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的眼泪崩溃般的直流下来,长久以来积压的情感全部都宣泄出来……「好狡猾啊你……」。他紧抱住土方……。
过了一刻……土方拉开冲田,然後缓缓的宣布说:「这是!我们最後一次见面了……总司」。
冲田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在说什麽……冲田问自己……。
土方摸著冲田的脸:「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说清楚……我从来没这样喜欢一个人过,尤其是静死了以後,我一直认为自己就从此一个人晃过一辈子,我爱你!总司!这种话听起来很恶心,我却只能这样说……总司!答应我你要好好的过下去……因为我已经看不到你了…」。土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转过身往大门口走去……。
冲田看著土方离去的背影,他想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冲田知道土方永远的离开了,那麽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麽?冲田感到阵阵的无力感侵袭著他,土方为什麽要对自己些话呢?冲田看著消失在黑夜的土方,感觉到他有一定非做不可的事……「土方大哥……」冲田喃喃的叫唤著。
大石在他的房间等著冲田的到来,他喷了很多香粉,想掩盖自己浓烈的体味,这时候门口的侍卫传来了报告声。
「主上!土方大人求见」。
「只有土方?冲田呢?」。大石纳闷的问。
「这……小的没看到冲田大人」。侍卫恭敬的说。
「啧!叫他进来!」。大石不悦的说著,怎麽没有冲田,在搞什麽?他怒火冲天的踢翻了酒菜……。
「大人!」土方拉开了门恭敬的行了个礼。
「嗯!门拉好後,全部下去吧」。大石吩咐道。
侍卫们应了声拉好门便退下了……厅里只剩土方跟大石。
「冲田呢?」大石不高兴的问:「你不是说要带他来吗?」。
土方沉下脸,露出熊熊的杀气说:「计划改变了」。
大石看了气氛不对,便吼著:「你是不是在打什麽主意,你想死吗?」。大石感到有种压迫感直逼他,於是拿起身後的刀子,快速的抽出刀……。
「呃啊!」。大石的刀子被土方硬生生的打落,土方的刀不知道比他快几倍……大石的手背被土方划了一刀,他痛的大叫……。
「给我闭嘴……」。土方的眼神透露出无比的杀意。「动了总司……你就要付出代价……」。
大石看著土方的眼神就全明白了:「我……我知道了……你也是热中此道的人……你别激动……冲田你要的话,我不碰了……」他尽量安抚著土方。
「呵!动了你,我就没打算活著出去……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贱,大石!你用哪里碰总司的?这里……?」。土方刀一挥,大石的右手断了三根指头……。
「哇啊!我没有碰他」。大石捧著断指的手,哭喊道:「我没碰他,拜托你饶了我!那天晚上,松平大人来找我,我并没有碰他……」。大石吓的尿都闪出来了。
「是吗?总司并不是这样说的喔」。说完又挥了一刀,大石左耳掉在地上……「呜啊~~!!那时的冲田已经昏了……所以不知道……拜托饶了我……你可以去问松平大人……」。大石失血过多,说话开始无力……。
「是吗?我明白了,那麽我让你轻松」。土方面无表情的举高刀子。
「不……」。大石发出凄厉的叫声,头俐落的落下……。
土方全沾满的鲜血,面无表情的等待著侍卫来到。
果然不到一刻,侍卫们就团团冲进大厅,看到了惨死的大石,纷纷襟声不语……听到了大石最後的惨叫才冲到大厅来的侍卫们,面对著拿著刀的土方也都不敢动,对方可是新选组的用刀名人啊……。
土方放下了刀子,吐了一口气说:「劳烦你们了,送我去奉行所吧」。一冲而上的侍卫架住了土方的手臂,因为土方的身分是上士,所以不能直接处决,侍卫们把他押解进了奉行所……
天刚亮一夜没睡的冲田,就被近藤的大嗓门给叫去道场,近藤跟斋藤都在那里,近藤手上还拿著一封信。
「总司!土方他走了」。近藤说:「他在道馆的神位上留下了退门书」。
「是吗?」。冲田早就料想到的说。
「还有……大石死了,被人杀了」。近藤接著说:「凶手……就是土方」
冲田瞪大了眼睛,听著近藤说著,这就是土方说永远见不到面的原因?冲田不可置信的看著近藤手上的退门书……。
「这是因为他不想牵扯我们进去」。斋藤冷冷的说:「所以他才要退门,这样子奉行不会找我们麻烦,因为他跟试卫馆没任何关系了」。
冲田听著两人的对话问:「土方大哥会怎麽样……」。冲田铁轻著脸问。
「非死不可……」。斋藤跟近藤沉下脸说……。
我爱你!总司……这句话一直回盪在冲田耳里……。
土方杀了大石的消息,很快的传入了松平容保的耳中,近藤、冲田和斋藤、原田一行人紧急的被招唤入宫,松平容保不敢置信的询问他们。
「土方为什麽会杀了大石?有什麽样的怨恨吗?」。松平容保皱著眉说到:「各方的领主开始要求我撤回他的职位了,虽然土方他声明已经退出试卫馆,但是你们新选组也遭受波汲了」。
近藤深深的一鞠躬说道:「主上,很抱歉让您受到困扰,我乞求您能救救土方,他虽然极力跟新选组撇的一乾二净,但是他永远是新选组的一份子」。
「新选组需要他!」。冲田接口说道。
松平容保烦恼的抓头:「大石那家伙我也不喜欢,我也是略有耳闻他的作为,但是他的地位并不低,就连我想动他都很难,土方敢做这种事,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主上!您的意思是……」。斋藤看著他问。
「我想去牢里看他,我要把一切问清楚,再做决定」。松平容保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酒。
原田接口说道:「主上,麻烦您一定要救救土方老师,拿我原田的命拿去抵也没关系」。说完便一直磕头。
土方是原田很重要的恩师,原田本来只是个农夫,有一天被一些浪人找麻烦时,是土方救了他,於是原田就一直跟著土方绕,虽然土方一直觉得他挺烦的,或许是热血的毅力让土方有点感动,土方开始教原田一些剑术,他的第一把刀也是土方买给他的,於是原田一直认土方为恩公,对他尊敬的不得了。
松平容保叹了口气说:「唉!烦喔,我不救他的话,阿雪也会一直缠著我哭闹,一切等我见了土方再说了」。
地牢中,土方瘫坐在地上,现在的他什麽都不在乎了,杀了大石他已经很满足,如果大石说的是实话那就更好了……「我并没有碰冲田……」。这句话一直围著土方绕,不过当时那个情形大石说谎的机率非常的高「如果你不信可以问松平州主……」。土方想起了大石说的话,但是现在的样子,自己哪有脸见他……好想好想总司喔……土方叹了口气,头靠著石墙想著,如果死前可以见总司一面就好了……闭上了眼睛,他喃喃的念道:「静!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吧……」。
在土方的老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土方家让长子二郎来京都了解情况,土方家的血缘很浓厚,男孩子长的都很像,当土方二郎出现在新选组时,引起了大家一阵讨论……他受到了近藤热烈的招待,或许跟土方是兄弟吧,土方二郎对冲田的印象是非常的深刻。
「连你们也见不著岁三?事情看来真的很严重」。土方二郎听到了近藤一行人的话,不禁的皱起眉来。
「土方犯的罪没意外的话……是极刑」。斋藤冷冷的说道。
「斋藤!」。近藤阻止斋藤继续说「事情并没有那麽悲观,二郎大哥,主上他愿意插手,所以土方的罪有转机」。
「对不起……」。一直坐在旁边不发一语的冲田,淡淡的冒出了这句话。
众人眼光撇向冲田「什麽?冲田你道歉什麽……」。土方二郎开口问。
冲田低著头说:「土方大哥他是因为我……才去杀大石的……」。
土方二郎不解的望向近藤,他不了解冲田说的话:「因为冲田??」。
「呃……不!他是为了新选组,说起来我们也是有很大的责任,土方是为了让新选组存活才牺牲自己……」。近藤拍拍冲田的肩:「不是你的错!」。
近藤对土方二郎说:「冲田跟土方的感情很好,所以觉得很难过……」。近藤不想让别人知道土方是因为大石侵犯了冲田,才杀了他的,对这样对冲田的名声会有很大的伤害,所以他和斋藤才连对松平容保都没说半个字。
「岁三在京都有著一群好夥伴呢」。土方二郎微笑著:「不管如何,岁三有这麽好的夥伴,他应该觉得很高兴吧!当初要他来京都时,我还记得他那付万念俱灰的表情,每年返乡时,虽然还是那付表情,但是起码让人感觉温和多了,我想那是因为有你们在他身边吧!不过!他真的能出人头地,倒是让我们出乎意料,靠著岁三,土方家才能回复昔日的风采,说起来我这长子应该汗颜才对,竟然让我最小的弟弟背负著这麽重的责任,我以岁三为傲」。
土方二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我要见到岁三很难了,近藤馆主麻烦你;松平大人不管开什麽条件,就是请他保全岁三一命,什麽封位、领地,薪飨的,我们土方家都可以舍弃,只要能换回岁三,我们什麽都答应,要我这土方家的主人的命来抵也行……」土方二郎的眼神透露出了坚决,这是土方家的人特有的气魄。
「土方大哥……」。看著跟土方有著相似脸庞的二郎,冲田紧握著双手,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你一定要死,我也不会独活……」。
「大人!」。
「大人!」。
一阵阵的下跪行礼声在监牢响起,京都的奉行所来了一位他们料想不到的贵客—松平容保……他只带了两个随行侍卫,威严十足的走进牢房。
「土方在哪里?」。松平容保对著狱使问。
「土方大人……在……在最里头的那间牢房……」。狱使把头低的很低,第一次见到大人物,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土方被捕的这一个月来,松平容保下令此事要经由自己完成审判,在自己未下令时,不管是哪一个等级的官吏,都不准动土方,既然长洲籓的籓主都如此说了,各方的领主也都不敢动土方一跟寒毛,接下来的日子,松平容保对新选组下了密令,要近藤他们,追查大石生前跟他接触往来的人,在新选组的全面跟监跟追查下,事情开始有了些转机……
松平容保带著侍卫来到了土方的牢房前,土方原本是靠在石墙上发呆的,等著判决日来到,但是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骚动声,不禁的好奇往外观望,看到了松平容保,土方恭敬的跪下行礼。
松平容保看到了土方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感到很失落,这家伙原本像一匹狼的气势,已经不见了……「土方……你受苦了吧」。松平容保淡淡的说。
「罪臣土方岁三,让主上您蒙羞了……」。土方根本没想到松平容保会为了他来这,心理有点感动的说著。
「我是有些是要来问你的……你知道自己做了麽吗?」。松平容保问。
土方低著头说:「我杀了大石清平……我们都内的领主,主上」。
松平容保继续问:「你犯的可是要杀头的罪,你现在後悔吗?土方」。
土方抬起头,眼神闪过一丝光辉:「不後悔!我至今都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主上」。
「是吗?你跟大石有过节?」。
「主上,大石在都内的变态行径,在老百姓可是传的很开……我不过是让一些少年少女能够躲过一劫罢了」。土方幽幽的说著。
「你答非所问,土方!我问你:大石他对你要求过什麽吧!我在大石的亲信那知道了一些传闻」松平容保扯出土方不想说的话。
土方望著松平容保的脸恳求著:「主上!我承认我会杀了他;是因为他想夺走我会用性命保护的人,至於是谁,我真的不能说出口」。
「所以你杀了他?」。
「是的!我曾经失去过他一次,那种感觉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既然要我失去他第二次,我不如亲手解决掉大石……和自己……」。土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让松平容保有种莫名的认同感……这家伙真的是不怕死……。
「土方,不管如何还请你忍耐一下……」松平容保搁下这句话准备离开,土方是自己必须要的人才,有他在身边自己的大业说不定会实现……松平容保很清楚的认清这点。
「主上!还有件事……」。土方看著走远的松平容保,像是想到什麽似的……。
「你有要交代的事吗?」。
「去年的七月八日,主上有去大石府邸吗?」土方问著。
松平容保想了一下说:「是有这回事,那时发生了影响长洲籓的大事,我是在七月八日凌晨跟他彻夜谈到天亮的,怎麽了吗?」。
土方听到後,先是有点惊讶,然後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心想:原来大石还没骗我,土方随即说:「麻烦请主上把这件事告诉冲田好吗?就是您七月八日在大石府邸!还有……」。土方停顿了一下说:「麻烦请跟他说,不管如何我的心情都没变过……主上!臣感激不尽您为我作的一切」。他恭敬的行了个礼。
松平容保一头雾水,不明白的问:「这跟冲田有关系?啧!你要传的话很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土方答道:「主上!我的话麻烦您带到了」。心头的事一件件的了结了,只要能再见总司一面,不管自己会不会死都无所谓了,土方暗暗的想。
「土方!你要坚持下去,後面等著你的路,可是比去地狱还令人痛苦」。松平容保背对著土方喊著。
土方眯起眼睛,不解的想著松平容保最後的话……比去地狱还令人痛苦……。
土方躺在石墙上,喃喃的念道:「主上!你是在给我希望吗?呵!」。
「主上!真的是这样吗?」。近藤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那天您在大石的住处待了一整晚?」。
松平容保没好气的说:「有那麽不可思议吗?你们跟土方听到的反应还真像」。
松平容保见完土方後,隔天就招见了近藤等人,跟他们商量接下来的情形……
「总司!太好了不是吗?」。近藤露出难得的大笑,他已经很久没那麽笑过了……。
「嗯!」。冲田勉强的笑一下,现在不是他不在乎有没有被大石占有的问题,而是;是否能在见到土方……「主上!您觉得土方大哥有脱身的机会吗?」。冲田问。
松平容保笑了一下说:「这就得要看你们的,要救土方还得仰赖你们自己」。
斋藤冷冷的说:「主上!直说无彷,我们没有做不到的事,尤其是杀人」。斋藤明白松平容保会用到他们的地方是哪方面。
「呵!那我直说了,你们必须委屈点当个暗杀者,把一些强硬派的领主做掉,详细的情形是……」。松平容保眼神锐利了起来,集合了四人,跟他们说他的计划……。
「就先这样了,剩下的部份就先看你们做的如何再打算」。松平容保吩咐道「你们可以回去了,记得有要协助的地方差人来告知,还有行迹败漏的话……为了保全大局,你们只有死了,记住!」
「是的!主上,那麽属下告退」。大夥恭敬的鞠躬退下。
「等等!冲田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松平容保像想起什麽似的叫住冲田。
冲田跪坐在原地,其他人都已经在外面等他了:「主上!还有事吗?」。
「土方托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不管如何他的心情都没变过……就这样了……」。松平容保疑惑的问:「这句话我听不懂,这是什麽意思?」。
冲田呆在原地,这句话回响在脑海里,冲田明白土方的意思,他喃喃的念道:「我何尝不是呢……」。
松平容保看著冲田失落的表情,跟土方的感觉很像,不解的叹口气:「我的下属都在想什麽啊?算了!算了!冲田你也退下吧」。
冲田应了应声,落寞的走出宫廷,叫大夥先走後,一个人慢慢的走在荒野上,然後眼泪不争气的一颗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