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巧星浪子燕青(上部)————魔镜
魔镜  发于:2009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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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宗美抓来燕青不易,又怕真强要了他,病弱美人一命呜呼。心酸苦痛,抱着燕青哭湿了衣裳,直说怎就这么没缘分。蔡宗美虽说轻浮浪荡花心,到底还是怜香惜玉。哭毕什么也不再说,拉了燕青出卧房直往门外走。王鄂、家丁呆楞,蔡大公子红了眼睛拉着燕青出来,直往院外去,谁也不理睬,这么快匆忙完事,大公子那样伤心,难道被浪子花绣冷美人给……他们这是去哪。问不好问,拦不能拦,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看着蔡大公子送走了燕青。


      蔡宗美让人用轿子抬走燕青回转,王鄂询问,一说,王鄂跺脚,那燕青鬼灵精怪,心计多变,只怕你受骗上当。宗美本就没甚心计,适才被燕青弄的云煽雾罩,听王鄂一说,后悔不迭,再派人出门捉拿,轿夫晕倒轿子空空,那有燕青半点影子,终于醒悟,果真中了燕青的苦肉计。只把燕青来骂,又想他适才装腔作势以假乱真,哄的他酸甜苦辣团团转,害他伤心枉流一把眼泪,心里是即爱又恨,爱恨交加,长这么大,没人敢如此戏弄他,越发的爱恨放不下,寻思何时拿到他,定要他好看补偿。


      俊义绰风院见到燕青,悲喜交加。燕青离开槐树院怕那蔡宗美反悔,先打倒轿夫就近跑到绰风院暂避,叫银珠儿快去大街阻拦俊义以免事情闹大,如今总算平安无事。俊义握住燕青手腕绳索勒痕,紫红刺眼,心疼不已,只把蔡宗美来骂。天色已晚,俊义抱紧了燕青一马共骑,夜色中平安返回卢家,当即让周旺连夜给绰风院送去1000两纹银答谢。


      燕青被绑虽说脱险,俊义好不烦恼,那蔡宗美简直欺人太甚。正是中秋佳节,一家人花厅围坐喝酒赏月观菊。俊义气恨难消,沉脸不做声,丫鬟、小厮不敢说笑,气氛沉闷。娘子忙说着吉利话劝俊义消气,李固一旁小心说话让员外宽心,燕青身心疲惫不堪,不想中秋节因为他扫了兴致。拿了玉箫对月当歌,如滚珠流玉,穿林渡水,听的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俊义脸上见了喜色,招呼添酒到茶好好赏月,又让李固给每个家人赏了红包。丫鬟、小厮们高兴,围着燕青打趣说笑,气氛热闹起来。俊义也不管燕青酒量,只和他喝酒猜拳,燕青喝了个酩酊大醉。


      俊义借醉酒怕冲撞娘子,在后花园房屋歇息。月光如镜,菊花芬芳,俊义和燕青欢爱忘形。

      俊义轻声细语:“小乙,我那小乙,哥喜欢你,爱你,疼你,掏心掏肺给你,一辈子不舍你,可哥对不住你,哥好难为,哥委屈了你,哥不值你痴情。”

      醉意朦胧的燕青,耳中听着恍惚是梦,喃喃的:“玉哥,小乙只有你一个亲人,小乙喜欢玉哥,老天不成全,小乙不怪玉哥,小乙知道玉哥不易。”

      主仆二人又哭又笑,如得了失心疯欢爱不休。燕青二日天黑后,才得清醒,全身印痕,那种温情甜美不是做梦,主人说那话真切印入脑海。不管梦也好真也罢,燕青心中爱着只放不下俊义,俊义也爱着他,中秋夜终于吐露心声,死也足了。


      俊义高塘州有生意,让李固跑一趟,燕青要跟着,俊义知道他想回避蔡宗美,一口答应。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多吃酒,不可乱交友,不可生是非,燕青一一答应,跟着李固赶了马车远离了北京大名府。

 


      第 16 章

      16

      燕青、李固一行人来到高塘州,那城中如打家劫舍一般,街上乱纷纷遍地狼籍。城中到处传扬,梁山好汉攻打了高塘州,劫了小旋风柴进,杀了贪官狗贼。燕青细打听,惊叹,却原来,小旋风柴进的叔叔柴皇城有一处好宅子,被高塘州知府高廉的小舅子殷天锡看中霸占,叔叔被毒打气绝身亡。柴进要替叔叔讨公道,搬出免死丹书铁卷与殷天锡打官司,高廉是奸臣殿帅府太尉高俅的侄子,也是个贪赃枉法的奸人,自然向着自家人。殷天锡仗势欺人,横行霸道,根本不把柴进放在眼中,跟随柴进探虚实的梁山好汉黑旋风李逵气不过,失手打死殷天锡,柴进怕李逵遭难,让他快跑。高廉抓住柴进折磨的半死,下了死囚牢。李逵跑回梁山报信,宋江带人马下山攻打高塘州,杀了高廉全家,枯井中救下柴进上了梁山。


      燕青、李固作完生意,回返京城。燕青一路感慨,这世道,奸邪当道,忠良受害,那小旋风柴进宅心仁厚,仗义疏财,坦荡君子,却被贪官歼人陷害,逼不得已梁山落草。佩服那梁山好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与奸臣为敌。可惜柴大官人一方俊才,竟被逼的落草为寇,可惜可叹啊。那梁山好汉果然英雄,敢与官府对抗,大队人马攻打高塘州,为了柴大官人舍生忘死,赴汤蹈火,真乃侠肝义胆,忠义豪情,令人敬佩。


      来在河北境内,燕青寻思,回去北京大名府难免被那蔡宗美纠缠,何不住在温家庄远离他清净。主意打定,住下不走,让李固回去只说,病在半途无法回京城。

      俊义来看望燕青,带来不少银两、衣物,燕青把柴进遭遇告诉与他,俊义叹息,柴大官人那样知书达理,宽厚待人,正人君子却被逼上梁山,这世道奸臣当道,忠良受害,良善被欺,平民没有活路了。


      主仆已经好久没在一起亲热,俊义和燕青云欢雨爱不舍分开,俊义在温家庄多住了几天,家人催促才不舍离开燕青回了京城。

      燕青送走俊义,想那柴大官人遭遇,又不能员外身边伺候,心中苦闷,每日庄里庄外转悠,无所事事,心烦意乱。温良忙完庄里事物,常陪他各处走动玩耍,燕青不过意,让他尽可去忙,不用理会他。


      这一日,云清风静,暖阳融融,燕青让人牵了马要去庄外散心,只让周旺跟随。青鬃马出了庄园,趟过小河,遛进树林。一群老鸦惊飞呜哇乱叫,青鬃马忽地受惊,嘶鸣,扬蹄撂蹶乱蹿,狂躁不安,燕青降它不住摔落下马,没了声息。周旺吓坏,抱起燕青,血染面颊,痛呼不醒,魂飞天外,哭喊救人。


      温良不放心燕青人少外出,叫穗岁带两个家丁骑马后脚追随,跑到树林,听到周旺失声哭喊救命。穗岁等赶忙跑过去救起燕青,头破血流,昏晕不知,呼唤不应,穗岁抱了燕青上马匆匆回庄。温良惊骇,赶忙请郎中救人,急的坐卧不安,员外把人交与他,如今出事,如何是好。半个时辰后,燕青终于醒转,众人松口气,温良卸下心头大石。郎中说,燕青头壳摔伤,身上皮肉淤血,虽不曾伤了骨头,也不可活动过度,要好生静养,伤口愈合淤青消退才可外出走动。燕青也觉头昏晕沉重不适,一心想睡。叮嘱温良,不得说与员外知道只是小伤过几日就好。温良点头答应,尽心尽力伺候照应,燕青整日除了吃饭、喝汤药只是沉睡,人安分许多,让温良省不少担心。


      这一天,燕青一觉睡醒,面前坐着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正在发愣,周旺进来,

      “燕青哥,可醒了,许大哥坐了半天。”

      燕青眼前一亮:“许兄,贯中兄。”要坐起来。

      “别动,小乙,才刚进来,包了头,面色煞白,吓杀兄弟。”

      “落马跌伤,无大碍。许兄,如何有空来看燕青,找来这里。”

      “愚兄辞官了,去卢家与你辞行,员外说你在此,愚兄特来看你辞行。”

      “却是为何?”

      “那梁中书贪财不义,任人唯亲,他那表亲胸无点墨,文武不通,却逞强好胜,欺压下官,愚兄受够他鸟气。那贼生辰,愚兄未曾送寿礼,那贼人事后故意寻了愚兄不是,打了愚兄50大板,愚兄恨极,辞官不做,带老母想寻个好去处姬养天年。”


      “朝中无人难做官,清官做了命难全,这世道好人难当,那官不做也罢,许兄何时动身起程。”

      “过几日就走,特来与你辞行,小乙,保重。”

      “许兄,燕青要送你一程。”

      “小乙,身子要紧,千万不可劳顿。小乙,你我一起玩耍长大,我家员外病故后,卢员外恩惠保我作了兵马副牌军,如今,我却辜负了员外抬举。”

      “许兄,做那受气鸟官,不如回家做平民百姓,员外知道不会怪罪。”

      燕青不顾贯中阻拦,强撑送贯中出温家庄。到了庄口,拿出600两银子送于许贯中,许贯中那里肯收,燕青说,当是替他孝尽老娘亲,不能让老娘亲若大年纪跟他飘零吃苦受罪,贯中推不过含泪只得收了。


      燕青左思右想,不能在温家庄躲藏一辈子,回京城蔡宗美看见又得纠缠,他要借送许贯中一起出外转转,来去三、四月,日子久了,那蔡宗美也就死心塌地不在纠缠。燕青让周旺快马去北京回禀员外,晚上,周旺匆匆赶回,说道,员外突发急病,正在请郎中看疹,大院上下忙碌。燕青吓坏,顾不得自己身子伤病,让人备马,心急火燎赶回北京大名府。

 


      第 17 章

      17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卢员外身强体壮少有生病,这一病竟是不轻,高热,痰中带血,昏睡,难进饮食。郎中说,是劳累过度,急火攻心又受了风寒,慢慢调治静养可好。看那燕青白布裹头,脸色煞白,病容满面,俊义心疼不已,问长问短,责怪燕青隐瞒,让他好生养伤,休要管他。燕青心疼,只狠自己生事,害主人担心操劳,不该远离主人,疏忽伺候主人劳累生病,劝慰俊义好生养病,休要烦心操劳。燕青不顾病伤未愈,每天精心伺候,寸步不离,俊义令他好生养伤,燕青只是不听,一心为俊义操心忙碌。


      这一日,贾氏娘子家突来报信,岳母病重,要见女儿、女婿。员外病重,无法起身,娘子不忍撇下俊义,俊义说,可恨我这病的不是时候,只求娘子多说好话,岳母面前叩罪问安,娘子先去,待我能起身,随后去看望岳母。娘子先自带几个丫鬟、小厮哭啼回了娘家。


      俊义发热不退,头昏眼花,困乏无力,难以起身。燕青守在床前,每日衣不解带精心伺候,亲自熬药煎汤,日夜不眠。几日后,贾家又来报,岳母病重去世,员外强撑着要去奔丧,燕青阻拦,说啥也不让去,员外叹气,


      “小乙,你只对爷热心肠,对别个却是如此冷硬,却是为何。“

      “小人只有主人一个,一颗心装的只有主人,这病重的身子奔丧,如何撑的下去。”

      “岳母丧事,不去不行,爷只要走的动,一定要去。”

      俊义拖着病重身子去了贾家,燕青无奈只得陪着看顾小心伺候。

      岳母丧事完毕,员外病体越发加重。娘亲过世,员外病重不见好转,娘子伤心、郁闷,竟也一病不起,无暇照顾员外,燕青让把员外搬到书房静养,每日精心伺候周到,日夜守护。员外病重,燕青把想随许贯中出行的念头压下不提,只盼员外病体早愈康安。


      燕青精心伺候端汤喂药,一个多月后,员外终得痊愈,娘子也见好转,燕青瘦削的脱了层皮,俊义心疼,让燕青还是回温家庄静养,燕青不肯,一心想留下侍奉主人,俊义拗不过也不在强求。


      夏日来临,暴雨不断,才刚恢复身子的俊义又为生意忙碌,燕青跟随左右应酬。温家庄温良突发急病,俊义和燕青去探望,却是病的不轻。俊义让请上好的郎中一定医好温良,温良感动,只怪自己生病,烦劳员外操心。俊义家中事忙碌脱不开身,让燕青留下帮忙照应,燕青留下,替温良打理庄园内外事物,让人好医好药精心照应伺候温良。半月后,温良病愈康复,很是高兴,硬拉燕青多住几日,燕青推不过,只好留下多住
      。这一日,卢家小厮突然来叫燕青,说家中有急事,员外让他赶紧回家,燕青收拾好快马回京城。

      却原来,昨日来了个卜卦先生,说员外百日之内有血光之灾,需得去东南方一千里之外,方可笑灾灭祸,并赠了员外四句卦歌,让员外题在库房墙上。员外深信不疑,要离家出远门避灾祸,打算去东南方山东泰安州烧香祷告,消灾灭祸。


      燕青却是不信,苦口劝说员外,目前兵荒马乱,强盗猖獗,不易出远门,说去泰安州,正打从水泊梁山经过,万一被打劫如何是好。员外说,你平常只说他们个个英雄好汉,爷不曾招惹他们,如何要打劫爷,爷到要和他们比试身手,看那贼寇奈何了爷。娘子、李固也好言劝说,俊义只是不听。


      员外让李固准备好车辆货物一起跟随,一来烧香,二来做些买卖。李固害怕推说脚有疾不肯去,俊义火起叱骂,李固不敢不去。燕青要跟了去保护主人,员外不许,说他不懂买卖,家里也要人照应,好好看家,不可出门玩闹,少管闲事,三两月就回来。娘子哭泣,燕青含泪送别员外出门。

 


      第 18 章

      18

      卢俊义带李固等人走后,燕青在家每日担心,坐卧不安,苦盼员外早日平安归来。却说那卜卦先生乃梁山智多星吴用,受宋江派遣设计赚卢员外上山。河北北京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鼎鼎大名,呼保义宋江宋公明早有耳闻,一心想收拢这个人才上山入伙,苦于没有良机。金毛犬段景住偷了辽国王子宝马夜照玉狮子,想送与梁山寨主晁盖入伙,路过曾头市,被曾家强抢了去,还口出狂言,要助官府灭了梁山,活捉贼寇,邀功领赏。晁盖气愤,带人攻打曾头市,中了曾家教头施文恭毒箭,毒发身亡。宋江失了英明寨主,悲痛万分,更是盼望文武全才的卢俊义上山,一起出谋划策共举梁山大业。吴用献计,不愁玉麒麟不上山。吴用假扮卜卦先生,黑旋风李逵扮了哑童,卢家走一遭,那卢员外果然中计,带着一干人匆匆离了京城去往山东泰安。


      燕青在家尽心守家照应,足不出户,让店铺有事只管到府上来回,里外打理的井然有序,主母放心,家人敬佩,不愧是伶俐心巧的浪子燕青。有人打听得卢员外远行,想那浪子燕青俊俏风流好玩,一心想乘机亲近,悄悄写信捎话,暗暗送金银珠宝珍贵稀罕什物。燕青一概不去理会,每日恪守家中,尽心尽力,管理家业,等候主人。那蔡宗美更是蠢蠢欲动,苦于无机会得见燕青,更怕一时拿不住燕青被他要了性命,只得让小厮死盯卢府动静,等待机会下手捉拿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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