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梦(下)——离尘_乱乱乱
离尘_乱乱乱  发于:2009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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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开我!”凌风心中焦急,大声吼到。再不追,只怕他轻功再高也追不上了。

  “等你伤好了,想去哪里便去哪,我都不会管你。但是现在,我不能看着你送命!”卫子衣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冷硬的说到。见凌风不再说话,又缓了语气道,“楚非凡是天水宫的人,一定是去那里了。等你伤势好些,我陪你一起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后面开始会有些小小的虐,小风先来~

  俺心肠比较软,所以程度较轻...如果大大们觉得不过瘾,可以提出,俺便酌情增加程度

  

  第三十三章中毒?

  几日后,天水宫内。

  “如何?”楚非凡瞥了眼一旁正在为缺月把脉的毒千手问。

  “奇怪……”毒千手有些迟疑。

  “有话快说!”

  “宫主被强大内力震伤了五脏六腑,内伤颇重。”毒千手退至一旁,低头道。

  “内伤……”楚非凡低头沉吟,眸光冷凝。

  “是。只是,属下不明白,这天下除了魔主,还有谁能将宫主重创至此。”

  “哼,他是自己震伤了自己!”楚非凡冷笑了一声。

  “魔主是说,宫主他自己伤了自己?”毒千手惊愕抬头。

  “说起来,这其中还有部分你的‘功劳’。”楚非凡站起身走近毒千手,眯眼轻声低语,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杀欲。

  “魔、魔主……”毒千手见状,额间冒出一层冷汗。未等他说什么,脖颈已被卡住。

  “若非你未经我允许私自替缺月配制‘恋尘’,他怎会变成今日模样。”楚非凡依然轻声说着,但手中力道加重。

  毒千手脸霎时涨成酱紫色,一口气上不来。只能张着嘴,看着面带冷笑双眼酷寒的楚非凡,露出哀求神色。

  就在毒千手以为自己要死在主子手中时,楚非凡忽然松了手。

  看着因重获呼吸而猛咳的毒千手,楚非凡开口道:“三日内配制出‘恋尘’解药。否则,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吧。所以,别让我失望。”手一挥,示意毒千手退下。

  毒千手摸了摸灼痛的咽喉,擦了擦额上冷汗,恭身退了出去。

  楚非凡走回到床前坐下,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缺月,手抚上缺月脸颊。

  “这次的收获真是让我颇感意外呢。”楚非凡低沉的笑着,眼中露出邪佞之色。“一壶‘一醉千愁’换来一个流影。”

  “我早说过,你我才是同一类人,最终你只能回到我身边。当初第一眼见到你,我便感觉到了。”

  “为了你,我甘愿是楚非凡。所以,当你想毁了魔域时,我便依了你。当你想项天笑死时,我也依了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想做的,我都可以帮你。”

  “可是,这次你玩得太过火,实在让我生气。你怎可以对别人动情呢,怎可以熄灭了你眼中的复仇之火。所以,这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楚非凡说完,俯身覆上苍白圆润的唇,唇齿轻轻噬咬。

  殷红从缺月唇角溢出,滑过苍白的脸颊。楚非凡抬身,满意的看着缺月被自己咬破的唇。

  “我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像是说给缺月听,也像是立誓般,“你永远也休想挣脱我的掌控。”

  几日的休养,凌风身上剑伤已渐渐愈合,内伤也因服药与卫子衣日日替他运功疗伤而好转。

  那日,凌风本想去追缺月,却被卫子衣点住穴道动弹不得。之后卫子衣将他带回了客栈,并请来了大夫为他医治。

  在卫子衣解开他的穴道后,他曾再次试图离开,欲追往洛阳。不想,未走出多远,却因伤重流血过多而昏倒。

  后来几日,凌风也没有回冷月山庄,而是在客栈养伤。

  如今他与缺月这样,他实在不知该以何身份住在冷月山庄。而小树,相信庄内的人自会照顾他。他只是让卫子衣替他带了个口信给管家与小树,只说他暂时不会回冷月山庄了。

  管家也不知缺月究竟发生何事,只以为缺月与他又出门办事而以,所以也未多追问。

  凌风慢慢起身,移至窗口,脚步依然有些虚浮。手一推,窗开。寒气夹杂着雪絮袭进屋内。冰冷刺骨的风刮得他打了几个寒战。

  伸手接住飘进屋内的雪片,凌风想起,缺月离开那日,雪也是这般大。想起缺月衣襟上的那抹殷红和缺月那苍白的脸色,凌风心中一痛。他不知道缺月为何会吐血,但是,他肯定,缺月是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因为,直到楚非凡带缺月离去,他被卫子衣点穴后,他才发现拱桥边,那片片被艳红晕染的雪地。

  他不能再等了,也不想再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若再见不到缺月,他可能永远都会见不到他。

  凌风有些虚弱的穿起衣服,拿起之前一直放在身上的钱物,开门而出。

  冷风灌进领口,雪絮飘落在发上衣袍之上。凌风唇色苍白,脚步虚浮。走至当日缺月站立的拱桥之上,凌风止住脚步。

  想起缺月那日的笑,还有那把抛入河中的剑,凌风便不自觉地揪紧了心口。

  他必须拿回那把剑。此时,凌风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看了眼早已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面,凌风不顾寒冷,褪去外袍,运行内力护住心脉,吸入一口气,跃入河中。

  “不好了,有人跳河了!”在破冰而入的霎那,凌风听到桥上有人大呼。

  冬日的河水刺骨难当。凌风内功修为不高,才短短瞬间,便已感觉四肢麻痹。先是刺骨的痛,之后便已是毫无知觉。心脏也几乎麻木。只是靠着坚定的意识,机械的挥动着手脚潜入河底。

  河不深,很快,凌风便看到了插在河底的剑。伸手想拔起,却发现手已不听使唤,根本握不住剑。凌风心中着急,内力渐渐耗尽无法护住心脉,冰水刺入胸腔,屏住的一口气也到达极限。

  凌风的意识开始模糊。今日,会死在这里吗……

  不,他还想再见缺月,还想再见他一面……

  凌风用仅余的力气猛地抓住剑柄。在陷入黑暗的瞬间,剑,被拔出。

  身体忽而如坠入炙热炼狱之地火烫燎灼,忽而又如浸在极度冰寒之地冰冷刺骨。混混沌沌,重复着火与冰的酷刑。胸口那痛楚即使在此刻,依然格外清晰明显。尖锐的刺痛着那早已浑噩的意识。

  痛,真的好痛。像是被深深剜去了一块。

  确实,那里,原本是心脏的地方。如今,是空的。

  随着那身影倒下,被带走,他的心也被剜去,被带走了。随着那身影一起被带走了……

  客栈。天字号房内。

  一名面色带着异样红晕唇色却苍白如纸的少年,此刻紧闭着双目静静躺在床上。额间发际,发丝因时时冒出滑落的冷汗而粘腻在一起。

  一旁,一名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搭着少年手腕,紧蹙双眉。随即又解开少年衣领,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势。

  同时,房内还有一名紫衣男子,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并不是停下,看一眼床上那静静沉睡的少年。满脸憔悴疲惫,眉目间是隐隐的自责与忧心。

  为何会如此?高烧或许是因跳入冰河中所致。那么那早已愈合的伤口,为何会恶化?就算是扯裂了,但为何会比刚受伤时还严重?而且,七天,离自己将凌风救上来,已经过了整整七天。凌风也昏迷了七天,始终静静的,躺在床上未醒来过。

  七天前,他回客栈发现凌风不在,便知道他一定又想离开去找冷月无。于是便追了出去。追至离客栈不远的拱桥边,便发现许多人围在那里。想起那日冷月无被带离时便是在那,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向周围的人询问之下,才知道,有人跳入了结冰的河中,已多时未浮上岸。而那个人,赫然是自己的义弟——凌风。

  未作多想,他便脱了冬日厚重的外衣,跃入河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包裹自己的刹那,心也瞬间冻结。寒冷的河水,就算用内力护住心脉,也持续不了多久。而凌风,重伤未愈,下水多时……

  好在河水并不深,不多时便发现了凌风的身影。只是,他双目紧闭,面容平静,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沉睡了一般,长长的发丝随着河水的波动而飘荡。而他的手中,则紧握着一柄剑。是那柄冷月无掷入河中的剑。那一刹那,心神紊乱,护住身体的真气停滞,刺骨的感觉真真切切袭来,如刀刻针扎般钝痛。

  拉起眼前之人,将他环入怀中便飞快向上浮去。

  离了水,他便将他抱入客栈,请来大夫。当大夫诊过脉,说出凌风还活着时,他才着实松了口气。

  在水底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凌风已经死了。

  “真是个笨蛋。”卫子衣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柄短剑,低喃了一句。剑上,那五个字清晰而醒目,醒目到有些刺眼。

  为了一把剑,他竟然带着未愈的伤跳入冬日的冰河中,连命都不要。这样的人,不是笨又是什么。就算痴情,也不需将命押上。

  许久,卫子衣见大夫只是把脉摇头,却不说一句话,于是再也按耐不住,出声问到:“大夫,他到底怎么样?七天了,为什么服药至今,高烧未退,人也未醒,伤口也开始恶化?那伤口,本已好了啊。为什么会这样?”有些焦躁,卫子衣说完又开始来回踱了起来。再这样下去,只怕……命都保不住。

  半晌大夫站起身,收拾好诊具,叹了口气,对卫子衣道:“公子,在下怕是无能为力了。”

  “你说什么?”卫子衣一把揪住大夫领口,行为不似以往谦和有礼,面色也不复以往温润和煦,目光中带着些许危险怒意。

  像是被卫子衣突如其来的改变而吓了一跳,大夫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床、床上这位公子怕是不、不行了。”

  心中咯噔一下,卫子衣失神片刻,手中力道又紧了紧:“你前几日不是还说是因受了酷寒,寒气侵入五脏六腑他才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吗?你不是说只要一直服药就会慢慢好转醒来吗?”语气骤然转冷,看着大夫的眼中更是冷冷的。

  大夫被看得心中打了个突,实在没有想到,表面温和的俊美公子,竟有这副冰冷的模样。

  大夫整了整心神,有些怯懦的说到:“在下原本以为这位公子高烧不醒是这原因,但今日再细细把过脉后才发觉,他是中了奇毒。原本公子受了寒,服了在下的药出了汗退了烧便可,但是如今汗是出了,烧却不退。而且这伤口更是在恶化。”

  中毒?卫子衣心中一凛。放开手中的大夫,卫子衣问:“什么毒你可知?”刺伤凌风的那把剑上有毒?什么样的毒竟然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连大夫都看不出?

  “这……”大夫面带愧色,“在下行医至今,未见过此毒。看公子伤口恶化程度,毒已到中后期,只怕再过几日……”说到这,大夫看了眼卫子衣,便不再说下去。

  “你走吧。”许久,卫子衣吐出三个字。大夫如获特赦,拿起自己的诊具,急忙离去。

  卫子衣看了眼桌上短剑,走至床前,抚了抚凌风额头。依然是烫手无比的感觉。

  “看来,必须去一趟冰回谷找那个人才行。”卫子衣说完便掀开被褥将一件厚实的裘袄裹住凌风的身子,将他横抱而起。

  让守在门外的小童备好马车,吩咐了几句,便抱着凌风上了车。

  马车疾驰,一路向北而去。

  

  第三十四章中毒?

  冰回谷,其实离姑苏并不远,三日的路程而已。这也是让卫子衣唯一庆幸的事。

  幸好,他们是在姑苏,否则以凌风目前的情况,根本就拖不了多久。

  只是,卫子衣依然焦急着。烧未退,反而越来越烫,伤未愈,反而越来越糟。那缠着伤口白色绷带,已被暗红色的血水浸透。

  血,止不住!这是卫子衣这两日来突然发现的。无论是用药外敷还是点穴,血就是止不住的渗出来。两日来,他已替凌风换了无数次绷带。

  看着静靠着自己气息微弱的人儿,心中愧疚与自责汹涌冒出。如果,那日在林中,装作不认识,没有留下他,是不是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如果当初在洛阳他先这少年一步抓住早已在自已掌握中的偷儿,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认识?若是不相识,即使见了面也不会有交集。

  如此,今日怀中之人也不会到这地步,而他,也不会因此而乱了步调。

  其实,走到今日这境地,实在有诸多疑点。只是此刻,他无力去多想什么。

  多日未合眼,眼眶明显多了两圈暗青色。浓重的倦意时刻侵袭,但是心中的焦虑却让卫子衣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睡一觉。

  卫子衣掀开帘子,冲着驾车的仆人喊到:“再快些!”

  “侯爷,就快进入冰回谷了。”前面,传来仆人的回应。

  快到了么?两日来日夜兼程,总算提前了一天达到。摸了摸怀中那块小小木简,卫子衣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冰回谷的主人医术高超,对于毒更是精通。只是,生性疏离淡漠。虽是医,但在他心中,却并无医者父母心这几个字。他只是随性而医。

  冰回谷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月只医一人。有求医者,不管先来后到,不分轻重缓急。看的入眼,医。看不入眼,就算奉上金银万两珍宝万千,他也不会医。而每月医谁,也全凭那人性子。

  若要例外,只有手持这木简。

  木简,代表人情,也代表一条性命。冰回谷的主人——白艳竹,欠他一个人情,所以许他一块木简,一条人命。

  那人曾说过,他们是友,所以若他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可以无限次帮他。但是,别人不能例外。他欠他一个人情,所以只能给一块木简,帮他救一次人。

  原本,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打算用这木简。原本,他是想用这块木简请白艳竹到京城替病重的皇舅看病。只是此刻,凌风的状况危机,他必须救他。

  木简没了,可以想办法再用人情来换。可是,人的性命若是没了,就再也没有了。卫子衣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决定寻找着适当的理由。

  亮出那木简,经过看守谷口的门童以及一个又一个等候在谷外求医者,在一束束夹杂着羡慕痛苦忌恨的目光下,马车缓缓驶入谷内。即使坐在车内,卫子衣也仍然感觉到了那些目光。那些求医不得而整日徘徊在谷口的人,若不是忌讳那门童身上以及谷中的剧毒,估计那些人会不择手段冲上来抢夺木简吧。

  飞快服下门童刚才递来的药丸,卫子衣又将另一粒喂凌风服下。

  不多时,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卫子衣掀开车帘。映入目的,是一片奇花异景,与谷外冰雪冬日截然不同的春色。

  冰回谷,名为冰回,实际上却是应该叫春回才比较贴切。这里与世隔绝,连外界的气候也一并隔绝在外。穿着冬日衣物的卫子衣此刻感觉一阵闷热。褪去外面的裘袄,卫子衣抱起凌风跃下车,沿着一条小径向深处走去。

  一路花团锦簇,各种不知名的奇花在绿叶的映衬下煞是好看。每次来冰回谷至冰回小筑的路上,他都会驻足欣赏一番。只是今日此时,卫子衣完全无视美景,一路疾走。衣稍飘过,带落几片花瓣绿叶。

  穿过长长的木桥荷池,终于来到冰回小筑前。门掩着,隐隐有各种药味从内飘出。一条银白色水瀑倾泻入荷池,站立在离瀑布很近的卫子衣感觉到脸上一阵零星微凉。

  “进来吧。”屋内,清冷的声音响起。

  卫子衣推门入内。

  屋内,一道身影忙碌着。取药,称量,研磨,调和。

  卫子衣将凌风轻轻放在一旁的卧榻上,便驻立一旁看着那忙碌的白影,不言也不语,静静等着。

  白艳竹一个月内大半时间都在配药研究医理,而他配药时最不喜欢被人打搅。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月只医一人的缘故。这段时间,正是他不医病人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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