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北飞鸦(武侠耽美文)————姝妮
姝妮  发于:2009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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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转身看时,身后仍然只立了母妃一人,只是她这时满面惊疑惶色,实在不像也不会是那出手相救之人!
仿佛解除了静止的咒语一般,台下群臣们嘶声大喊“救驾、护驾”的声音才如潮水般涌入耳中,这时才一涌而上的御林军正用刀枪剑斧砍斫着三名已死剌客的尸体!这一切显的多么荒谬!刚刚生死交关的时候你们这群废物都在哪里?
这时才双眼发红,心脏狂跳,浑身发抖,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的赵容气极的怒想着。
半空中扑拉拉一阵扑翅拍打之声传来,赵容像是要慢慢放松自己一样的向上望去,数支黑色的鸟正远去,再低下头来,眼角却看到杏色的袍服正向自己靠近。
赵容一下子扑了过去,放声大哭:“皇叔祖!救我!”直哭的浑身颤抖,涕泪纵横。
汉王连忙下跪,将赵容环在怀中,他老奸巨滑,竟然也没看出赵容只是在做戏——面上做出义愤惶恐的神色来,请罪道:“老臣该死,保护不周,竟令圣上受到惊吓,臣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赵容手中匕首紧了紧,在汉王怀中咬了咬下唇——剌下去吗?还是……忽而手一松,匕首呛啷啷的掉在了地下。
汉王与他身后的百官看到这把明晃晃的匕首,胸色都是一变,已有胆小的官员将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看不出端倪的汉王侧面,汉王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狐疑。赵容不去理他,仍旧抽抽搭搭的哭了半晌,才慢慢道:“皇叔祖,要、要不是你送朕的匕首,朕今天就、就没命了,呜…………”言下之意,就是说自己一直相信着汉王,连他晋献的物品也爱不释手,不离身边,也正因为如此,才能逃过一劫。
汉王空出一只手来拾起掉落的匕首,恭恭敬敬的交还给赵容,偷眼一瞧,正是自己春天时进献的一把“仿鱼肠”——真的那把被他压了箱底,心下再无怀疑。看赵容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也不去擦,号啕之声犹如七岁孩童——那里有半分做皇帝的气势,竟然被这种无能无知的黄口小儿坐了天下!
一面假惺惺的安慰着,一面严令搜查余党,期间,真正辖管此事的九门提督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更不用提对汉王越权说半个不字。
这一次西郊皇陵天子遇剌之事,牵连者众,汉王为了显示自己的脱身事外,暗中指令九门提督捉拿了数百无辜民众——其中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犯人”?或诛九族或杀禁流放,一时之间,京城之内哭声震天,怨声载道。
将哭啼不休的赵容与受惊过度皇太妃送回宫中,已是日将西坠,汉王心中仍有一事未了。
手心紧紧纂了那封密信,汉王正仔细思量着楚狂之意到底为何,为何要阻我!尽管心内不断涌现怒意,但对于必然要依靠的,持之对抗自己得天下后抗衡、对付长乐宫的域北这支奇军,汉王深深的意识到目前尚无法撕破脸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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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域北飞鸦传]域北飞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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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域北飞鸦传]域北飞鸦(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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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刊登者:kahala姝妮[kahala]
文章类别:原创
文章等级:N18级
发表时间:2002-01-21 11:42:22

 

 

 

9

 

楚狂飞鸦传书,告之汉王千万不可对赵氏天子出手,只此寥寥数字,却教汉王惊怒如狂。他是不知楚狂心中打了什么主意,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是楚狂也不能阻拦!今日之事就算了,也算卖他一个面子,若是再有下次,便是真撕破了脸也是顾不得了!
楚狂那里策马狂奔,眼看天色不早,西郊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外围戒备森严,根本无法潜入,若要硬闯,又是下下之策。
正无计可施之时,伸手入怀,触到一物,顿时灵光一闪,随手拣起了一节枯枝,然后匆匆生火弄焦一节树枝,在一张纸上划了几个字,运用天赋异力召来一只乌鸦,缚在了它的身上,噘嘴一嘘,那乌鸦就扑拉拉的飞走了。他开了天眼,附在乌鸦身上看的分明,略一动念,那乌鸦便直落向一人肩头去了。
那人略略吃了一惊,伸手抓住,又吃得一惊。他是汉王心腹,与楚狂之事他亦有参与,分明识得楚狂的行事。从鸦身之上拆下纸条,立即呈上给汉王。汉王看了纸条,心中有了顾忌,本来三名剌客之后尚有后援,总是心想着一击不中还有一击,偏生楚狂从中做梗,他只好命人去撤了剌客,谁知时间紧迫,第一批剌客竟然没有来得及制止,好在小天子命不该绝,暗中得高人相助,竟然在生死关头就逃过了这一劫。
赵容回到宫内,召太医开了千金方为皇太妃压惊,亲眼看着太妃安下了,才起驾回宫,他回到寝宫,反复臆想,心知单凭自己,还是势单力孤,自以为是的力量,如果不是真正为自己所用,那便什么也是空话一场!汉王老贼今日已经动手,虽然祖宗保佑,剌客没有得逞,可是汉王既然已经打起了这个主意,又岂会一时就手?定然……不、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进行“那件事”了!
★★★
楚狂趁夜来到汉王府,走过了长长的密道,来到了直通湖心的亭子,这亭子四面环水,除了密道之外,并无连接之路,用来密谈,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汉王久候,桌上酒菜都已经凉了,听到暗道里脚步声响,急忙踏前两步到暗道口处相迎。
楚狂迈出暗道,举头见到汉王满面堆笑,到怔了一怔——原想着即便不敢对自己大发雷霆,却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的——这老贼打的什么主意?
不用他多想,汉王已经明言道:“楚公子!你今日的那封密信,来的可真是及时啊!”
楚狂冷笑一声道:“是么?想必汉王爷定是有所指教了?”
汉王道:“哼,楚兄!你我当初立约之时,曾经定下什么约定来?”
楚狂听他问起,冷笑道:“你得天下,我得武林。”
“没错!那你今日为何阻我?若是没有理由,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汉王语带威胁,听得楚狂好生不爽。
“阻你?笑话了,我几曾阻你?你也记得我们的约定?你得天下,我得武林,你今日若是得了天下,我几时才能得武林?莫非汉王爷你已经有了完全对付长乐的打算吗?若是如此,今日之事我愿一肩承担,这就去宫里杀了那个小皇帝便是!想来也不算太晚吧!”
汉王一时话阻。楚狂说的没错,两人面前最大的阻碍,莫过于长乐宫。长乐宫素来自诩匡扶正义,在江湖上地位又尊崇无比,这个时候小皇帝死了,汉王想坐上这个位子,除了朝中忠义之士的反对之外,来自江湖的动乱,只怕他应付不来。如此便要借助域北之力,与之抗衡,对汉王与楚狂来说,这只是互蒙其利的合作罢了。
汉王干笑了两声,呐呐道:“楚兄你也不必太过心急,这个嘛,这个嘛……”
楚狂冷哼了一声道:“汉王爷,不是我恼你,只是今日之事你也太过欠周到,若不是我刚刚好身在京城,若是小皇帝一死,这京城一乱,长乐宫趁机作反——我那时远在天边,又怎么为你保驾?不要指望什么三千铁骑,若是上了战场,自然是攻无不克,可是对着武林高手,这点子手段还未被放在眼中。打蛇挑七寸,那时只怕你的脑袋……咔……”楚狂做了一个在脖子上一比的动作。
汉王冷汗涔涔而下——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想做皇帝的欲望在他心里无限膨胀,令他一时鬼迷心窍,全不计较后果。这时听了楚狂为他分析了后果,果真才开始后怕起来。
“这……楚兄可有好的计划么?如今全凭楚兄指教,小王不敢再做主张了……”汉王一脸谦卑,十分讨好的问。
楚狂淡淡一笑,满面笃定。

 

这苏七见楚心雅匆匆离去,一颗心儿到是替她担上了,虽然尽晓得她武功高强,可是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家,一人在外,多有不便。白雪鹰见他神色不安,索性当时就吩咐了家人前去寻找。
苏七随着白雪鹰来到大厅,见这厅内布置简单,就如同寻常人家一般。抬眼却见那小雪姑娘毫不避嫌,竟然就将手挽住了白雪鹰的手臂不放,
一双眼儿只牢牢盯住了他不放,面上万千情意,偏偏那白雪鹰不解风情之极,只觉得小雪如此大大不该,板起一张脸来,只教训她起来:“一个女孩子家,这么不讲规矩,可怎么行?将来叫我怎么给你找个好婆家?小心嫁不出去来哭鼻子我可不依。”
小雪面上一红,嗔道:“白哥哥好生奇怪,我爹娘还在,嫁不嫁与你何干!”说着又是一红,撒娇道:“白哥哥,这么久不见,也不想人家,还板起一张脸来教训人家,人家不依你嘛!”
“你爹娘不在眼前,自然是我来管教你……”
……
苏七见二人纠缠不清,到是大为尴尬,见两人一时半会的也不见扯得清,扭头看到厅外园中一池碧水,池上小桥流水,池边枫色如醉,一时心驰神往,不自觉的便向园中行去。厅内两人正喋喋不休,哪里双又注意了他来?
苏七信步而行,适才他随白雪鹰回来白宅之时,白宅的下人都见过了他,知道他是客人,见了他之后都十分有礼,苏七还也还不过来,索性避开了人多之处,向那小桥上去。
池中有个小亭子,苏七走了进去,在石凳上坐了一坐,看了看水中鱼儿在脚边游来游去,等了一会不见有饵丢下,又纷纷散去了,觉得有趣,不禁伸手去水中拔动,水花轻溅,鱼儿更窜的快了。
玩了一会儿,苏七轻笑一声准备站起,忽然眼前一黑,觉得天旋地转,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他知道这是自己宿疾,因为身子虚弱,气血不足,若是猛然站起,血不上头,自然会头昏眼花,站立不稳。
他甩了甩头,用手撑着凳子,正准备慢慢站起,忽然鼻端嗅到一阵香风,眼前出现了一双女子的脚。
他一抬头,一个妙龄女子,年约十八九,头上齐齐整整的梳着八宝盘凤髻,脑后却未束起,耳畔垂下几络碎发,作的是少女装扮。眉挑秀色,眸含秋水,白玉般光洁白腻的皮肤,纤长匀称的身材,相貌十分的美丽。这时节见他跌坐在在地,眉头一皱,冷冷对他道:“你是谁?怎么坐在这里?”声音珠圆玉润,亦十分动听,苏七只道是白雪鹰家中女眷,不敢失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侧着身子站在一边,恭恭敬敬道:“我是白家的客人,不知这位小姐在此,多有失礼……”
那女子闻言道:“白家的客人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一听她这么说,苏七心中更加肯定,于是道:“我是今天才来的,小姐你怎会知道呢?”
“嗯。”那女子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掌向他打来。
苏七目不斜视,一眼也不曾多看她,自然不知道那女子竟然对他出手,眼看那一掌就要碰到他的衣服,而他身后便是水池……
正在这时,白雪鹰的声音突然传来,语气中多有惊喜:“大宫主,你怎么会来?”
那女子便是长乐宫的大宫主沈飞烟了,一听这声音,身形立止,刹那之间站回原地,仿佛动也未动一下,她转身道:“我听手下人说了,你今天要回来,我正好要出城办事,经过这里,顺便看看……嗯,这位是你的客人?怎么我这么眼拙,看不出他是哪一位呢?”
她刚刚有意出手试探,出手只用了一分力,还故意弄出了很大风声,就算是普通武人,也应当略有所觉,可是苏七却一动也没动,眼也未眨,呼吸也没乱,不知道是定力太好,还是真的毫无所觉。她不知他的底细,又看不出来他是何门何派的子弟,心下竟然有些好奇起来。
白雪鹰没曾想沈飞烟竟然这么问起来,不无尴尬的说:“这位苏公子是属下在途中结识的朋友,前来京城寻人,他并不是武林中人,宫主你……”他武功高强,自然一眼就看出她刚刚做了什么。
沈飞烟呵呵一笑,对白雪鹰道:“好教我奇怪了一番,我还道谁家的子弟定力这么高,又不知是谁家的子弟,连我也不识。原来竟是……呵呵……”笑着摇了摇头:“唉,我也想得太多,竟没想到他不是武林中人。”
白雪鹰恭敬道:“宫主光临寒舍,还请入内用一杯茶吧。”
沈飞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向厅内走去,经过苏七身边之时,又细细看了他两眼,面上带笑,与白雪鹰入内去了。
过不多时,两人出来,只见白雪鹰面色凝重,沈飞烟侧头对他说了些什么,他不停的点头应是,苏七知道不该打扰,可是还是忍不住看向他们,沈飞烟似有所觉,扭头看来见到是他,微微一笑,苏七脸上一红,连忙将头扭开去,不敢再看。
沈飞烟见他拘谨,心中无端端一动,对白雪鹰道:“你这个小朋友很是可爱,十分懂礼貌呢,实在是难得……你有意收他做门下吗?”
白雪鹰一愣,其实他只是想从苏七身上得到楚狂的下落,倒没想过要与此人更有什么关系,听沈飞烟这么问起,不由也是心动,沉吟了一响,觉得不太现实,无奈笑道:“他么?根骨到也是不错的,只是现在起步也不算早啦,再说他……”一时省起,登时住口不言。这苏七是楚狂的男宠,先不说他的品行如何,单此一宗,便足以令天下人不齿,自己乃是正道中人,在明知此人“不端”之后还能冒天下之大不讳而收他入门下吗?万一到时此事张扬出去,不但自己脸上无光,也会令师门蒙羞、于长乐宫名声有损;再者说这楚狂又极有可能是长乐宫的一个大对头,虽然长乐与域北素无往来,一据长江之南,一据域北极西之地,可是在武林中的地位都是数一数二,互不相让,这收了苏七不打紧,会不会若惹上天大的麻烦又有谁敢打包票?何况自己肯收,苏七还不一定会愿意呢,何必打肿了脸去充这个胖子?没得惹上一身膻。
他这厢里住口,沈飞烟见他脸上异样,却不肯多说,知道必有隐情,不过她素来是极相信手下人的,一概放手,任其自理,见他不言,也不勉强,一笑道:“算啦,你自己的朋友好好照顾吧,你有分寸我是知道的,只不要耽误了正事。我要先走啦,你留步罢。”

 

且说受了白雪鹰的“委屈”之后,楚心雅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遇到了一直在后紧缀不放的绯飞非。她伤心自怜,哭倒在绯飞非怀中,绯飞非疼惜她,并不计较她之前对自己无礼,反而好言相劝。说起来也是因为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情谊非同一般之故。两个人自幼就比其它人要来的亲密,却不知为何一夕之间楚心雅性情大变,对他冷言冷语不说,还处处与他为难,好在他事务繁忙,长年不在庄内,一些小事原也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待她止了哭声,软语问道:“怎么啦,受了谁的欺负啦?”
楚心雅抓了他的衣袖胡乱擦了一把脸,气道:“还有谁,不就是他吗?”
绯飞非初时不解,细细一想,原来是“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
楚心雅恼道:“是他便怎么样了?”
绯飞非想起那天楚心雅与他联手逼退自己,也是十分恼火,这时道:“我不说过了吗?我服了你啦,轻重不分,是非不明,胳膊肘儿尽向着外人……”
楚心雅气道“谁知道你在做什么?又不跟我分说明白,再说了,我怎么向着外人了?我喜欢帮谁便帮谁,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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