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壬岁
壬岁  发于:2009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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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到底有麽证据说我们芹泽家谋反,芹泽家历代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啊!」。芹泽的父亲不服的说。

「我们可是不敢乱抓人的,要证据是吧!我们可是在新条家搜出很多跟芹泽家往返的信件,内容则都是目前主上未发表的消息,这些都是机密,我们也发现新条家,有一些机密信件,是给越前後的,你应该知道越前後跟我们的关系有多恶劣吧!芹泽大人!」。官吏拿出一叠信纸,洒落在芹泽的父亲前面。

芹泽家的主人,听完官吏的话,又瞄了地上信的内容,他不可置信的瞪向自己的正室夫人:「是你做的吗?你怎麽会做这种事!不是跟你警告过,你大哥有谋反的企图,要你千万别再跟娘家来往了!」。他大吼著。

「我……我不知道事情会那麽严重」。正室夫人跪在地上,开始嚎嚎大哭起来。

「很抱歉!主上的命令是,跟新条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律都得处死,所以!芹泽大人……您要自己动手,还是我们来……」。官吏倒抽口气说。

听到此事的正室她看向两个浑身发抖的儿子,吓的喊出声:「什麽!?不要啊……」。

低头不语的芹泽主人思考了一下,缓缓的出声:「鸭!拔出你的剑……」。

「父上!?」。芹泽惊讶的抬起头看著父亲。

「砍了你两个哥哥吧!他们身上流著北条的血,不能活下去」。他缓缓沉重的出声「鄃!你是长子,先上路吧!」

「不要!父上!」。老大顶著惨白的脸大叫著。

芹泽定在那动都没动,虽然自己很恨他们,但是他没想到,真的有杀了他们的一天,他冒著冷汗盯著父亲看。

「太难看了!鸭!快动手!」。父亲大吼。

「不要啊!我不要死!」。老大看著走过来的芹泽,涕泪俱下的哭叫著,芹泽顶著苍白的脸拔出刀子,却砍不下去,平时气势凌人的大哥,现在看起来既悲惨又可怜……。

「鸭!砍下去!」。

「抱歉了!」。芹泽一吸气,快速的落下刀,瞬时血花四溅!老大软趴趴的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哇呜!母上!快救我」。老二吓的尿都闪了出来,他爬向母亲身旁,芹泽的父亲,大声吓阻:「敢作就敢当,你们敢私通,就知道下场会如何,有点芹泽家男人的样子!」。他吼著,手上握拳握的老紧!「鸭!下刀!」。

老二楞了一下,还来不及反应,背後就被砍了一刀,也一命呜呼了!

看著两个儿子被杀,新条氏对著芹泽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都是你这个小杂种!要不是你来,事情都不会发生,你的身上永远都流著低贱的血,流著你娘的贱血!」。

芹泽在原地听著新条氏的咆哮,脑中一片混乱,在场的官兵更是感到阵阵的凄凉。

「还有你!你杀了自己的儿子都不会心痛吗?你从以前有把他们当儿子看吗?杀他们像杀虫一样简单!」。新条氏大笑!「我是跟娘家私通,那是因为你从不看他们一眼,我要证明,这贱种算什麽?松平家算什麽?我的儿子可是要当霸主的啊!哈哈哈……」。

芹泽的父亲,从身上拔出短刀,往新条氏的胸口刺去「他们是你害死的!你有脸说吗?他们除了败家什麽都不会!你去底下陪他们吧!」。他留著两行眼泪,看著自己的结发妻子倒在自己身上……断气……「我也会去陪你的!」。他轻声的说……。

芹泽的父亲,转过染满血身子对著官吏说:「新条的血脉全断了,鸭这孩子!跟新条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他是我庶出的孩子,还请各位帮我请求主上,留我芹泽家一条血脉,这样不为过吧!至於我……因为管妻教子不严,差点闯下大祸,也该受到制裁」。他爽朗的一笑对芹泽说:「鸭!砍了我!」。

「父上……」。芹泽握紧刀,瞪大眼睛大喊:「我做不到!」。

芹泽的父亲听完,重重的踹了芹泽一脚,芹泽痛的趴在地上喘气,他的父亲接著大骂:「我说过你可以成就大事,怎麽!不过是杀兄弑父,你做不到吗?别忘了伊达政宗也是杀了自己的亲弟弟才得到天下的!」。他坚决的瞪著芹泽说:「站起来,杀了企图谋反的我们!主上会原谅你的」。他豪迈的笑容,炯亮的双眼,一点也感受不到对死的恐惧。

「父上……」。芹泽嚎嚎大哭起来,眼前的父亲是如此的巨大,他握紧刀大喊:「永别了!父上」。刀直落下去,一瞬间又多了具尸体……在场的官兵被芹泽父亲一番话,感动的握紧双拳,他是真正的男子汉!因为被隔离躲在门外偷看的新见,也不禁留下眼泪……

片刻之後,芹泽缓缓的开口:「让我安葬他们,我随即跟你们去见主上……」。芹泽的声音幽幽的,而且非常平静……他现在只有一个人了……失去了母亲之後……他又再度的体会到一次天人永隔的痛苦……这天!芹泽鸭!把自己的心牢牢的关入自己的体内,从这天起他的假面具,开始覆上他的外表……。

之後!芹泽被押去见松平容保,官吏说出芹泽家的人,都死在他的刀下,并且帮他求情,松平容保也了解到,他跟新条家一点瓜葛也没有,於是宣布他为芹泽家的新主人,掌管父亲以前的职位,事情便告一段落,父亲死後,芹泽没有再掉过一低眼泪,他常常不发一语的把自己关在道场中发呆,道场是他父芹训练他剑术的地方,也是他和父亲最多回忆的地方,他盯著他带在身上,父亲的牌位,现在的他心已经死了……。

「喀啦!」。门被拉开了,新见拉开了一直紧闭的门,他大方的走了进来。

「谁准你进来的,给我出去……」。芹泽头也不抬对他缓缓的说。

「主上!你不可以把自己关在这里!」。新见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新见!你在教训我吗?」。他不屑的说:「滚出去!」。

新见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主上要你当上雄霸一方的霸主」。他冷冷的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每天都那麽拚命的工作,在其他的时间里,我不能自己一人在这里静静吗?」。他懒懒的说。

「不一样!你不是在休息,你在逃避!」。新见一针见血的说。

顿时芹泽震了一下,新见扯到了他的伤口「新见!够了,你懂什麽!」。芹泽大吼著,拉扯著新见的衣领。

「我懂!少爷,你想大哭一场吧!你连老爷的丧礼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你一定都忍著吧」。新见平静的说著。

「住嘴!我已经哭够了」。芹泽用力的把新见撞下地上压住他「你这个下人!你知道什麽,我不能哭啊!我要站在人上,我不能哭啊!」。他语气非常的激动。

「够了!少爷你很累了……」。新见从来没有说过那麽多话。

「我不累……」。芹泽的眼神向头受伤的野兽,既凶猛却也无助。

「我……会一直待在少爷身边的……」。新见盯著他的双眼说:「所以少爷累的时候,可以放心休息,我会保护你的」。

此时的芹泽听到新见的话,突然感到一阵放松,眼框也湿了起来,还有人在他身边……「锦……你不会离开我吗?」。芹泽哽咽的问:「像父上跟母亲一样离开」,芹泽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会一直待在少爷您身边,直到你娶妻生子,老去的时候,不需要新见为止」。新见肯定的说。

「是吗?我只剩下你了,锦……」。芹泽说完,便覆上新见的唇,此时的两人的关系开始有点不一样。
之後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发展成情人,只不过!两个人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新见或许离不开芹泽,但是芹泽却不能没有新见,一直到他们接到了命令到京都成为新选组的一员为止……。
一八六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除夕!
这一年的冬天如往年一般寒冷,飘著绵绵细雪,土方一个人坐在房里喝著温酒,他将房里的门拉开,人盯著庭院的的夜景,明明眼前一片漆黑,因为他心不在此,倒也没什麽影响。
此时大门传来了开门与马匹声,土方稍微的注意一下,但是却没有什麽大的动作,反正有守门的队士在,不过这个时间怎麽还有人来?这他倒是有点好奇。
走廊马上传出脚步声,一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土方抬头一看,冷哼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啄著自己的酒……。
「这拿去!」。眼前的人坐了下来,将手上带来的下酒菜摊开,再从怀里拿出两壶酒。
「斋藤!你来干什麽?你不是回家过年?」。土方冷冷的问。
「以往都是在组里过年,还是在这里习惯」。拿出自己的酒杯,他喝了口酒取暖「一个人窝在这里,你也怪可怜的!」。嘴巴还是习惯性的消遣他。
土方冷哼道:「少了你们这些吵杂的家伙,我乐的轻松」。
「哼!」斋藤喃喃自语念著「每年的这时候大家都在大厅吧!」。两个人眼睛飘向一片漆黑的大厅「一群人挤在里面喝酒唱歌,原田会跳著肚皮舞,永仓跟藤堂会学著奇怪的相声……」。在他说话形容的同时,大厅似乎有著微亮的灯光,耳边也似乎有著喧闹声。
呿!」。土方冷笑像是想起什麽事似的接著说:「近藤这时候就会开始唱著难厅的歌,逼著大家喝酒,总司会跟在他旁边一起闹,真搞不懂这有什麽好玩的」。
「只有你会死脸坐在那边,扫大家的兴」。斋藤毫不客气地挖苦他「尤其是总司一喝酒,你就开始扳起脸叫他坐在你旁边,不准跳来跳去」。
〝呐!呐!土方大哥你也一起唱歌嘛!″
〝不然喝了我这杯酒如何?过年嘛!″
冲田喝醉酒红噗噗的脸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然後在他身上磨来蹭去的,想到过往,土方眼神稍微亮了起来,可是嘴里连忙回答斋藤的话「因为他酒量很差,喝太多一定会吐的到处都是」。土方为自己的举动辩护,又喝了口酒继续说「呿!每次新年都玩的太过火,到最後近藤一定又去叫女人,银两难赚!你们有为我这个管钱的想过吗?」。他皱起眉抱怨的说道。
斋藤脑海马上浮现近藤摔酒瓶大吼的样子。
〝这时候就是要有女人!土方你这家伙通融一下会死喔!″
〝我想要抱著女人喝酒啊!大家都是这麽想的″
「呵!」。斋藤看著眼前的细雪,又缓缓的说道「第一次觉得今天冷,那时候总是满头大汗的」。
「已经没有那种日子了」。土方望著大厅思绪拉回现实,黑暗冰冷的厅堂让他沉著下来「接下来我们要去北海道……」。这是以前和总司约定好的,而且现实上目前也只能死守那边。
「还是决定要撤到那里吗?政府不是有派人想跟你和谈?」。
土方不屑的回答「嗯!来过好几次了,要我们解散不成,就用招降的,什麽要安插他们新制度的职位给我们大家,但是不管如何我死都不投降的,不然对不起近藤」。这是为了死去的夥伴们,他绝对不会苟且偷生,而且他也觉得很累了,不想再做令一个新的武士梦。
「嗯!」。斋藤也附和他的决定,即使他觉得新选组的日子不多了「我很想近藤……」。他难得的吐出比较有感情的话「我也想念总司……」。他叹口气尽量把心中涌出来悲伤的感情压抑住「我怀念以前的试卫馆和新选组……」。
土方只是持续的喝著酒没有答腔,他何尝不是呢?
「啧!」。斋藤所幸拿起整壶酒猛灌「让你看笑话了,我说这种泄气话!明天你打算去哪里?」。
「送压岁钱!」。土方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要回老家?」。
「不!给总司送压岁钱,每年我都有给他,今年也是」。拿出怀里的纸袋,土方理所当然的说。
「嗯!顺便也去看一下近藤吧,带壶酒给他,也跟他报告他老婆帮他生了个白胖的儿子」。
「我知道」。土方点点头「他儿子你看过了吗?」。
「跟他爹一个样!」。斋藤难得的笑了「而且很喜欢刀,以後会继承道场吧!」。
「那很好!」。土方也露出笑容,新选组还没有结束,他们的血还在下一代身上流动著「斋藤!你後悔加入过新选组吗?」。
「没有!我想死去的总司跟近藤也都不曾後悔过」。斋藤嘴咧的很开,或许是酒精作祟,他种觉得身体有把火在烧「新选组就像樱花一样,在强壮的时候逝去、凋零,我们是武士啊!」。
「武士……」。以前总司也跟他说过一样的话,土方站了起来把剩下的酒一乾而尽「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也对!」。斋藤收拾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斋藤!」。土方叫住他。
「?」。斋藤转头看他。
「新年快乐!」。说完他便走回房里。
「真是!」。斋藤冷哼一声。
这是新选组最冷清最孤寂的除夕夜……
但也是他们两个有时以来话最多的一夜……
最後的除夕夜……
虽怀抱著孤寂的心情,但是血还是热的……
「好冷……」。土方钻进被窝中没多久便熟睡了。
今年的第一个梦,是久违的许久的好梦……
「新年快乐!总司……」。他喃喃念著……
眼角偷偷泛著没人看到的泪……。
冷飕飕的寒风一次又一次的吹拂著,似乎夹杂著微落的道贺声……
〝新年快乐……″。
斋藤猛然的倒抽一口气抬头盯著漆黑的厅堂,抓抓头不解的喃喃自语「我喝醉了吗?怎麽好像听到了近藤跟总司的声音……」。想了一下他又呵呵的笑了起来,边走边念道:「新年快乐啊!你们!」。不想想太多,这时候若是真的有所谓的鬼魅也无所谓了,新年嘛!什麽都往好处想就对了,哼著歌他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为今年的最後一夜划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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