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让人即可去御书房传唤萧让。萧让一路寻思,自进皇宫后除了金銮殿、御书房,从没到过后宫,难道是皇上追究发送燕青之事,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无所谓。不慌不忙进昭阳殿书房。皇上端坐龙椅,身边站一个小巧粉团似少年郎,道君开门见山说高俅被一道圣旨害死,你可认得这手谕字迹谁人所写,把那圣旨给萧让看。萧让心中惊喜交加,高俅终于丧命真是大快人心,既然敢伪造圣旨就没考虑其它,为了给兄弟们报仇雪恨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跪在那面不改色:“都是萧让一人所为,听凭皇上任何处置。”
道君惊讶,这些梁山人到底被施了什么魔法,连这文弱书生也铮铮傲骨不怕死义气肝胆,这一百零八将果然不是平凡之辈。
道君说:“朕不信你能模仿得天衣无缝,你当面再写一道,朕要仔细审查。”
萧让面无表情来到书桌前,提御笔沾墨宣纸上挥洒自如。道君一旁仔细打量萧让,一直不相信这个文弱书生竟会落草为寇,与那些粗鲁草莽汉子结拜为伍,同流合污。萧让不像一般书生呆气胆小如鼠,端的是诡秘怪异不可琢磨,看他相貌奇异,面色青白,瘦长脸,挑眉吊眼,鹰勾鼻子,薄唇无血色,身形颀长,不苟言笑。道君无声无息靠近萧让身后,看着那和自己同出一辙龙飞凤舞笔迹,
说道:“你可知伪造圣旨欺君害臣就是死罪。”
“只要为兄弟们报仇雪恨,铲除祸国害民奸贼,萧让死不足惜。”
道君突然将萧让压在书案上,贴着他耳根:“朕让你死你才能死,朕想你活你就能活。”
萧让毫无防备,措手不及,被道君死压在身子下动弹不得。道君得意冷笑,热唇慢慢贴近萧让颈项,一手伸进萧让胸襟里。
萧让急眼,抓起桌上镇纸反手砸向道君,手腕被一把抓住,元真王子两手死抓住萧让手腕不放,高声呼喊张朝救驾,张朝迅速出现,扭住萧让将他压在地上,萧让毫不示弱拼命和张朝厮打,陈奇几个闻声,跑进来绳索把萧让困了个结实,萧让衣衫扯破被压在地上仍然挣扎反抗,张朝气急败坏,几巴掌打的萧让口鼻出血,青白脸现出手掌印痕。张朝几个强按着萧让跪在道君面前磕头认罪,萧让昂首挺胸誓不低头认罪。道君看萧让敞露胸怀,两点红缨颤抖,喘息连连,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艳红血线延伸到下巴、脖颈、锁骨`````,血脉膨胀身子发热,恨不得将这个诡秘怪异男人压在身子底下,听他呻吟、浪叫、屈服,求饶。
道君说道:“果然是梁山草莽贼寇,竟敢对皇帝下手,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来人!把萧让打进天牢,待朕审问明断再做处置。”
元真怯怯拉住道君:“皇上!皇上不是答应过燕青不为难他兄弟吗。”
道君冷笑:“这个贼贱骨头竟敢动手谋害皇帝,如何轻饶!”
元真谨慎说道:“皇上难道要违背诺言,让燕青在天之灵不得安生,只怕皇上惩办了他兄弟,事后懊悔覆水难收。”
元真看出道君用意,暗怪道君风流花心多变,送走燕青好不容易独得皇上宠爱,怎可再让皇上留心沾染他人,赶紧阻拦巧妙劝说道君。
董双也闻声进来,劝说:“皇上息怒,千万不要冲动,即已答应燕青善待他兄弟,就不能反悔,否则后悔来不及,皇上病体未愈休要动气要好生将养才是。”
心中暗叹,皇帝实在花心风流,燕青刚死尸骨未寒又打他兄弟主意,梁山一百零八将没一个贪生怕死懦夫,一个燕青折腾的皇上失魂落魄,这萧让诡秘怪异决不会给皇上带来舒心快活,说啥也要劝说皇帝不可乱来。
提到燕青,道君心中酸痛,百感交集,忍不住热泪盈眶,
说道:“你等提醒的极是,朕差点铸成大错,朕信守对燕青承诺,决不食言,萧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摘去乌纱脱去官袍,赶出东京城。”
忙不迭拉了元真进寝殿,元真使出浑身解数,把道君伺候的爽快舒坦,纵欲欢爱把萧让抛在了脑后。
萧让冷笑飘洒出了皇宫,直奔太医院和驸马府跟安道全、乐和告辞,兄弟三人不舍洒泪而别。萧让离开东京城后,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后来,打听到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去了暹罗国,历尽千难万险,终于到了暹罗国投奔了李俊。李俊智勇双全,胸怀大志,被暹罗国国王器重,国王除了女儿没有儿孙,招李俊为驸马。国王病逝后,遗言李俊继承王位,李俊做了暹罗国国王,渐渐把暹罗国治理的国泰民安富裕强大起来。萧让做了御书大臣,娶了先王女儿七公主为妻,夫妻恩爱,携手白头。
第 32 章
燕青苏醒,眼前晃动着几个陌生面孔,燕青问床前瘦长脸,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我是大理国太子谋士罗佛尘,这里是我大理国秘密客店。”
“太子?太子呢?”
“三天前,大理国突然来人,皇帝病危密招太子速回大理国,太子临走安排好一切,令我们无论如何救你出来。”
“三天?”自己竟然昏睡了三天,燕青要起来,头晕目眩又倒下。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药效才过无法行动自如。”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大理国人都叫我罗先生,你只管叫,我比你大,不介意,我可以直呼你燕青吗。”
“先生只管随意,不必客气,请问先生,我是如何来到这里。”
“花翎送来你的密信后,我和太子一起商议,想出这诈死金蝉脱壳妙计,既能帮你脱身又能免除你兄弟们受牵连遭殃,还能铲除奸贼,一举三得。本来考虑皇帝若按老规矩停灵棺木收敛几日发送,对你很是不利,打算当日晚上兰亭苑动手施法术救走你,想不到皇帝不用棺木收敛派人马车送你出城,正中下怀。”
“先生用何法救我,没有连累我兄弟吧。”
旁边有人插话说道:“只管放心,罗先生阴阳法术神出鬼没,呼风唤雨,雾罩云山得心应手,我们迷雾中轻功将你偷出车一直在树上穿梭跳跃不留任何足迹,骗的那些人神鬼不知,不会连累你兄弟。”
“果然妙计,天衣无缝。花翎捎的药丸趁他们不备回到园子里我用了,蔡京老贼没享用让他死的便宜。”
“蔡京即使没用药寿宴上突然中风暴亡。你吃药诈死后,那皇帝一气之下,抄了蔡京府门,全家主仆充军发配,这宋国昏庸皇帝为了你一人,竟是如此疯狂发号施令殃及许多无辜。”
燕青呆住,心情复杂,叹息:“我只想杀了蔡京为兄弟们报仇,没曾想害他全家满门。”
想不到昏君失去他竟是如此泄愤丧失理智,看样子,蔡宗美也难逃厄运。
罗佛尘清风道骨,言谈举止飘逸出尘,对人有说不出亲切平和,两人像早已熟悉的好友说长论短。燕青提起当年太子离开杭州城死里逃生,他以为太子命丧火海一直迷惑不解。罗佛尘了解太子身世甚多,把一切原委详细告诉了他,燕青终于恍然大悟。
罗佛尘告诉燕青,他前脚走,后脚他们接到皇帝密诏带明圣泰离开杭州城,这一走就回了大理国进了皇宫。原来皇帝病重,尚未立太子,其他王子争夺太子位互相残杀,死的死废的废,明圣泰被皇帝秘密招回封了太子,身世大白天下。太子母亲是异国废庶公主流落大理国,和大理皇帝私自相爱偷生了太子后去世,公主的贴身家人收养太子隐姓埋名住在栖霞山中,王后嫉妒派杀手一把火烧了院子,皇帝暗地派人保护太子去了大宋国,太子在大宋国被他们暗中保护漂流整整十四年。
燕青叹息:“太子如此命运坎坷,如今出人头地也算万幸。”
“此次太子受皇帝派遣来大宋国递交友好邦交呈文,派人曾悄悄跟你梁山兄弟打听你下落,却无人知道,急煞太子,意想不到,你在大理驿馆露面让太子大吃一惊。”
“原来果然是太子打听我。”
“正是,太子为了寻找你,把各地梁山兄弟打听个遍,没想到你近在眼前。”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杀声震天,一个小二跑进来:“先生,大事不好,像是国内派来秘密杀手,我们掩护抵挡,先生带人赶紧走。”
“来的好神速,这废庶四王子还是贼心不死,要致太子于死地,所幸太子三日前秘密回国,你们千万顶住,我带人先走,告诉他们,脱身后去下一客店会合。”
罗佛尘手握长剑,背起燕青,踹开窗子飞身跳出屋子。月光下,健步如飞,在茫茫夜色中飞奔而去。燕青想不到,罗佛尘看上去清风道骨瘦削单薄,背着他快跑如蜻蜓点水轻功了得。奔跑不过三、四里,后面传来急速马蹄吆喝声,轻功在厉害也比不过善跑奔马,况且还背着燕青。跑进一片树林,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罗佛尘抱住燕青纵身飞跃上一棵大槐树,槐树叶繁茂密枝干交错,是个隐蔽好地方。
罗佛尘放下燕青,说道:“我去会会他们,你千万别动,回头再来找你。”
燕青喊道:“怎能让先生冒险,你我一块躲藏。”
“太子令我们把你完好无损送到大理国,我定不辜负重托,无论发生何事千万别出来。”
“不行!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我送死,我要`````。”
话音未落,罗佛尘点了燕青穴道,燕青一动不能动。
罗佛尘把燕青在树心中放好,说道:“他们找不到人是不会善罢甘休,待我去引开他们,静心等候,我若出事,一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
一晃跳下槐树消失不见,燕青躺在树上,眼看耳听就是不能动弹发声。
隐约听见马蹄声吆喝谩骂声。
妖道!你把太子藏在何处,如实交出来,饶你不死。
太子已经走远,你们追不上。
胡说,三天前,太子还在京城,你和太子形影不离,如何他自己单人离开。
我们兵分两路,为的就是引开你们追杀。
有人在淫笑:你这妖道和太子整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太子怎舍得和你分开让你舍命保护他,一派胡言。
我们早已经察觉你们要暗害太子,早已提防,秘密送太子平安回国,你们白费心机。
我却不信,把这妖道衣裳扒了,看那妖孽杂种忍心不现身!
有种就试试!
厮杀声,惨叫声,恶骂声不绝于耳,
好你个妖道!身手不错,敢杀我的人,再好身手也难敌我们这多高手,一齐上!
燕青躺在树上,拼杀人喊马嘶听得一清二楚,激烈惊天动地,干着急动弹不了。
突然周围一片寂静,有人在哈哈大笑:你这妖道,给你暗箭果然老实了,只要把太子交出来,留你性命,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太子不和我在一起,就是和我一起,我也绝不会交出来!
你这妖道!整天迷惑太子,妖言惑众,害得我家主人无处生存,今日就来惩治你这妖魔鬼道!
突然一声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燕青心底一沉,罗仙师定是发生不测,自己不能动弹,即使动弹也无能为力。眼望树枝密叶遮天避月,着急万分,盼着穴道快些打开,去看看罗仙师到底怎样。嘈杂声谩骂声马蹄声渐渐远去,周围死一般寂静无声。
燕青身上穴道终于打开,浑身无力从树上下来。树林中呼唤罗先生,四处寻找,终于找到身负重伤的罗佛尘。燕青看先生,肚腹中箭,浑身是血,特别是下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燕青扑过去,抱起罗佛尘:“先生!先生!”
罗先生奄奄一息:“燕```青``对``不``起``我``不`能``完``成```太``子``重``托```。”
罗佛尘布满鲜血的手从腰中摸出一块金牌,说道:“你``拿``这``金``牌``照``这``图``形``寻``找``大``理``秘``密``客``店``定``会``得``到``照`应``我``不``能``保``护``你``去``了``。”
燕青满含热泪:“先生!挺住!我背你去找客店,定要救活你!”
“没```有``用```我``练``了``童``子``金``刚`功``我``童``子``金``身``已``坏````难``以``活``命``你``赶``紧``走``吧```”
“死也要带仙师走!”
“燕``青``保```重```平``安```到```大```理``国``````。”
罗佛尘头一歪咽气死不瞑目,燕青泪流满面,不停呼唤先生。回应他的是凄凉风声,野鸟哀鸣,落叶悲歌。
燕青合上罗佛尘双眼,强忍悲痛,脱下外衣,将罗佛尘包裹好,背着他找到一处醒目标志。在两颗高大柏树下用罗佛尘留下长剑刨坑,天擦亮,终于刨好大坑,把罗佛尘放进去掩埋好。看着新坟,心中悲痛,为救他性命罗先生惨死,他又欠一个人恩情无法偿还。此去大理并不一帆风顺,不知还有多少风险等待他。
燕青疲劳不堪浑身沾满血迹,大白天这样在路上行走定会引人注目怀疑。燕青躲避行人东转西走,筋疲力尽,终于看到一处清澈见底河塘。燕青脱去衣裳洗去血迹,晾晒在岸边,然后扑到水塘中清洗身子。正在水中扑腾,突然听见一声南腔北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