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放心,小弟照杨太尉字迹写一份出城官文,再盖上大坚的官印,保管真假难辨。”
神医安道全说道:“可恨我们身手弱,为燕青出逃不能出大力。”
“神医莫急,那燕青身手不凡,落在昏君手中焉能心甘情愿,昏君定是作了手脚困住了他,凭他那聪明机灵岂能甘心受人摆布,待我们救他出来,你那神医术焉能无用武之地。”
紫髯伯皇甫端说:“可惜不能用皇家宝马,不然,偷几匹出来兄弟们骑了,那狗官兵哭爹叫娘也难追上。”
“紫髯伯,你把我们那马好生伺候,跑得飞快,就算为救燕青尽心出大力了。”
“包在我身上,你们那马只要我来伺候,吃了我配的精饲料,保管那照夜玉狮子累死也追不上”
玉臂匠金大坚说:“我这就去雕刻出城官印,助萧让一臂之力,保证兄弟们平安出城。”
“好,万事齐备,我们分头准备,等乐和探查清楚计划周密立马行动。”
几人分头准备去了。r
柴进唤住门神对他说:“这事成不成,你千万要劝行首离开京城,越远越好。燕青从她那离开消失,我们去救他,惊动昏君,昏君早晚怀疑她走漏风声,柴某佩服行首侠肝义胆,火热心肠,不想行首发生不测,燕青也不希望他姐姐为了救他丢掉性命。”
门神听从柴进嘱托,回到嫣月楼,把柴进原话告诉师师,师师感动,妈妈一旁好言相劝,趁官家不来没人注意一走了之最好。师师一心想着等燕青救出来见了面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妈妈怎不知女儿心事,劝说半天,你若不走,柴大官人他们如何安心去救燕青,千万不要拖累他们,燕青是个有情有意之人,平安出来定会去找她。妈妈耐心劝说下,师师终于答应,离开京城先在城外僻静客店等候,等救了燕青和他一起走。妈妈无奈,只好如此。次日一早,师师和妈妈备了金银珠宝,带了丫环红莲、小厮来安以烧香为名离开京城向东走,在城东客来客栈暂时住下,等待燕青消息。
柴进在客店中,心情沉重,燕青何等精明俊俏伶俐竟然落在昏君手中,这徽宗帝是个寻欢作乐贪图享乐的帝王,风流好色,燕青定是饱受摧残蹂躏,真真可恨可恼。三更,乐和回来,告诉柴进,院子里前后左右全部探查得一清二楚,只是个普通院落没啥机关,总共二十多人,都是些园丁、马夫、粗活家人,没看见任何侍卫。天亮,安道全悄悄来报,昏君昨日伤风受寒在宫中养病,侍卫们随待他身边这两天不回兰亭苑。
柴进说道:“他们人少力薄正好,事不宜迟,今晚动手,免得夜长梦多,你把探查情况详细说说,我把每个环节在好生考虑,不能出半点差错。”
二人一直商量到正午,顾不得歇息,柴进出城召集家丁,扮作赶集小贩、商人,游客陆续混进城中,乐和去找凌振、门神、其他人说明行动计划。傍晚,几人在安平酒楼碰头。柴进再三强调,万一行动失败,所有人要按兵不动等候消息,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吩咐完毕,
分头行动,夜幕降临,柴进带家丁分别到西街周围的茶肆、酒店静候。乐和又去兰亭苑踩点仔细探查,园中没有变化按原计划半夜行动。
第 11 章
夜黑风高,天寒地冻,伸手不见五指,十几个人穿了夜行服蒙面持刀,悄无声息,飞檐走壁来到青石巷兰亭苑。柴进按照乐和指点,安排三个家丁后跨院动手撒迷香,四个家丁在东西厢房行动,剩下的人一起前院埋伏,他只身进去救燕青,得手后,其他人掩护不要打草惊蛇悄悄退出去。
乐和在屋外守候,柴进无声无息摸黑进到藏君阁燕青房间,先到耳房,听到人轻微鼾声,拿出迷香点燃,添湿窗户纸迷香送进屋,不一会儿鼾声停止。再到卧房,微弱烛光下,蹑手蹑脚来到床前掀起账帘,仔细端详,躺在床上的正是燕青。
贴在燕青耳边低声:“小乙,哥哥救你来了。”
燕青猛地惊醒,圆睁了眼惊喜万分,
“柴大哥,我不是做梦。”e
“废话少说,快穿衣随哥哥走。”
燕青下床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柴进急忙扶住,
“大哥,小弟被他们下了药,难以行走。”
“这群混蛋果然卑鄙!来,哥哥背你走。”
柴进帮燕青迅速穿好棉衣裳,扯下帐帘撕成条,把燕青捆在身后,
手忙脚乱捆绑,嘴里不住说:“哥哥乔装打扮你一眼认出来,眼力不错嘛,还担心你睡死,没成想一叫就醒,本想拿针扎你忘带,点个炮仗动静太大。”
燕青抱住柴进颈项:“小弟听出哥哥声音,从进了这牢笼一直睡觉惊醒,盼着哥哥来救。”
“真的盼我来救,你这巧嘴,当初怎不吭声一走了之,回头跟你算总账。”
柴进把燕青在背后捆绑结实准备出门,外面突然喊杀声一片。柴进心中暗叫不好,背着燕青快速冲出屋门。乐和正与人厮杀,园中火把照耀亮如白昼,到处都是人影攒动,刀光剑影。有人高喊,不要走了贼人!两个挥刀大汉迎面朝柴进扑来,柴进挥刀厮杀起来,其他人都被纠缠打斗激烈无法分身帮忙柴进。
柴进小心背着燕青厮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怎奈越厮杀人越多,眼看带来的家丁死伤惨重,柴进红了眼,那刀使得是风卷残云,雪洒琼花,沾上死挨上亡。乐和他们拼命保护柴进护着燕青想冲出去,所有人目标只在燕青,把柴进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柴进毫不畏惧,今夜就是拚死也要把燕青救出去。凌振不断打出迷魂烟幕弹,一行人烟幕中只冲到高墙下又被团团包围,十几个弓箭手齐刷刷对准他们,即使用烟幕弹也难挡锋利的箭矢穿身,高墙上也站满了手握亮闪闪长刀的侍卫,看样子插翅难逃。
燕青低声说道:“放下我,他们只想抓我,放下我你们快走。”
柴进挥舞长刀:“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一声大喊,护院突然停手,闪出一条血路。e
张朝握刀冷笑:“大胆贼人!敢在园中抢人,那点迷香想放倒我的人,你们太小看我们了,我家无论园丁、厨子、马夫、花匠都不是等闲之辈,想从我们手中抢人,白白送死!赶紧把人放下留你们个全尸,不然,把你们碎尸万段!给我拿下!”
护院一拥而上,柴进他们拼命厮杀,血肉横飞,血光飞溅,包围圈在缩小,情形越来越糟,一个护院挥刀从侧面扑向柴进,乐和一个飞镖出手,护院后心中镖惨叫,单刀脱手扑通倒地,单刀空中划着弧线坠落,
燕青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附耳说道:“放我下来。”
“决不!”
“放我下来!”
“妄想!”
燕青一口咬住柴进肩膀,柴进一阵钻心疼痛,仍不松手。
燕青含泪耳边低声恳求:“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燕青不想哥哥死,哥哥平安,燕青苟且偷生早晚有见面那一天,既然哥哥要死,燕青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哥哥。”
柴进感到燕青手中单刀寒光闪烁逼人,赶紧松了绑绳,燕青跌坐在雪地上,柴进挥刀守护燕青不许他人靠近。燕青拼尽全力摇摇晃晃艰难支起身子,那单刀似有千斤重,双手用力才能握住。
燕青对着厮杀的人群,高声大喊:“住手!”
所有人动作停在半空,院子里突然死一般寂静无声,火光中,都看到燕青握刀横在脖子上,迎风挺拔而立,乌黑长发随风飞舞。
“放他们走,不然我陪他们一起死!”
张朝没想到燕青没有倚靠还能站起来握住单刀,看到那寒光闪闪的刀刃,张朝心惊胆战,燕青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人,他只要一抹脖子他们全都的脑袋搬家。护院飞马宫中报信,有人偷袭救燕青,皇上让他多带人马先走他随后赶到,张朝带了人马飞速赶到兰亭苑,还好,局势还掌控在他们手中,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放走一个活口,可看见燕青脖子上横着的单刀,张朝愣住了,他不甘心要赌一把,就不信皇上胯下贪生之人为了别人不怕死,
大喊:“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燕青冷笑:“算我一个,我死了,你们都跟着陪葬!”
单刀擦向脖子,火光映照下,那白皙修长的颈子涌出一帘血红,
“都放下刀!”
所有侍卫、护院、弓箭手傻眼都放下长刀、弓箭,张朝惊呆了,心中暗自佩服,燕青竟有如此胆量气魄胸怀,舍生忘死救别人。
喊道:“且慢,你放下刀,饶他们不死,放他们走!”
柴进蒙面眼中晶莹闪烁,握刀的手颤抖不停,盯着燕青看了又看,
低声说道:“好生活着,等我再来找你算账。”
咬牙跺脚,心一横,挥手,几个人背起受伤家丁窜上墙头翻身不见人影。燕青一直紧握单刀不撒手,直到听不见远去脚步声,仍然冷眼与侍卫对峙,突然仰天哈哈大笑,手酸软无力单刀滑落脚下,张朝飞身过去踢飞单刀,几个侍卫扑过去死死按住燕青。
第 12 章
道君从暗处现身,拍着巴掌:“好戏!精彩!妙绝!”
道君笑吟吟走到燕青跟前,抓住他的头发迫他仰头,
“好一个俊俏美人,舍命救劫匪,我对你掏心掏肺,百依百顺,你敢勾结恶贼逃跑,我平生从没对任何人这等好,你竟敢辜负我一片真心,我最恨背叛不忠!你这贼贱骨头!本性难改!”
一巴掌打得燕青嘴角出血,燕青冷笑:“你这淫贼狗杀才!只要爷爷能动弹,爷爷把你碎尸万断,你那真心喂狗吧,爷爷不希罕!爷爷一心只想杀了你这狗才!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不解恨!”
道君握住燕青下巴,捏的骨头要碎了:“好一张伶牙俐口,想激将我杀了你,我不会随你心愿,只要你告诉我贼人是谁,我就给你解药随你自由。”
“随便你狗杀才处置,想要爷爷说,除非你杀了爷爷!”
“你当真不说,你可不要后悔。”
“后悔就不是男人好汉。”z
道君咬着燕青耳朵:“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扒光,赏给他们,他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燕青冷哼:“一幅臭皮囊,爷爷早已不在乎,只管拿去喂你们这些狗杀才。”
“你当真不在乎,我就不信没法降伏你,我有法让你乖乖的磕头跪地求饶。”
燕青哪听进去道君嚼舌,一心只想柴进、乐和、凌振他们是否已经藏身妥当,一定要拖延时间,不能给他们搜索机会。
挣脱侍卫,一把抓住道君衣袍:“你现在就杀了我,强似活着如行尸走肉。”
道君冷笑:“你这么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那帮劫匪盗贼。”
燕青仍抓住道君不放:“我不认识他们从哪来,没曾想有人搭救。”
“笑话,不认识熟门熟路怎来救你,你好好编排谎言,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都蒙头遮脸,实在不知他们是何人?”y
道君低头看着燕青,黑瞳冰冷锐利,点绛红唇挂着一丝艳红,白皙颈子一道扎眼血痕,被扯开的衣襟,敞露胸怀,如霜赛雪,颤动着两点樱红。一股热流由下往上直窜顶门,心跳狂乱,血脉膨胀,什么都不想只恨不得马上活吃了这个冷艳鬼魅的男人汉子。
“暂且信你,想逃跑,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现在就收拾你。”
一把抓住燕青拖着他踩着积雪一路直奔藏君阁,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拖拉印痕,张朝他们随后紧跟而去。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真是伴君如伴虎,圣上喜怒无常,昨日把燕青宠上天,今日又变脸辱骂折磨他,看样子,燕青今天难逃磨难,九死一生,处置完燕青不知道怎样发落他们,人人胆战心惊等着灾祸降临。
张朝几个藏君阁出来一直屋外守候,屋内灯火通明,隐约传出低沉喘息呻吟,屋外夜风嘶鸣,飞雪乱舞,干枯树枝随风张牙舞爪,兰亭苑从没有过的肃杀阴森恐怖。直到五更,道君屋里发令,张朝马上通令四城门守卫官兵加强巡逻严加防守,锦衣卫搜索所有城中客栈,放走一个劫匪定斩不饶。又速传涂太医、董双、郭兴进卧房。涂太医、董双、郭兴赶紧进卧房,走近床前,倒吸口冷气。燕青双手被绑在床架上,手腕已经鲜血淋淋,浑身落满印红,胸乳几处分明是牙咬齿痕,青紫暗红。雪白双腿张开,下身沾满红白粘液血肉模糊,燕青脖颈处有明显手指掐痕,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人事不知,身上床上到处是粘液血迹斑斑,令人惨不忍睹。三人战战兢兢赶紧为燕青松绑,擦洗身子,上药、包扎、灌药,一直忙到天亮燕青终于苏醒过来。
道君脸色阴沉坐在一边,赶走其他人,看着死了半条命的燕青,心情复杂说不上何滋味,爱恨交加,长吁短叹。拿了墙上挂的洞箫对着又昏睡过去的燕青,呜呜咽咽吹了起来。如泣如诉吹了半个时辰,吹的是鸟不鸣风不吹雪不落,园子里除了箫声死一般寂静,听的人心里发瘆,谁也不敢进去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