸……裴殊彧觉得他们的生活正在渐渐地步入了正轨,但是事情却原不想期待的那么简单。
轻轻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做早餐,临行前向往常一样给了贪睡的人一个温柔的吻:“烈?!”裴殊彧浅笑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无法确定地又将手掌探向那人的额头,好烫!
“烈,醒醒。”裴殊彧开始着急,颜烈身上的温度不容人小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殊彧~”被摇醒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半睁着眼睛摇摇头,“没有啊~”
裴殊彧又摸了一遍,真的很烫。
“怎么了?”颜烈觉察到了他的慌张却没发现自己的不适。
“没事~我看你被子没盖好怕你着凉了,真的没有不舒服吗?”裴殊彧大概能够猜到颜烈会拒绝看医生,见他说没事又摸了摸他的发心,说道,“那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粥。”
颜烈没有回答他已经睡了过去,按照常理他都会醒得很干脆,裴殊彧帮他掖好被角,给郑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